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老死了,這位最不可能隕落的妖族絕巔巨頭成了兩族大戰中第一位戰死的絕巔強者。


    陸玄樓的那一劍實在突兀,不給人喘息的時間,直到魔老神魂俱滅,四位妖族絕巔巨頭才後知後覺。


    “陸玄樓!”


    敖坤怒吼一聲,就撇下離黃泉,走出龍鳳小天地,禁徑直殺向陸玄樓。鳳清微微猶豫,思索片刻,就跟了上去。


    戰場之上,敖坤與陸玄樓隔空相望。


    “好膽!”


    敖坤真心實意的稱讚一句,誰能想到,那位尊貴至極的年輕帝王竟然不顧生死,孤身潛行東荒,非凡沒有收斂,還鬧出極大動靜,被雲荒劍修奉為養劍劍修祖師、大劍仙第二。


    陸玄樓輕笑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幸收獲還算不錯。”


    敖坤冷笑一聲,收獲何止不是不錯?先是大鬧龍族祖地,斬了敖甲,然後被上尋釁滋事,斬了半步絕巔巨頭孟融,最後背後遞劍,出其不意,斬了魔老這位舉足輕重的妖族絕巔巨頭,就殺妖戰功而言,陸玄樓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想到這裏,敖坤有些惱火,不恨陸玄樓,而是怪自己有眼無珠,讓陸玄樓遊刃有餘地將整個妖族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敖坤探掌,取出一柄長劍,劍身古樸,鋒芒內斂,透發這蒼茫的氣息,冷笑問道:“說吧,你想怎麽死呢?”


    陸玄樓輕笑一聲,祭出那柄殺力最高的本命飛劍元屠,道:“那日在龍族祖地,朕需要遮掩身份,不敢傾力遞劍,沒有雨敖族長痛快廝殺,實在遺憾,今日補上一場問劍,皆大歡喜。”


    “好,那就讓本座看看,所謂古來殺力第一,有幾分真假。”


    敖坤劍指陸玄樓,陸玄樓提劍而立,兩人都不急著問劍。


    陸玄樓突然說道:“朕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可以與敖族長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圖謀兩座天下。”


    敖坤隻是搖頭,漠然說道:“殺子之仇再前,愚弄之恥在後,本座與你,你死我活,別與他話。”


    陸玄樓輕笑說道:“兒子沒了可以再生,天下沒了可就打不迴來了?”


    “屁話!”


    敖坤罵道:“虎毒尚不食子,你當我敖坤是什麽無情無義的狗東西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你陸玄樓是什麽人物,肯與本座共天下?”


    “騙人一事,我還是不太擅長啊!”


    陸玄樓輕歎一聲,提劍而起,不在壓製那一身厚重劍氣,在半空中撕裂出一條白線,向著敖坤所在撲殺而去。劍氣在戰場肆虐,撕碎一山雲的彩時候,又將另一山雲彩合攏。


    陸玄樓來到敖坤身前,一劍當空斬下,帶著無比淩厲的劍氣和沛然的殺意。


    那一劍揮下,在附近的兩族修士眼中,仿佛是白天升起一輪明月,畢竟那劍光實在耀眼。


    一些劍修此刻將自己代入其中,想要看看自己能否硬接這一劍,十個劍修九個搖頭,還有一個雖然點頭,心裏想的卻是,自己接下這一劍之後,會不會連人帶劍被被這一劍切成兩半。


    一劍斬下,敖坤卻躲也不躲,橫劍在頭頂,硬生生去接這一劍。


    兩劍相撞,一片火星四濺而起,天地之間,到處都是四散的劍氣。


    一劍過後,兩人皆是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很是痛快。


    陸玄樓吐出一口濁氣,握緊元屠,笑道:“再來!”


    手提長劍,敖坤率先出劍。


    這一劍遞出,天地之間的劍氣仿佛在瞬間就凝結起來,在劍光照亮世間之前,絕不消散。


    而戰場之上的兩族修士,都在驚歎,顏沉魚、劍夢的大劍仙也不例外。


    兩位大劍仙各自出劍,見招拆招,沒有誰真正落入下風。


    陸玄樓的廝殺手段層不出窮,勝過敖坤,但敖坤境界更高,底蘊很深。


    數劍之後,陸玄樓瞅準時機,一劍遞出,有一條血色長龍唿嘯而出,看著栩栩如生。


    敖坤似乎一時之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之後竟然被一劍斬中,從半空中被打落戰場。


    陸玄樓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緩緩飄到敖坤頭頂,居高臨下的看著從地麵大坑裏站起來的敖坤。


    敖坤嘴角有些鮮血,被他隨意一擦,淡然說道:“真龍威嚴,你這家夥還真是一點都不正直,也一點都不像劍修。”


    陸玄樓看了敖坤一眼,問道:“還行嗎?”


    敖坤提劍而起,掠向陸玄樓,道:“你終究不是真龍,對本座的壓勝微乎其微,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


    陸玄樓輕笑說道:“這才剛開始,急什麽,有你難受的時候!”


    敖坤的劍勢越來越淩厲,鋪天蓋地的劍氣,好似不要錢的夏日暴雨,傾瀉而出,讓陸玄樓看著就頭疼。


    陸玄樓不得不祭出第二柄本命飛劍,綻放一朵朵劍話,飄蕩而去,在半空中炸開,由此阻止了一片劍氣。不過眨眼功夫,敖坤的人便到了陸玄樓身前。


    陸玄樓向後掠出,同時接下了敖坤斬出的一劍,一股巨力,將陸玄樓朝向後推去。


    敖坤身形極快,一氣長掠,劍氣不絕,在半空中,斬出一劍。


    流雲被逼退,清風被斬碎,剩下的,唯有無休無止的劍氣,帶起割裂皮膚的狂風。


    陸玄樓的黑色劍衫,連帶裏衣,也被劍氣撕裂,露出了他不算精壯也不柔弱的胸膛。


    “問劍就問劍,你斬我衣服作甚?我殺了你兒子,又不是睡了你媳婦?”


    廝殺至今,陸玄樓這會已經落了下風,劍上占不了便宜,那嘴上就不能輸了。


    陸玄樓一路廝殺,百戰百勝,步步登高,風光無限,可底蘊也是真的淺薄,除了飛劍和殺力,就沒有任何底牌了。


    敖坤照常出劍,劍光早就將這片天地覆蓋,陸玄樓置身其中,有些難受。


    敖坤廝殺,向來如此。


    他每每遞出一劍,卻也不隻是一劍,而是一劍之中,還攜帶著不少劍氣,他喜歡將這些散落的劍氣布置在陸玄樓周遭,看來氣隻是零散的劍氣,可是到了關鍵時候,往往這些劍氣,才是致命的殺招。


    生死廝殺中,是沒有正值君子,不惜一切代表,殺死敵手,才是廝殺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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