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見人已經暈了過去,悄然調轉了方向,上了高架橋,往偏遠的郊區開了過去。


    他打開了窗戶和駕駛座的隔絕玻璃,散去了車裏的味道,自己也摘下了口罩。


    下了高架後,靠邊找了個位置停了車。


    他倒也不急,先點了根煙,隨後才撥通了電話,“已經弄暈了她了,孩子也在車裏,把人送到哪兒?”


    那邊很快迴了話。


    男人抽著煙,應了個嗯字,“十五分鍾我就能到,你準備好錢就行。”


    抽完了煙,男人才不慌不忙的上路。


    他剛出獄,從租車的廠子裏租了個幾乎快要被廢棄的出租車,還了個假的牌照才上路,等了好多天,才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這個機會。


    等拿到了錢,他立刻就遠走高飛。


    不到十五分鍾,司機就把車開到了和女人約定好的地方。


    他發了條短信過去,不一會兒,從不遠處的角落裏走出一個戴著口罩的長發女人,遮著臉,看眼睛也知道應當挺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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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眼尾這裏似乎有一條蜿蜒往下的疤痕,難以忽略。


    司機忍不住多看了眼。


    江歲寧冷眼看了迴去,“看什麽看?”


    她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現金,遞給了男人,“沒你的事兒了,滾吧。”


    她對自己要利用的人,總是這種態度。


    司機當著她的麵點了點錢,比談好的數目還多了五千塊錢,他心情不錯,又點了根煙,打算抽完這根煙再走。


    “對了,車裏這人和你什麽關係啊?”


    “這不是你該問的。”


    “行,我不問。”司機臉上也有道疤,這是以前混社會的時候留下來的傷,他接著說:“放心吧,車牌是假的,警察按這車牌找不到人,下了高架我就走了沒有監控的小路,中間還換了車,你這錢不會白花。”


    不過這個漂亮的小娘們,心還很挺狠。


    車裏還有一個孩子呢。


    真要做殺人的勾當,也不應該要小孩子的命吧?看著才幾個月大。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司機也不多說,拿著錢就走了。


    江歲寧打開了庫房的門,江稚吸入了一定量的乙醚,到現在還沒醒,她懷裏緊緊抱著個孩子。


    江歲寧盯著她的臉,眼中慢慢浮現了恨意。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道長疤,從眼尾到麵中,哪怕戴著口罩也還能讓人看見。


    江稚還是那麽漂亮,精致的眉眼,瓷白的皮膚。


    江歲寧從包裏拿出準備好的匕首,她蹲下來,尖刃已經落在她的眼角旁。


    江稚包裏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卻忽然響了起來,鈴聲不斷,江歲寧拿出包裏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備注是舅舅。


    等電話自動掛斷。


    江歲寧看見了通話記錄了十幾個未接來電,她不敢再拖時間,怕不一會兒傅景初就找到了這裏。


    除了傅景初的電話,還有沈律言的。


    江歲寧抬起手,準備再動手的時候,昏迷的人好像快要醒了。


    江稚的眼皮似乎動了動,江歲寧被嚇得手裏的匕首差點扔了出去,她深深唿吸了幾次,穩住了氣息,過了會兒,下了決心,用力奪走了她懷裏的孩子。


    她抱著江稚生下來的這個孩子,冷冷再看了眼地上躺著的人。


    唇角微勾,冷笑了聲。


    江稚可寶貝這個孩子的很,不知道她醒過來發現自己的孩子被她弄丟了,會怎麽樣?


    她從前可以奪走江稚最喜歡的男人。


    現在依然能搶走她最在乎的人。


    她要江稚跪下來求她,到時候她也不可能把孩子的下落告訴她。


    或者可以欺騙她,孩子被她賣到了偏僻的山村裏,賣給了人販子,永遠都找不迴來了。


    她也可以大度的將這個孩子撫養長大,讓他認自己做母親,等到孩子長大成人,她再去告訴江稚,她生出來的孩子已經成了她的狗。


    她想好了一萬種讓江稚痛不欲生、絕望到死的方式。


    她要她痛苦一生,遺憾一生。


    江歲寧收迴目光,戴好口罩和墨鏡,踩著高跟鞋離開了這間廢棄的庫房。


    江歲寧直接把孩子抱迴了江家,這個時候才有空看一眼這個孩子長得什麽樣子,眉眼都更像沈律言,而且是越看越像。


    她沒耐心養孩子,隨手放在了床上。


    顏瑤看見她下了樓,“監獄那邊又來信了,你爸還想見你。”


    頓了頓,“你可千萬不能去,他在監獄裏掀不起風浪,出也出不來。”


    隻有家屬能探監。


    沈律言也不可能心血來潮去監獄裏探望江北山。


    “嗯,知道了。”


    “媽,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江稚那個兒子,在樓上?”


    “對。”


    “你可得藏好了。”


    “我知道。”


    “真是沈律言的種?”


    提起這個,江歲寧就更煩了。


    “不用做什麽檢測,再過兩個月,怕是隻會越來越像沈律言。”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孩子?”


    “當然是藏起來了。”江歲寧沒有當過母親,但是也見得多了,新聞上丟了孩子之後就像丟了魂的母親。


    往後都活在悔恨中。


    一輩子都在找孩子的路上奔波。


    江歲寧說完又笑了笑:“等我玩夠了,我讓她心甘情願去死。”


    她要讓江稚知道,這輩子她都爭不過她。


    顏瑤倒不怕別的,她隻是說:“這事隻要不出手幫她,就是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江歲寧笑容明豔:“沈律言怎麽會去管別人的孩子的死活?”


    他那麽無情。


    也那麽的巴不得這個孩子徹底消失。


    當然隻會作壁上觀,不會出手。


    江稚怕沈律言和她爭撫養權,所以阻止了親子鑒定,這樣簡直成全了她。


    沈律言不知道才好。


    說著,樓上好像傳來了嬰兒的啼哭。


    江歲寧聽見孩子的哭聲就更煩了,她裝作沒聽見。


    顏瑤卻很裝模作樣,蛇蠍心腸的人最會裝菩薩,去廚房泡了奶粉,拿著奶瓶上了樓。


    顏瑤盯著床上這個才三個月大的嬰兒,嘖了聲。


    的確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江稚的模樣。


    實在是像極了他那個冷酷無情的父親。


    她將奶瓶塞進孩子的嘴裏,伸手捏住了孩子柔軟的臉頰,指甲鋒利,不一會兒就掐紅了孩子的臉。


    假仁假義歎了句:“哭成這樣,你媽媽知道怕是要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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