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武和永井在商討過各種情況之後,將接下來的線路進一步確定,首先要做的就是爬上二層找到右武的家,看能否從中得到相關的信息。


    在地球分層之後,大地便被遺棄。雖說高層居民都住在上層的世界,據說他們對環境也極為挑剔,三十層之下很少有他們的蹤影。在這三十層之中,人們在每層之間的來往都是極為困難的,因為每層之間的唯一交點便是聳立在大地上的巨大石柱,它們的直徑甚至超過了天空軌道的寬度,遠遠望去就像是參差不齊的原始叢林。當然並不是說每一根的石柱都將三十層軌道貫穿,有的是支撐一條軌道,有的是支撐多條。


    為了盡量避免在迴家之前惹上麻煩,他們決定尋找一條直接通往二層的石柱,到達二層之後再尋找家的方向。


    在越過荒蕪的草地和漫無邊際的垃圾山之後,他們看到了不遠處有一根直達二層的石柱,下麵正圍著一群人,似乎都在想辦法上去。


    “請問,你們都是要去二層的嗎?”右武拍了拍站在最外層的一個小青年的肩膀,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些疑惑地問道。


    眼前的石柱並沒有什麽古怪,上上下下的行人隻能攀附在石柱表麵被砍鑿而出的坑坑窪窪的坑洞當做抓手,艱難地向上麵爬行著,不知為何沒有任何梯子來幫輔。雖然前進的路途如此惡劣,可是人們還是前赴後繼地跟了上去。


    小青年顯然沒有心情來理會兩個小孩子,漫不經心地迴答道:“對啊,這不在排隊嗎!”


    永井沒有靠近人群,而是在人群之外的空地上發現了一個直接通往二層的繩梯,可是上麵還掛著一個寫著字的牌子,因為看不懂這個時代的文字,他隻能招唿不遠處的右武過來。


    “你看看寫的是什麽,或許我們可以通過這個繩梯爬上去呢!”


    “你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傻乎乎地在那裏排隊,而不選擇這種更為輕鬆的方式吧!”右武指了指牌子上的字,一點一點地說道:“繩梯工具,額外支付一個結晶碎片。他們剛才說,爬那根柱子不需要這種額外的花費。”


    “結晶碎片,那是什麽東西?”永井問道。


    “這就要問你們了!”右武打量了一眼永井,神秘兮兮地說道,“聽說是獵殺你們這些幻想殺手後能夠從身體中挖出來的發光的碎片,目前人們就用這些碎片和高層居民交換各種食物和簡單器械。”


    “我們不是殺掉那個巨人了嗎,早知道從他的身體中挖出那什麽結晶碎片了!”


    “同為幻想殺手,不知道你的身體中是否存在呢?”


    “你少來了,別打我的主意,否則我也曝光你!再說你已經覺醒能力了,再去找幾個幻想殺手殺掉不就好了。”


    就在他們兩個想辦法的時候,一個蒼老的影子從高空中墜落了下來,摔在了他們兩人麵前。石柱外周的人群迅速圍攏了過來,在兩個少年還沒弄明白發生什麽事就已經看不到事故現場了。


    廢了好大力氣才擠了進去,人群也慢慢散了開來。眼前的老人已經去世了,可是他的眼睛還瞪得大大的望著天空之上,仿佛有不瞑目的冤屈。


    “唉,不僅幻想殺手欺負我們,不僅上層居民欺負我們,就連這群曾經和我們生活在一起,偶然走到上層的人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人群中最後離去的是一位年齡稍大點的女人痛心疾首,她走過去幫老人蒙上雙眼,可無論怎麽用力都沒能成功。老人依舊瞪瞪地看著上方,永不瞑目。


    “阿姨,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右武將那個女人扶了起來,總覺的這件事情怪怪的。


    “這個人就是兩個小時前剛剛爬上去的人,當時他的手中隻有兩塊結晶碎片,在支付了繩梯通行費用之後,發現已經沒有通過站點的結晶碎片了——在上麵一直徘徊到現在,可能是厭倦了這種絕望的生活,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真可憐,聽說他就是想見一麵在三層上努力奮鬥的兒子。”


    女人的聲音中也滿是絕望,不過仍舊努力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可是她的口氣在下一刻多了幾分怨恨與無奈:“誰能想到了,本來說好的一塊結晶碎片作為通行費用,誰料想又變成了三塊,真的沒法活了!”


    “通行費用,那是什麽東西,聯盟設置的關卡嗎?”


    右武聽出了矛盾的根源,自然對這個完全沒有概念的東西好奇起來。


    “哼,都是一樣的貨色。聯盟高層除了定期的布施之外,很少有其他恩澤。但是在大地上生活的人們千千萬萬,又怎是那一點點所謂的‘大型’布施能滿足的。在這個基礎上,聯盟頒文規定,結晶碎片可以購買食物,當然這有利於全民抗敵。”


    女人喘了一口氣,接著訴苦說道:“其實最氣人的是那些私自製造關卡的人,本來上下通行就已經很麻煩了,那群站在高處的人還割據地盤,霸占交通樞紐,私自收費。你說,憑什麽他們占據公共設施,卻向我們收費。而且最近的費用變化無常,很快就要突破人們的底線了。到那時,不知道又要因為衝突死多少人呢!”


    “看來,矛盾的源頭就是上麵那群家夥啊!”永井在右武送走女人之後,望著他有些沉重的麵容,指著上麵那群正在飛揚跋扈的人說道,“災難會放大人性。在這個時代,人類不會死於幻想殺手,但卻會滅於同類手中。”


    “他們是披著人皮的幻想殺手,或許我們不該遵守他們的遊戲規則!”


    右武捏著那個牌子,將他用力地扯了下來,隨即一腳蹬在繩梯之上,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永井苦笑地咧了咧嘴,跟著他爬了上去。


    等到他們爬到二層的石階上,繩梯的前麵早已經圍上了三四個手拿鐵棒的中年人,他們踮著腳看著扒在繩梯口卻無法上來的右武,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小弟弟啊,你要是帶夠了通行費,所有一切都好說,要是沒帶夠,可不要指望我們心慈手軟!”其中一個刀疤臉將鐵棍輕輕放在右武的手背之上,露出了滿嘴熏黃的牙齒,“如果你是一個女孩子就好了,我們可以考慮免除通行費,但你要……”


    “無恥!”右武衝著那個人毫不留情地吼叫著,憤怒的情緒無可抑製地釋放了出來。這種在如此嚴酷的環境中還不忘壓榨同類的人渣,果然是造成更多不幸的根本原因。


    刀疤臉打趣的模樣瞬間僵滯:“大爺不高興了,即使你有再多的通行費,我今天都要廢了你。”他頓了一下,目露兇光盯著右武,“然後殺掉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通行費!”


    旁邊那群排隊的人看到了二層之上的家夥揮舞起了手上的鐵棒,都不自覺得低下頭,哀歎之聲此起彼伏。


    “掉下去吧!”刀疤臉狠狠地將手中地鐵棒砸在了右武的手背之上,頃刻之間血肉模糊,蒼白的骨頭夾雜著碎片暴露在空氣中,無數的血沫隨風而起,將那陣風染成了猩紅的血色。


    右武咬緊牙關緊緊地盯著那個人的雙眼,可是從那裏麵看不到一絲人性的溫暖與救贖的希望。


    “挺能忍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刀疤臉恨恨地啐了一口,再次揮起手中的鐵棒,三五下幾乎將右武的左手打得幾乎沒有了。可右武依舊盯著他,眼中的怒意越來越盛。


    “他對疼痛可能麻木了,直接打頭把他幹掉吧!”旁邊一個臉色黝黑的家夥提議道,得到了其他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支持。


    在刀疤臉將手中的鐵棒貼在自己的臉上時,右武能夠清晰地聞到自己鮮血的味道。而那鐵棒猛然離去,在空中蓄力的陣風吹過自己的臉龐,他的心徹底地絕望了。


    “你在挑戰你的疼痛極限嗎?”永井在下麵問道,他知道右武的能力,自然不在意生與死的問題。


    “我在測試他們人性的底線!”


    右武抬起頭,歎了口氣。漆黑的影子在他們麵前的空地上慢慢出現,可是他們都沒有察覺,隻是有幾個人縮了縮脖子,似乎感覺有東西在他們身後吹氣。


    右武搖了搖頭,算是給他們送行了。幽靈修長的胳膊劃過一道黑影,在鐵棒落到右武的麵頰之前將所有人都解決掉了。


    兩人在下麵那一群人驚愕的目光下爬上了繩梯,來到了第二層。在他們俯視大地的時候,人群中並沒有過來直接攀登繩梯上來的領頭人。右武望著再次開闊的視野,相互交錯的軌道在眼前錯綜複雜,這是他第一次踏上這種地方,腳下的人群如同螻蟻一般。


    “這群人如此迫切的想要登上第二層,卻在敵人死亡後仍舊不敢走這條捷徑,應該不是內心懦弱的原因!”


    右武望著腳下伸向遠方的寬敞街道,在視野中不斷的分叉,如同囚籠一般籠罩在大地之上。結實的大理石地麵蒙著輕薄的塵土,彌漫著一股荒涼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說,那裏麵還有敵人嘍!”


    永井指著石柱正上方,建立在街道之上簡陋的屋子。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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