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了書城,和知神秘地對楊蘇說:“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啊,不過要幫女士拿戰利品。”順手就把裝了十三本書的袋子塞到了和知手中。


    “喔!得了便宜還賣乖。”和知接過書,笑道。


    “你今天晚上好想笑得很多。”


    “跟女孩子出街當然開心咯。”


    “是嗎?你要帶我去哪?”


    “反正是個好地方打死也不說漏嘴。順手攔下一輛的士。


    “很遠嗎?”


    “不遠,但是考慮到這些廢紙的重量,我還是覺得坐車去比較好。”


    “是啊,翻完一遍就成廢紙了。”


    “知道你過目不忘。”這個女人的腦袋是什麽做的?


    ****


    窗外的風景從璀璨的都市夜景漸漸過渡到月亮流光溢彩的景致。


    下了車,楊蘇立即感到冷風陣陣吹來。風裏夾雜著濃厚的海腥味,細心一點,還能聽到伴著風聲一起到達耳畔的浪濤聲


    跨過公路旁的木欄,就是連片的沙灘。細細的沙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閃著柔和的色澤。撲麵而來的風很大,但是吹在臉上的感覺卻很好。海天相接的遠處張揚地平鋪著碎鑽般的星星,把黑色的天空都照成了深藍色。


    這裏沒有華麗的人造燈光,沒有嘈雜的人聲喧嘩。隻有最最原始的自然。


    很像楊蘇很小很小的時候在睡過的幹草垛上看見過的夜空,純淨得讓人感動。


    難得見到楊蘇臉上出現除了冷淡以外的表情,和知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很漂亮吧。”


    “嗯!謝謝你,和知。”楊蘇低著頭,用已顯沙啞的嗓音對和知說。


    “不用感動成這樣吧?”感動得哭了?


    “……”


    “知道我為什麽帶你來這兒嗎?”沉默了一會兒,和知很正經地說,“因為你給我的感覺就像這片天空一樣純淨,所以我想讓你也知道自己的感覺。”


    第一次有人與她說讚美的言辭,而且那麽真摯。那麽溫暖的話語,那麽溫柔的嗓音……這是多少年前的現實了?有多久沒有人如此真誠地待過她?有一種失而複得的哀傷,卻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堅硬、冰冷的偽裝全部融化……


    “不好意思在人前微笑,就對著星星們笑吧。”完全不顧已經已經泣不成聲的楊蘇,他繼續說道,“就算你笑得再難看,也沒有哪顆星星會嘲笑你的。”


    “謝謝你,和知……”除了這句話,已經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了。


    看著遙遠的地平線,任憑身後的人兒哭得唏哩嘩啦。


    她很需要一場宣泄,把曾經的不安與委屈統統排除體內,他懂。太多的壓抑會把人柔軟的心靈都僵硬掉,之前的他已經深刻體會過了。是這個女孩的堅強與不甘讓他醒悟:好多的事情需要化為隱忍,因為生活還在繼續。所以,他希望他可以把她交給他的一點點教迴給她――


    “蘇,對吧,生活還在繼續。我們還要更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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