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應酬,提前半日結束了這次出差。


    迴去的路上,他讓蘇荔開車去往蘇州。


    “斯總,我們去蘇州幹什麽?”


    “你不知道?”


    蘇荔將這次行程安排得井然有序,確認沒有遺漏任何項目,更沒有蘇州一行的打算。


    “斯總,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還是有什麽工作沒完成?”


    “你和周秘最大的區別在於,你隻看到行程表上的東西,”斯年教她做事,“而周秘可以兼顧到這張紙以外的人情世故。”


    蘇荔想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車子停靠服務區時,她給周秘打了個電話。


    周秘聽完她的訴說後,沉吟道:“蘇荔,作為助理,你不僅要照顧到斯總的工作,也要照顧到他生活的方方麵麵。”


    “周秘,我疏忽了什麽?”


    “月底是斯總媽媽的生日,你有沒有提前備禮?”


    蘇荔一時語塞,她確實沒往這方麵想過,“那這次去蘇州——”


    “斯總的媽媽喜歡蘇繡的旗袍,”周秘斷然道,“斯總這是專程給她買禮物去了。”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蘇州老城區的一處園林宅院裏。


    斯年被請到堂屋裏就坐,接待他的是一位老先生。


    蘇荔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這位老先生居然是當地頗有名望的一位老裁縫。


    老先生早在半年前就受了斯年的委托,為斯夫人量身定做了三件旗袍。


    三件旗袍拿上來,光是那精細的手工刺繡就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斯年拿出手機,和斯夫人聊起了視頻電話。


    “媽,我在崔老這兒,給你做了三件旗袍,你看看款式如何,有哪些地方需要改的?”


    “我當然信得過崔老的手藝,就怕你不喜歡,我豈不白忙活了一場。”


    “要找人試穿看看上身的效果?”


    斯年頭一轉,目光自然地落在了無所事事的蘇荔身上。


    他將手機拿遠了一些,衝她說著,“還坐在這裏幹什麽,拿一件旗袍穿身上,走幾步我看看。”


    蘇荔生怕穿壞了這一身旗袍,賣了她也賠不起。


    “大小不合適,斯總,我穿不進這身旗袍。”


    “可以穿。”


    老先生的眼睛就是把量尺,他眯縫地看了她一眼,看出個大概後,對身邊的大孫女說,“把腰身往迴收兩寸,就算前麵和後頭緊一些也無妨。”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蘇荔不試也得試。


    她第一次穿旗袍,渾身拘得有些緊,站在更衣室裏邁不開腳。


    “挺胸立腰,翹臀走步有什麽難的?”


    老先生的孫女走進來,用一根鈍頭針在旗袍上收了兩寸腰,誇了她一句,“不要拘束,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我就沒見過比你更會穿旗袍的人。”


    斯年坐在園林裏陪老先生喝茶,蘇荔從九曲迴廊上走過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緊致的曲線,再看第二眼,手中的茶不自覺地放了下來,品出了些許雅致的韻味。


    不同於抹胸裙的外放性感。


    她穿旗袍的身韻含而不露,極其流暢的擺臀,反倒沉澱出一種別樣的氣質。


    老先生向來看人看得準,他目光老練地說:


    “以前我看別人穿旗袍,是旗袍襯得人明豔,小蘇穿旗袍,是她襯得旗袍更絕倫。”


    這句自謙的話,實打實地告訴斯年,老先生的旗袍配不上蘇荔一身的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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