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市有沒有未來,住在水戶的苑子並不關心。


    她隻知道自己要去尋找食物,然後帶給斷了腿的媽媽。不然的話,媽媽就會餓死。


    “尊敬的先生,您可以給我一點吃的嗎?”


    苑子穿著滿是灰塵,但還算平整的粉色碎花裙,捧著小手,眨巴著圓圓的眼睛,用充滿可憐與祈求的神情,問著一個走在街上的建築工人。


    建築工人卻很不耐煩,指著遠處,說:“去去去,要吃的去找華夏人要!”


    “……先生,實話和您說,我的媽媽斷了腿,所以我是在為我的媽媽乞討。畢竟您是知道的,如果不能自己去領食物,那麽華夏人的救助隊不會隻憑我的一麵之詞,便多給我一份食物,因為那樣的話會有另一個人挨餓。”


    苑子上下搖晃著細細白嫩的雙手,像是隻小貓,懇求道:“因此,求先生您能大發慈悲,給我些吃的吧!哪怕隻是一個麵包也好……先生,先生!您不要走呀先生……”


    望著建築工人大步跑開的背影,苑子很是失落。由於城市成了廢墟,醫院也失去了運作,她的媽媽斷了腿卻根本得不到救治,如果再沒有食物,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真是個孝順的小姑娘。”


    一道聲音忽然傳入耳中,苑子疑惑看去。穿著得體的中年男子手上拿著一塊黃油,正笑眯眯的看著她:“想要嗎?隻要和我睡一覺,我就把它給你。”


    “睡……一覺?”苑子疑惑,她沒有聽懂這位看上去很有錢的叔叔的意思,但是她明白黃油是什麽,那是媽媽很需要的東西。


    於是,苑子和中年男子走了,並來到一片無人的大樓……


    十分鍾後,苑子從大樓走了出來,她目光呆滯,顫抖的小手緊緊握著一塊黃油,平整的碎花裙多出了一道撕扯造成的缺口。她走到人流密集的街上,忽然踉蹌兩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然而她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加快了步伐,即便鮮血從她的雙腿慢慢流下,她依舊在不停的走,不停的走……


    終於,她走迴了家,苑子呆滯的眼神生出一抹希望,同時眼圈漸漸紅了。她一把推開屋門,紅著雙眼,便要喊出那聲帶著哭腔的“媽媽”。可當苑子來到臥室,見到的卻是一具倒在血泊瞪大眼睛、充滿痛苦的屍體。


    苑子的媽媽因為受不了失去右腿的痛苦,為了不連累自己的孩子,用一塊鋒利石子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苑子的眼神再次變得呆滯,她慢慢張大嘴巴,想要哭出來,卻反而漸漸沒了哭意。她走到床前,木訥的將黃油放在了媽媽身上。


    ……


    ……


    世界頂級琴手的演奏樂曲在昏暗廳中響起,一名名來自不同族裔的美人在人群中扭動身姿。這些美人年齡或大或小,有男有女,甚至還有雙性人。沈湖漫步其中,手臂緊緊貼在褲邊,卻仍有香胸從身側襲過,引得他渾身一陣酥麻。


    終於,沈湖忍無可忍,他側頭看向已經摟住兩名美人的馬斯克,冷聲說:“馬斯克,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上流社會?”


    “噢,沈!當然不止於此!”馬斯克喝了一杯香檳,大笑,“這隻是開胃菜,一會還有更勁爆的表演!”


    沈湖冷笑:“我可不吃人肉!”


    馬斯克臉上笑容一僵,旋即推開兩名美人,走到沈湖麵前,微笑道:“沈,放心吧!這隻是一場普通宴會,雖然為了今天的事不傳出去,需要做些什麽好讓大家都能安心,但是沈,你放心,不會太過出格的!當然,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帶你去別的房間。”


    沈湖冷冷盯著馬斯克,馬斯克臉上則依舊保持著微笑,他拉起沈湖,向一個房間走去。直到遠離人流,沈湖才是開口嘲道:“原來這就是你們西方人的上流社會。”


    馬斯克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同時打開了麵前房間的大門,與半推半就的沈湖一起走了進去。


    相比主廳,這裏更加靜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香,格外好聞,但讓人昏昏欲睡。在房間中心,擺著一排神似太空艙的“按摩椅”,其中大多數都已坐滿。


    大概是空氣中的香味有鎮定作用,也可能是安靜的環境讓沈湖放鬆了下來,他的心情終於不再煩躁。他稍稍放下戒備,看向按摩椅,側頭問道:“這是什麽?”


    馬斯克神秘一笑,緊接著走到沈湖麵前,神色頗有些驕傲:“沈,請允許我向你介紹我的團隊的最新發明,按摩神經躺椅!”


    “相信我,這是一項非常偉大的技術!”馬斯克表情洋洋得意,“隻要你坐到躺椅內部,大腦鏈接機器,就能立刻享受到無與倫比的快感!你會同時體驗到極限運動、美食、性、愛情等等一切美好事物帶來的感覺,你會感覺自己置身於天堂,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一瞬間,沈湖的眼神再次變冷了,而且冷得很可怕。


    沈湖身後的陸子飲則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叫道:“這不就是毒嗎?!”


    “噢!別這麽上綱上線嘛!”馬斯克毫不尷尬,大言不慚的說道,“這和毒有著根本上的區別!首先,他沒有任何副作用……”


    “海洛因剛發明的時候號稱可以代替嗎啡,同樣也號稱沒有任何副作用。”沈湖不為所動,跟著冷冷譏諷,“結果呢?嗬!”


    見沈湖與陸子飲格外認真,馬斯克臉上終於浮現出些許尷尬。他走到沈湖麵前,聳聳肩,說:“你們華夏人都像你這樣無趣嗎?居然一點樂子也不會找。”


    “你們這不是找樂子,你們這是在找死。”


    “好吧好吧,我尊重你們的選擇。”馬斯克舉手投降,拍了拍沈湖肩膀,與他擦身而過,“那你們就自己隨便逛逛吧!等宴會開始,我會派人通知你。”


    說完,馬斯克一頭紮進了美人堆。沈湖與陸子飲站在廳與隔間的門口,冷冷看著眼前的荒謬景象,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成語——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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