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給了昭妃娘娘一個白眼:“我是那等為妾之人?”


    “是那柳氏,就是孟將軍這個繼室,居然耐不住寂寞,同一個大夫私通了。”


    原本還懶散的靠在軟墊上的昭妃此刻坐了起來,難掩八卦。


    “快說說,是如何發現的,如今怎樣了?”


    三公主將她的人打探來的消息說了,昭妃一陣唏噓。


    “不是你說的嘛,該出手時就出手,晚出手了沒路走。”


    “我便趕緊進宮找皇兄賜婚,結果正巧遇上了孟將軍就在皇兄那兒。”


    “我豁出去了!”歐陽娜鬥誌昂揚得道:“我說,你若不娶我,我便撞死在殿內的柱子上,他沒迴我,我便撞柱子去了。”


    “牛!你是真的牛呀!”昭妃娘娘見她如今安然無恙,想必也是沒撞成,可也忍不住感歎。


    “所以,這次你逼婚成功了?”


    三公主點頭,然後偷偷湊她耳旁道:“我還親了他一口。”


    說完歐陽娜臉也紅了,“我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當時就那樣做了。”


    昭妃露出一臉的姨母笑,“好好好,趕緊成婚,然後生一堆大胖小子。”


    說到孩子,歐陽娜就有些沮喪了,“我都二十八了,哪裏還能再生得出孩子。”


    “二十八怎就不能生了?你這個年紀正是生孩子的好時候,我倒是想同你一樣晚些生呢。”可誰讓她倒黴悲催的穿過來就有六個月身孕了。


    別人穿越都是女主光環,而她,說難聽點,就是個妾,還是個帶崽的妾,幸好她是這個朝代身份最高之人的妾,也幸好她母家富可敵國,讓她在後宮中的生活還是順風順水的。


    歐陽娜帶著些希冀,“我真的能生嗎?”


    “能!”後世都還有四五十歲才生二胎的,才二十八歲,怎就不能生了?


    歐陽娜更是笑得眉眼彎彎,“托你吉言,待我要生了,給你包個紅包。”


    昭妃傲嬌得道:“我像是缺錢的人?”


    “到時多找些借口帶我出去玩便好,你皇兄一天天的鎖著我在這籠子裏,都要無聊死了。”


    “行!到時候隔三差五約你到我將軍府玩。”


    “喲喲喲,這會這麽不知羞啦?都沒嫁過去,便是~到~我~將~軍~府~玩~”


    二人笑鬧成一團,一直到傍晚才離去。


    孟將軍雖說答應娶公主,可畢竟柳氏生養了幾個兒女,若是真讓她暴斃,他也做不出來。


    芙蓉苑內,柳氏的發髻淩亂,臉上一片死寂,桌上放著水,可她卻一口未喝。


    她知曉自己如今的樣子尤為狼狽,她就是要讓自己看起來更慘一些,待她尚書府的人來見到她如今的模樣,一定會為她撐腰,一定會給孟將軍施壓的。


    可她盼了一整日,盼來的隻有孟將軍。


    他抬腳進入芙蓉苑,見到柳氏那副模樣,心中竟然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她也看著他,嘶啞著聲音問:“你沒去尚書府?”


    孟將軍搖頭,“沒去,我請他們來了。”


    “他們來過了?我的事……他們都知曉了?”


    孟將軍點頭,“嗯。”


    柳家人來過了,可卻無一人來看她……


    此刻,她的心似入了冰窖一般……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這迴是真真正正的淒慘。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孟德,你知曉嗎?我把我的嫁妝都貼補迴了娘家,哈哈哈哈。”


    “我幼時,家中所有人都說,隻有娘家人好,出嫁的女兒才能好,所以我全心全意為娘家,他們今日缺這,明日缺那都找我要,我不惜花光我的嫁妝,隻想著有朝一日,我遇難時,他們能義無反顧站我麵前。”


    說著說著,柳氏第一次流下悔恨的淚水。


    “我與程繁這事,是我對不起你。”


    “可我又有什麽錯呢?”


    “你常年不在身邊,我要一人撐起一個家。”


    “當我孤單的時候,你在哪兒?”


    “當我生病的時候,你在哪兒?”


    “當我遇到難事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


    “哈哈哈哈,你知道嗎?生完煙兒時,我便想與你和離,我不願過這樣的像守活寡一樣的日子,可他們卻把我罵了一頓,說我和離,會讓整個柳府蒙羞。”


    她的淚水順著臉頰,唇角低落在有些單薄的襖子上,“那一陣,程繁便是我的救贖,可他卻是個傻的,一輩子都未娶妻,守著我這麽個有夫之婦。”


    “我還曾想殺了他,就怕有一日會東窗事發,可如今我才知,是我對不起他……”


    “他一直以為雪兒是他的女兒,所以拚命的對雪兒好,可他哪裏知曉,雪兒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的一生啊!”


    她抬頭,看向孟將軍,模糊的視線中,他身姿依舊挺拔。


    “拿來吧。”她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你要什麽?”


    “毒酒或者白綾都行,我隻求你,別把我的事外揚,為煙兒和雪兒找個好婆家,至於舟兒……”


    想起她那個自小就鮮少在身旁的小兒子,她歎息了聲:“他師父說他天賦極好,該是不需我掛懷的吧。”


    “你要不要見煙兒和雪兒一麵?”


    柳氏沒想到,將軍此刻居然還能同意她見見她的一雙女兒,連連點頭,她還有許多話要同她二人說。


    孟將軍轉身,讓人將孟如煙和孟如雪帶去了芙蓉苑。


    其實他也不是那等會強人所難之人,若是當初柳氏有和離的念頭時,來與他講,他不會強留她在身旁的。


    孟晚秋摸不清她父親的想法,因為他讓孟如雪和孟如煙同柳氏待在一起整整三日了。


    就在孟晚秋以為父親心軟的要就此放過柳氏時,孟叔讓人將府裏掛上了白幡。


    柳氏突發惡疾暴斃之事傳遍京中,這消息太過突然了,有心人都在猜測柳氏之死怕是有什麽貓膩。


    柳尚書府定會打上門來,可等來的隻是他們痛哭著上門吊唁。


    柳氏的兩個親生女兒孟如煙和孟如雪傷心的在靈堂接待來往的賓客。


    孟晚秋卻是知曉,棺槨內並無柳氏的屍體,更別提柳氏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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