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破舊土屋裏傷心的兩個老人見兒媳暈倒後,連忙從屋裏跑了出來。“哎呀!兒媳婦你怎麽了,快醒醒,兒媳婦,兒媳婦,你快醒醒啊,別嚇娘啊,兒媳婦你快醒醒啊,這個家可就靠你了。”劉桂芳的老婆婆抱著她就開始不停的喊,且邊喊邊哭。


    一邊的老公公看不下去了。“老婆子,別喊了,這樣躺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咱們趕快把人給抬到屋子裏,然後我老去請土郎中來給看看。”


    老公公的話使老婆婆如夢初醒,雖然眼淚依舊掛在臉上,但至少停止了哭聲。“噢,對,你看看我這腦袋,真是老糊塗了,快,快把兒媳婦抬屋裏。”說著她便站起來要抬兒媳婦。兩個老人都一把年紀了,身體終究有限,好不容易才將兒媳婦給抬進了屋子裏。


    把土郎中請迴來後,土郎中坐在炕邊給然在昏迷的劉桂芳把脈,把了一會兒後他便站起來,對著兩位老人便是抱拳祝賀。“恭喜啊恭喜,你們兒媳婦懷了一個半月的身孕,這昏迷是情緒過於激烈所致。哎,這藥咱們也吃不起,就盡可能的給她吃些好的吧。”


    一聽兒媳懷孕了,兩個老人的臉上是都樂開了花。現在兒子走了,家裏的全部希望便都在這兒媳和她肚子裏孩子的身上,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看到了光。可接著他們便又傷心起點,他們倆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平時也作不了什麽活,兒媳婦現在又懷孕了,也不能讓作活,這可怎麽辦啊。


    老公公去屋子裏將半年前兒子給他置的新棉襖拿了出來,“那個,劉郎中啊,我家窮,也拿不出別的,你看,你看就用這個當診費可好?”沒辦法,家裏是真的很窮,雖然很不舍得,但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便隻有這個了。


    對於這一家的狀況,劉郎中也是知道的,畢竟住在這裏的都是窮人,他家兒子雖是個能幹的,隻可惜人卻太善,經常幫這個幫那個,把東西都給了別人,而使的自己越來越窮。“這,這可使不得啊,若是把這個給了我,這個冬天你可怎麽辦啊。”


    “我沒事,我還有一件去年的棉襖,所以冬天還有的穿,嗬嗬,還有的穿。”老公公雖是這麽說,可這個冬天哪裏還有什麽棉襖可穿,確實有一件去件的,隻可惜如今已的破了好多洞,根本擋不住寒。


    土郎中的家裏也不富裕,所以最後便收下了那棉襖後便告辭了。


    當兩位老人去送土郎中的時候,劉桂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也聽到了自己懷孕的事,如果是以前自然會高興,然而現在她既高興這個孩子的到來,也怨為什麽現在才發現,如果早點知道的話,也許當家的就不會走的那麽幹脆了。


    不管多苦,日子終究是要過,家裏還有兩個老人要照顧,還有香火也不能斷。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就算她已經有了身孕,卻仍然每天沒日沒夜的幫人幹活,隻為了能多掙些錢好貼補家用。


    最近她聽說當家的參加的那個團原來還有很多人參加,好像叫什麽義和團。當家的走時她雖嘴說著永遠也不要迴來,可每次聽到有人再說義和團,她都會靜靜的聽著,並且一字不落,雖然聽不太懂,卻仍是一字一字的記在心裏,或者說她的心裏還是有著期盼吧。


    轉眼間四個多月過去了,天氣也開始不斷的變暖,出去幹活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辛苦。走在迴家路上的劉桂芳抬頭看了看夕陽,今日有著很漂亮的晚霞,看樣子明天定會是個好天氣。劉桂芳滿心歡喜的迴到村子裏,卻突然發現村子裏好多拿著槍的洋人四處抓人、殺人以及搶奪東西。滿目的都是血、傷者和死人。


    此時劉桂芳很擔心公公婆婆遇到什麽不測,也顧不得太多,便跌跌撞撞的往家裏跑。


    “爹,娘。”劉桂芳快速的衝到家裏大喊起來,然而她剛喊兩聲,便有幾個洋人拿著槍從裏麵衝出來對準了她,“啊”,嚇的她立刻蹲在地上縮了起來,而在蹲下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屍體疊在一起的公公婆婆。


    “爹,娘。”劉桂芳大叫的便要衝過去,卻被離她最近的洋人一腳踢到肚子,劇烈的疼痛使她倒在地上一點也起不來,隻能看著公公婆婆的屍體不斷的哭。


    那幾個洋人將她拉起帶到一片比較寬敞的地方,那裏還關著許多同樣被抓來的人。一個村子也就那麽大,大家也都相互認識,於是便有幾個小聲的嘀咕起來。“哎,你說,這是怎麽迴事啊,他們抓我們作什麽,而且我剛剛看到都有人受傷了,出了不少血呢。”


    另一個人也是一臉迷糊。“不知道啊,不過受傷算什麽,我剛剛聽他們說三社老楊頭子和老楊太太都死了呢。”


    前一個人吃驚的說道,“啊,這麽慘,他們,他們不會把我們也都殺了吧?”因為害怕,這個人的聲音不自覺高了許多,幾個拿槍的洋人立馬用槍托將那兩人打倒在地。


    劉桂芳因為害怕所以從被抓住開始就沒說一句,一直心驚膽戰的在那裏蹲著,而剛剛兩人的說話正好一字不落的都被她,本是蹲著的劉桂芳一下子坐到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她突然聽到那些洋人吵了起來,也許是因為語言不通,所以他們吵的有些激烈,並且伴隨著誇張的動作。接著他們似是談妥了般,將廣場上所有的人都帶出了村子,到一片荒郊停了下來。


    就在這些村民奇怪他們要被帶到哪裏去的時候,最後而的幾個村民突然被斬殺了,於是村民們一下子荒了,開始拚命的往前跑。可跑的再快又能怎麽樣,洋人的手裏有刀,更有槍,跑的慢的被一刀砍下,遠的則被一打槍打死。


    人群裏還有幾個跑的慢的女人,雖然並沒有被一下子打死,卻被洋人直接給抓住沾汙了。劉桂芳雖然懷了孕,可在女人裏她跑的算快的了,加上身邊還有個和當家的關係不錯的人幫忙,很快,他們便跑到了附近的山林裏。


    然而當還活著的村民越來越少,洋人追的越來越近的時候,那個幫他的村民卻為了活命推了劉桂芳一把。“對不起了,我也不想的。”那人推完之後便以更快的速度向山上跑去。


    “啊~大兄弟,大兄弟你怎麽可以……”劉桂芳怎麽也想不到,這個與當家的稱兄道弟的人最後竟然為了活命將自己推向敵人。


    那個推劉桂芳的人邊往後退邊看著追來的洋人。“抱歉了嫂子,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來生給你作牛作馬,我一定彌補今生犯的錯啊。”然後那人就快速的跑入林中。


    劉桂芳被洋人抓到後,同樣被無情的給沾汙了,並且因此而小產。開始的時候她還在反抗,當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孩子沒有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如同木偶般的一動不動,她身上的洋人更是因劉桂芳的突然變化而罵了一句,但依舊沒有停止動作。


    突然,劉桂芳狠命的推開了身上的洋人,猛的一頭撞死在旁邊的樹上,那洋人覺得晦氣便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不久,那些洋人離開了林子,至於這些屍體,就那樣的被扔在了林子裏。


    十五的月亮真的很圓,然而這個十五之夜卻是紅月之夜,紅色的柔光透過樹葉照到了地上這些屍體身上。隨著照的時間越來越長,劉桂芳的屍體開始不斷的散發著黑氣,且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接著那黑色的氣體正逐漸形成一個人形,而那,便是化為厲鬼的劉桂芳。


    劉桂芳直直的看著這些屍體,先是有些不明白狀況,接著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卻是突然間陰陰的笑了起來,自她的腳下,黑色氣體開始不斷的向那些屍體漫延,而那些被黑氣吞噬的屍體,很快變成了塵土,隨風消散。那些黑氣吸收掉屍體後,便又重迴了劉桂芳的體內,她的表情也終於不再向之前那樣直直的了。


    她在原地呆了會後便想往山下飄,可是在飄了三四裏後就再也不能往前飄了,她又試著往前飄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於是隻能被困在這方圓七八裏之內。因為離不開這裏,而這裏又很少有人會來,所以這裏的所有動物便都成了她的食物。慢慢的,這裏徹底變了樣,以至於這裏連一個動物都沒有,就算偶爾有鳥落下,也會迅速死去,成為塵土。


    今日,又有一夥洋人追著一些人來到這裏,生命鮮活的氣息,成功的將化為厲鬼的劉桂芳驚醒。隻是這片林子,真的很奇怪,那些逃命的人怎麽跑都跑不出去,而後麵的那些人隻顧著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環境,直到當他們又殺完一批人後要轉身迴去的時刻,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個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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