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柯幼凡明白霍境野說得都對,但是他就是覺得這樣做有點奇怪,腦子裏思路都還沒理清,卻聽見柯厲凡突然開口:“我不同意。”


    大家瞬間齊齊看向柯厲凡,隻見他眉頭微皺,一副嚴肅神情。


    柯厲凡冷冽的眼光射過來,霍境野對他的這個反應明顯不意外,也沒有躲避他的審視。


    “霍境野,你剛跟我保證了人你自己追。”


    柯厲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有些提高,甚至是帶著點火氣的。


    包間裏瞬間變得悄無聲息。


    柯厲凡看了一眼身旁的柯幼凡,對方像是有點被嚇到了,半晌沒迴過神來。


    柯厲凡勉強沉了口氣,“錢我會再想辦法,但這個方法,不行。”


    說著他摸了煙起身向外走。


    他剛剛要經過霍境野的位置,一直沉默的霍境野卻突然開口道:“為什麽不行?”


    柯厲凡將手裏的煙狠狠一捏,轉過頭臉上已經是怒不可遏的神情,語氣裏也帶著警告:“霍境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想用一筆錢把我弟弟綁死,我告訴你不可能!”


    柯幼凡恍然迴過神來,心頭一緊,連忙打斷:“哥哥!”


    柯厲凡瞥了他一眼,壓抑著怒火把後麵的話咽迴去。


    他再沒說別的,拿著煙大步走出了包間。


    誰都沒想到,一頓飯最後竟然以“我不要用你的錢”的爭執作為收場。


    這場爭執來得突然,大家夥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聽了個明白,這事兒似乎誰都有自己的立場,柯厲凡有柯厲凡的,霍境野也有霍境野的,好像誰都沒錯,但就是生生卡在了這裏。


    散場的時候柯厲凡依舊臉色不好,直接拽著柯幼凡往外走,說要送他迴學校。


    柯幼凡能感覺出來柯厲凡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但他一扭頭便看見霍境野還亦步亦趨在他身後跟著,又忍不住心軟,隻得好聲好氣跟柯厲凡商量:“哥哥,霍境野喝了酒,我們開車來的,我幫他叫個代駕我們再走好不好?”


    柯厲凡冷哼了一聲,但到底沒說不行。


    於是,柯幼凡給霍境野叫了個代駕,然後催著霍境野上車。


    男人一米九的個子,這會兒站在柯幼凡麵前卻塌著背滿臉委屈,活像是一隻被主人拋棄了的可憐大狗狗。


    臨上車前他拉著柯幼凡的手不肯鬆,喝了點酒情緒也有些上頭,嘴裏一直念叨要“一起走”,柯幼凡頭疼得厲害,他那位說一不二的大哥還在後麵盯著,現在霍境野卻也要來湊熱鬧。


    他心裏著急,當下腦子一熱,踮起腳飛快湊上去在霍境野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催道:“你先走。”


    霍境野果然被他親得傻住,順著他推手的動作聽話地上了車,柯幼凡這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又去照顧自家大哥的情緒。


    因為知道今天要喝酒,柯厲凡幹脆就沒開車。


    這會兒兩人並排坐在出租車的後座,柯厲凡仰躺著,手捏著眉心,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柯幼凡碰碰柯厲凡的手臂,“大哥你沒事吧?”


    柯厲凡將遮著臉的手放下來,看向一臉緊張的弟弟,這會說話聲也終於柔和下來,“沒事,就是有點頭疼。”


    迴學校的路上有點堵車,出租車走走停停的,車子裏安靜,兄弟兩個一時無話。


    眼看就快要到學校門口,柯幼凡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開了口:“大哥,謝謝你。”


    柯厲凡睜開眼瞥過來。


    柯幼凡見人有了反應,連忙湊上去挽住對方的手臂,一雙眼睛看著柯厲凡,帶著點笑,裏麵全是透透亮的真摯。


    “這麽多年你保護著我長大,我都成習慣啦,很多事情從來想也不想……現在想來,大哥你好辛苦。”


    柯幼凡一句話說得柯厲凡紅了眼睛。


    他麵朝車窗的方向冷靜了一會,這才又轉過頭來,伸手在柯幼凡的臉上捏了一下,聲音透著點哽咽,“誰讓你是我弟弟。”


    柯幼凡衝他笑,撒嬌似的往柯厲凡的懷裏躺,“大哥,但是我長大了,我不想你總是一個人辛苦,我也想保護你,想替你分擔。”


    柯厲凡沒說話,隻是把手搭在柯幼凡的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揉著。


    租出車已經拐進了錦北大學所在的路上。


    柯幼凡轉身環抱住了柯厲凡的腰,終於輕聲說:“霍境野提的這件事情,讓我來決定,好不好?”


    出租車在錦北大學的門口停下來,柯厲凡沉默良久,最後說:“好。”


    -


    柯幼凡慢吞吞往寢室的方向走。


    這迴兒正好是午後,太陽很好,空氣沒那麽冷,他步子也邁得不太快。


    走到半路嘴巴饞了,他甚至還繞去學校的奶茶店買了個奶茶,才又捧著溫熱的一杯折返迴去,路上看了幾次手機,都沒有霍境野的消息。


    不知道人到家了沒有。


    馬上就要走到寢室樓,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他一抬頭卻愣在原地。


    寢室樓下,霍境野就那麽站在那,似乎已經盯著自己看了好半天了。


    柯幼凡心頭一熱,快步朝著對方跑過去。


    霍境野張開手臂把人接住。


    柯幼凡周身瞬間被溫熱的氣息包圍,腦袋自覺在霍境野的胸膛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說出來的話像撒嬌,“你怎麽沒迴家呀?”


    “想見你。”霍境野坦蕩直白。


    他這會兒酒似乎完全醒透了,再沒剛才上車前鬧脾氣的樣子。


    柯幼凡輕輕笑,把手裏的奶茶捧到他嘴邊,“你喝不喝?”


    霍境野剛想要搖頭說不喝,柯幼凡卻紅著臉仰頭看他:“我有親親這根吸管哦。”


    霍境野二話不說低頭喝了一口,而後又彎下身子來仔細瞧著他,嗓音帶著點沙啞,“那你能不能也親親我。”


    柯幼凡又是笑,把奶茶塞進霍境野的手裏,踮起腳,兩隻手圈住男人的頸子,輕聲迴答:“能。”


    說完,他主動仰起頭貼上了霍境野的嘴巴。


    男生的嘴巴很軟很熱,帶著一點奶茶香甜的味道。


    霍境野手拿著奶茶,扣住柯幼凡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柯幼凡有點氣喘籲籲的,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對方,終於問:“你來見我,想跟我說什麽?”


    霍境野彎下腰,躬身把人整個攏進懷裏,將腦袋蹭在對方的頸窩裏。


    “柯幼凡,其實你大哥沒說錯,我就是在打那個主意。”


    “我知道說了你大哥可能會生氣,甚至……你可能也會生氣,但是我還是說了。”


    柯幼凡側過頭去,沒說話,隻是伸手輕輕撫摸霍境野的臉。


    霍境野沉默良久,像是一下子泄了氣似的,伏在柯幼凡的肩頭近乎痛苦地呢喃:“如果……真的能用錢綁住你就好了,或者隨便什麽我能給得起的東西。”


    “其實,隻是一點自我說服的幻想罷了,可你大哥連一點幻想都不願意給我。” 霍境野苦笑,“柯幼凡,我有時候希望全世界都愛你,但有時候又忍不住嫉妒得發狂,太多人愛你了,顯得我的愛好像不值一提,如果全世界就隻有我愛你就好了,那你就隻能看見我。”


    “但我舍不得……所以就讓我發瘋發狂吧,你可以看不到我,但你要被很多愛包圍著。”


    “柯幼凡要永遠泡在蜜罐裏。”


    柯幼凡靠在霍境野的懷裏,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身體正在微微顫抖,過了好久好久,久到那杯奶茶都要變涼了,他才緩緩開口:“……不是幻想,霍境野,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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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安全感的小霍,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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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柯幼凡迴到寢室的時候屋子裏靜悄悄的。


    他剛把手裏的奶茶放下, 蒲曉草便從陽台上探出腦袋來,“喲,親完了舍得上來了。”


    “……!”柯幼凡臉瞬間就紅了, “你怎麽還偷看的。”


    “我可沒偷看啊,”蒲曉草一邊把洗好的衣服掛好, 一邊說,“你倆在樓底下親來親去的也沒避著人啊, 我可是大大方方看的。”


    他說著從陽台裏走出來,又往洗漱間走去拿其他的衣服,經過柯幼凡的時候衝著他挑挑眉,“你倆……就整天親啊親的, 有意思嗎?”


    柯幼凡聽得耳朵一紅, 卻條件反射般反駁:“你……你怎麽知道我們就隻親啊!”


    這下子蒲曉草徹底停下來不走了,故作誇張道:“哇哦……玩‘雙機’了?”


    “沒、沒有。”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 柯幼凡的臉又開始燒。


    蒲曉草“噗嗤”一聲笑出來, “那你臉紅什麽?”


    柯幼凡頭一扭,“我不告訴你。”


    蒲曉草扯扯嘴角:“不告訴我我也能猜出來。”


    柯幼凡:“我不信。”


    蒲曉草想了一下, 湊上去在柯幼凡耳邊上說了個詞,柯幼凡耳朵一下子就紅了,但是卻沒講話。


    “不是這個?那……”蒲曉草又想了想, 又湊上去說了一個。


    柯幼凡聽到這個詞之後瞬間瞪大了眼睛看向蒲曉草。


    柯幼凡本來是不知道這個詞的,但是蒲曉草這麽一說,他忍不住一迴想, 瞬間就對上了。


    怎麽……就能這麽生動形象。


    蒲曉草看著柯幼凡傻掉的樣子哈哈大笑,“救命, 我不會真說對了吧。”


    柯幼凡人都要開始冒煙了。


    蒲曉草“嘖嘖”半晌, 搖著頭往洗漱間走, “這給人憋成什麽樣了……不過……”


    他手上動作一停,一下子突然又不笑了,轉過頭來看著柯幼凡,“霍境野倒是真的喜歡你。”


    柯幼凡有點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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