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問的這人。”薑儉文無語道,“我對生物學僅限於學校裏教的那點玩意兒,你這不就是讓我瞎猜麽。”


    “要的就是讓你倆瞎猜。”達丘知理所當然道,“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反正又不是寫卷子,沒個標準答案,集思廣益當然要比閉門造車強。”


    “你都這麽說了,那我想想。”


    見薑儉文低頭思索,達丘知又看向章小嶺,問:“你呢,有沒有什麽想法?”


    “嗯……有沒有可能是地下發生了什麽自然災害?”章小嶺想了想說道,“像老鼠在地震時也會從下水道跑出來躲避災難,這些小綠人會不會是感受到了什麽?”


    “不太可能。”達丘知搖頭,“小綠人是智慧物種這一點在學術界目前已有定論,而且這一次的異動明顯也是有組織有規劃,跑到地麵上的小綠人沒過多久就自行返迴了地下,而且如果真的是為了躲避災難或者天敵,那麽也絕不可能隻有這麽少的小綠人出現異動。”


    “會不會是來地麵尋找食物?”薑儉文靈光一閃,道,“地下畢竟沒什麽動植物,這些小綠人繁殖速度又和兔子似的,現在又正快到了熒月星的冬天,他們出來儲糧應該也算合理吧?”


    “你這還是套用的地球生物的生活習性。”達丘知失望搖頭,“根據學術界目前的普遍觀測結果,小綠人集體躲入地下就是在各國政府發起大規模殖民之後,這說明他們是有計劃進行的遷徙,而且在遷徙之後,除了這一次的異動之外,基本沒有成規模的小綠人再返迴過地麵上。”


    “呃……這我還真是沒了解過,但按照你這麽說,那他們吃什麽?”


    “有學者推測他們以同類為食。”達丘知開口道,“但由於目前仍未切實觀測到這一現象,或者說仍未有人能夠深入地下了解小綠人的生活習性,目前這個猜測也隻是猜測,尚沒有任何影像能夠證明。”


    “對了,為什麽不問問你父母呢?”章小嶺忽然疑惑的問道,“叔叔阿姨不是都是大學教授嗎?”


    “是,他們確實都是大學教授,但我母親畢業於中文係,父親畢業於化工係,他倆對於生物學還真不如我。”達丘知歎了口氣,“而且他們其實並不支持我學習生物學,向他們請教最多挨頓罵,與其給自己堵心還不如來問問你倆。”


    “可問題是咱們現在就是在瞎猜啊!”章小嶺攤手,有些無語,“我雖然不懂生物學,但我好歹也看過我爸他怎麽搞研究。”


    “咱們現在一沒有觀測設備,二沒有足夠可靠的一手信息,甚至沒有實地考察親眼見過小綠人,就這麽猜能猜出什麽出來?”


    “小嶺說得對。”薑儉文難得完全認真起來,點頭附和,“老達你要真想趁寒假認認真真搞點什麽東西出來,那咱們就不能隻停留於口頭上的猜測,至少也要先搞到些一手信息過來。”


    達丘知眼睛一亮:“我就是這麽想的!你們真願意陪我一起?!”


    “瞧你這話說的。”薑儉文眼露不屑,“要是不願意陪你搞,我們哥倆會陪你在這幹嘮倆鍾頭?對吧小嶺!?”


    章小嶺撓了撓頭:“我沒什麽意見,感覺也挺有意思的,但是寒假作業咋辦。”


    “寒假作業?狗都不寫!”薑儉文忽然罵罵咧咧,“特麽的,我昨年寫的寒假作業全被老師賣廢品了,我再寫就是孫子!”


    “好好好!薑爺有骨氣。”興奮的達丘知笑得合不攏嘴,旋即正色道,“既然要搞,那咱就搞把大的!不說整篇論文出來,但至少也要搞出點研究成果,好讓我父親看看,我說要研究小綠人,可不止是在說說!”


    薑儉文眉頭一挑:“看來你家這父子關係也不行啊,你老爹真就一點都不支持你自己的人生規劃?”


    “嗯……是也不是,首先我沒什麽人生規劃,我最多就是想研究異星生物,了解他們與地球生物之間的不同。”達丘知思索道,“但我父親他確實不支持我以後從事這行,說是沒前途……準確來說是沒錢途,金錢的錢,他說學生物的唯一下場就是餓死。”


    “叔叔還挺幽默。”薑儉文啞然,嘖了一聲後長歎口氣,說道,“我爹也不支持我以後從商,說是容易變得沒良心,而我覺得他話裏話外都太假大空,畢竟現在這世道不就是有錢勝過一切,你看馬斯克,原本就一商人,現在都他娘快黃袍披身了,這不就說明有錢比有權還牛逼?”


    說著,薑儉文忽然笑著摟過達丘知的肩膀,道:“所以老達,今天我和小嶺幫你在你老爹麵前正名,日後你可也得幫我經商,其他不說,到時候你手頭要是富裕,可得入我幾股,不然就憑我老爹那德行,估計一毛錢的啟動資金都不會給我。”


    “你想的倒是挺遠。”達丘知無奈的笑了笑,把薑儉文的手從肩膀上扒拉下去,說道,“當然可以,反正我對錢不怎麽在乎,到時候有多少給你多少。”


    “嘖,能說這話,一看你小子就是沒嚐過有錢的好。”


    “你嚐過?”


    “呃……沒有,但我在新聞上看過啊!你看那馬斯克多威風?當賣國賊都還有人追捧呢。”


    “去你的吧,我看你父親說的有道理,你這思想也太歪了!”


    “誒誒誒,你這胳膊肘怎麽還往外拐!”


    “……”


    一陣打鬧過後,薑儉文忽然看向一直低頭吃著薯片的章小嶺,湊近了問:“哎小嶺,你父親支持你上天麽?”


    “啊?哦,支持啊。”章小嶺眼神迷茫的抬起頭,“我爸他挺支持的,而且從小我想要的書他都會給我買,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我目前除了上天,並不知道以後究竟要從事什麽行業。”


    “害,這小問題!”薑儉文拍了拍章小嶺大腿,語氣慷慨,“你年紀最小,有的是時間想!等想出來之後告訴我和老達一聲就行,到時候我們也去幫你!”


    章小嶺默默點了點頭,誠懇道:“謝謝。”


    “咦……都是兄弟說啥謝!行了,咱們快聊正事,不然一會兒我爹該迴來了。”


    ……


    ……


    三名少年火速清理了桌麵,將薯片可樂等小零食全部扔在地上,打開書包拿出紙筆,開始認認真真商討行動計劃。


    “首先咱們要先明確究竟要研究什麽。”薑儉文提議道,“我們隻有一個寒假的時間,想像正經科研人員那樣做各種周密試驗指定是不可能了,那麽我覺得咱們最好另辟蹊徑,搞出點目前學界探索成果為零的玩意兒,這樣老達在他老爹麵前才更有麵子。”


    “嗯,你的話有道理,但不多。”達丘知麵無表情,嚴肅道,“科研過程第一,科研結果其次,什麽名聲麵子都排在末尾。別的不說,要是搞什麽歪門邪道,我爹別說對我刮目相看,他不打死我都算我是他親生的。”


    薑儉文嘴角微抽,後仰在沙發上:“行吧,那你說,咱們往哪個方向研究,目標又是什麽。”


    “還是從小綠人習性方麵入手。”達丘知認真說道,“這是學術界目前的主要研究方向,範圍廣且內容簡單,而且每一次實地觀測都能有全新發現,咱們這個草台班子進行研究最適合不過。”


    “至於目標,我的想法是走一步看一步,畢竟我們要做的隻是觀測與總結小綠人的種種習性,與其帶著目的去觀測,不如先射箭再畫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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