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那你要不要與我聯手呢?”


    聽聞此言,景淼也迷糊起來,她真不明白這位年輕劍修再說些什麽。


    與魔佛悲苦聯手,將她斬殺,再與她聯手,斬殺魔佛悲苦?


    景淼腦袋跟炸了一樣,嗡嗡作響,越想越是迷糊,那怕就是腦袋被驢踢了,也不該說出這種話來。


    “施主,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魔佛悲苦對此卻是有不同看法,這三人中,以他的境界最高、實力最強、消耗也是最小,所以他有信心將陸玄樓和景淼逐個擊破,那麽這兩人想要活命,就不得不聯手與他廝殺。


    三足鼎立,弱弱聯合,這無疑是強者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魔佛悲苦眉頭緊緊,劍修閻君和景淼皆非尋常武夫,這兩人聯手,足以和他匹敵,雖然兩人消耗都不小,卻也架不住困獸猶鬥,這兩人鐵了心魚死網破,要與他大道互損,後果不堪設想。


    “好!”


    景淼也想通此中關節,不假思索就答應下來。


    “師妹,此人天賦奇高,野心極大,你這是與虎謀皮啊!”


    魔佛悲苦痛心疾首說道:“師妹不若與我聯手,將其鎮壓,各取所需,方是上上之策。”


    “與虎謀皮?與你聯手,那才是真正的與虎謀皮。”


    景淼冷笑連連,譏諷說道:“整個南域魔道,誰不清楚合歡宗的歡喜一脈,無所不用其極,最是陰險,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師妹,你是知道我的,還是講道義的。”


    魔佛悲苦漸漸搖頭,不勝唏噓。


    魔道武夫向來是無情無義,合歡宗歡喜山這一脈的修士過猶不及。


    這些年,歡喜山上的魔道修士,仗著有歡喜和尚撐腰,欺男霸女,出言反爾,壞了許多規矩,稱的上臭名昭著,歡喜和尚也不屑與之為伍,奈何身在淤泥沼澤,他即便出淤泥而不染,也抵不住眾口鑠金。


    物以類分,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上梁不正下梁歪。


    “一隻腳都已經邁進了鬼門關,兩位怎麽還有心思勾心鬥角呢?”


    陸玄樓抬頭,伸手指向遠處的天幕,眼眸微微收縮,肅然說道:“真正的敵人來了。”


    魔佛悲苦與景淼皆是抬頭,看向遠處天幕,唯見一道劍光割裂層層疊疊的雲彩,留下一道銀白色的細亮劍痕,那場景,就好似有人一劍劈來了南域的天幕,令人神往至極。


    大劍仙,唯有大劍仙才有如此風采。


    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魔佛悲苦和景淼從震驚與豔慕中迴神,那一道劍光已然落地。


    劍光落地散去,顯露一道身影,女子身穿月色劍裳,姿容絕色,清冷出城,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冤家路窄,我們又見麵了。”


    該來的終究要來,誰也躲不過去。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坦然些,見到聞溪的一瞬間,那種忐忑的心情就消失不見,此刻的陸玄樓心境極為平和,猶如死水一般,不起波瀾,甚至還有心思和聞溪敘舊。


    聞溪並不理會陸玄樓,掃過魔佛悲苦和景淼,冷冷吐出一個字來:“滾!”


    大劍仙身前,那怕合歡宗的歡喜和尚、春娘娘都得低頭做人,魔佛悲苦和景淼豈敢置喙?


    魔佛悲苦、景淼,兩人如臨大赦,恭敬行極,就要退走,卻被陸玄樓攔了下來。


    該走時不走,不該走時想走,那就晚了。


    “這兩位可是我的生死之交啊!”


    陸玄樓輕笑說道:“就在先前,我們已經說好,三人聯手,要與你問劍一場。”


    “勇氣可嘉!”


    聞溪淡然說道,兩個還不曾躋身輪迴境的魔道武夫,最多也就讓她多出幾劍而已。


    魔佛悲苦和景淼聽得頭皮發麻,原來陸玄樓所謂的聯手,就是問劍大劍仙,然而與大劍仙問劍,這真的是他們配做的事情?


    魔佛悲苦義正言辭說道:“施主,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與施主素昧平生,還請施主慎言。”


    景淼也是附和說道:“我亦是如此,還望劍仙明察。”


    聞溪譏笑說道:“你的幫手似乎不太想幫你!”


    “修行一道,與天爭命,豈能貪生怕死?”


    陸玄樓看向魔佛悲苦、景淼,佯怒說道:“莫說她是大劍仙,她是十境巨頭又如何?我輩修士盡管問拳遞劍就是,左右不過是個死字,兩位如此姿態,墜了心氣,豈不是平白讓人笑話?”


    左右不過是個死字,說的比唱得的好聽,可誰想做那十八年後的好漢?


    魔佛悲苦和景淼皆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看來兩位是不打算與我同生同死了,即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兩位了。”


    陸玄樓故作失望,長歎短籲,一副有眼無珠、識人不明的痛恨姿態。


    “兩位可是害苦了我啊!”


    陸玄樓悲憤說道:“若不是兩位耽誤我許多時間,我早就遠走高飛,豈會有如此死境?”


    魔佛悲苦與景淼皆是沉默,此獠一直藏著掖著,隻是強橫問劍,一心破境,卻從不提及此事。倘若他們知道有一位大劍仙追殺此獠,他們縱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多事,所以要怪就他怪他自己吧!


    ………


    “聞溪,一日夫妻百日恩,當真要如此決絕,置我於死地?”


    嗯?!


    魔佛悲苦和景淼猛然抬頭,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懼之色,以眼神無聲交流著。


    魔佛悲苦:“我們似乎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景淼:“是的。”


    魔佛悲苦:“那還能活嗎?”


    景淼:“能不能活不好說,走是肯定走不了了。”


    陸玄樓似乎有所感應,扭頭看向兩人,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容燦爛,但是這笑容落在魔佛悲苦和景淼眼中,卻是極為瘮人家讓兩人不寒而栗。


    果不其然,隻見陸玄樓以極為得意的語氣說道:“這女人,老子睡過,不然你們以為她為什麽天涯海角的追殺我!”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魔佛悲苦急忙誦讀佛經,平息心湖中驚濤駭浪。


    “前輩,我什麽也沒聽到!”


    景淼亦是連忙出聲,生怕聞溪一怒之下,殺人滅口。


    看著誠惶誠恐的兩人,陸玄樓冷笑不已,還是那句話,我活不成,那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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