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你且去吧!莫要讓段嬸子久等了。」陸氏接過鄧玉嫻遞過來炙銘,笑著出聲道。


    鄧玉嫻點點頭,又道:「陸嫂子,炙銘將將玩累了,在他入睡前先給他喝點奶,以免睡著了又餓醒來!」


    陸氏笑著點頭,垂眸望著炙銘,出聲道:「段夫人且放心吧,我省得的!」


    「嗯。」鄧玉嫻應了一聲走出屋子。


    段母便迎了上來,一把抓住了鄧玉嫻的手腕就往自己的屋子走:「老四家的,今夜你且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了,三日後夜裏,我們便離開大岩村!」


    「這般緊急?」聞聲,鄧玉嫻驚愕了一瞬,她知曉她們遲早都是要離開大岩村的,但是沒想到會這麽突然。


    段母抿抿唇,壓低了聲音在鄧玉嫻的耳邊說:「此時確實突然了些,但錦兒這般安排,自有他這般安排的道理,若不是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突然離開!」


    「娘,我省得的。」鄧玉嫻垂了垂眼簾,尋思片刻,出聲道:「可是出了何事嗎?」


    段母搖搖頭,猶豫著說道:「此事,我也不得而知,隻是方才錦兒與我提過一句,具體的便等他迴來再問吧!」


    鄧玉嫻點頭,眨眨眼,沒有緊鎖著說:「娘,大岩村還有許多事未曾安排好,我且去找萬發雄一趟,還有狗腿子,且將大岩村之事給安排妥當了再走!」


    「不必找了。」鄧玉嫻轉身要走,段母連忙叫住,輕嘆著出聲道:「萬發雄和狗腿子他們這群人,全都年輕力壯的男丁,又是無家可歸的,徵兵的官兵又豈會放過他們?屆時怕是都得給帶走了……」


    「都得帶走?」鄧玉嫻眨眨眼,想想段母說得也在理。


    沉吟片刻,便隻得出聲道:「我知曉了。」


    若是他們走,大岩村也要有人照看著,若是段家無人守候,鄧玉嫻便隻得再找王紅煙了。


    且不說她是不是信得過王紅煙,至少從小瞧著她長大的顧郎中,她是信得過的。


    「娘,王大夫可是有一段時日沒迴我們這兒了吧?」鄧玉嫻側頭問段母。


    段母輕嘆了一聲,應道:「自從莊氏她們走後,王大夫便整日待在顧叔那裏了,若是這邊無事,他便也不願過來了。」


    鄧玉嫻無奈的搖搖頭。


    其他四位穩婆在蘇洛雲產子後的十幾日便啟程迴了耀城,反而是王大夫捨不得離開了,他一心要拜顧郎中為師,顧郎中不同意,他幹脆就搬到人家裏去住了。


    「你可是找王大夫有事?」段母疑惑的問。


    鄧玉嫻點點頭:「我們此行路途遙遠,天寒地凍,孩子們都還小,若是沒個大夫隨行,我豈能放心!」


    段母拍了怕腦袋,一臉懊惱的說:「瞧我這腦子,都給糊塗了,你考慮的是對的,你且好生想想要將什麽帶上,便收拾好,以免到時候給忘了。」


    頓了頓,段母又沉吟道:「其餘的,便等錦兒迴來安排吧!」


    鄧玉嫻點頭:「也好。」


    —.—


    官兵們在李村長家啃著雞肉,抿著烈酒,但這酒著實少了一些,他們人又多,一人隻分到了二兩不到,便隻能嚐嚐味道。


    若是沒嚐著味道還好,此時嚐到了味道,又喝不盡興,帶頭官兵便有些不樂意了,他橫著眉頭望向李村長,出聲道:「老漢,你家裏就這麽點酒,你也好意思叫兄弟們來喝酒,你是拿我們兄弟玩開心不是?」


    李村長一聽這話,立馬嚇得腿軟,連忙出聲道:「哎呦,小的哪裏敢嘍,各位官爺,小的家中也不富裕,端上來的酒水都是存了好幾年捨不得喝的。官爺且放心,小的就怕家中沒有,若是家中有的,小的恨不得立馬全給官爺們端上來啊!」


    帶頭官兵見李村長話不似假,冷哼一聲,也沒太過為難與李村長。


    話風一轉,他淡淡的出聲詢問道:「話說,你對那柳秀才可還了解?」


    李村長一聽帶頭官兵問這話時溫和了許多,麵上一喜,以為帶頭官兵與柳皓軒是認識的。


    便喜滋滋的笑著點頭道:「了解倒是了解一些,雖說這秀才爺很早便離開村子出去上學堂了,但好歹也算是在小的眼睛邊長大的,他每次迴村都會到小的家裏來,教導小人的小孫子學字嘞!」


    「哦?」帶頭官兵淡淡的挑了挑眉。


    又問:「那你可知曉,他在這村中可還與誰家走得近的?亦或是……有沒有什麽心儀的女子?」


    「嗨,這個還真沒有。」李村長蹙著眉心搖頭:「秀才爺每次迴村除了在家中,便是來小的這裏了,倒是沒見著他有走得近的人家。」


    頓了頓,李村長抿抿唇,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帶頭官兵便已一眼橫了過去,沉著臉冷聲道:「猶豫什麽,繼續說!」


    「這……」李村長拍著手輕嘆了一聲,繼續道:「其實秀才爺也沒啥心儀的女子,他一心便隻有讀好聖賢書,然後考取功名,就是……就是……」


    「就是啥,你說個話還吞吞吐吐的,想幹啥呢?」帶頭官兵聲音一沉,帶著不耐。


    李村長被嚇得一咬牙,出聲道:「就是秀才爺曾經有過一個未婚妻,是被算計定親的,後來因著算計之事被揭發便解除婚約了。」


    「有未婚妻?」帶頭官兵的臉越發黑沉了,他緊蹙著眉心說:「那你且再說說,他與他的那位未婚妻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李村長本不想將柳皓軒的這事拿出來說。


    但是迫於壓力,他無可奈何,便隻硬著頭皮將鄧玉翠算計柳皓軒定親再到退婚之事,細無巨細的全都說了一遍。


    說完後,李村長瞧著帶頭官兵的臉色好了許多,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漢,柳秀才那位未婚妻的家住何處,你可知曉?」帶頭官兵開口詢問。


    李村長抬手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諂媚的點頭道:「知曉知曉,就在這村裏頭嘞,若是官爺想去瞧瞧,一會兒小的便帶官爺您去走一趟!」


    「嗯……」帶頭官兵的壓低閃過一絲暗光,繼而咧嘴笑了起來,擺手道:「你且去忙吧,不必在此處守著,我們兄弟吃完自然會叫你。」


    李村長一聽這話,如同大赦,連忙點頭道:「好嘞,小的這便離去,官爺們吃好喝好!」


    說著,快速退後,再轉身離去。


    這時,一道憨笑聲響起:「霍哥,您這還記著人柳秀才的仇呢?」


    被叫霍哥的人臉色一僵,轉而瞪了憨笑之人一眼,嗤笑著出聲道:記仇?老子是那記仇的人嗎?」


    「那?」


    「那什麽那,趕緊吃肉,哪來這麽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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