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情緒激動,大有馬上就能開山立廟之勢!


    陸沉笑嗬嗬地打哈欠:“這梅聖也是一個大忽悠。”


    崔瓔珞瞪了一眼:“休得胡說八道。”


    劉辰已經吃癟,眼下隻剩下薛紹了。


    “薛兄,你看這?”


    薛紹暗暗使了一個眼神:“放心好了,既然武不行,那就來文的,我就不信我堂堂文院,文氣還能輸給他不成?”


    薛紹使了一個眼色,孫樂又站了出來,對著梅山恭敬一拜:“梅聖文氣無雙,一席話讓我們茅塞頓開。”


    “如今錢塘士子匯聚一堂,我想一定有很多人想在梅聖麵前一展風流的。”


    梅山笑嗬嗬地道:“眾人論道,文氣才會更加炙熱,理應如此。”


    孫樂道:“梅聖,我文院自從薛山長立院以來,因材施教,廣收門眾,陛下更是三番五次請山長入京師給眾殿下講學,錢塘郡如今文氣風流,薛山長居功甚偉。”


    梅山點頭:“薛山長在錢塘這些年,的確做出了很多貢獻,此事文廟諸聖都看在眼中,陛下也時常誇讚。”


    梅山的一句話讓薛紹神情激動,有什麽事情能比讓文廟諸聖稱讚來得好呢,隻要自己不出什麽大錯,那未來說不定又是文廟一聖了。


    薛紹慌忙起身:“梅聖謬讚,晚輩惶恐。”


    梅山擺擺手:“薛山長,既然孫樂說錢塘文氣風流,今天諸位都在場,就讓梅某也見識一下你這錢塘風流之文氣吧。”


    薛紹心中大定,對著孫樂使了一個眼神,孫樂笑道:“文院文氣之勝,當屬我師弟白樸。”


    “白樸?可在場?”


    人群中,一身白衣的白樸站了出來,二十幾歲,風流倜儻。


    當下對著梅聖恭敬一拜,道:“梅聖在上,晚輩末學新作一首詩,請聖人定裁。”


    白樸看著眾人,傲然道:


    “新宿一枝梅,臨冷花自開。


    遙望不知雪,恰似故人來。”


    “好!”


    孫樂第一個拍手叫好。


    梅山微微點頭:“嗯。”


    白樸見梅山反應冷淡,心中有點著急:“梅聖,我這還有一首,請聖人指點。”


    “劍花不是花,零落自天涯。


    一劍飄零去,飛花撫萬家。”


    “這是我觀一位劍客有感而做。”


    “額!”梅山臉皮子抖了一下:“做詩就到這裏吧。”


    白樸慌忙告退。


    孫樂又招招手,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聖人在上,末學張翰學的乃是詞曲。”


    “鼓嶺國土,橫橋鐵斷,望山河蒼茫,百餘年有聖人裁斷,文可載道,武可風流,一槍斬膽寒,千載風流今朝看。”


    說完話,張翰激動地看著梅山,梅山輕咳一聲:“還需要多加錘煉。”


    看孫樂還想叫人,梅山慌忙道:“詩詞就告一段落吧,既然是文道之學,不知文人之上,文氣如何?”


    孫樂剛要誇自己,又想到上次被陸沉文氣所傷,頓時蔫了。


    薛紹見孫樂沒動靜,當下道:“梅聖,我文院上有幾人文氣風流無雙。”


    “張兵,姚遠,高居,這三人都已經是二品文氣了。”


    梅山點頭:“二品文氣在錢塘郡已經算不錯了,我金陵郡最高者也不過四品文氣,這還是我一個文聖坐鎮才有的結果。”


    台下走出三人,對著梅山恭敬一拜:“見過梅聖。”


    梅山看著三人,滿意的點點頭:“二品文氣,不錯,潛心修行,三品指日可待。”


    一聽梅山如此說,孫樂頓時有了主意,小聲在薛紹耳邊嘀咕了一下,薛紹皺眉:“這能行嗎?”


    “山長,這可是唯一的好機會了,陸沉再厲害,難道還能以一敵三不成?”


    薛紹微微猶豫。


    孫樂道:“山長,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再說了,那陸沉不是剽竊詩文嗎,如今梅聖在前,他老人家一定能夠聽出來這詩文的出處的。”


    薛紹大喜:“沒錯,有道理!”


    薛紹心中一橫,對著梅山道:“梅聖,我錢塘郡其實還有一人文氣風流,就是不知道此人有沒有興趣在聖人麵前一展風采了。”


    “哦?”梅山笑道:“此人是誰?”


    “陸沉!”


    “梅聖,陸沉詩文百首,文氣無雙,若是能讓他一展文采的話,我想定然能夠錦上添花啊。”


    眾人順著薛紹手指望去,隻見風華無雙的兩位中間,陸沉正埋頭品嚐著糕點,一左一右兩個女子不時和他聊兩句。


    娘的,羨慕人!


    崔瓔珞見眾人望過來,微微一愣,點了一下陸沉:“陸沉,喊你的。”


    陸沉抬頭,腮幫子鼓鼓的看著眾人,眼神迷茫:“咋了?”


    “好像是叫你的。”


    “應該是說叫你的。”


    陸沉望向台上,見眾人正在看著自己,不由一愣:“你們這是?”


    崔百萬笑道:“陸沉,梅聖人在問你做詩的事情。”


    陸沉一愣:“做詩?這,這文院之上那麽多文人,我就不獻醜了吧。”


    孫樂眼神玩味地道:“別啊,陸沉,錢塘誰不知道你鬥酒詩百篇的事情,如今聖人在前,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


    一旁的薛紹輕咳一聲:“陸沉,文院有教無類,錢塘士子英豪輩出,如今聖人降臨,你完全可以賦詩一首,讓天下人一睹咱們錢塘之文氣嘛。”


    宮落雁和崔瓔珞不由對望一眼,不由暗道不好,這梅山是誰,天下文脈十二分,其中就有他一支啊,萬一陸沉剽竊的詩文恰好他聽到了可咋辦?


    兩女臉上的焦急恰好被柳浩看到,他眼珠子一轉,對著梅山道:“梅聖,當時陸沉鬥酒詩百篇的時候,文院的元丹丘也恰好在場,而且當時我也在。”


    “哦?元丹丘?”


    薛紹慌忙解釋道:“梅聖,丹丘數天前就閉關苦學儒家經典了。”


    柳浩慌忙道:“梅聖,當時陸沉就是在萃樓內和一眾女子尋歡作樂時候鬥酒做出來的詩文,還號稱詩文百首,我看其中一定有假。”


    梅山一愣:“尋歡作樂?”


    柳浩道:“沒錯,陸沉此人素來喜歡在花街和花船上遊玩,每每高興之時,都會做詩做詞,眼下錢塘花街中流傳最廣的就是陸沉所做的詞文。”


    梅山臉色微變:“竟然還有這種事情?!”


    柳浩見梅山一臉不可思議暗道機會來了,立馬添油加醋,將那裏陸沉在萃樓裏麵如何買醉,如何狂傲描繪的清清楚楚。


    “陸沉這廝仗著自己文采出眾,竟公然撫摸女子之手,身為儒學之後,竟然,竟然如此荒唐,簡直有辱斯文!”


    眾人聽著柳浩述說陸沉在萃樓裏麵的一舉一動,細膩的描寫讓坐在陸沉身邊的崔瓔珞和宮落雁都不由地側目:“陸沉,你竟然還摩擦?”


    陸沉翻個白眼:“我是那樣的人?”


    柳浩說完,臉上悲痛的神情一覽無餘;“梅聖,文人風流本無可厚非,但是陸沉此人竟然如此放浪,簡直有點嘩眾取寵的嫌疑啊,一個隻知道取悅青樓女子的人,就算詩詞百首又如何?”


    梅山點點頭,轉向陸沉:“陸沉,你可有話要說?”


    陸沉搖頭:“沒啥說的。”


    崔瓔珞焦急:“你怎麽不狡辯?”


    “就是,大傻子啊?”宮落雁瞪了一眼。


    梅山沉默不言。


    一旁坐著的劉辰見狀,緩緩站起身來:“梅聖,本官為錢塘郡守,也時常聽有人說起那錢塘江中以及花街之地的靡靡之音。”


    “而如今這些地方更是高懸陸沉的詩句,引的錢塘郡的士子無不前往這些花街船主之所,錢塘風氣不複當初。”


    梅山一臉驚訝:“竟有此等效果?!”


    劉辰慌忙道:“下官句句屬實,若是聖人不信的話,可以問萃樓的萍兒姑娘。”


    梅山望去,人群中一位絕美的女子含笑站起來:“見過梅聖。”


    梅山嗯了一聲:“陸沉可在萃樓留詩句百首?”


    萍兒點頭道:“沒錯,陸先生的確留詩句百首。”


    梅山隻是嗯了一下,沒了下文。


    陸沉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當下氣笑:“你們可要注意啊,小心我告你們誹謗。”


    梅山看著陸沉:“陸沉,這些人所說都是實情?”


    陸沉無奈的攤手:“確實如此。”


    “你可有話要說?”


    “無話可說。”


    梅山又嗯了一聲,轉而看著薛紹:“此事我已經心中有數了,不過這陸沉既然有才,我們就且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文氣到底如何。”


    薛紹慌忙對著張兵,姚遠,高居三人道:“你們不是想一起討教一下陸沉嗎,還不開始?”


    張兵三人對望一眼,齊齊上前一步,三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氣勢緩慢神奇:“閣下,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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