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如流水,轉瞬便是十日光景。


    自從有陸玄樓入住傅家,雖然晝出夜伏,卻絕口不提鬼修之事,青陽城武夫滿腹牢騷,卻也不敢多說,生怕觸怒陸玄樓。


    青陽城武夫有意請陸三生出手,卻被陸玄樓告知,陸三生忽然頓悟,已然閉關衝擊三災境,不許青陽城武夫擔憂。


    又一日,陸玄樓前腳走出傅家,青陽城武夫便紛紛上門,與傅劍南商議誅殺陰神境鬼修之事。


    “我等已經準備妥當,就等鎮撫使一聲令下,便合力誅殺陰神境鬼修,從此心神安定。”


    有人說道:“兩位鎮撫使卻遲遲不肯表態,究竟是何用意呢?”


    “莫非兩位鎮撫使懼怕陰神境鬼修,所以不敢動手?”


    有年輕武夫疑惑出聲,卻遭到眾人反對。


    “不可能,如果懼怕陰神境鬼修,他們就不會前來青陽城。”


    一位年邁武夫說道:“諸位莫要兩人身份——鏡湖鎮撫使,他們背後有鏡湖,鏡湖背後有大魏,豈會懼怕區區一座陰神境鬼修?”


    “那兩位鎮撫使為何遲遲不肯出手呢?”


    有武夫憂心忡忡說道:“陰神境鬼修銷聲匿跡已有半月時間,已經恢複七七八八,若是再不動手,等它徹底恢複,青陽城恐有城破之災啊!”


    傅劍南搖頭說道:“青鬼已經閉關,閻君有心出手,怕是也無力殺賊啊!”


    “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在這種時候閉關,真不知鏡湖是何心思?”


    一位年邁武夫意有所指,眾人頓時沉默不語,各懷心事。


    如今有鬼物行兇,鏡湖能與江湖武夫同仇敵愾,可說到底,鏡湖與江湖武夫終究兩路人。


    此消則彼長,青陽城武夫有理由懷疑鏡湖是想借刀殺人,等陰神境鬼修斬殺青陽城武夫之後,他們才會出手擊殺陰神境鬼修。


    “諸位,切莫多想,鏡湖武夫行事不至於如此卑鄙!”


    傅劍南安撫眾人說道:“東荒練虛武夫多如牛毛,但成就三災巨頭者卻寥寥無幾。”


    “頓悟一事,千載難逢,若是錯過一次機會,或將止步練虛境,所以鎮撫使閉關衝擊三災境,情有可原。”


    傅劍南說道:“倘若鎮撫使成就三災巨頭,斬殺陰神境鬼修,豈非手到擒來之事?所以諸位不妨等一等。”


    “傅家主,我們願意等,就怕那陰神境鬼修不肯等啊!


    有人說道:“若是陰神境鬼修在鎮撫使突破三災鏡之前恢複傷勢,我等恐有性命之危啊。”


    “傅家主,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吧,鏡湖武夫與江湖武夫是兩路人,我信不過他們。”


    “如今形勢堪憂,我們若無作為,將希望寄托給鏡湖鎮撫使,無異於坐以待斃。如今趁陰神境鬼修有傷在身,所以我們一直認為應該主動出擊,以絕後患。”


    一位武夫說道:“青陽城武夫之中,以傅家主境界最高、戰力最強,如果傅家主願意主持大局,我們願意以傅家主馬首是瞻。”


    傅劍南猶豫片刻,歎息說道:“鬼物兇戾,就怕我力弱,誤了諸位性命啊!”


    “傅家主多慮了!”


    有人說道:“鬼物初顯之時,傅家主便能與之相持,如今鬼物有傷在身,有我們替傅家主壓陣,那鬼修便不足為懼。”


    “那要不要告知兩位鎮撫使一聲呢?”傅劍南問道。


    “人家未必將我們的死活放在心上,我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有人笑道:“若我們誅殺陰神境鬼修,自然揚名東荒;若事與願違,再請他們出手也不遲啊!”


    “既然如此,那就這麽定了!”


    傅劍南說道:“諸位準備一番,我等便結伴出城,誅殺鬼物,替無辜枉死的青陽百姓報仇雪恨。”


    中午時分,傅劍南命人備好酒席,青陽城武夫酒飽飯足後,便直奔城外山林。


    眾人離開後不久,傅府一座客房之中,陸三生睜開眼睛,走出客房,縱身一躍,消失在原地。


    酒肆突然之間熱鬧起來,酒客絡繹不絕,老人腳不沾地,卻也樂此不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許秀雖是女鬼,卻也端莊秀麗,許多酒客清晨走進酒肆,要一壇酒水,便不願動了。


    吸引無數目光,許秀淡然自若,坐在櫃台按弄算盤,散發淡淡寒氣,酒客並不敢上前搭話,唯有結賬之時,聽許秀輕言細語,便覺得高興啊!


    “無知者無畏啊!”


    陸玄樓微微搖頭,若是讓這些酒客知道許秀便是讓青陽城雞犬不寧的陰神境鬼修,不知眾人作何感想啊!


    陸三生走進酒肆,便察覺一股玄陰之氣,目光落在許秀身上,眼神陡然警覺,死死鎖定許秀。


    許秀有所察覺,不由抬頭,見來人是陸三生,她眉目微蹙,轉頭


    看一眼陸玄樓,便低下頭去,繼續撥弄算盤。


    “都是熟人,不必劍拔弩張,這邊!”


    陸玄樓出聲,陸三生便不在理會許秀,來到陸玄樓身邊,搶過陸玄樓手中酒壇,一飲而盡,滿意打個酒嗝。


    “傅劍南帶著青陽城武夫出城去了。”陸三生開門見山道。


    “是嗎?不枉我苦等一番啊!”


    陸玄樓問道:“傅府可有可疑之處?”


    “沒有!也許是你輕信鬼話,冤枉他了。”


    陸三生搖頭說道,近日以閉關為由,暗中監視傅劍南一舉一動,並未發現可疑之事。


    “誰知道呢?”


    陸玄樓不置可否,起身走至許秀麵前,笑道:“近日很是無聊,想請許姑娘出去散散步,如何?”


    許秀點頭,揮手連來小姑娘,低聲囑咐一些酒肆之事,便雖陸玄樓走出酒肆,陸三生緊隨其後。


    三人出了青陽城,一路向西,沒入山林後,來到一處碧水寒潭,潭水清澈明朗,寒潭幽深不見低,四周陰氣彌漫,不見花草樹木與鳥獸痕跡。


    “這便是我當年發現玄陰之水地方!”


    許秀神情哀傷,這是一處福地,卻是她的傷心地。


    “傅劍南能找到這裏嗎?”陸玄樓問道。


    “隻要玄陰之水還在他手中,那他一定可以找到這裏。”許秀篤定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等一等吧!”


    陸玄樓說道:“青陽城之事,便在此了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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