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雖說看著徐思夜天天歡歌煙柳,漠視一切,宛如一街痞流氓,可明眼人都深知他的底線,那就是林瑜,而此時林瑜出事,徐思夜怎能不著急。


    雖然徐思夜看似生活中隻顧與兩小娘鶯歌燕舞,酒池肉林,可是他所做的表象的這一切誰都知是為了林瑜,卻隻有林瑜一人不知。


    林瑜被診斷出中了****之後,也不知是受到了藥物的影響,還是因為懷孕的緣故,脾氣雖說不是百依百順,卻也收斂了很多。


    當一個人心事很簡單的人,很容易被人看透的人,當其突然變得深沉,行為一絲不苟,無異於平常,然而話語簡凝,不苟言笑,這樣的人心事才是最難讓人揣摩的。


    此時林瑜的現狀實在令徐思夜頭疼,一方麵要為清查中毒緣由而絞盡腦汁,另一方麵又要為揣測林瑜的心思而費心費力。


    不過好在這一切沒人看得到,他也沒人去分享,對於一個在外人麵前樹立如此形象的徐思夜,是沒有人可以去談心事的,更重要的事他不想讓林瑜知情。


    令人心煩的事接踵而至,這幾天壞事一件連著一件發生,前幾天才因為賣弄皇帝曾經住過徐家,徐思夜心中想並不是什麽大事卻被降罪入獄,眾人都未發現的是徐思夜在臨走時,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徐思夜未嚐經受什麽嚴刑毒打,或許是有人叮囑,飽暖如願,唯一心中放心不下的便是林瑜中毒之事,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在徐思夜入獄的第二天,便令徐思夜頭疼的人便來了。


    “我知道你會來,卻不曾想你來的如此之快。”


    徐思夜看著前來的二人,在林耀明的功勞簿上耀武揚威,自己雖然是個好性格,看到這二人便隻覺得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我侄孫女入獄,我這個當叔叔的怎麽能不來看,況且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若不是你,我林家鹽引為何會少那麽多。”


    林耀洪大笑著,一想到他這個侄女婿是得罪了皇帝,賣弄皇帝的麵子,多大的罪過,說不定還會斬首,自己雖然被林耀堅拉了很多次,卻掙脫開了,並不理會林耀堅的提醒。


    “好侄女婿你這一入獄,倒讓我這個做叔叔的無計可施,你放心,倘若有一天你被斬首,自然我會去你的墳頭給你燒紙,去看你!”林耀洪還是一如往常一般,看著徐思夜挖苦的緊。


    徐思夜仔細迴憶,自己也並未得罪過這三伯,林耀洪何必要苦苦相逼,徐思夜雖然心中清楚知道自己並不會有事,卻還是受不了林耀洪的這番挖苦,隻得緩緩的開口。


    “小婿也並未得罪過三伯,三伯何必苦苦相逼,竟讓小婿如此難堪。”


    徐思夜雖然一貫看不上他這個三伯,但是自己畢竟在獄中,若是被咬一口不尊長輩的罪名,縱然自己背後有人,但也少不了言官的議論,斟酌再三才想出這麽一句話來。


    “初次見麵,你確實不讓我反感,但是後來每一件事都令我如此惡心,你自己出生官家,卻看不上做官的。”


    “你借用著林家的一切,卻諷刺林家的一切,難道林家在你眼裏便如此不堪,林家的一切,在你眼中便一文不值嗎?”林耀洪嘶吼著,眼中充滿了血。


    徐思夜心中不由感歎,明明是自己後輩犯了錯,卻讓自己感覺到全部都是自己的錯,無論如何,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剛剛找到了一個林家,一個林瑜,以為可以平平穩穩度過一生,卻不想自己竟然還是被卷入世俗紛爭之中。


    縱然人有萬般本事但還是抵不過天命,徐思夜心中隻想起這句話來,自己跳樓,卻陰差陽錯的落入宋朝這樣一個病秧子身上,自己不光要打理自己徐家的事,還有林家的事。


    皇帝,這下你可坑了我,徐思夜別無想法,心中隻有這一句,因為皇帝用計,所以自己來到大牢,想要引出私囤鹽引的幕後黑手,可是私囤鹽引的正是自己。


    難道自己把自己抓了不成,徐思夜也不敢賭,經曆上輩子的一切,自己早就對於當權的人失去了信心。


    “既然三伯認為是我耽擱了林家,那便是我。”


    徐思夜用手指拿出粗碗,抿了一口水,“若不是因為林家,恐怕我在徐府落敗的那一刻便得不到生存的機會。”


    “隻是受了林家的恩惠,我也不得不提醒二位叔叔一句,凡是自己的子孫後輩,便如同二位叔叔一般,恐怕林家要毀在叔叔們的手中。”


    林耀洪和林耀堅二人一聽立刻沸騰起來,心中暗謗到,莫非是我二人損害了林家的名聲不成。


    林耀洪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自己本就看不上這個便宜侄女婿,今日被徐思夜如此說,自己自然是心中不快,剛剛放下的一絲絲對於徐思夜的好感又變成了無名怒火。


    “難道隻有你徐思夜徐大公子才能拯救林家於水火,而我林家子侄都是草包不成。”林耀洪心中不快,自然是對於徐思夜沒有好語氣,將徐思夜折損了一頓,氣息才略微平整了一些。


    徐思夜平白收到折損,那裏肯幹,心中有怒氣,便也顧不得禮儀廉恥,直接向著林耀洪大罵,“我敬重你是長輩,所以從來對你客客氣氣,可自己也要將身子擺正了,你是誰家的長輩。”


    “是你林家的,並不是我徐家的,我念著麵子,可以敬你若你不顧念往日的舊情,也別怪我魚死網破。”


    徐思夜看著林耀洪從平靜慢慢變成了發狂,進而暴怒心中已然開心到了極點,反觀林耀堅,還是呆呆站在一旁仿佛一切的事都與他無關。


    “你這後輩,也白稱作是清流人家的讀書人,也不想想你那對聯上寫的詩書傳家寶一句來,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怕丟了讀書人的體麵。”


    林耀洪在旁邊罵罵咧咧,而林耀堅心想,我既然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迴答,自己跟隨林耀洪前來,自然和林耀洪是自己人,自己也少不得表個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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