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島和彥所要說的,正是這麽一迴事。


    能傾聽他說話的人不多,選來選去,鳥島和彥選中了鳥山明。


    “將未來賭在了鳥秋野身上,你還真是有魄力。”鳥山明感歎。


    “當然不隻是鳥秋野,”鳥島和彥直言,“還會有其他策略,增加調查問卷的重要性;挖掘新人,給有價值的作品機會;增加漫畫雜誌上的競爭力度,培養作者的能力……總之,看天意吧。”


    《周刊少年magazine》的銷售量即將超越《周刊少年jump》了。


    1992年,《周刊少年magazine》開始連載了《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這部作品的影響力巨大,改變了magazine給人擦邊漫畫的印象,最近的發行量,達到了430萬冊。


    與jump的差距,隻有20萬冊了!


    這樣小的差距,放在以前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鳥島和彥心中的危機意識很重,他必須得快點解決問題。


    不然從《北鬥神拳》連載之後,一直處於領先地位的jump的皇冠,會從他手中跌落,他會懊惱死。


    ……


    《棋魂》還隻剩下一話就會完結了。


    尾田最近心情很不好,他在東野響這裏學了很多,每天都有新的知識點。


    而且東野響也非常看重他。


    認為他可以成為jump的支柱。


    從來沒有人,會如此的認可尾田的才華。


    這讓尾田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浪漫感。


    在東野響工作室這一年裏,雖然工作很重,但尾田每天都很開心。


    可惜,伴隨著漫畫即將結束,他的助手生涯,也該開始尋找下一家了。


    “這是地鐵口那家的布丁,佐佐木先生帶來的,秋宮老師說要減肥,這些就拜托你了。”


    東野響將四份布丁放在尾田麵前。


    他自己是不愛吃甜食的,這家的布丁評價一直很高,東野響都曾經看過,麵癱的朝比奈吃了這家的布丁後,幸福柔軟的樣子。


    “我沒有什麽胃口……”尾田說道。


    “誒?”東野響一愣,他焦急的問道:“尾田桑你怎麽可能沒有胃口呢?難道是生病了嗎?腦袋暈不暈?”


    “我隻是……”尾田沉默了會,下意識取出布丁,挖了一口,放在嘴裏仔細品嚐,“﹋o﹋心情不太好。”


    東野響無語了,吃得那麽開心,還說心情不好。


    他拍了拍尾田的肩膀,詢問真實情況。


    尾田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如實相告。


    他不想離開鳥秋野未來工作室,想要一直幹下去,直到開始連載。


    東野響隻覺得好笑,不過也感動於他的拳拳之心。


    就告訴了他,完結《棋魂》之後,就是《灌籃高手》的連載了。


    最多隻有兩周的間隔時間。


    “以後會更加辛苦,伱不要嫌棄就好。”


    “是。”尾田開心地點了點頭,心安理得的吃起了布丁。


    “(つヮ)好好吃啊。”


    他幸福的捂住了嘴,眼睛都看不見了。


    東野響提起了《灌籃高手》這個話題,就幹脆拿出稿紙、畫筆,坐到電視機前,翻出nba的錄像,開始學習起線條與肌肉,動作的合理性等這些細節問題。


    “不過,”東野響突然想起了nhk的收費人員,“我現在已經開始使用nhk的頻道,準備繳費,怎麽收費人員不上門了?”


    “是叫田中吧,下次他拜訪,一定將費用給他。”


    ……


    到了周五,佐佐木帶著一箱子東西來拜訪。


    “是第一名。”他說。


    “啊?”東野響不明所以。


    “《棋魂》小正第一名。”佐佐木詳細說了一遍。


    “啊?”東野響震驚萬分。


    “沒錯,這一話的小正是第一名。”


    佐佐木表示自己沒在開玩笑,是這個成績沒錯。


    上一話的成績,還隻是第五名。


    “這是為什麽?”東野響有些受寵若驚。


    《棋魂》很久沒拿到小正第一了,不說第一,前三名都沒有。


    突兀的第一名,帶來的不是激動,而是不知所措。


    “你看一下這些信吧,都是《棋魂》讀者的來信。”


    東野響接過紙箱,裏麵有幾十封信。


    他坐到沙發上,取出一張讀者來信,靜靜的看了起來。


    ……


    “鳥秋野老師你好,我是《棋魂》的讀者,要說最喜歡的角色的話,果然是藤原佐為。”


    “1994年初的時候,我看到了《棋魂》,一時之間驚為天人,原來圍棋也能畫得這麽有趣。”


    “身為平安京時期的千年靈魂,我很喜歡佐為身上的單純和「幼稚」,這兩種氣質和他本因坊秀策強大氣場融合的很好,讓我覺得很真實,也很可愛。”


    “我一直在期待著,他什麽時候下出「神之一手」,驚豔所有人。”


    “等待著……等待著……”


    “直到在我最喜歡的劇情裏,佐為和塔矢行洋一戰勝利後,埋下了佐為消失的伏筆。”


    “之後,我便忐忑的繼續看漫畫,覺得應該不會讓這樣重要的角色消失才是。”


    “可是,這種可能鋪墊的越來越多,甚至直接從佐為嘴裏說了出來,我便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了。”


    “佐為消失,我並不是不能接……好吧,有一些不能接受,有一些。”


    “不過如果佐為一定要消失的話,為什麽不讓他好好和小光道別呢?”


    “有了這個念頭,我就失望透頂起來。不再看《棋魂》了,就連曾經很珍惜的單行本,也藏在了床底下。”


    “《棋魂》就這樣從我的生活裏消失了。”


    “我開始上學,和同學們玩耍,一起打電動,打棒球,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直到聽到同學們討論,《棋魂》要完結了,我才終於反應過來,原來我一直沒有放下《棋魂》。”


    “於是,繼續看《棋魂》,看老師想要表達的想法。”


    “進藤光幡然醒悟,在圍棋中找到了佐為,他越來越成熟,成長為了一位合格的職業棋手,日本的未來之星。”


    “這個時候我明白了,《棋魂》除了傳承,還有成長。”


    “進藤光經曆了佐為消失,尋找的陣痛,走了出來後,才真正成長起來。”


    “原來這些都是有價值的,並不是作者為了傷感而強行傷感的。”


    “經過一番哭泣之後,我想寫下這樣一封信,遞給老師你,迴味一下我的心路曆程。如果運氣好的話,希望老師能知道,有一位讀者,深深喜歡著您創作的作品。”


    “ps:好想知道進藤光和塔矢亮一戰的結局啊!”


    認真看完之後,東野響看了看讀者身份,他在下北澤,是一位高中生。


    寫得很深刻,東野響很感動。


    “原來是這樣啊,”他點了點頭,“曾經喜歡《棋魂》的人,因為《棋魂》的完結,舍棄不下,又迴來繼續看了。”


    “看到《棋魂》新的內容,理解了佐為消失的劇情。”


    “是這樣吧?”東野響抬起頭,問向佐佐木。


    “有這方麵的原因。”佐佐木迴答。


    “《棋魂》的單行本銷量,也得以迴暖,第五卷已經開始再版了。”


    又是一個好消息,東野響帶著這份喜悅的心情,看起來了下一封來信。


    封麵上寫著名字,是村時雨。


    他的內容就相對簡潔。


    “看了老師的漫畫後,深受感動,於是也決心成為一位漫畫家,成為老師這樣的漫畫家!”


    “改變圍棋,改變世界。”


    “我喜歡的是將棋,現在日本的將棋人數要比圍棋多吧。”


    “卻沒有一份像《棋魂》一樣的現象級的將棋作品。”


    “請老師好好期待,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闖入你的世界。”


    “非常敬佩您的,村時雨。”


    ……


    這樣的來信,給了東野響一絲喜悅。


    被自己所引導,走上了追逐漫畫道路的人,東野響不又得期待起來。


    如果對方真的能成功的話,就是他所說的,未來會相遇的。


    之後關於《棋魂》的信,有關於自己被《棋魂》影響,學習圍棋的事;


    有感謝東野響創作出棋魂的讀者;


    還有訴說著對佐為成佛的憤怒,不過由於是編輯部篩選過的原因,言辭並不激烈。


    這許許多多的信,讓東野響高興之餘,內心又惆悵起來。


    “兩年的《棋魂》連載,終於要結束了。”


    隻剩下了最後一話。


    《棋魂》就要離開他的連載生活了。


    “老師曾說過ai的事情吧。中國棋院的楊海也有將圍棋的未來,認定是在電腦之中。”


    “會不會有關於這方麵的內容?我非常的好奇。”


    看到這一封信,東野響手一頓。


    自己是從未來迴來的,了解到阿爾法狗的彪悍,最後ai更是讓人類棋手絕望後,又重獲新生。


    紛紛學習ai,利用ai,將圍棋的高度,又拔高了一個檔次。


    “這樣的內容,我為什麽不畫呢?他天生就帶有美,殘酷之中,壯烈的美。”


    東野響也曾看到過,柯潔的哭泣。


    這樣的鏡頭,一定會極度具有震撼力吧。


    “等《灌籃高手》走上正軌之後,開始《棋魂》短篇的連載。”


    東野響有了主意。


    ……


    1996年jump的第二期期刊上。


    小田切表情嚴肅的看著漫畫雜誌。


    這是引領他走上圍棋之路的作品,《棋魂》的完結話。


    從此之後,他就要自己踐行職業棋手的道路了。


    有一絲舍不得,他不想打開漫畫書。


    時間如果在這裏停止,那麽《棋魂》也永遠不會完結了吧。


    過了兩分鍾,小田切做好了心理準備,深吸一口氣,看了進去。


    ……


    進藤光很震驚,塔矢亮竟然看透了這一切。


    塔矢亮說道:“在圍棋會所和我下過兩次的人,他就是sai。”


    “因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所以知道。隻有我知道,在你的身體裏,還有另一個人。”


    進藤光瞳孔巨震,“塔矢……”


    塔矢亮收迴剛才的話,“不,沒什麽,我說了奇怪的話。”


    進藤光十分震撼。


    「塔矢他,察覺到了sai!」


    「至今為止,除我之外,無人知道的佐為。」


    「佐為,塔矢察覺到你了。」


    「找到了你!」


    這一刻,進藤光內心帶著震驚和高興。


    高興於有人知道了佐為,佐為所存在的印記,不隻有自己。


    還有一種,塔矢你懂我,懂佐為的興奮感。


    塔矢亮思考了一會,繼續說:“不,你所下的圍棋就是你的全部,那是不變的,那樣就足夠了。”


    他也覺得,有另一個人,實在很離譜,根本就不可能。


    便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進藤光看著他們對弈的棋局,喜悅的露出微笑,不隻是自己,塔矢也是這麽想的。


    「我所下的圍棋就是我的全部。」


    「塔矢,你是對的,因為佐為,就在我的圍棋裏。」


    ……


    在之後的對弈中,小光輸掉了。


    這重要的一場棋局,結果並不重要。


    反正以後還可以繼續下棋。


    晚上,洗漱完畢,換好了睡衣。


    小光進入夢鄉,他做了一個清醒夢,夢中遇見了佐為。


    對方還是以前的樣子,穿著長袍,流露出悲傷的神情。


    小光非常開心,和他講了最近發生的事情。


    與小亮的對弈,雖然是輸了,不過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棋可以下。


    聽著他的描述,佐為露出了笑容。


    小光又講了佐為消失之後,其他人的事情。


    說著說著,他再也繃不住了。


    憤怒的開始質問,佐為為什麽要消失?


    消失到底是什麽感覺?


    是悲傷?還是在微笑?


    如果就像現在一樣,在微笑就好了。


    小光的神情有些失落。


    這個時候,佐為的眼睛眯在了一起,表示自己很開心。


    看他有了迴應,小光有了精神,訴說著塔矢亮發覺佐為存在的事情。


    可是佐為看向了一旁的光明,他又要消失了。


    小光急促的想阻止他,希望佐為不要消失。


    佐為遞出了自己手中的折扇,將它交給小光。


    就在這傳遞之中,小光清醒了。


    他臉頰滑落淚水,看了看空落落的手掌。


    這圍棋的比賽中,和穀驚訝的發現。


    進藤光的對局,下法厚實,看穿了對手的保守,抓住絕妙的時機,下了關鍵的棋子。


    他的成長,實在太驚人了。


    就這樣想著,他被進藤光叫住。


    對方的手中亮起一把折扇。


    《棋魂》,完結了。


    ……


    “啊嘞,完結了?”


    小田切迴過神來,一直沉浸在漫畫裏,直到內容完結,才如夢初醒,


    他感覺臉頰有些癢,摸了一下,濕漉漉的。


    “我怎麽哭了?”


    他看看鏡子,自己的眼睛紅紅的,臉頰還有淚痕。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就開始流淚的。


    看了看時間,這一話他看了十分鍾。


    “唿~完結了啊。”


    他的內心悵然若失起來。


    仿佛一位良師益友的離去。


    “我很感謝可以閱讀《棋魂》,真的很感謝。”


    他呆呆的坐著,直到太陽走到頭頂,才反應過來,自己需要去下棋了,開始今天的學習。


    小田切拍了拍臉頰,“從今以後,就要開始新生了。”


    ……


    就在小田切閱讀《棋魂》的時候,無數人也在看。


    他們是《棋魂》的讀者。


    其中有因為《棋魂》而憤怒的。


    但此時此刻,一切的憤怒全都煙消雲散了。


    隻留下了深深的歎息。


    正是因為很喜歡,所以才會很憤怒的呀。


    就不能多連載連載,讓自己多罵一下嗎?


    “鳥秋野未來,真的是個別樹一幟的漫畫家。”


    “可以在最如日中天的時候斷送作品的成績。”


    “也在重迴巔峰時,完結了作品。”


    “這兩點,聽起來非常奇怪。”


    “其實,出發點都是一樣的。為了作品的邏輯性和嚴謹性。”


    “隻有深深愛著自己作品的人,才會這麽做吧。”


    有評論家發出了這樣的言論。


    讀者們深以為然。


    他們理解了東野響,理解了《棋魂》。


    放下了心中的石頭,選擇和東野響和解。


    ……


    周五的時候,佐佐木通知東野響。


    “《棋魂》的小正是第一名。”


    這其實非常罕見,除了一部分作品之外,在完結之時還能保持高排名,隻有區區幾部作品。


    就東野響能想到的,目前也隻有《龍珠》。


    “就連《棋魂》單行本,也產生了搶購的浪潮。”


    “第五卷、第六卷的銷量,突破了一百萬冊。”


    “目前,關於第七卷、第八卷的單行本,也已經在計劃之中了。”


    佐佐木說了一大堆好消息,東野響卻懶得聽。


    他最近得了一種病,是心理疾病,輕微的抑鬱了。


    藏在了房間裏,整天不出門。


    本來準備快速開始《灌籃高手》的連載,也提不起精神來。


    “這是完結作品後,沒有感情可以寄托的情況。”


    佐佐木很了解。


    “如果可以的話,陪他出去轉一轉吧。”


    秋宮明美選擇接下這件事情。


    她帶著東野響去了溫泉。


    迴來之後,東野響神采奕奕。


    開始了《灌籃高手》的繪畫。


    “尾田!我早就和你說過,一幅圖中有許多人,就要誇張的畫他們的特點,要不然讀者看起來就會趨同的!”


    他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整天鬥誌高昂著。


    感謝白金瞳的打賞。


    感謝書友20171126021739251的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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