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其他村子的人都當是看戲一樣,還有人在奚落他道:“就算你死了,我們也要引水!”


    “可不是嘛,這水又不是屬於你們張家村的,憑什麽就隻能你們張家村用?”


    “別理他!一個克死父母的單身漢,還想讓我們七裏八鄉的人跟他爹娘一樣沒活路不成?”


    “是啊!我看,指不定這老天不下雨,就是你張天河害的。”


    “去死吧!去死吧!”


    “張族長,別救他!”


    “就讓他去死吧!”


    ......


    張天河聽著河岸上眾人的謾罵,心中升騰起無限的恨意。


    張族長會水,很快就遊到了張天河身旁,想要將他拖上岸,但張天河卻死死抱住他,讓張族長無法動彈,嗆了好幾口水。


    他拍打著水麵,死命掙紮。


    在岸上看笑話的村民見此情形,就覺不好,就有張家村的人立馬也跳入水中去救人。


    陸陸續續跳了五六個後生,“張天河!你別犯渾!”


    “這是咱們族長!你放手!”


    那幾個後生遊到張天河麵前,死命的要去掰開張天河的手。


    而那些其他村子的人還有人在說著風涼話。


    “張族長也是個蠢的,要是我,我才不救!”


    “好了!”一聲厲喝,那人住了嘴。


    “沒看到張族長要被他拖下去了嗎?”


    “別出人命了!”


    幾個年輕的後生,見張天河不放手,隻能死死拽著張族長,而後把他往下踹了。


    一下兩下三四下,張天河最終是直接沉了下去。


    而張族長因這樣一折騰,喝進去了許多水,失去了知覺。


    眾人手忙腳亂的將張族長拖上岸,就有人來給他又是按胸,又是按腹部的,直到張族長吐出了一口口的河水後,才悠悠轉醒。


    醒來的張族長第一件事便是問:“張天河呢?”


    大家看向流淌著的河水,哪裏還有張天河的身影?


    “不知道呢,估計死了吧!”


    張族長也清楚,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不可能有誰能在水裏活的過來。


    可岸上還有人在指指點點,張族長聽後,臉都沉了下來:“那是一條命!!!活生生的命!”


    “你們是如何能做到這樣漠不關心的?”


    “若是今日沉下去的是你的父兄,你們還會這樣幸災樂禍嗎?”


    那些七嘴八舌的百姓瞬間就住了嘴。


    張族長是生氣的,他怎會不知張天河說的有道理,萬一河水被引完了,她們張家村該如何?


    可他卻也是沒法,那麽多族長來找他,都與各個親戚之間有些牽扯的關係,他怎能做到袖手旁觀?


    他本想著,要不自己私底下補貼張天河一些。


    可還沒等他去做張天河的工作,附近十裏八村的人,竟是擅自來了張家村邊上挖溝渠了。


    可如今,最重要的是將張天河的屍體打撈上來,再來處理後事。


    他讓幾個後生下河去打撈張天河,可下午可許多人,都摸不著張天河的屍首。


    “族長,張天河不會是被衝到下遊了吧?”


    張族長又派了好些人沿途去尋找張天河的屍首。


    整整一日過去,死透了的人,也該是要浮上來的。


    可他們沿著河道上上下下找了好久,愣是沒尋到屍體。


    張族長仍舊沒有放棄尋找,其他村的人卻是不管這麽多,他們的莊稼再不引水,就要死掉了。


    是以個個村子的人都來挖溝渠了,他也攔不住。


    但是他找上了董家村的那些個人,張天河是與他們起爭執後死的,他們必須幫著找迴張天河的屍首,並讓他入土為安。


    董家村的族長沒法,隻能安排了一些後生幫著一起找屍體,而後又叫了其他人去挖溝渠。


    整整兩天過去了,張天河的屍體就這樣詭異的消失了。


    張族長也是沒法,隻能帶著幾個年長的村民在河岸邊上為張天河做了場法事,而後又為他做了衣冠塚。


    五日後,各個村莊的溝渠都挖通了,看著河水流淌進他們的田地裏,大家臉上都掛著笑。


    但那日夜裏,怪事就發生了!


    每個村都派了村民輪流守水,第二日大家去田裏時,就發現了死在溝渠的一個村民。


    因著水大,大家都隻以為是夜裏沒看好路,摔進了溝渠。


    而後,她們便兩兩一起守水,互相有個照應。


    可之後,那兩個守水的人,第二日就被發現,都死在了溝渠裏。


    一個死了,還能說意外,兩個同時死了,這事就透著古怪了。


    大家不約而同的都想起了張家村的張天河,暗地裏就有人傳了起來,說定是張天河出來索命了。


    張族長不信邪,覺得那些村民連一個死人的名聲都不放過。


    結果那天他叫了好幾個後生跟著他一起守水。


    那天夜裏,卻是沒人再死去。


    可張族長卻是病了,而且發起了高燒。


    劉氏迴憶著道:“我給他請了大夫,大夫說他身體明明冰冷,可頭部卻是燙得厲害。”


    “這不像是一般的身體之病,怕是被髒東西纏上了。”


    這可把劉氏嚇死了!


    她趕緊跑迴娘家去,將她娘家隔房的四叔請了來。


    四叔一進屋,就說張族長是被鬼祟纏身了。


    而後他一通操作,卻是沒將張族長治好,反而讓他開始說胡話了。


    劉氏仍舊記得他發瘋前對她說的:“要是我死在了水裏,你就趕緊帶著孩子,搬離張家村,搬到京城人多之地去。”


    “不然兒子和你都會沒命!”


    他又說,“我死後,若是沒有高人將這個事情解決了,你們千萬千萬不能再迴張家村!!!”


    孟晚秋問道:“所以,後來你家張族長真的死了?死在了那條河裏?”


    劉氏點頭!


    “本來我還覺得或許是意外,但與我家老頭一同死的,還有那日打張天河的董家小子,他也是死在了河裏,第二天,他們二人的屍體都浮了上來!”


    在張族長和董小子死後,附近村子還有守溝渠的村民死去。


    就有人也懷疑上了這可能是張天河的鬼魂迴來索命了!


    “我本不想走的,可我四叔說,若是我不聽老頭的話,我們張家就要斷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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