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了一會兒,她驟然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因為明白所以覺得窘迫。他說這麽多次,是說之前床事的次數,因為服用了藥幾乎沒有節製的一個月裏,這個孩子卻沒有出任何意外。一邊看她,他的手在她的腰腹上撫摸。又開始.....窘迫的厲害,“不許亂摸。”


    “嗯,不亂摸。”怕她再惱了,他順著她的話說,可環抱著她放在她胸前的手卻沒有移開,“不許摸,那揉一揉,捏一捏。”


    “你——”說不過他,羞憤了,最後隻低聲囁喏了兩個字,“色.狼。”


    唇形動了動並沒有出聲,可王明軒還是看出來了。


    見她說了窘迫的話就要走,他不依著她,扣著她的手腕攬著她的腰際,“阿棠說得不對,我


    摸我自己的妻子,怎麽能叫色.狼?”


    還是被他聽出來了,聽出來就聽出來吧,可估計他就要就著這個問題沒完沒了了,她臉紅,他繼續說,“這就受不了了,我們的夫妻關係,可不是摸一摸,捏一捏這麽簡單的,再深入的接觸都做過了,摸一摸怎麽了?”


    她是他的妻子,不讓摸可不行。


    小棠抬眼,被他強迫著看著他,她窘迫他卻笑得惡劣,“王明軒,你——”不能言善辯的人似乎是在找合適的形容詞,而後他就聽到他妻子說,“王明軒,你最近是越來越壞了。”從骨子裏到外麵,壞得很徹底,讓她越來越難以招架。


    阿棠複雜不簡單,但是對於感情卻心思單純,不懂什麽是調.情,更不懂什麽叫‘挑.逗’,她對他用‘壞’這個詞語是貶義詞,是苛責,可似乎用錯了詞來表達她現在的窘迫。


    對於男人來說,沒有比女人說你‘壞’更像是讚揚的話了,王明軒即便明白他妻子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可還是故意扭曲,把這當成表揚和肯定。


    “是,阿棠說得都對。”壞就壞吧,對她,他向來不惜一切餘力的取悅。


    額頭抵在一起,無限製的靠近。


    “方邵……唔……”被他完全吻住所有的話都鹹封在了嘴裏。


    半晌後,喘息著,她無奈,“你又想做什麽?”


    做什麽?


    “使壞。”摟著她繼續加深這個親吻,親吻的時間越長她就越難忍受,似乎是因為有孕的身體變得格外的銘感,經不起他這樣的肆意地撫摸和挑逗,很快小棠就變得有些情動。


    “王明軒,不要……”照是往常,小棠對他漠然地說出不要,他會覺得受傷,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眼睛濕漉漉的,眉眼裏帶著媚態,嗓音嬌糯地這麽一直說,“王明軒,不要……”讓他覺得聽起來更像是挑.逗。


    暈紅的臉頰,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嬌柔下來的嗓音,沒有一絲冷漠的冰封感,這個時候的小棠王明軒最喜歡。


    情.欲的興致來得似乎總是氛圍到了就會有渴望,可是現在他才剛剛喝了一碗藥,這個時候和她一起,並不是個好時候,用藥後的四個小時內都不能有床事。


    這樣好的氛圍,這樣讓人情動的阿棠,簡直是要要了他的命。


    抱著她直接迴到臥室裏,小棠以為他要做什麽,受了不小的驚嚇,可到最後他也就是這麽抱著她,緊緊地摟著她,到最後也什麽都沒有做。


    “王明軒。”感覺到自背後抱著他的人,放在她腰際上的手格外的滾燙,燙的她有些受不了,她隻動了動,就聽身後的人對她說道,“別動,乖,別動。”


    沙啞的嗓音,隱忍和克製的情.欲,讓她馬上就明白他為什麽就這麽抱著她,窘迫再多也更覺得有些無奈。


    想到那些吃過的中草藥,小棠蹙眉,“以後別再吃那些中藥。”


    他的身體很燙,而她的身體卻有種瑩潤的冰涼,相互依靠在一起,看不到彼此的眼神卻感覺得到心跳。


    感覺到忍耐了一會兒,他的手開始不安分了,順著她的裙擺就那麽探了進去,這下小棠完全不鎮定了,尤其是後來直接被他翻過身繼續親吻的時候。


    “王明軒,我們不能這樣。”


    “嗯。”


    “這樣絕對不行,因為我……”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哄著她說道,“乖,不能吃到,摸一摸總可以。”這句話他說完,她也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被他打斷,她也許就要完全告訴他了。


    他親吻她,她卻在出神想著別的事情,直到被他在鎖骨上咬了一口,她微痛的嚶嚀了一聲才完全反應過來。


    這樣的親吻隻會讓人越來越難耐,到最後索性就隻抱著她了,這樣要不到她卻隻能抱著他的感覺,讓他覺得無奈地很。


    聽著他在她耳邊灼熱的唿吸和喘息聲,她覺得自己不動最好了。


    “王明軒,你要不要去洗個澡?”委婉地建議。


    吻著她的耳垂,他無奈道,“小妖精,你就能折磨我。”


    眉眼間有媚態,眼神氤氳勾.人,不是妖精是什麽?


    歎了一口氣,直接翻身起來,看著躺在床上臉頰緋紅的人好一會兒才走進了浴室。


    成年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自然而然有欲.望,而且像他妻子這樣清心寡欲的人,和她在一起會有的欲念有時候就會更深。


    不能抽煙,不能喝酒,為了她著想,現在就隻能衝涼了。


    記得他進浴室之前他妻子有意叮囑她說得話,“水不要太涼,會凍感冒的。”


    苦笑一聲將浴室淋浴的水直接扭轉到冷水那一邊,開到最大,不用冷水,那怎麽可能?夏天火氣重,雖然是夏末,還是多衝衝涼吧。


    一邊衝冷水,王明軒一邊想著小棠之前對他說過的話,“王明軒,你是越來越壞了。”


    現在他可不這麽覺得了?這夏末初秋的天,不給他就算了,勾.引他的人是她,還給他出主意建議他過來衝涼的人,才是真的壞。


    那個壞家夥,真拿她完全沒有辦法。


    ——


    餐廳。


    兩個人都在家裏是似乎時間就變得格外地快,吃了早飯,就快要到中午,“簡單吃一點,中午出去吃。”


    “嗯。”


    “中午想吃什麽菜?”


    “咖喱,吃印度菜。”


    “好,一會兒我們出去。”一口應下來,王明軒又覺得有些不對了,“阿棠,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吃印度菜嗎?怎麽突然就喜歡了?”


    “不知道。”


    “那個有點辣,不然我們選別的。”他繼續又問了她一遍。“吃辣的,傷胃。”


    “隻是想吃咖喱飯。”


    “好。”雖然她變了口味,他也沒有多想,“中午的時候去吃,迴來要喝蜂蜜水。”太辣總歸傷胃,以前和蜂蜜水都不願意的人,現在沒有多說什麽就答應了。


    收拾了餐桌,調了一杯玫瑰蜂蜜水給她,她也沒有拒絕全都喝了,隻是要他多加了幾片很酸的檸檬。


    她說,“以前真的沒有覺得,蜂蜜水其實還不錯。”


    “那以後就多喝。”


    “還是算了。”她搖頭,不論怎麽變,本.性上還是不喜歡甜的東西。


    冰箱裏剛剛拿出來的新鮮檸檬切片後,還是青檸檬,切片後泛著酸澀,讓人的牙齒都覺得涼地厲害。這樣的檸檬剛才是用來給小棠調蜂蜜水用的,剛才怕太酸,就剩了一片沒有放進去,本想著一片檸檬丟了也不可惜,可王明軒沒有想到,這樣的青檸檬片,被他妻子直接拿起來,放進了嘴裏含著。


    看得他都覺得牙齒犯涼。


    “酸嗎?”


    “有一點。”她承認。


    “那還不趕緊吐了。檸檬怎麽能就這麽直接吃了,還是青檸。


    他伸手讓她吐在他手上,他妻子卻搖頭說,“含著檸檬片,可以治感冒。扔了浪費有點可惜。”


    能不能治感冒小棠不知道,她隻是想吃檸檬,直接吃,並不滿足與隻喝檸檬水,切開的檸檬在現在的她開來格外地能吸引她。


    原本就是非常喜歡酸食的人,現在最近變得更嗜酸,似乎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腸胃裏不那麽不舒服。


    口味變了很多,很多不喜歡的東西,現在漸漸就開始莫名的喜歡,而她最喜歡的杏仁巧克力從孕吐開始後就再也不願意碰了。


    妻子口味發生了變化照實說,王明軒早該有所懷疑,可小棠原本就非常的嗜酸,喜歡檸檬,所以在他看來這些似乎都還依舊算是正常。


    今天天氣好,王明軒帶著她在前庭院裏走動走動,兩個人閑談了一會兒,直到於灝打電話過來,他隻牽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


    中午的陽光很好,王明軒接聽電話,小棠索性鬆開了他的手,直接坐在陰涼的葡萄架下等著她。


    “明天,您要去嗎?”於灝問。


    “要去,把我的行程做一下安排。”


    “您給太太說了嗎?”


    “不用告訴她。”


    “這樣好嗎?”


    “你說,還是我說。”


    於灝知道自己又多說話就不說了,“好,我幫您重新調整行程。”


    “嗯。”王明軒掛了電話,轉身看到靠在竹藤椅上的人,陽關正好,似乎又睡著了。怎麽最近這麽愛睡覺?他笑。


    “不告訴太太,這樣好嗎?”於灝問。


    “你說,還是我說。”


    於灝知道自己又多說話就不說了,“好,我幫您重新調整行程。”“嗯。”王明軒掛了電話,轉身看到靠在竹藤椅上的人,陽關正好,似乎又睡著了。怎麽最近這麽愛睡覺?他笑。


    他走過去,她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又犯困?”


    “嗯。”


    他伸手輕觸她的臉頰,“還是沒有睡夠?”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這算是解釋,隻有小棠明白這裏麵有幾分辯解的意味。可,今天上午一直睡到了十點。


    是睡得有點多了,坐在竹藤椅上,她想起來卻被他直接抱了起來。


    “我已經醒了,不睡了。”


    “還是抱一抱吧。”淺笑著抱她,“公主抱。”他說。


    話音剛落了,還抱著她轉了一圈。


    小棠:“……”他還當她是小孩子嗎?抱起來還要轉一轉。


    這一轉不要緊,倒是轉得她有些頭暈,“我們迴去。”


    “在這兒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你不想走,我就抱著你走,總在室內待著都唿吸不到新鮮空氣。”


    聽他的,反正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也是他做主,即便王明軒總喜歡對阿蒙說,“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可哪一次不是把她給完全逼急了,哄她的時候他才這麽說的。


    王先生這自作主張,霸道的性格應該是什麽時候都改不了了。


    一周後要是讓他知道她自作主張地要了這個孩子,還隱瞞了他這麽久,她能想象到到時候他的怒氣。


    “王明軒,我要是做錯了什麽,你能不要太生氣嗎?”聽這種完全試探的語氣,不是他妻子向來我行我素的作風。


    “這是又做錯了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想問問。”


    “你有哪一次是肯乖乖聽話的,我哪一次不是都不和你計較。”


    她擰眉,他這話說得好像她總是一直在犯錯。


    “在犯錯就得挨罰,放心,我不和你計較,和你這小壞蛋計較總會氣死我。”


    眼看著和她說話的人又開始不正經地戲謔她了,歎了一口氣,她靠在他身上說,“王明軒,你別動不動總生氣,生氣不好。”


    動不動就生氣?這話除了阿棠也沒有人這麽說過他。


    王明軒是情緒複雜的人,卻真的不情緒化,抱著他懷裏的人一邊走一邊說,“你以為人人都能惹我生氣,隻有你就是我的克星,就有這樣的本事。要是不想我生氣,你就乖一點,多聽話一點。”她想說好,可想想似乎又做了一件不讓他省心的事情。


    手裏的‘棋局’已經下到了這兒,顧不得其他,下周一過再將這些都告訴他吧。


    “想著什麽這麽心不在焉?”


    “你……”這句話沒有說完,是想著他沒錯,不過是想著他一周後不要太生氣。


    聽到她的答案,怔了怔,他笑,“阿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壞事?”


    “沒,沒有。”


    “那就好。”他抱著她在外麵走了走,陽光很暖,見她總是犯困,他揶揄她,“有犯春困的,小動物有要冬眠的,這秋天就要來了,阿棠怎麽就這麽困。”聽著他的話兩個人一起在外麵走走曬太陽,市郊區比不過室內,樹也多,下了雨靠著山就有些陰涼。


    說是在前庭院走走,後來他有意陪著她說著話就越走越遠了,出了宜莊,到了外麵的楓樹林,這樣走在外麵的這篇楓樹林裏,小棠忽然想到兩年前也是一樣的,兩年前兩個人鬧矛盾賭氣,他就是抱著她在這片楓樹林裏慢慢靜下來了心,現在的兩年後,他還是就這麽抱著她,當時下著雨她的心也和當時的天氣一樣陰陰沉沉,現在天氣和晴朗,晴朗到夏末秋初的萬裏無雲,白雲,藍天,看了都能讓人心情舒爽愉悅。


    “放我下來,走走。”


    “不困了?”他說,“抱著你走走,想著一會兒你睡了直接抱迴臥室裏去。”


    “你不累嗎?”


    “不累,抱著囡囡怎麽能累?你丈夫還能抱你好多年,走好多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知道為什麽,聽了他說得這句話,會讓她覺得莫名的心酸,走了這麽遠的路即便平常再健身的人也該累了,更何況他還抱著她。


    小棠看王明軒,有時候覺得這個男人過分的強勢不講道理,可有時候又覺得他又過分的溫柔,就像現在,毫無意識的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地就攻擊人的心底防線,讓所有她在心底裏凝凍了多年的漠然和堅冰就那麽融化了。


    眼眶有些溫熱,視線氤氳地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怎麽了?”見她眼眶有些紅腫。


    “風大,迷了眼。不知道落了什麽東西進去。”有了這個孩子以後,似乎情緒真的變得特別銘感,這句話剛說完剛才氤氳在眼眶裏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吹進去了什麽東西,我來看看。”抱著她給他看,因為靠的近,她紅著眼能看得到他認真和擔憂的眼神。


    有時候越是簡單細小的事情越能讓人感動,隻是撒謊說被風沙眯了眼,他就這麽擔心和緊張,她還能說什麽。


    “沒事,現在已經好了。”抱緊了他的脖頸,將臉背對著他,不讓他繼續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阿棠,眼睛疼可不能再揉,迴去用眼藥水滴一滴就不疼了。”


    “嗯。”靠在他身上,她悶哼出聲。


    也不再繼續走了,他抱著她轉身從楓樹林迴宜莊去,剛才小棠說有風迷了眼完全是借口,可走著走著是真的起風了,風吹動著楓樹林裏的樹葉刷刷直響。


    一片一片地落葉被吹得掉落下來,婉轉蹁躚,這是屬於大自然的語言舞蹈。


    小棠睜眼去看樹上掉落的樹葉,卻感覺到眼前一片漆黑,被人換了抱著她的姿勢,順勢抱她的時候還用手蒙住了她的雙眼。


    當她不明所以的時候,隻聽耳邊有人說道,“起風了風大,一會兒可別在迷了囡囡的眼睛。”


    身體完全在他的懷裏僵硬了,這樣的體貼入微。


    ——王明軒,你,怎麽可以這麽溫柔?


    泛酸的眼眶有覺得疼了起來,沒有再掉淚,反倒是覺得內心裏升騰出一種難言的酸澀感,這一刻,她的心是真的疼,是為他疼的,隻為他。


    從起初認識他,她就明白這個陰晴不定,城府極深的男人有種說不出的狠厲,可現在哪還有那樣的狠厲和陰鬱,不算計,不計較,不討伐,他們是真的夫妻,即便起初建立夫妻的基礎並不單純,可到最後愛了就是愛了,是愛人,更是相互陪伴的家人。


    沒有那麽多的利益牽扯,更沒有什麽富有心機的計劃。


    想到這兒,小棠也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要這個孩子的決心,虧欠他的太多,這孩子一定要生。


    重新迴到了家裏,讓她坐在沙發上,王明軒給她滴了一次眼藥水,溫潤的液體在眼睛裏,能明眸滋潤眸,更能滋潤一個人早已經冰凍和幹涸的內心。


    “現在,還疼嗎?”


    “不疼。”


    “說實話。”


    “真的,不疼。”


    “那下午了再滴一次。”


    “好,聽你的。”


    “這才聽話。”


    ——


    中午的時候,說好了今天兩個人要外出出去吃,小棠想吃咖喱,選了印度菜,即便覺得辣,可難得見他妻子對他有什麽提議,他一定地答應了她,滿足了她。


    平常,小棠這樣的女孩子最難哄,她什麽都沒有興趣,對什麽都沒有興致,隨意,隨性,沒有要求也就沒有辦法真的能讓她會心的一笑。


    以前,選餐廳吃什麽都是聽他的,她什麽都不會說,今天她說了,他自然沒有考量地帶她去。


    餐廳裏人並不多,似乎是因為去的早,服務生上了菜,菜色很簡單,卻有幾樣是真的辣味的菜。


    他以為她不會碰的,可沒有想到,開始吃飯後,她似乎對這幾位味道很辣的菜格外鍾愛。


    小棠是蘇州人,即便自小因為中藥的問題壞了胃口,不喜歡吃甜食很喜歡苦的,可王明軒知道他妻子並不是真正的重口味的人,她喜歡蘇菜,蘇菜多以清淡的為主,沒有特別酸也沒有特別辣的菜色。


    小棠不愛吃辣,今天卻生生像是變了口味,對印度菜有些辣的菜色有些不一樣的偏愛。


    “少吃這些,容易傷胃。”


    “味道還不錯。”


    小棠吃這些菜不符合她一向的習慣,可她知道自己這是因為什麽,一邊吃中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想到了,人們常常說得老習俗,酸兒辣女。可她似乎辣的,酸的,都很喜歡。


    果然,還是不可信。


    小棠吃這些菜不符合她一向的習慣,可她知道自己這是因為什麽,一邊吃中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想到了,人們常常說得老習俗,酸兒辣女。可她似乎辣的,酸的,都很喜歡。


    果然,還是不可信。


    即便小棠口味變了,但是中午的午飯還是吃得不是很多,幾味辣味菜很開胃,嚐了嚐也就起初的時候覺得好吃,再吃又覺得不夠味道。


    吃了幾口就不再繼續吃。


    “怎麽不吃了?”見她這麽快就把筷子放下來,他蹙眉。不是她想吃印度菜,現在卻真的沒吃多少。起初菜色上來,見她喜歡,他以為她會多吃一點。


    “再吃一點。”夾了菜放進她麵前的餐碟裏,她卻搖搖頭,說,“我覺得已經飽了。”


    飽了?


    吃這麽少就飽了,最近她的食欲似乎越來越差,變得大不如從前。


    “我們還有幾個菜沒有上,多少再吃一點。”


    “我吃不下。”想了想,小棠對王明軒說,“你吃。”


    見他依舊蹙眉,小棠說,“你如果吃不完,可以打包迴去,晚上繼續吃不至於浪費。”不論是做方家三小姐還是王太太,小棠向來樸素節儉。


    王明軒明白他妻子的意思,但是說到底他還是覺察到了她最近的變化,口味變化暫且不提,她每天進食的量一頓飯比一頓飯少,這樣不好的征兆一直讓他覺得不放心。


    “阿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他問,眼底很深邃。


    小棠恍然,尤其是看著他的暗沉的眼眸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避開他銳利探究的視線,小棠說,“沒有不舒服,這麽長時間抵抗力好了很多,也沒有再動不動就發燒感冒。”


    “嗯。”王明軒應聲,聽她這麽說,他也讚同,小棠抵抗力一直不好,現在調理著身體似乎變好了很多。


    餐廳裏,有服務生送了新的菜色上來,小棠看著自己身邊不斷出神的人,心有餘悸地說道,“很久沒有吃過印度的對蝦。”


    聽他妻子說的話,王明軒迴過神來,“很久沒有吃,就多吃。”


    將心底的疑慮拋到腦後,王明軒取了桌麵上的消毒紙巾擦了手,開始給小棠剝蝦。


    “這麽快怎麽能飽了?多吃點。”


    小棠看坐在她身邊幫她剝蝦的人,聽他說話,她知道他終於不再出神。已經飽了,還是坐在這兒將他給她剝的蝦肉,吃了。強撐也要吃。


    “阿棠,怎麽了?”看她原本坐著吃蝦,臉色越來越不對,透出一些蒼白。


    王明軒問她,小棠卻搖頭說,“沒什麽。”


    見他總是看著自己,小棠隻好說道,“吃得很飽了,不想再繼續吃了,現在吃得多,有點反胃。”


    聽他妻子的話,王明軒說,“不能吃就別吃了,幹嘛這麽強撐著。”


    “誰讓你總喂我?”倒了一杯她喜歡的檸檬汁給她,聽她說這樣的話,王明軒倒是笑了,“這倒是我的不對了。”這個壞家夥,給她剝蝦,現在卻要被她嫌棄。


    將果汁的杯子遞給她,順勢勾著中指碰了碰她的臉頰,“小饞貓,貪嘴就別怪我。”


    見他靠近,她下意識地退開一點,不論他說什麽也就隻能這樣,現在不想和他因為這個在這兒爭辯。


    直到最後,一通撥過來的電話解救了現在的小棠,王明軒起身到包間外麵去接電話,他一出去小棠就從餐桌前起來直接到包間裏的盥洗室去嘔吐。


    看來,確實不能強迫自己吃太多,早在王明軒開始給她剝蝦的時候她就一直忍著,她喜歡蝦,王明軒知道,現在如果不吃,也太惹人生疑。


    中午原本吃得就不多,現在這麽一吐,相當於什麽都沒有吃。吐完了,漱口,小棠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蒼白的臉有些狼狽,難怪他總看她,問她一些問題,現在看來也真的不能瞞他幾日了,小棠甚至覺得說不定到不了下周,他就有可能知道了。


    出了盥洗室,小棠將餐桌上的一杯檸檬汁喝了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王明軒迴來,見她坐在餐桌前和果汁,原本是陪著她出來吃飯,她胃口不好,現在他也沒有什麽心思繼續吃飯,簡單吃了一點,王明軒對她說,“我們迴家。”


    “有急事?”小棠因為剛才的那通電話打過來要找他。


    “沒有。”


    “嗯。”


    “阿棠,下午想做什麽?”不知道小棠剛才去過盥洗室已經清洗過,王明軒還是象往常一樣,用餐後用桌麵上的濕紙巾幫他妻子擦了擦唇角。


    想了想,小棠說,“隻想迴家。”


    王明軒淺笑,“好。”他喜歡從他妻子嘴裏對他說出‘家’這個字。


    這個周天裏,如果除去周六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麽打擾了夫妻兩個人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


    午後,迴到家裏,小棠去了影音室,到最後還是挑了一部表現情感方麵的片子,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關了影音室的門進來了,她知道是誰所以就沒有迴頭。


    怎麽說已經到了初秋,門打開就有涼風吹進來,讓室內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冷?”坐在她身後的人,問她。


    “有一點。”影音室前有荷花池,芙蕖過了開放的時候,現在有水在家裏倒顯得到哪兒都透出幾分涼。


    她說冷,剛坐下的人去給她找了薄毯過來,自背後蓋在她身上,小棠說,“還不至於。”再涼,再冷也隻是初秋,現在就蓋著毯子,過幾天真的冷了豈不是要裹著被子。


    她說,“不用。”


    可給她蓋著薄毯的人卻不聽她的,算了,拗不過他,那就這麽蓋著吧。


    周末下午,兩個人同處一室,影音室內因為放著一部韓國的感情片子光線很暗,最近剛剛在韓國獲得大賞的一部片子,因為劇情和演員的演技讓人很驚豔,小棠從一開始看就沒有再移開過自己的視線。


    直到後來,看著看著,似乎因為這樣的環境太過舒適,她真的又開始犯困。以前從不會看電影看到中間就犯困的人,現在因為身體的疲乏,明明想看,卻終究抵不過這些困意。


    小棠犯困,迷迷糊糊間被身後的人直接攬進了懷裏,“睡吧。”他說。


    “嗯。”


    初秋的天,室外秋風蕭瑟,室內卻一片融融溫暖,暖色的影音室內燈光下,銀屏屏幕裏說著韓語的男女主角在漫天大雪裏纏.綿親吻。


    小棠安心地靠在王明軒的懷裏沉沉地睡去。


    太溫暖了,所以會生倦意。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有人陪伴就會過得格外安心。


    一部影片的時間有兩個多小時,小棠睡了過去,直到後來電影就要演完,她才昏昏沉沉地從王明軒的懷裏坐起來,問他,“要結束了嗎?”


    “差不多。”剛睡醒的人臉上有睡後的淺淡紅暈。非常的溫軟,想讓人接近。吻了吻她的額頭,王明軒問,“還要不要看?”


    直到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小棠搖頭,掀開身上的薄毯,小棠從沙發上下來,這才注意到影音室外的玻璃窗上凝滿了水珠,“又下雨了?”


    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王明軒說,“入秋季節,蓮市多雨。”


    “多雨也沒有關係,我在這兒有準備傘。”從影音室到主廳去需要一段的路程,她因為經常來這兒,所以在這兒丟著雨傘。


    小棠轉身去存放雨具處取了一把傘過來,王明軒見她拿傘過來,盯著她手裏的那把傘,微微出神。


    “怎麽了?”順著他的視線去看自己手裏的這把傘。


    小棠疑惑,一把傘而已,也沒什麽不對的。


    這把傘看得出不是新的,似乎有了很長時間。宜莊,這次他們迴來什麽都換了新的,所以這傘不是家裏的。


    王明軒走過去,撐開這把傘對小棠說,“這是上次在老宅裏整理舊物的時候帶過來的。”


    “還能用就用吧,不用就隻放著浪費。”打開門,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小棠說,“小時候,這樣的雨天我從來都忘了帶傘,也不知道怎麽想著,總覺得小雨很好,想要就這麽淋淋雨。可阿豪似乎就想是知道我會這樣一樣,每一次這樣的雨天,他都能給我把傘按時送過來,那時候覺得他可真討厭,是不是很好笑?”


    小棠和王明軒說過去的少年趣事,可不由自主似乎又提到了阿豪,到底是剛睡醒還不清醒,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小棠轉頭看身邊的人,卻見他似乎在出神。


    半晌後,他問,“這把傘也是……”


    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她說,“是。當初每次下雨都送一把傘,傘太多了,還都是新的就一直留到了現在,能用就用吧,買新的還要浪費。”


    半晌後,他問,“這把傘也是……”


    知道他問的是什麽,她說,“是。當初每次下雨都送一把傘,傘太多了都留在老宅那邊,還都是新的就一直留到了現在,能用就用吧,家裏買新的還要浪費。”


    王明軒明白他妻子現在是在對他解釋,可是他現在關注點完全不在這個問題上。


    傘撐開了,兩個人就在門前也沒有繼續走,王明軒側過頭,問他妻子,“你覺得這傘是他送的?”


    “什麽?”小棠疑惑,不明白王明軒現在話裏的意思,可到最後她還是如實地迴答了他,“當初,我和他也不是同班同學,送傘也不是他親自送,不過送傘的人都說是他給的。”


    王明軒怔了怔,撐開傘摟著她向前走,沉吟了一會兒又喟歎,“也對,也對……”


    “嗯?”小棠不知道他說得是什麽,便繼續問,“怎麽了?”


    “沒。”淅淅瀝瀝的小雨中摟緊他妻子的肩膀,王明軒說,“沒什麽。”


    總覺得他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不太對,小棠說,“王明軒,這些傘隻是我們當初在老宅整理舊物的時候順便帶迴來的,我看還能用就在家裏用了,你要是不喜歡,不用就是了。”


    知道他雖然不說,還是對她和阿豪的過去有症結,她不想因為幾把放在家裏的傘再惹了他不開心。


    可小棠怎麽會知道?


    王明軒情緒發生變化,根本和她想得不是同一個原因。


    撐著傘,幫她妻子遮雨,王明軒說,“這些傘你要願意留以後也就一直留著吧,反正送給你了,就全是你的。你做主就好。”


    “嗯。”話是這麽說不錯,小棠總覺得王明軒這話裏有話,讓人不明所以。


    雨中,兩個人漫步向前廳走,王明軒摟在他妻子肩頭的手臂扣得很緊,兩個人一齊走,心裏卻心思各異。


    從影音室一路走迴主廳的客廳,兩個人在玄關處換了拖鞋,王明軒換好了去拿幹毛巾過來給小棠擦微微打濕的長發,卻看到他妻子到現在都沒有將鞋換下來,“怎麽了?”他拿著毛巾看著她。“還沒有好?”


    見他妻子不出聲,王明軒直接走過去,見正在解鞋帶的人將腳上的鞋子解成了死結,怪不得現在都沒有還好鞋。


    無奈走過去,王明軒問,“解不開了?”


    因為他戲謔的語氣,小棠有些窘迫的臉色微紅,“一會兒,就好。”她這麽辯解。


    “一會兒是多久?”蹲下身幫她,抬腳,被迫扶在他的肩頭,小棠覺得她所有的尷尬和最窘迫的時候都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撞見了。


    “這樣的蝴蝶結都能結成死結,我們阿棠真是天才。”一邊幫她解開那複雜的死結,一邊還是嘴上不饒人的揶揄著她,不論什麽時候,他都有本事非要將她說得無地自容不可。


    小棠沉默,不和他搭腔,她明白這個時候她要說點什麽,他就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王明軒幫他妻子解那些在一起的死結,修長的手指,似乎不論什麽時候都過分的靈活,和她的雙手恰恰相反。


    “好了。”沒一會兒很快就解開了。


    因為抬著腳,小棠扶在王明軒的肩頭上,見鞋帶解開,她向落地拖著她腳踝的人卻故意使壞將她的腿抬高後,小棠一個不穩的時候,直接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驚魂未定,她以為剛才自己會摔倒,鬆了一口氣對上他的視線,她有些憤惱,“方邵——唔——”


    直接被吻住,讓她沒有說完。


    “小笨蛋。”簡單地一吻後,他還是沒有忘了繼續戲謔她。


    小棠窘迫地臉紅,白希的臉上紅暈一層一層地暈開,受不了他如此無限製地靠近,她索性直接別過臉去。


    殷紅的唇帶著緋色,因為剛才的親吻,似乎比畫了任何漂亮的唇妝都要好看。


    “天涼,去洗個熱水澡。”一放她下來,王明軒沒有意外地看到他妻子連頭都不迴的落荒而逃,白嫩的腳,就那麽赤luo著上了樓。


    看著依舊放在鞋架上的那雙湖藍色的拖鞋,王明軒想要叫住她,看到她步步踩在室內的地毯上,也就隨她去了。


    王明軒轉身想要上樓去,卻看到他們剛才迴來的時候一起同撐的那把傘,有雨水在那把深藍色的傘上,淋了雨,傘上的水珠晶瑩剔透。


    王明軒將那把傘拿在手裏送到家裏的雨具收放處,卻在那兒看到了很多類似的傘,一把一把,都不曾真的用過幾次。


    蹙眉,後歎了一口氣將傘放到了那兒去。


    小棠不知道,可王明軒對這些傘卻很熟悉,方家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數年之前是一家雨具店,每次下雨了,他都會在繁忙的工作後到樓下買一把新傘,送給每次下雨都忘了帶傘的人。


    開車到學校去,車程並不遠,大約二十分鍾就會到,真的到了他也不會下車去,反倒是讓他的助理托學生轉送給她。


    2009年,盛夏,微雨。


    第一次,開車路過她所在的a大,見到所有的學生都撐著傘在走,可唯獨她一個人不撐傘也不用什麽遮掩,就那麽走在雨中。


    他蹙眉。


    有一日,又見過她淋雨一次,王明軒將車停在校門口,索性將助理剛剛買給他的傘托人轉送給她。


    可,沒有想到這女孩子似乎對陌生人格外的排斥,陌生人送給她的傘,她自然接都沒有接,就直接走開了。


    助理迴來淋了雨,一身的狼狽,卻還是沒有把傘送出去,知道王明軒這個人的性情陰晴不定,怕沒有按照他的要求辦成事,惹他生氣,誰知那日他非但沒有責備身為助理的他,感歎著說,“我怎麽就忘了,她如果要是接了你的傘,那也就不是她了。”


    後來,再下雨,沒有出王明軒的意料,似乎不是太過分大的雨,這個女孩子從來就不撐傘。王明軒再次將留在車上的傘給他助理的時候,他正靠在車裏抽煙。助理下車,王明軒將煙掐滅了叫住了他。


    煙霧繚繞,一車的煙味,工作了一上午疲倦的人靠在車內的座椅上半合著眸,“你這麽下去過去給她送她也不一定會要,這麽去也沒用,所以去不去都一樣。要是總強迫地去送,總像是你自己再自作多情了。”


    車門打開著,助理撐著傘站在雨裏聽王明軒的話聽得雲裏霧裏,上司說得話向來耐人尋味,可他怎麽聽著覺得這些話王明軒看起來是對他在說,實際上是在對自己說。


    明白王明軒這話裏的意思,助理想要上車來,就聽合著眼的人驟然掙開眼眸說,“你,不用上來,這傘該送還是要送,但是不能你去送。”


    聽上司的話,助理覺得自己更不明白了。


    直到後來,助理按照王明軒的意思,將自己手裏的傘給了學校裏的一位大學學生,還有意按照王明軒說得,說,告訴那個學生轉告女孩子,就說,“這傘是阿豪送的。”


    那位學生就照著這麽做了,果然在那天放學的時候,王明軒隔著車窗看到從校園裏走出來的女孩子撐了他送得那把傘。


    明明她撐了他送過去的傘,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情緒卻過渡的複雜。


    當時的王明軒就明白,那個女孩子有多自閉,除了那個少年,他再也沒有從她身邊見過任何人。


    即便在家裏,對自己的兩個姐姐,這個女孩子都過分的客氣了。


    那個時候,蘇小棠隻會對阿豪放下戒備,用那個少年的名義給她送傘她會接的成功幾率最大。


    王明軒明白這些,可最終如此完全是無奈之舉。


    無奈歸無奈,不論如何也不能看她就那麽淋著雨,尤其是a市在南方,每到梅雨時節雨就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還都是小雨。


    從那次後,每到每年的梅雨時節,他總會每天在工作後,在公司的樓下多買一把傘,送給她。


    隻是,沒想到,送一把傘一送就送了那麽久。


    收迴自己的思緒,王明軒看在家裏雨具放置處的傘架上,很多擺在那兒的傘都是當時的舊傘,是他給她的,每一把都是。


    將手裏的這把傘掛在傘架上,王明軒禁不住想到剛才他妻子對他說得話,她說,這些都是阿豪給的。


    當時,他覺得心生詫異,覺得他妻子說得不對,可現在把過去的事情都想明白,又覺得是對的。


    他妻子說得都是對的。


    她不知道是他,是因為自己當初完全用了那個唯一可以靠近她的少年的名義。


    哎,歎了一口氣,往事過去這麽久,卻沒有想到現在想起來還能讓他覺得內心有些壓抑。


    算了,不想了,轉身離開這兒,王明軒直接上樓去。


    小棠剛沐浴了換好衣服出來,就見進臥室的人一進來什麽都沒說就抱住了她。


    “怎麽了?”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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