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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錯失抓捕張燕的機會,可以說是自情報部(“暗羽”)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失誤。因此,不但是在委員會幾位兄長的麵前跌了個大跟頭的梁子嶽這迴發了狠,而且情報部內務司從上到下所有成員都是在心裏憋了一口氣、攢了一股勁,想要與這個張燕以及她身後的那個“飛燕堂”好好鬥上一鬥,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


    於是,隨著梁子嶽一級戒備命令的發出,整個情報部內務司便立即行動起來。傳令兵從北平城四麵而出,奔向北平府周邊各縣乃至漁陽、靈仙等府,將梁子嶽的一級戒備令傳遞至北平軍轄區內所有的“暗羽”堂口。與此同時,委員會也以節度府的名義將加強各府縣出入管理、全力協助“暗羽”緝拿“敵方”密諜的緊急公文下發至各府縣的官府衙門。如此雙管齊下,使得整個北平軍猶如一部巨大的反諜機器一般,被徹底的調動了起來。


    就在情報部內務司的傳令兵快馬離開北平城的同時,“飛燕堂”總堂主張燕則正帶著僥幸躲過一劫的十來個手下抵達了潞縣西城門,並順利的通過了城門口處“城管隊”兵卒的簡單盤問與檢查,不慌不忙的進了城。當然,張燕的這種不慌不忙隻是表麵現象,她的內心裏卻是既有些緊張又有些失落。


    說緊張,是因為其他五個行動小隊先後落網,誰也不敢保證對方不會加強城門口處的盤查、不會強令南邊來的商人離開北平軍。而且,那位她要去投靠的遠方親戚能否收留自己也還是個未知數。若是對方怕事不敢讓自己在他那裏暫時落腳,隻怕自己就隻有立即返迴開封城這一條路可走了。說失落,是因為自己堂堂的“飛燕堂”總堂主,如今卻落得個損兵折將、需要托庇於身份地位遠不如自己的遠親家中,來躲避對手的追捕,這實在是令其無比鬱悶。


    從北平城到潞縣不過五、六十裏,情報部內務司和節度府傳令的快馬若是全力趕路,一個來時辰便能從北平城趕到潞縣。可也正是這一個來時辰的路程給了張燕及其一眾手下轉圜、騰挪的時間,使得他們能夠利用梁子嶽的一級戒備命令和節度府的強化出入管理命令尚未送達潞縣的空檔,異常順利的進入了還在執行平時戒備等級的潞縣縣城。


    進得城來,盡管尚未與那家遠房親戚取得聯係,但出於掩蓋行跡的考慮,以及對這家遠房親戚的了解,張燕並沒有安排手下們先去客棧暫歇,待自己與親戚協商好後再搬過去。而是帶著十來個手下,趕著幾輛掩護身份用的車輛,徑直來到了那遠房親戚的家門口,就這麽大大方方的前去拜訪。


    盡管對張燕帶著一群“掌櫃”、“夥計”的到訪感到有些突然,但一直以來都與張飛、張燕兄妹有聯係,逢年過節總能收到對方派人送來的禮物,且又知道這兄妹二人乃是大周朝廷重臣張永德的義子、義女,意欲借著這一層關係攀附上張永德這棵大樹,就輩分上來講張飛、張燕兄妹要稱其一聲族叔的潞縣富商張治利張大老板依然是心中大喜,非常熱情的將張燕及其一眾手下迎進了自己的宅院之中。


    進得中廳,雙方依賓主落座,並寒暄了幾句家常客套話後,張燕將話鋒一轉,對張治利說道:“不瞞族叔,侄女此番前來,一是看望族叔您,二則是受了義父的差遣,到這剛剛收複不久的北平軍來探了探商路。照義父的意思,若是在北平軍這裏有利可圖、有錢可賺,便讓侄女常駐於此、做一些北上南下的生意。


    說起來,外出做生意這種拋頭露麵的事情本該是由兄長來做。可如今哥哥他已經在義父的安排下進了大周禁軍擔任軍職,實在是不方便離職北上。而義父的幾個親子亦都有官職或者軍職在身,同樣無法脫身,所以這北上開拓商路的重擔就落到了侄女的身上。


    隻是,侄女一個女兒家,此前又從未接觸過經商這種事。雖然義父給侄女安排了幾個做過生意的家人,但他們以往都是在大周境內或者是江南一帶買賣,對這才剛剛納入朝廷治下的北平軍毫無了解,想在這裏打開局麵又談何容易。是以,侄女今天才冒昧來訪,希望族叔您能看在宗族親情的份上,幫侄女一把。”說完,張燕起身向張治利盈盈一拜。


    張燕的這個請求,對於在後周朝廷“收複”幽雲十六州後,就有心要攀附張永德這個朝廷重臣、皇親國戚的張治利來說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其實,早在幽雲十六州“重迴”後周治下、北平軍剛剛建立的時候,張治利便曾經想要派人甚至親自南下去和這對族侄套套近乎、去和他們身後的張永德拉拉關係。隻是,以往都是這兄妹二人派人來給他送禮、問候,他再給予一些迴禮,從來沒有主動去和這一對族侄、族侄女聯絡過――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那時雙方還分處兩國,張大老板害怕自己與所謂敵國大將的家眷走得太近而招致契丹人的注意,進而給自己帶來不利影響。因此,若是幽雲之戰才結束,他這邊就一反常態,突然主動去和對方套近乎,一來有可能會引起對方特別是他們的義父張永德的猜忌,懷疑他這樣做的動機。二來,他張治利畢竟是張氏兄妹的族叔長輩,如此低三下四的去巴結晚輩,麵子上也有些過不去。如此一來,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方式之前,張治利隻好把這攀附權貴的事情暫時擱置了下來。


    如今張燕主動登門,希望借助自己的幫助來為她的義父打通北上的商路,在北平軍做生意賺錢,他張治利哪有不願意的道理。隻是,願意歸願意,張治利卻並不打算答應得太痛快。一來,畢竟在張永德這個朝廷重臣、皇親國戚麵前,他張治利什麽都不是。若是立即滿口答應對方的要求,主動權便會落到對方手中,這會使自己在雙方今後的合作中處於被動,甚至徹底變成供對方驅使、毫無自主權利的仆從。二來,作為一名成功商人,張治利為人處事的第一原則就是做任何事都要有利可圖。盡管他對張永德存了攀附的心思,但商人逐利的本性還是讓他想從雙方的合作中獲得更多實質的、金錢上的利益。


    於是,麵對張燕的請求,張治利並沒有馬上給予答複,而是輕撚須髯,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坐在那裏半晌無言。


    對於張治利的這種表現,對自己這位族叔的品性有著充分了解的張燕卻也猜出了幾分奧妙――也正是張治利這種唯利是圖的本性,所以當初派柳雲燕北上幽州建立“飛燕堂”幽州分堂時,張氏兄妹隻讓其依靠自己的能力在本地打開局麵,而沒有安排她與這個族叔進行聯絡,以免誤事。因此,她緊接著又給對方拋出了一個難以拒絕的誘餌:“此次侄女請族叔幫忙自然不會讓族叔您白忙一場。在侄女北來之前,義父大人便已和侄女言明,族叔您若是願意幫這個忙,今後點檢府在北平軍的所有買賣產業都會與族叔您合作經營,並由族叔您出麵打理,侄女以及侄女帶來的這些掌櫃、夥計隻是從旁協助、學習。本錢由點檢府這邊出,所賺利潤點檢府與族叔您七三分成。”


    生意由自己負責打理、本錢由張永德那邊出、所賺利潤雙方七三分成,自己不花一分本錢便有機會坐收巨利,麵對這樣的優厚條件,張治利再無顧慮,當即說道:“點檢大人太客氣了。正所謂‘一筆寫出兩個張字來、五百年前是一家’,況且賢侄女與為叔又是族親。如今賢侄女求到為叔頭上,那是看得起為叔,這個忙為叔又豈有不幫的道理。


    不過,有些事要提前說清楚。一來,點檢大人看得起老夫,讓老夫幫助賢侄女你打理生意,那是老夫的福氣。老夫豈敢一分本錢也不出便分得三成利潤。既是雙方合作經營,老夫自當投入相應的本錢,方敢收取那三成利潤。二來,這買賣產業點檢大人占七成股份,自然是第一大股東,掌有決策之權。老夫隻是仗著對本地商業有些許了解,在創業之初為賢侄女你出出謀、劃劃策,一應事務最終還是要由賢侄女你代點檢大人做主。不知賢侄女能否答應?或者賢侄女還需要征得點檢大人的同意?”――張治利之所以提出要出資參股,主要還是出於穩妥考慮。在他看來,隻有自己參股其中,今後在經營的過程中自己才有話語權、才能在買賣賺了錢的時候理直氣壯的向對方要那三成利潤,


    張燕此來的目的便是以合作經商為幌子取得張治利的信任,為自己長期在北平軍潛伏下去找到一個有效掩護。因此,對於對方的這幾點要求自然是沒有不同意的道理。當即表示北上之前義父便已將在北平軍經商的所有事務交付給自己處理,自己完全可以做主。雙方合作經商便以族叔的意思為準,自己這邊隻需修書一封向義父說明即可。


    眼見張燕同意了自己的條件,張治利自然是喜出望外。不過,作為一名商界老手,他也明白這種合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選經營類型、選經營地點、選掌櫃夥計,等等事情,都需要花時間去完成。因此,他一麵熱情的留張燕及其一眾手下在自己的家裏住下,一麵利用自己與本地知縣私交甚厚的優勢,親自去縣衙為張燕等人非常順利的辦理了外來人員常住本地所必須的《暫住證》,以便自己的這位賢侄女和她手下的那些“掌櫃”、“夥計”可以合法的在本地做生意。


    當張治利拿出著十幾本嶄新的《暫住證》,滿心歡喜的從潞縣縣衙中走出來時,一騎驛報快馬也風馳電掣一般的飛奔到了潞縣西城門外。望著馬上騎士背後所背的那三杆代表其傳遞的是節度府緊急公文的紅色小旗,城門口的“城管隊”兵卒不但不敢進行阻攔,反而將城門附近的行人驅趕一空,以便對方能夠順利進城。


    而就在驛報快馬大張旗鼓從西門進城的同時,另有一人一騎從南門進了潞縣。與驛報快馬進城之後直奔縣衙而去不同,這一人一騎進城之後便一頭紮進了繁華的街巷之中,三拐兩拐便不見了蹤影。


    半個時辰之後,潞縣各城門“城管隊”守門兵卒加倍,對所有進城的行人執行最嚴格的盤查措施;縣城裏巡邏的警察陡然增加,對城內所有客棧、酒樓進行檢查,對在其中住宿的外來者更是嚴格審核;“暗羽”潞縣分堂所有探員也全部出動,無聲無息的分散到縣城的各個角落,在暗中用他們的專業眼光審視著其見到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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