那個鍾濤走在前麵,見徐知證和馮延巳還站在操場上,就跑上來仰麵直指徐知證的鼻子叫道:


    “是他!爹!是他!”


    這鍾章,徐知證不識得他,但鍾章識得徐知證,因為他們見過麵。那次大吳招天下英雄齊聚揚州時,在擺台上見過。由於那時徐知證專注於力敵三雄,就沒有太在意台上觀陣的那些官兒。那些觀陣的官其中就有鍾章,鍾章見到過徐知證力戰韓天昌、蘭天鬥和劉長進三位好漢,所以他深深記得徐知證的模樣。其實鍾章功夫也很了得,是大吳“開國之君”節度使楊行密的得力戰將,有萬夫不擋之勇,曾經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久經沙場。至於他和徐知證誰的功夫厲害,他倆應該在伯仲之間。


    他一見自己的小兒子手指的是徐知證,就突然愣在那兒,心裏直打鼓。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了。自己身為大將軍,他還是怕折了麵子,見徐知證看著自己,從迷茫的神情看出,這麵前的徐知證是不認識自己的,此時又見徐知證沒有發作,所以裝做不相認,於是他又道:“你為什麽打我濤兒?”跟著又丟出一句“還打的是臉!”語氣有些強硬,他抓住了要害。


    馮延巳迎了上去,恭敬的道:“鍾將軍,你先消消火,你先聽我說。主要是你家濤兒先屢次欺負另一學子,而製止不住,所以他才責罰的。”


    “但也不能打臉啊!”鍾章不依不饒,他以為抓住了對方的弱點。


    “那你想怎麽樣?”徐知證硬梆梆的甩出一句,他有些惱火,自己的兒子這麽頑劣,本來就有過在先了,還這麽咄咄逼人。此孩兒這麽囂張,這做老子的一定是長期的縱容了。


    “道歉啊!向我濤兒道歉!”鍾章瞬即丟出一句。人有思維慣性,就是形勢變了,也察覺不了,言行還是按照原來的想法來進行。出現這種情況,要麽就是此人太自負了,要麽就是有些墨守成規,沒有臨場的嗅覺。這個人一定知道你是將軍了,因為通過剛才馮先生迎上去又恭敬的稱將軍,但這個人說話還這麽硬氣,一定有背景的,這鍾章此時沒有了感知。


    聽了鍾章讓自己道歉,還是要向這渾小子道歉,徐知證冷笑起來。


    馮延巳感覺到氣氛緊張了,有劍拔弩張之勢,再不加以阻止,很可能要發生衝突,於是他對麵前有些不知進退的鍾章急道:“你知他是誰嗎?他是禁軍總統領徐知證。”馮延巳一句話道出徐知證的身份。


    “哦~原來是徐統領哦——”鍾章佯作頓悟,但他知道徐知證的近況,心道:你現在什麽都不是,一個平頭百姓!我怕你作甚!


    鍾章沉思片刻就道:“既然你曾經是個統領,那你更應該曉得這欺負一個小娃兒的不是,是吧?”語氣透著鄙視有挖苦。這話的意味徐知證還是能聽出來的。


    太尖酸刻薄!徐知證心道。於是他怒從心中起,咬牙切齒的沉聲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隻有你這樣狂妄自大的父親才教得出這樣飛揚跋扈的兒子,子屢錯父之愚也,你誤導,我代之糾正,你應該謝我才是!”徐知證說後,戲虐的笑了起來。


    “欺負一個娃兒有什麽本事?有膽量我倆比試比試?”鍾章即刻怒道。鍾章自恃武功高強,久經沙場,百戰都沒有輸過,心道:我還怕你這個毛頭小子,你隻不過是倚仗你老子之威罷了。


    “好啊!那我就討教討教了!”徐知證又道“我要看看將軍的腿腳功夫和心胸是否一樣,我想將軍的腿腳功夫也大氣不了多少。”此言挖苦之意很明顯。


    馮延巳慌忙勸阻,但也於事無補了,像他想象的過程真的發生了,於是他道:“你倆文鬥,不準武鬥,在我這裏就得聽我的。”馮先生還是在不斷的想穩定失控的局麵。


    徐知證道:“好的,我聽馮先生的,現在我大吳正需將才,我也不想傷了他。”他指著鍾章腳邊的一個石碾道“這石碾放在這裏有礙學子們行路,我們把它移之,要麽你先把這石碾塞入對麵的陡壁中,然後我把它撥出來放在壁邊,要麽我先把這石碾塞入陡壁之中,你取出來放在壁邊,如何?”徐知證說後用眼直逼著鍾章,他見到鍾章臉皮抖動了一下,有些遲疑。


    鍾章見那石碾重足有六百斤左右,這麽重的石碾怎麽能塞入壁中?況且這陡壁含有石子,內質堅硬,這偌大的石碾塞入壁中,要何其巨力才能做到?舉之尚可吃力呢!


    鍾章雖然是武將,但年齡比徐知證大一半還有過之,他經事很多,社會經驗還是有的。於是他道:“你先!”心想:如果你塞不進壁中,自然你就丟臉了,後麵我就不要做的了。


    話的餘音未消,隻見徐知證身影一閃,隻聽唿的一聲,一陣風起,徐知證的身影不見了。當鍾章的眼迅速閃到對麵的壁邊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才看清徐知證的身影立在壁邊。再低頭看自己腳下的石碾不見了,驚現石碾的一頭平露在陡壁的外麵。


    鍾章驚恐萬分,真不知道徐知證是怎麽在刹那間就把這六百斤左右的石碾塞入壁中,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移碾塞碾隻在一瞬間。


    他向徐知證躬身抱拳使了一禮,並道:“總領神力!”說後,他轉身向身邊的小兒鍾濤吼道:“還不滾到學堂去!”隨後向馮延巳拱手道:“告辭!”他,鍾章,就這樣匆匆的走了。


    馮延巳見鍾章眼露戾氣,看著鍾章遠去的背影良久,於是對徐知證說:“聽說鍾章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今天丟此顏麵,他定會耿耿於懷,你以後要謹慎行事,小心才是。”


    “感謝馮先生提醒,我不懼他!他最好安分守己,恪盡職守,如心存邪念,那就自取其辱了!”徐知證撲撲手上的泥土道。“我想和學子們開個會,不知可否?”徐知證道。


    “你怎麽想到要開會?有什麽話要說?”


    “有許多話要說,比喻這次欺負學子的事。”


    “好吧,開會就開會吧。”


    徐知證走到校門口躊躇不前了,他轉身道:“還是算了吧,也不知從何說起,還是由你把我的意思轉達為好!”


    怎麽又不開會了呢?此時定要讓他開會,馮先生心道,因為馮延巳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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