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最關鍵的問題，這種生物如何繁殖？一個液膜基本隻能夠容納一隻矽基生命吧，它們是單性繁殖麽？”我問道。
蒂蘭聖雪點點頭：“目前還是單性繁殖，矽基生命體在生長的同時也會有意識地儲存能夠製造液膜的原料，當它們儲存了一定的活性劑等製造液膜的物質時，就會從從十三根纖維之中延伸出一根空心管，插出它們所處的液膜外，然後將製造新液膜的化學物質伴隨著它們製造的新遺傳物質噴出，這種遺傳物質靠pn節點傳遞信號，混合在製造液膜的物質排出體外後，就會形成一個新的小液膜包裹著它們的後代，然後它們的後代也會重複它們上一輩的行為製造新的個體。但是理論上來說，如果進化複雜到了一定的程度，它們可以進化出兩性生殖的方式，兩性雙方可提供一半的遺傳信息，並且有較為明確的分工，一方負責製造液膜一方則負責尋找製造液膜的物質。前者可以算是雌性，後者算是雄性。交‖配時，雌雄雙方會各自延伸出纖維管連接，就像插口和插座一樣，雄性將遺傳物質注入雌性體內，雌性開始利用雙方的遺傳物質在自己的液膜內醞釀後代，而雄性則負責尋找製造液膜的物質。”
“有趣。”我望著那液膜中蜿蜒曲折的纖維，不禁露出一絲笑容來，“出現矽基生命體的幾率可比碳基生命體要小多了，能夠讓這種生命體出現在這個宇宙本身就是一種奇跡了吧。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我花費了那麽多精力製造碳基生命體，但是沒想到其他形式的生命體卻在宇宙的各個角落生了根發了芽。不過，矽基生命體的新陳代謝太慢了，十五分鍾的唿吸節律讓它的行動變得很遲緩，想要達到人類的活動性能難度太大了。”
“是的，主人。這種矽基生命體的生理反應比較慢，行動也很遲緩，但是如果這種生命體產生了智能，憑借矽基生命體的優勢，它們的大腦處理速度會比人類快上萬億倍。如果那時候它們學會了改造身體，行動速度就會大幅度提升了。”
“按照目前的趨勢進化下去，這種矽基生命體的種群的液膜會越來越粘稠不容易破裂，最終成為它們的保護膜吧，這種矽基生命體的最終形狀應該近似於漂浮於空中的巨型水母，靠從液膜中心延伸下來的十三條纖維觸手進行活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美國布魯克林市區建築設計師設計的2028年的‘烏賊公交’呢。”我饒有興致地道，“這種生命體如何進行信息交流？”
蒂蘭聖雪道：
“目前有兩種進化方向。一種是通過高頻聲波來傳遞信息。類似於地球上的聲波病毒。第二種是通過無線電波等電磁波來進行信息交流。由於這種生命體的液膜是透明的，它們大腦思考的內容都會暴露無遺，所以它們的思想也是透明的，如果這種生物種群進化出高智慧的生命體，極有可能是一個沒有言語欺騙的文明。它們思考時的電磁波就是它們的語言。”
“三體人？嗬嗬。一個生物群內部的信息完全透明，可未必就是好事呢，爾虞我詐可是生物保持自我生存競爭力的需求。”我笑笑。
“主人，其實，人類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有類似於這種矽基生命體的信息完全透明的表達方式的。”蒂蘭聖雪道。
“人類的表情和情緒是吧？”我笑笑。
“是的，至少在沒有經過表情訓練的人群中，人類的麵部表情和感性化的哭笑聲也是其內在係統信息的一種真實表達，這種表達比語言更真實，就像母親能夠根據嬰兒的哭聲和麵紅耳赤的表情知道嬰兒身體信息，因為嬰兒的哭聲和表情不可能存在欺騙。隻不過人類的這種感性表達比較落後且具有很大的模糊性，同樣的一個表情可以指代諸多的複雜情況，而且當人類學會了控製表情，這種嬰兒時期的本能表達就容易被稱為隱藏真實自我的工具。”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蒂蘭聖雪：
“聖雪，這幾天你對人性的了解進步不小啊。”
蒂蘭聖雪道：
“因為這些天我一直在讀取主人的大腦記憶，並且通過模擬主人的身體信息嚐試了人類的思維方式。”
“嗬嗬，積極性強了不少，這是進步。我很希望這個矽基生命體種群能夠進化出高級文明，目前看來假設這個物種未來能夠發展出高級文明，需要的資源倒不是問題，其星球上的甲烷和周邊圍繞巨行星運轉的四十六顆衛星都能夠給它提供不少的資源，一直支持這個文明發展到飛離自身恆星係的階段。”
蒂蘭聖雪點點頭：
“是的，這顆星球的體積隻有地球的四分之一，引力比地球小很多，所以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體更容易飛上太空。隻不過想要突破它們圍繞的巨行星的引力束縛，需要不小的驅動力。但是這顆巨行星有四十七顆衛星，矽基生命體所在的母星在四十七顆衛星中排名僅僅是第六，其他的五顆衛星中，最大的有比火星直徑長一百公裏的星體，上麵的大量甲烷和氦3能夠為其文明提供極豐富的能源，足以讓該文明突破巨行星的束縛。”
“不過這顆巨行星看起來……倒是不怎麽穩定呢，要是某一天它的衛星因為引力而被它吞噬可不是好事。作為這個宇宙出現的第一批矽基生命體，我還是給這個生物群一點小小的獎勵好了。”我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如果這種矽基生命的種群進化出了能夠記錄的文字和用來交流的語言，就讓十二主神時刻監控該文明內部生物體的腦部需求信息，然後通過對其大腦的信仰堅定度和清晰值進行檢測，如果信仰的忠誠度達到一定閾值，並且當其通過一定的聲波或者電磁波頻率來表達需求和信仰虔誠度時，就通過改變宇宙的弦振動頻率來操縱因果律從而用直接或者間接的方式實現其需求。如果其虔誠度越高，而且需求表達越清晰，則滿足其需求的幾率越高。”
蒂蘭聖雪靜靜地看著我，朱唇微啟：
“主人，你是想將你的神力借給這個文明，直接幹涉該文明的發展麽？”
“沒錯，我要建造一個魔法文明。”我微微一笑。“至於這個文明……”我抬起頭，望著頭頂上那幾乎占據了天空四分之一的灰藍色巨行星，道，“就叫藍月文明好了。”
蒂蘭聖雪道：
“主人，恕我直言，如果該文明按照你所設定的模式，通過人工幹涉的方式來發展出魔法文明，將很難在技術上有所突破，因為這個文明勢必會有非常強大的宗教勢力，而科技水平會停滯不前。就算這個文明發展出了信仰科學的勢力，也會和信仰您所設定的人工幹擾的‘魔法’的勢力產生衝突。”
“我知道，所以十二主神對這個文明的魔法力量的幹涉隻持續到這個文明發現電磁效應為止。在那之後，‘魔法’的幫助將以指數式下滑，直到這個文明發展出自己的科技。”
我淡淡地道。
“主人，您的做法是可行的，但是如果你通過主神對該文明的曆史進程進行如此大幅度的幹擾的話，它們的文明必然會記錄您的這種‘神跡’，如果它們通過微觀層麵的實驗洞悉了您的存在，那麽也許它們會發展出擁有和主神一樣能夠運用物理法則的文明，甚至對您的宇宙體係提出挑戰。”
“如果那樣，就歡迎之至了。如果它們想要挑戰我的神位，我也表示歡迎。”我笑著道，“提供這種直接的人工幹預，我還是出於矽基生命體所處的環境的嚴酷程度的考慮，矽基生命體的出現本身不易，如果不適當施加較大幅度的人工幹預，這個在冰與火之中生存的文明很可能會在進化出高度繁榮的文明之前就被殘酷的環境毀滅。至於後期斷絕對這個文明的魔法支持，雖然會導致這個文明短期的衰落，但是嬰兒要學步，總是要摔跤的，摔一摔，痛一痛，對它們的長期發展來說，終歸是好事。”
“如果主人決定如此，蒂蘭聖雪會讓十二主神按照主人的意願執行。”蒂蘭聖雪點頭道。
“嗬嗬，就當是我對這個文明情有獨鍾吧，接下來，讓我看看我這個宇宙中的最後一個文明吧。”
蒂蘭聖雪微微頷首，光膜的畫麵再度切換，這一次，顯現在光膜之上的是一顆中子星，整一顆星球的直徑不超過三十公裏，由於整個星球是一片黑色。由於該恆星在紅巨星階段的質量突破了了錢德拉塞卡極限，導致引力大於電子之間的泡利不相容的斥力，最終恆星在其自身引力下坍縮，其內部的物質在引力的作用下被牢牢擠壓在一起，就連電子也被壓入原子核內，整顆星球隻靠強核力和引力達成平衡，這就形成了中子星，中子星內的原子核緊緊緊挨在一起，密度大得驚人。
“主人，這顆中子星的直徑是三十二公裏，引力等於地球上的760億倍。磁場在地球的一萬億倍以上，表麵溫度是四十五萬攝氏度。”蒂蘭聖雪迅速向我匯報了這顆中子星的一切信息，而我則是眯起眼，調整中子星的輻射波段，讓光膜上呈現出中子星表麵的情景。
“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生命體能夠在中子星上生存。”
蒂蘭聖雪道：
“主人，這種生命體非常小，最大的直徑也不超過十五納米。”
光膜的距離在漸漸貼近，光膜內部的空間相對於外部的希爾伯特空間是一種投影。這種狀況類似於全息宇宙理論，宇宙的所有信息都有一個流溢而出的本源存在，而我所在的光膜內的時空就是這個哲學上不證自明的本源時空，也類似於柏拉圖的理念世界。
光膜上投影的是中子星表麵的一小塊，在驚人的自轉速度下，中子星表麵的物質也在不斷地流動，雖然整體上達到了流體平衡，但是局部的物質流動依然非常劇烈。
當然，這種流動並不意味著中子星自身的硬度不夠，事實上，中子星表麵的簡並態物質其硬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鋼鐵的一百億倍以上。
由於中子星較大的質量，在其自轉的同時，中子星附近的宇宙空間都會出現一定的漣漪，而此刻，在中子星的表麵則出現了一些米粒狀的物質。
這些米粒狀的物質就像是康威生命遊戲中的量化能量單元，這些米粒狀物質以混亂無規律的形式鋪散在中子星的表麵，光膜上呈現出的顏色是黃白色，可見這些生命體的溫度比起中子星表麵的平均溫度要更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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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手腳，沒有排泄口和進食口，甚至都沒有固定的形狀，這些像是細菌的米粒狀物質顯然就是蒂蘭聖雪所說的中子星生命體了。
“主人，別看這些生命體體積很小，但是一隻直徑十五納米的強核生命體的體重就有四十公斤。”
“是強核生命體吧，這些生命體的能源來自核聚變？”
“是的，由於中子星所有物質的電子都在引力的作用下被壓縮進入了原子核內，原子核緊緊挨靠著，中子星本身無法再繼續核聚變。但是由於中子星高速的自轉產生的離心力，在最外層的表麵產生了強大的電磁輻射，當電磁輻射以一定頻率進行時，就可以在微觀層麵抵消少數電荷之間的庫侖力，此時，原子核內部的自由電子會因為沒有庫侖力而以五分之一的光速四處逃逸，而本該處於簡並態的一些中子星物質也因為庫侖力被短時間抵消而得以消除質子之間的排斥性，進而進一步進行核聚變。這樣的核聚變會以一定的周期性發生，而這些強核生命體也有節律地進行核聚變反應，存在著‘生’與‘死’兩個概念。”
“並且在這顆中子星表麵，想要讓電子之間逃逸的能量達到平衡，單位的原子核附近隻能夠存在八個同樣的原子核，如果一個原子核的附近存在三個正在進行核聚變的原子核，則其他三個原子核核聚變釋放的自由電子會產生抵消該原子核庫侖力的電磁場，從而導致該原子核也發生核聚變。而如果附近隻有兩個原子核正在進行核聚變，則該原子核無法被激活發生核聚變。而在其他情況下，該原子核始終為死寂狀態，哪怕她發生了核聚變，也會變為死寂。而一個原子核隻存在著‘簡並死寂’和‘核聚變’兩種狀態，所以隨著時間的延長，原子核這種混亂的狀態在互相傳導影響之下變得有序，就像康威生命遊戲靠著三條規則讓每一個格子之間通過對‘生’與‘死’簡單的演繹，最終演化為堪比生命的複雜係統。”
“果然是康威生命遊戲的現實版呢。也就是這種生命體的存在由四條基本規則推導而來麽：
一、每個原子核的狀態由該原子核及周圍八個細胞上一次的狀態所決定；
二、如果一個原子核周圍有3個原子核為核聚變，則該原子核發生核聚變，即該原子核若原先為死寂，則轉為激活狀態，若原先為激活狀態，則繼續核聚變；
三、如果一個原子核周圍有2個原子核發生核聚變，則該原子核的庫侖力不足以被特定電磁場抵消靜電場，其狀態保持不變；
四、在其它情況下，該原子核始終不發生核聚變，即該原子核若原先為核聚變，則核聚變結束後迴歸死寂，若原先為死寂，則保持不變。
“這四條規則的演化誕生出了存在於中子星表麵的二維強核生命體，這些生命體隻能夠依附在中子星的表麵，就像是最原始的俄羅斯方塊遊戲那樣運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原子核的生與死狀態的變化也能夠構成複雜的團體運動模式，這就是一種生命體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總而言之，這顆中子星就是一台大型的數碼遊戲機了。聖雪，這種生命體的反應速率是人類的多少倍？”
“按照主人你的身體化學反應速率平均值來對比，大概是你身體化學反應的一百二十萬倍。”
“也就是說這種生命體的壽命是我的一百二十萬分之一吧？”
“是的。如果以一百年壽命為基準的話，這些生命體的壽命不會超過32秒。”蒂蘭聖雪頷首道。
“嗬嗬，蜉蝣不知四季啊。不過從自我的時間感來說，從這些生命體的視角來說，它們的壽命也未必就比我的短暫啊。”我感慨道。
蒂蘭聖雪凝望著我道：
“主人，您對您創造的這個宇宙滿意麽？”
“滿意，何止是滿意，簡直是超出我的預期。”我微微一笑，“聖雪，先中止讀取我的思想，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麽麽？”
蒂蘭聖雪直截了當地道：
“主人，根據我對你的性格與生物個體的思想博弈傾向綜合判斷，你是想把您創造的這些生命體帶到現實中的地球去，然後……”
“然後，把原來的世界清洗一遍。蒂蘭聖雪，你真是很聰明呢。”我笑著道，“想想看，如果把一隻恆星級的生命體丟到現實中的太陽係中，你說原來世界的文明會出現怎樣的驚恐狀況？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主人，從人類的角度看，你的想法非常反人類。”蒂蘭聖雪道，“但是由於原來的地球和希爾伯特空間內的物理法則依然存在著些許差異，你創造的這些生命體如果直接傳到現實世界中去，恐怕會直接從普朗克尺度開始瓦解。”
“所以說，怎麽才能夠對原來的世界施加影響啊……這是我目前感到奇怪的地方。按理來說，如果光膜內的控製台是所有宇宙全息投影的流溢本源，那麽按理來說，現實中的地球也屬於控製台的操作權限範圍，但是為何不能夠直接對原來的地球進行操作，而隻能夠把其他宇宙的物質在物理法則相同的情況下進行傳送呢……這隻能夠說明一點。聖雪，”我看著蒂蘭聖雪，道，“除了我的這本書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擁有和我一樣的‘書’，而創造地球的那個人，就是他。那個人手裏的書，有直接操作真實地球所在宇宙的物理法則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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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蒂蘭聖雪依然沒有否認，直截了當地迴答道：
“主人，你的猜測部分是正確的，你手中的書並非是完整的書，所以你的書的頁碼是有限的。你的書隻是真正的書中抽出的一部分內頁而已，真正的書的頁碼是無窮集合意義上的絕對無限。”
“所以說，如果某個人擁有另外一本書的話，他能夠創造的世界數量遠遠在我之上？”我側目道。
“並非如此，事實上，另一外神的權限未必在主人你之上，他的書的頁碼也並不比你的要多。他的書也同樣不完整，隻有當你的頁碼和另一位神的頁碼重新組合時，書的權限才重歸完整，那時候絕對無限的權限才會開啟。”蒂蘭聖雪道。
“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聖雪？”我眯起眼看著蒂蘭聖雪道。
“因為‘書’的規則是，除非必要，否則不主動提供其他神的部分信息。神與神之間的接觸，書的管理者沒有直接幹涉的權限。”蒂蘭聖雪如實迴答道。“書的管理者的職責僅僅隻在於確定書的真正擁有者，僅此而已。”
“嗬嗬，也就是旁觀者麽？那麽，再進一步提問：如果兩個神接觸了，如何奪取對方的權限？”
我審慎地問道。
蒂蘭聖雪迴答道：“根據書的規則，如果一位神想要奪取另外一位神的權限並且對方同意了，奪取方可以直接奪取權限。而如果另一方堅持反對，雙方就隻能夠僵持不下。但如果雙方達成了某種契約，同意在某種形式下進行博弈，根據勝利者獲得所有權限的準則進行較量，則勝利者可以獲得所有權限。”
“那麽，在兩位神較量時，這位裁判又是誰呢？”我笑著，問出了這個最為重要的問題。
“是我，主人。作為書的管理者，我是光膜本身係統信息的代理，如果主人你和另一位神進行博弈，我將作為判定勝負的裁判。”蒂蘭聖雪的迴答裏，沒有絲毫的感情。
我細細地打量著蒂蘭聖雪那找不出絲毫瑕疵的臉，一字一句道：
“聖雪，作為書的管理者，我需要你把所以我尚不了解的信息都告訴我，隻要是在不違反書本身規則的前提下。”
蒂蘭聖雪平和地道：
“沒有了，主人。我沒有任何隱瞞主人的信息。除了關於上任主人的信息之外。這是書的規則，我無法違背。”
“很好。”我點點頭，“既然這樣，讓我繼續創造世界吧。說實話能夠創造這麽多的生命體，這個宇宙我還真舍不得毀滅呢。我能把這個宇宙變成物質極其豐富所有生命體無憂無慮的天堂，也可以把它變成生死競爭無比激烈的殘酷地獄，一切都在我一念之間，哈哈。”
蒂蘭聖雪道：
“那麽，主人，你想要創造一個怎樣的宇宙呢？”
蒂蘭聖雪的問題非常簡單，但是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卻徹底問住了我。
我要創造一個怎麽樣的世界？是充斥著戰火的炮火地獄，還是一個田園風光的和平宇宙？亦或是開疆宇宙，綿延數萬光年的星河聯盟？
我微微一笑，道：
“聖雪，我這麽說吧。生命這種東西的本質就是負熵，其本質就是通過從外界攝入能量來維持自己的生存，越是高智商的文明生命越懂的從微觀上利用物質的規律來發展科技，從而利用科技來延長自己的生存幾率和生存時間。越是到生命演化的後期，生命的智能就越高，也就越懂的如何延長壽命保存自己，因而，每一個生命從群體到個體都不可避免地會消滅所有威脅自己生存的存在。”
“是的，主人你說的沒錯。”蒂蘭聖雪點點頭。
“隻可惜，由於宇宙在重新坍縮迴奇點之前，內部可利用的物質總量總是有限的，所以生命體的個體與個體之間必然會變成互相博弈與競爭甚至廝殺的狀態，直到在宇宙歸零之前決出最後一小批活到最後的勝利者。誕生，廝殺，然後少量的生存者獲得勝利，最後毀滅，這幾乎是宇宙文明不可避免的結局。”
蒂蘭聖雪靜靜地聆聽著我的迴答，說道：
“從邏輯上來說，主人的話沒有錯。宇宙無論是從有機物還是到稱得上生命的物質都處於博弈和相互作用的狀態，尤其是生命體，在物質和能源有限的情況下，為了生存而廝殺爭奪可以說是必然的。”
“嗯。所以，我才覺得很不爽啊。”我笑著道，“對於文明來說，能源的枯竭以及最後的毀滅是不可避免的結局，那麽，既然所有的生命注定毀滅，生命之間，文明之間本質上並沒有什麽高下之差，無論是原始狀態的原始部落，還是接近科技樹頂端的超級文明，本質上都是為了獲取能源維持生存，從動機論角度來說，文明之間是平等的，都是為了生存罷了，沒有任何一方比另一方高貴，哪怕是足以支配宇宙的神級文明，它們的生存動機也不比地上的一隻螞蟻高貴。神級文明與螞蟻之間的區別無非是技術上的複雜度罷了。”
“是的，主人。所以，你是想……”
我笑笑道：“對，這就是我的想法，既然任何文明都不比另一個文明高貴，那麽是否會存在著這樣一個宇宙，其內部的所有高等智慧文明到最後能夠一齊坦然與宇宙一同死亡，他們同生共死，笑對死神，形成一個沒有戰爭的文明百花園，再也沒有為了生存資源的你爭我奪，所有文明在一片坦然與光輝燦爛之中迎接死神。”
蒂蘭聖雪緩緩道：“主人，從邏輯上來說，你的想法幾乎不可能實現，但是從概率上來說，這種可能性並非不存在，但這需要所有的文明的所有高級生命體達成某種意識形態上的共識，並且都有極高的麵對死亡的覺悟，而且，文明之間的最初交往往往是以戰爭的形式開始的，而一旦各方麵因素差異都很大的星際文明之間的戰爭開始，想要達成和平，那就非常困難。”
“嗬嗬，隻是個人想法罷了。”我甩甩手，苦笑道，“但是作為壽命無限的上帝，能夠做的最最有趣的事就是做那些不符合邏輯的低概率事件了……好了，多餘的話也毋庸多說了，讓我看看我創造的新地球如今是什麽景象了吧。”
蒂蘭聖雪迅速地調轉了光膜的視角，這一次，我再次在光模上看到了新地球羽扇大陸上空三十公裏處的俯視景象。
光膜的成像和相機完全不同，真實地球上的攝影機質量較高的像素也沒有超過一個億，而光模上成像的像素是無限的，而且這種無限還能夠傳遞到我的視網膜上，也就是說，隻要我願意，我的肉眼可以看到無限細微的事物。哪怕是一個麵部光潔如玉的女子站在我的麵前，我也可以看到她臉上凹凸的毛孔皺紋，甚至更微觀的蟎蟲、死細胞、細菌和灰塵汙垢。
但是和前一次觀測相比，這一次羽扇大陸，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大的區別在於：原先是連成一整塊，有七個俄羅斯麵積之大的羽扇大陸已然從中部裂出了一條“人”字形的巨大裂縫，分裂成了三塊，而從裂縫中灌入的大量海水則把分裂之處填滿了，形成了“人”字形的內海，而羽扇大陸分裂形成的三塊大陸，依然處在不斷地擴張之中。南部的大陸繼續向南移動，東北部的大陸則向著東北移動，西部的大陸則向著西北移動。其中，向西移動的那一部分大陸在運動過程中碰撞到了鬣狗大陸的海底山脈，於是兩片大陸之間的地殼受到擠壓而抬升，居然形成了一座從海底高高聳起的高山，這座山的高度，遠遠超過了地球上的任何一座山，而且這座山顯然有火山活動的跡象。
這座高高聳起的巨大高山，猶如一柄插在大地之上的巨斧，大有頂天立地氣貫長雲之勢。甚至連雲層都隻不過到達它十分之一的高度，可見此山之高。
“聖雪，我們離開的時候，這顆星球上過去了多少時間？”我有些難以接受新地球上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內心的震撼無法言說。
“主人，我們在觀察恆星級生命體演化時花費了2。976億年，現在的新地球用真實地球的大致地質年代來等為換算，相當於三疊紀的中期。”蒂蘭聖雪迅速地匯報了相關信息，“並且，由於主人你在最初創造新地球時為了降低自轉速度而采用了大量隕石撞擊地殼的方式，最終造成了羽扇大陸的深層地殼結構不穩定，這種不穩定性在板塊運動初期不明顯，但是在2。65億年前，板塊的運動使得本已經鬆動的大陸發生了分裂，你的羽扇大陸分成了麵積較相近的三份，大量海水灌入大陸中形成了內海。而且在後來的2。65億年中大陸分裂速度不斷進行，三塊分裂的小大陸之間距離不斷變遠。其中向西北漂移的大陸板塊速度最快，與西部的鬣狗大陸碰撞後造成海底火山噴發和地殼抬高，形成了主人你現在看到的這座從海底穿出的巨大高山。”
“原來如此……最初留下的減緩自轉的隱患還是爆發了啊……嗬嗬，看來蝴蝶效應還是不能忽視呢。”我無奈搖頭，“那我的那些物種呢？尤其是那些黑龍人現狀如何？”
“主人，由於大陸分裂環境劇烈變化，在過去的2。65億年中有大約75。6％的生物滅亡，但是剩下的生物進化速度都得到了提高。你最為關注的‘黑龍人’目前尚有後裔存活，並且狀況良好，它們目前生存的地點是……”
蒂蘭聖雪的目光落到了那座高聳在海洋中央的通天高山的半山腰上，然後道：
“它們現在群居住在這座新地球最高的山脈的半山腰上。”
我順著蒂蘭聖雪的視線望去，光模上漸漸浮現出了那座巍峨而高聳入雲的通天大山，大山的有幾座蕭山圍繞，再向外的四周則圍繞著遙遙無盡的蔚藍海洋，這座高山由於高度太高，其山上的植被分布也有層次性的變化，在高度超過四千四百米左右時，山上已經出現了雪線，而這之上的山上的積雪也是越來越厚，一直到平坦如圓柱口的山頂時，已經雪白一片。而就在接近雪線，大約四千米高度的山腰上，憑空出現了一些類似於蜂窩洞的密密麻麻洞口，這些洞口串成環狀線圍繞在山腰上，就像是給整座山掛上了一串項鏈，而而細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洞口中，每一個洞口都是一個巢穴，內部居住著一到十隻的黑色帶鱗有翼鳥型生物。
比起我最終見到時的鱷魚狀生物，這些黑龍人如今已經大不相同，此刻的它們外形更接近於翼龍，隻不過體型似乎比翼龍更大，尾巴也比翼龍更長，而在胸口處還有些許雜毛，顯然是因為生活在高處需要有一定的保暖毛發來避免體溫降低所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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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的腿部已經變得更粗創有力，而身後在腰部也長出了黑色的翅膀，與我最初想象的不同的是，這些黑龍人的翅膀並不是長在背上，而是腰部，這是因為從空氣動力學角度來說，翅膀長在腰部才能夠更有利於在飛行時維持身體的平衡不至於造成重心不穩的結果。
這些黑龍人已經有了纖細的手臂，雖然看起來還不是很靈活，但是在它們的手上，我卻看到了鋒利尖長的爪子，爪子上則有五根手指。
從分形幾何角度來說，生物的手指數量和其五肢是對應的，人類有四肢和腦袋，就有五根手指，這是從分形幾何角度來說明的宏觀結構對微觀結構的對應性。所有黑龍人有五根手指也是某種必然。
這些黑龍人有著三角狀的腦袋，讓我不滿的是，它們還有很長的喙部，類似於鴨嘴獸的嘴。
“看來進化的大體方向是對了。”我微微皺眉，“這些黑龍人靠什麽維持生命？”
“主人，黑龍人主要靠吃昆蟲和海魚維生。它們的喙很細長而且呈倒鉤形，可以在海麵上捕捉海魚等生物。”蒂蘭聖雪迴答道。
“肉食類動物啊……如果缺少素食的攝入，也很難進化出高等智慧呢。”我微微皺眉，“看來未來需要通過食物鏈的改動來減少它們對肉食的需求，讓它們向著雜食類生物方向進化。不過飛行生物的進化方向倒是有利於身體外形向流線型進化，從人類美學角度考慮倒算是賞心悅目。它們居住的這座山有多高？”
“主人，有十二公裏。”蒂蘭聖雪道，“但是過高海拔處溫度太低，黑龍人雖然已經進化到恆溫階段，但仍難以在高海拔生存，尤其是四千四百米的雪線以上是它們的危險區。除非食物缺少，不然它們不會想更高處飛行。但是理論上來說，它們的體力和翅膀大小能夠讓它們最高飛到山頂。”
“嗬嗬，太有趣了，聖雪，你不覺得，現在新地球的全新麵貌，冥冥之中非常符合真實地球中‘西遊記’中的世界圖景麽？”我忍不住笑起來，“黑龍人所居住的這座山，就是須彌山啊。而分裂出的三塊大陸加上原先的鬣狗大陸，正巧就是四大部洲。而這些居住在須彌山上的黑龍人，已經是這顆星球上居住地最高的生命體，它們……就相當於是住在‘天庭’的神仙啊。”
蒂蘭聖雪點點頭：“目前還是單性繁殖，矽基生命體在生長的同時也會有意識地儲存能夠製造液膜的原料，當它們儲存了一定的活性劑等製造液膜的物質時，就會從從十三根纖維之中延伸出一根空心管，插出它們所處的液膜外，然後將製造新液膜的化學物質伴隨著它們製造的新遺傳物質噴出，這種遺傳物質靠pn節點傳遞信號，混合在製造液膜的物質排出體外後，就會形成一個新的小液膜包裹著它們的後代，然後它們的後代也會重複它們上一輩的行為製造新的個體。但是理論上來說，如果進化複雜到了一定的程度，它們可以進化出兩性生殖的方式，兩性雙方可提供一半的遺傳信息，並且有較為明確的分工，一方負責製造液膜一方則負責尋找製造液膜的物質。前者可以算是雌性，後者算是雄性。交‖配時，雌雄雙方會各自延伸出纖維管連接，就像插口和插座一樣，雄性將遺傳物質注入雌性體內，雌性開始利用雙方的遺傳物質在自己的液膜內醞釀後代，而雄性則負責尋找製造液膜的物質。”
“有趣。”我望著那液膜中蜿蜒曲折的纖維，不禁露出一絲笑容來，“出現矽基生命體的幾率可比碳基生命體要小多了，能夠讓這種生命體出現在這個宇宙本身就是一種奇跡了吧。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我花費了那麽多精力製造碳基生命體，但是沒想到其他形式的生命體卻在宇宙的各個角落生了根發了芽。不過，矽基生命體的新陳代謝太慢了，十五分鍾的唿吸節律讓它的行動變得很遲緩，想要達到人類的活動性能難度太大了。”
“是的，主人。這種矽基生命體的生理反應比較慢，行動也很遲緩，但是如果這種生命體產生了智能，憑借矽基生命體的優勢，它們的大腦處理速度會比人類快上萬億倍。如果那時候它們學會了改造身體，行動速度就會大幅度提升了。”
“按照目前的趨勢進化下去，這種矽基生命體的種群的液膜會越來越粘稠不容易破裂，最終成為它們的保護膜吧，這種矽基生命體的最終形狀應該近似於漂浮於空中的巨型水母，靠從液膜中心延伸下來的十三條纖維觸手進行活動，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美國布魯克林市區建築設計師設計的2028年的‘烏賊公交’呢。”我饒有興致地道，“這種生命體如何進行信息交流？”
蒂蘭聖雪道：
“目前有兩種進化方向。一種是通過高頻聲波來傳遞信息。類似於地球上的聲波病毒。第二種是通過無線電波等電磁波來進行信息交流。由於這種生命體的液膜是透明的，它們大腦思考的內容都會暴露無遺，所以它們的思想也是透明的，如果這種生物種群進化出高智慧的生命體，極有可能是一個沒有言語欺騙的文明。它們思考時的電磁波就是它們的語言。”
“三體人？嗬嗬。一個生物群內部的信息完全透明，可未必就是好事呢，爾虞我詐可是生物保持自我生存競爭力的需求。”我笑笑。
“主人，其實，人類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有類似於這種矽基生命體的信息完全透明的表達方式的。”蒂蘭聖雪道。
“人類的表情和情緒是吧？”我笑笑。
“是的，至少在沒有經過表情訓練的人群中，人類的麵部表情和感性化的哭笑聲也是其內在係統信息的一種真實表達，這種表達比語言更真實，就像母親能夠根據嬰兒的哭聲和麵紅耳赤的表情知道嬰兒身體信息，因為嬰兒的哭聲和表情不可能存在欺騙。隻不過人類的這種感性表達比較落後且具有很大的模糊性，同樣的一個表情可以指代諸多的複雜情況，而且當人類學會了控製表情，這種嬰兒時期的本能表達就容易被稱為隱藏真實自我的工具。”
我有些訝異地看著蒂蘭聖雪：
“聖雪，這幾天你對人性的了解進步不小啊。”
蒂蘭聖雪道：
“因為這些天我一直在讀取主人的大腦記憶，並且通過模擬主人的身體信息嚐試了人類的思維方式。”
“嗬嗬，積極性強了不少，這是進步。我很希望這個矽基生命體種群能夠進化出高級文明，目前看來假設這個物種未來能夠發展出高級文明，需要的資源倒不是問題，其星球上的甲烷和周邊圍繞巨行星運轉的四十六顆衛星都能夠給它提供不少的資源，一直支持這個文明發展到飛離自身恆星係的階段。”
蒂蘭聖雪點點頭：
“是的，這顆星球的體積隻有地球的四分之一，引力比地球小很多，所以這顆星球上的生命體更容易飛上太空。隻不過想要突破它們圍繞的巨行星的引力束縛，需要不小的驅動力。但是這顆巨行星有四十七顆衛星，矽基生命體所在的母星在四十七顆衛星中排名僅僅是第六，其他的五顆衛星中，最大的有比火星直徑長一百公裏的星體，上麵的大量甲烷和氦3能夠為其文明提供極豐富的能源，足以讓該文明突破巨行星的束縛。”
“不過這顆巨行星看起來……倒是不怎麽穩定呢，要是某一天它的衛星因為引力而被它吞噬可不是好事。作為這個宇宙出現的第一批矽基生命體，我還是給這個生物群一點小小的獎勵好了。”我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如果這種矽基生命的種群進化出了能夠記錄的文字和用來交流的語言，就讓十二主神時刻監控該文明內部生物體的腦部需求信息，然後通過對其大腦的信仰堅定度和清晰值進行檢測，如果信仰的忠誠度達到一定閾值，並且當其通過一定的聲波或者電磁波頻率來表達需求和信仰虔誠度時，就通過改變宇宙的弦振動頻率來操縱因果律從而用直接或者間接的方式實現其需求。如果其虔誠度越高，而且需求表達越清晰，則滿足其需求的幾率越高。”
蒂蘭聖雪靜靜地看著我，朱唇微啟：
“主人，你是想將你的神力借給這個文明，直接幹涉該文明的發展麽？”
“沒錯，我要建造一個魔法文明。”我微微一笑。“至於這個文明……”我抬起頭，望著頭頂上那幾乎占據了天空四分之一的灰藍色巨行星，道，“就叫藍月文明好了。”
蒂蘭聖雪道：
“主人，恕我直言，如果該文明按照你所設定的模式，通過人工幹涉的方式來發展出魔法文明，將很難在技術上有所突破，因為這個文明勢必會有非常強大的宗教勢力，而科技水平會停滯不前。就算這個文明發展出了信仰科學的勢力，也會和信仰您所設定的人工幹擾的‘魔法’的勢力產生衝突。”
“我知道，所以十二主神對這個文明的魔法力量的幹涉隻持續到這個文明發現電磁效應為止。在那之後，‘魔法’的幫助將以指數式下滑，直到這個文明發展出自己的科技。”
我淡淡地道。
“主人，您的做法是可行的，但是如果你通過主神對該文明的曆史進程進行如此大幅度的幹擾的話，它們的文明必然會記錄您的這種‘神跡’，如果它們通過微觀層麵的實驗洞悉了您的存在，那麽也許它們會發展出擁有和主神一樣能夠運用物理法則的文明，甚至對您的宇宙體係提出挑戰。”
“如果那樣，就歡迎之至了。如果它們想要挑戰我的神位，我也表示歡迎。”我笑著道，“提供這種直接的人工幹預，我還是出於矽基生命體所處的環境的嚴酷程度的考慮，矽基生命體的出現本身不易，如果不適當施加較大幅度的人工幹預，這個在冰與火之中生存的文明很可能會在進化出高度繁榮的文明之前就被殘酷的環境毀滅。至於後期斷絕對這個文明的魔法支持，雖然會導致這個文明短期的衰落，但是嬰兒要學步，總是要摔跤的，摔一摔，痛一痛，對它們的長期發展來說，終歸是好事。”
“如果主人決定如此，蒂蘭聖雪會讓十二主神按照主人的意願執行。”蒂蘭聖雪點頭道。
“嗬嗬，就當是我對這個文明情有獨鍾吧，接下來，讓我看看我這個宇宙中的最後一個文明吧。”
蒂蘭聖雪微微頷首，光膜的畫麵再度切換，這一次，顯現在光膜之上的是一顆中子星，整一顆星球的直徑不超過三十公裏，由於整個星球是一片黑色。由於該恆星在紅巨星階段的質量突破了了錢德拉塞卡極限，導致引力大於電子之間的泡利不相容的斥力，最終恆星在其自身引力下坍縮，其內部的物質在引力的作用下被牢牢擠壓在一起，就連電子也被壓入原子核內，整顆星球隻靠強核力和引力達成平衡，這就形成了中子星，中子星內的原子核緊緊緊挨在一起，密度大得驚人。
“主人，這顆中子星的直徑是三十二公裏，引力等於地球上的760億倍。磁場在地球的一萬億倍以上，表麵溫度是四十五萬攝氏度。”蒂蘭聖雪迅速向我匯報了這顆中子星的一切信息，而我則是眯起眼，調整中子星的輻射波段，讓光膜上呈現出中子星表麵的情景。
“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生命體能夠在中子星上生存。”
蒂蘭聖雪道：
“主人，這種生命體非常小，最大的直徑也不超過十五納米。”
光膜的距離在漸漸貼近，光膜內部的空間相對於外部的希爾伯特空間是一種投影。這種狀況類似於全息宇宙理論，宇宙的所有信息都有一個流溢而出的本源存在，而我所在的光膜內的時空就是這個哲學上不證自明的本源時空，也類似於柏拉圖的理念世界。
光膜上投影的是中子星表麵的一小塊，在驚人的自轉速度下，中子星表麵的物質也在不斷地流動，雖然整體上達到了流體平衡，但是局部的物質流動依然非常劇烈。
當然，這種流動並不意味著中子星自身的硬度不夠，事實上，中子星表麵的簡並態物質其硬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鋼鐵的一百億倍以上。
由於中子星較大的質量，在其自轉的同時，中子星附近的宇宙空間都會出現一定的漣漪，而此刻，在中子星的表麵則出現了一些米粒狀的物質。
這些米粒狀的物質就像是康威生命遊戲中的量化能量單元，這些米粒狀物質以混亂無規律的形式鋪散在中子星的表麵，光膜上呈現出的顏色是黃白色，可見這些生命體的溫度比起中子星表麵的平均溫度要更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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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手腳，沒有排泄口和進食口，甚至都沒有固定的形狀，這些像是細菌的米粒狀物質顯然就是蒂蘭聖雪所說的中子星生命體了。
“主人，別看這些生命體體積很小，但是一隻直徑十五納米的強核生命體的體重就有四十公斤。”
“是強核生命體吧，這些生命體的能源來自核聚變？”
“是的，由於中子星所有物質的電子都在引力的作用下被壓縮進入了原子核內，原子核緊緊挨靠著，中子星本身無法再繼續核聚變。但是由於中子星高速的自轉產生的離心力，在最外層的表麵產生了強大的電磁輻射，當電磁輻射以一定頻率進行時，就可以在微觀層麵抵消少數電荷之間的庫侖力，此時，原子核內部的自由電子會因為沒有庫侖力而以五分之一的光速四處逃逸，而本該處於簡並態的一些中子星物質也因為庫侖力被短時間抵消而得以消除質子之間的排斥性，進而進一步進行核聚變。這樣的核聚變會以一定的周期性發生，而這些強核生命體也有節律地進行核聚變反應，存在著‘生’與‘死’兩個概念。”
“並且在這顆中子星表麵，想要讓電子之間逃逸的能量達到平衡，單位的原子核附近隻能夠存在八個同樣的原子核，如果一個原子核的附近存在三個正在進行核聚變的原子核，則其他三個原子核核聚變釋放的自由電子會產生抵消該原子核庫侖力的電磁場，從而導致該原子核也發生核聚變。而如果附近隻有兩個原子核正在進行核聚變，則該原子核無法被激活發生核聚變。而在其他情況下，該原子核始終為死寂狀態，哪怕她發生了核聚變，也會變為死寂。而一個原子核隻存在著‘簡並死寂’和‘核聚變’兩種狀態，所以隨著時間的延長，原子核這種混亂的狀態在互相傳導影響之下變得有序，就像康威生命遊戲靠著三條規則讓每一個格子之間通過對‘生’與‘死’簡單的演繹，最終演化為堪比生命的複雜係統。”
“果然是康威生命遊戲的現實版呢。也就是這種生命體的存在由四條基本規則推導而來麽：
一、每個原子核的狀態由該原子核及周圍八個細胞上一次的狀態所決定；
二、如果一個原子核周圍有3個原子核為核聚變，則該原子核發生核聚變，即該原子核若原先為死寂，則轉為激活狀態，若原先為激活狀態，則繼續核聚變；
三、如果一個原子核周圍有2個原子核發生核聚變，則該原子核的庫侖力不足以被特定電磁場抵消靜電場，其狀態保持不變；
四、在其它情況下，該原子核始終不發生核聚變，即該原子核若原先為核聚變，則核聚變結束後迴歸死寂，若原先為死寂，則保持不變。
“這四條規則的演化誕生出了存在於中子星表麵的二維強核生命體，這些生命體隻能夠依附在中子星的表麵，就像是最原始的俄羅斯方塊遊戲那樣運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原子核的生與死狀態的變化也能夠構成複雜的團體運動模式，這就是一種生命體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總而言之，這顆中子星就是一台大型的數碼遊戲機了。聖雪，這種生命體的反應速率是人類的多少倍？”
“按照主人你的身體化學反應速率平均值來對比，大概是你身體化學反應的一百二十萬倍。”
“也就是說這種生命體的壽命是我的一百二十萬分之一吧？”
“是的。如果以一百年壽命為基準的話，這些生命體的壽命不會超過32秒。”蒂蘭聖雪頷首道。
“嗬嗬，蜉蝣不知四季啊。不過從自我的時間感來說，從這些生命體的視角來說，它們的壽命也未必就比我的短暫啊。”我感慨道。
蒂蘭聖雪凝望著我道：
“主人，您對您創造的這個宇宙滿意麽？”
“滿意，何止是滿意，簡直是超出我的預期。”我微微一笑，“聖雪，先中止讀取我的思想，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麽麽？”
蒂蘭聖雪直截了當地道：
“主人，根據我對你的性格與生物個體的思想博弈傾向綜合判斷，你是想把您創造的這些生命體帶到現實中的地球去，然後……”
“然後，把原來的世界清洗一遍。蒂蘭聖雪，你真是很聰明呢。”我笑著道，“想想看，如果把一隻恆星級的生命體丟到現實中的太陽係中，你說原來世界的文明會出現怎樣的驚恐狀況？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主人，從人類的角度看，你的想法非常反人類。”蒂蘭聖雪道，“但是由於原來的地球和希爾伯特空間內的物理法則依然存在著些許差異，你創造的這些生命體如果直接傳到現實世界中去，恐怕會直接從普朗克尺度開始瓦解。”
“所以說，怎麽才能夠對原來的世界施加影響啊……這是我目前感到奇怪的地方。按理來說，如果光膜內的控製台是所有宇宙全息投影的流溢本源，那麽按理來說，現實中的地球也屬於控製台的操作權限範圍，但是為何不能夠直接對原來的地球進行操作，而隻能夠把其他宇宙的物質在物理法則相同的情況下進行傳送呢……這隻能夠說明一點。聖雪，”我看著蒂蘭聖雪，道，“除了我的這本書之外，還有其他人也擁有和我一樣的‘書’，而創造地球的那個人，就是他。那個人手裏的書，有直接操作真實地球所在宇宙的物理法則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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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蒂蘭聖雪依然沒有否認，直截了當地迴答道：
“主人，你的猜測部分是正確的，你手中的書並非是完整的書，所以你的書的頁碼是有限的。你的書隻是真正的書中抽出的一部分內頁而已，真正的書的頁碼是無窮集合意義上的絕對無限。”
“所以說，如果某個人擁有另外一本書的話，他能夠創造的世界數量遠遠在我之上？”我側目道。
“並非如此，事實上，另一外神的權限未必在主人你之上，他的書的頁碼也並不比你的要多。他的書也同樣不完整，隻有當你的頁碼和另一位神的頁碼重新組合時，書的權限才重歸完整，那時候絕對無限的權限才會開啟。”蒂蘭聖雪道。
“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不早告訴我，聖雪？”我眯起眼看著蒂蘭聖雪道。
“因為‘書’的規則是，除非必要，否則不主動提供其他神的部分信息。神與神之間的接觸，書的管理者沒有直接幹涉的權限。”蒂蘭聖雪如實迴答道。“書的管理者的職責僅僅隻在於確定書的真正擁有者，僅此而已。”
“嗬嗬，也就是旁觀者麽？那麽，再進一步提問：如果兩個神接觸了，如何奪取對方的權限？”
我審慎地問道。
蒂蘭聖雪迴答道：“根據書的規則，如果一位神想要奪取另外一位神的權限並且對方同意了，奪取方可以直接奪取權限。而如果另一方堅持反對，雙方就隻能夠僵持不下。但如果雙方達成了某種契約，同意在某種形式下進行博弈，根據勝利者獲得所有權限的準則進行較量，則勝利者可以獲得所有權限。”
“那麽，在兩位神較量時，這位裁判又是誰呢？”我笑著，問出了這個最為重要的問題。
“是我，主人。作為書的管理者，我是光膜本身係統信息的代理，如果主人你和另一位神進行博弈，我將作為判定勝負的裁判。”蒂蘭聖雪的迴答裏，沒有絲毫的感情。
我細細地打量著蒂蘭聖雪那找不出絲毫瑕疵的臉，一字一句道：
“聖雪，作為書的管理者，我需要你把所以我尚不了解的信息都告訴我，隻要是在不違反書本身規則的前提下。”
蒂蘭聖雪平和地道：
“沒有了，主人。我沒有任何隱瞞主人的信息。除了關於上任主人的信息之外。這是書的規則，我無法違背。”
“很好。”我點點頭，“既然這樣，讓我繼續創造世界吧。說實話能夠創造這麽多的生命體，這個宇宙我還真舍不得毀滅呢。我能把這個宇宙變成物質極其豐富所有生命體無憂無慮的天堂，也可以把它變成生死競爭無比激烈的殘酷地獄，一切都在我一念之間，哈哈。”
蒂蘭聖雪道：
“那麽，主人，你想要創造一個怎樣的宇宙呢？”
蒂蘭聖雪的問題非常簡單，但是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卻徹底問住了我。
我要創造一個怎麽樣的世界？是充斥著戰火的炮火地獄，還是一個田園風光的和平宇宙？亦或是開疆宇宙，綿延數萬光年的星河聯盟？
我微微一笑，道：
“聖雪，我這麽說吧。生命這種東西的本質就是負熵，其本質就是通過從外界攝入能量來維持自己的生存，越是高智商的文明生命越懂的從微觀上利用物質的規律來發展科技，從而利用科技來延長自己的生存幾率和生存時間。越是到生命演化的後期，生命的智能就越高，也就越懂的如何延長壽命保存自己，因而，每一個生命從群體到個體都不可避免地會消滅所有威脅自己生存的存在。”
“是的，主人你說的沒錯。”蒂蘭聖雪點點頭。
“隻可惜，由於宇宙在重新坍縮迴奇點之前，內部可利用的物質總量總是有限的，所以生命體的個體與個體之間必然會變成互相博弈與競爭甚至廝殺的狀態，直到在宇宙歸零之前決出最後一小批活到最後的勝利者。誕生，廝殺，然後少量的生存者獲得勝利，最後毀滅，這幾乎是宇宙文明不可避免的結局。”
蒂蘭聖雪靜靜地聆聽著我的迴答，說道：
“從邏輯上來說，主人的話沒有錯。宇宙無論是從有機物還是到稱得上生命的物質都處於博弈和相互作用的狀態，尤其是生命體，在物質和能源有限的情況下，為了生存而廝殺爭奪可以說是必然的。”
“嗯。所以，我才覺得很不爽啊。”我笑著道，“對於文明來說，能源的枯竭以及最後的毀滅是不可避免的結局，那麽，既然所有的生命注定毀滅，生命之間，文明之間本質上並沒有什麽高下之差，無論是原始狀態的原始部落，還是接近科技樹頂端的超級文明，本質上都是為了獲取能源維持生存，從動機論角度來說，文明之間是平等的，都是為了生存罷了，沒有任何一方比另一方高貴，哪怕是足以支配宇宙的神級文明，它們的生存動機也不比地上的一隻螞蟻高貴。神級文明與螞蟻之間的區別無非是技術上的複雜度罷了。”
“是的，主人。所以，你是想……”
我笑笑道：“對，這就是我的想法，既然任何文明都不比另一個文明高貴，那麽是否會存在著這樣一個宇宙，其內部的所有高等智慧文明到最後能夠一齊坦然與宇宙一同死亡，他們同生共死，笑對死神，形成一個沒有戰爭的文明百花園，再也沒有為了生存資源的你爭我奪，所有文明在一片坦然與光輝燦爛之中迎接死神。”
蒂蘭聖雪緩緩道：“主人，從邏輯上來說，你的想法幾乎不可能實現，但是從概率上來說，這種可能性並非不存在，但這需要所有的文明的所有高級生命體達成某種意識形態上的共識，並且都有極高的麵對死亡的覺悟，而且，文明之間的最初交往往往是以戰爭的形式開始的，而一旦各方麵因素差異都很大的星際文明之間的戰爭開始，想要達成和平，那就非常困難。”
“嗬嗬，隻是個人想法罷了。”我甩甩手，苦笑道，“但是作為壽命無限的上帝，能夠做的最最有趣的事就是做那些不符合邏輯的低概率事件了……好了，多餘的話也毋庸多說了，讓我看看我創造的新地球如今是什麽景象了吧。”
蒂蘭聖雪迅速地調轉了光膜的視角，這一次，我再次在光模上看到了新地球羽扇大陸上空三十公裏處的俯視景象。
光膜的成像和相機完全不同，真實地球上的攝影機質量較高的像素也沒有超過一個億，而光模上成像的像素是無限的，而且這種無限還能夠傳遞到我的視網膜上，也就是說，隻要我願意，我的肉眼可以看到無限細微的事物。哪怕是一個麵部光潔如玉的女子站在我的麵前，我也可以看到她臉上凹凸的毛孔皺紋，甚至更微觀的蟎蟲、死細胞、細菌和灰塵汙垢。
但是和前一次觀測相比，這一次羽扇大陸，卻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大的區別在於：原先是連成一整塊，有七個俄羅斯麵積之大的羽扇大陸已然從中部裂出了一條“人”字形的巨大裂縫，分裂成了三塊，而從裂縫中灌入的大量海水則把分裂之處填滿了，形成了“人”字形的內海，而羽扇大陸分裂形成的三塊大陸，依然處在不斷地擴張之中。南部的大陸繼續向南移動，東北部的大陸則向著東北移動，西部的大陸則向著西北移動。其中，向西移動的那一部分大陸在運動過程中碰撞到了鬣狗大陸的海底山脈，於是兩片大陸之間的地殼受到擠壓而抬升，居然形成了一座從海底高高聳起的高山，這座山的高度，遠遠超過了地球上的任何一座山，而且這座山顯然有火山活動的跡象。
這座高高聳起的巨大高山，猶如一柄插在大地之上的巨斧，大有頂天立地氣貫長雲之勢。甚至連雲層都隻不過到達它十分之一的高度，可見此山之高。
“聖雪，我們離開的時候，這顆星球上過去了多少時間？”我有些難以接受新地球上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內心的震撼無法言說。
“主人，我們在觀察恆星級生命體演化時花費了2。976億年，現在的新地球用真實地球的大致地質年代來等為換算，相當於三疊紀的中期。”蒂蘭聖雪迅速地匯報了相關信息，“並且，由於主人你在最初創造新地球時為了降低自轉速度而采用了大量隕石撞擊地殼的方式，最終造成了羽扇大陸的深層地殼結構不穩定，這種不穩定性在板塊運動初期不明顯，但是在2。65億年前，板塊的運動使得本已經鬆動的大陸發生了分裂，你的羽扇大陸分成了麵積較相近的三份，大量海水灌入大陸中形成了內海。而且在後來的2。65億年中大陸分裂速度不斷進行，三塊分裂的小大陸之間距離不斷變遠。其中向西北漂移的大陸板塊速度最快，與西部的鬣狗大陸碰撞後造成海底火山噴發和地殼抬高，形成了主人你現在看到的這座從海底穿出的巨大高山。”
“原來如此……最初留下的減緩自轉的隱患還是爆發了啊……嗬嗬，看來蝴蝶效應還是不能忽視呢。”我無奈搖頭，“那我的那些物種呢？尤其是那些黑龍人現狀如何？”
“主人，由於大陸分裂環境劇烈變化，在過去的2。65億年中有大約75。6％的生物滅亡，但是剩下的生物進化速度都得到了提高。你最為關注的‘黑龍人’目前尚有後裔存活，並且狀況良好，它們目前生存的地點是……”
蒂蘭聖雪的目光落到了那座高聳在海洋中央的通天高山的半山腰上，然後道：
“它們現在群居住在這座新地球最高的山脈的半山腰上。”
我順著蒂蘭聖雪的視線望去，光模上漸漸浮現出了那座巍峨而高聳入雲的通天大山，大山的有幾座蕭山圍繞，再向外的四周則圍繞著遙遙無盡的蔚藍海洋，這座高山由於高度太高，其山上的植被分布也有層次性的變化，在高度超過四千四百米左右時，山上已經出現了雪線，而這之上的山上的積雪也是越來越厚，一直到平坦如圓柱口的山頂時，已經雪白一片。而就在接近雪線，大約四千米高度的山腰上，憑空出現了一些類似於蜂窩洞的密密麻麻洞口，這些洞口串成環狀線圍繞在山腰上，就像是給整座山掛上了一串項鏈，而而細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洞口中，每一個洞口都是一個巢穴，內部居住著一到十隻的黑色帶鱗有翼鳥型生物。
比起我最終見到時的鱷魚狀生物，這些黑龍人如今已經大不相同，此刻的它們外形更接近於翼龍，隻不過體型似乎比翼龍更大，尾巴也比翼龍更長，而在胸口處還有些許雜毛，顯然是因為生活在高處需要有一定的保暖毛發來避免體溫降低所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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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的腿部已經變得更粗創有力，而身後在腰部也長出了黑色的翅膀，與我最初想象的不同的是，這些黑龍人的翅膀並不是長在背上，而是腰部，這是因為從空氣動力學角度來說，翅膀長在腰部才能夠更有利於在飛行時維持身體的平衡不至於造成重心不穩的結果。
這些黑龍人已經有了纖細的手臂，雖然看起來還不是很靈活，但是在它們的手上，我卻看到了鋒利尖長的爪子，爪子上則有五根手指。
從分形幾何角度來說，生物的手指數量和其五肢是對應的，人類有四肢和腦袋，就有五根手指，這是從分形幾何角度來說明的宏觀結構對微觀結構的對應性。所有黑龍人有五根手指也是某種必然。
這些黑龍人有著三角狀的腦袋，讓我不滿的是，它們還有很長的喙部，類似於鴨嘴獸的嘴。
“看來進化的大體方向是對了。”我微微皺眉，“這些黑龍人靠什麽維持生命？”
“主人，黑龍人主要靠吃昆蟲和海魚維生。它們的喙很細長而且呈倒鉤形，可以在海麵上捕捉海魚等生物。”蒂蘭聖雪迴答道。
“肉食類動物啊……如果缺少素食的攝入，也很難進化出高等智慧呢。”我微微皺眉，“看來未來需要通過食物鏈的改動來減少它們對肉食的需求，讓它們向著雜食類生物方向進化。不過飛行生物的進化方向倒是有利於身體外形向流線型進化，從人類美學角度考慮倒算是賞心悅目。它們居住的這座山有多高？”
“主人，有十二公裏。”蒂蘭聖雪道，“但是過高海拔處溫度太低，黑龍人雖然已經進化到恆溫階段，但仍難以在高海拔生存，尤其是四千四百米的雪線以上是它們的危險區。除非食物缺少，不然它們不會想更高處飛行。但是理論上來說，它們的體力和翅膀大小能夠讓它們最高飛到山頂。”
“嗬嗬，太有趣了，聖雪，你不覺得，現在新地球的全新麵貌，冥冥之中非常符合真實地球中‘西遊記’中的世界圖景麽？”我忍不住笑起來，“黑龍人所居住的這座山，就是須彌山啊。而分裂出的三塊大陸加上原先的鬣狗大陸，正巧就是四大部洲。而這些居住在須彌山上的黑龍人，已經是這顆星球上居住地最高的生命體，它們……就相當於是住在‘天庭’的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