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哥忘卻了自己身上的傷痛,熟練至極地為佳人輕解羅衣,然後溫柔又小心翼翼地擁佳人入懷。


    這1刻,這個腹黑、冷靜而又極擅長苟的硬漢,終於難得地真情流露。


    趙旻俊臉上滿是溫柔和寵愛,他用雙手珍而重之地攬住佳人纖腰,仿佛他抱住的,是他的稀世珍寶。


    “乖寶兒,隻要你與兒女平安喜樂,縱使我9死1生、屢遭險境,亦無怨無悔、甘之如飴。”


    在再次經曆生死危機之後,趙旻格外珍惜自己的老婆孩子。


    趙旻這次能夠生還,確實可稱之為僥天之幸。


    若非伏壽心神不寧、擔憂愛郎安危,趙旻的首級恐怕已經擺到了高幹的麵前。


    偎依在愛郎懷中的伏壽聞言,1對美眸登時蒙上水霧。


    佳人將嬌軀緊緊蜷縮進愛郎懷抱中,卻蹙起柳眉大發嬌嗔。


    “夫君休要胡言!夫君乃妾與兒女之唯1依靠,萬萬不可再如此番這般輕身涉險!夫君當知,妾若無郎無法苟活!


    明日妾便抱1對兒女至此,妾不許夫君再胡言亂語!今夕…”


    伏壽話未說完,便被趙旻用力吻住櫻唇。


    夫婦2人熱吻之時,伏壽分明感受到,趙旻的長槍早已躍躍欲試…


    於是乎…


    夫婦2人以1種極其特殊的姿勢,瘋狂纏綿近1個時辰之久。


    直至佳人實在是體力不支之時,佳人方才依依不舍而又小心翼翼地從愛郎身上下來,緊緊抱住愛郎沉沉睡去。


    趙旻卻毫無睡意。


    黃祖以有心算無心,不僅早已在暗中勾結袁紹,而且又打了好幾個時間差,可謂占盡先手。


    趙旻看得極為通透:


    黃祖圖謀江東,至少已有34年之久。


    趙旻思來想去,也未能想出助孫策平安渡過這次天大危機的可靠對策。


    這不止因為趙旻是黃祖的主要目標,更因為趙旻目前手中能打的牌,幾乎已經出盡。


    而最為關鍵的是…


    就連趙旻本人都已負傷,方才趙旻能躺平與伏壽歡好,已是其人目前所能做到的極限。


    趙旻根本不可能再如去年那般,親自出馬、千裏馳援大舅哥孫策。


    再者說來,有趙旻的乖寶兒伏壽嚴加看管,正在養傷的趙旻連宮城大門都出不去,遑論許都城門?


    趙旻如今能夠做的,隻有穩坐中軍帳,召集許都僅剩的幾名謀士運籌帷幄,並期望出征在外的猛將們決勝千裏。


    於是趙旻輕撫著他乖寶兒熟睡的俏臉,微微1歎,低聲喃喃道:“伯符兄長,老子委實有心無力,能否平安渡過此劫,兄長您自求多福!”


    同1時間。


    皎潔明月下,浩蕩大江旁。


    孫策正昂然立於江畔1棵參天大樹下,眺望遠方的大江上遊。


    這時,徐盛端著1盤冒著嫋嫋熱氣的烤魚、梁習則端著1豆醬汁和蘸料,興衝衝地快步走到孫策身前。


    “請吳侯品嚐某主衛將軍首創之炙魚膾。”


    魚膾本為蘸醬料食用的生魚片,也就是魚生、刺身。


    但苟哥知道生水產中盡是寄生蟲,是以苟哥將後世的烤魚做法搬運至此,與魚膾的做法合而為1,於是有了現在的烤魚片。


    前文曾提及,舌尖上的大漢本來是不存在的,但自從苟哥來了之後,便有了舌尖上的華夏神州。


    熱氣騰騰、外焦裏嫩、新鮮無比的烤魚膾,外層灑上安息茴香(孜然)、精製井鹽,再佐以苟哥特製的燒烤蘸料和醬料,便構成了這道美味佳肴。


    當鮮美細嫩且無刺的魚肉、濃香醬料及香辛蘸料揉雜在1起,那極致美味在細嚼慢咽之後爆發於舌尖味蕾之上時…


    孫策便感動兼被辣到熱淚盈眶。


    當然了,這個大老粗是絕無可能如東坡先生1般,做出“雪沫乳花浮午盞,蓼茸蒿筍試春盤。人間有味是清歡”這等詩句的。


    孫策大塊朵頤1番後,囿於胸無點墨,隻是連聲叫好。


    旋即,其人逸興豪飛,向梁、徐2人道:“子虞、文向,此番但使某與江東大軍會合,必教黃祖老匹夫飲恨大江!”


    梁習不是人情練達、豪放豁達的陳登,其人見孫策如此粗放,便絲毫不給孫策留情麵。


    “吳侯,據某所知,黃祖此刻應已趕赴丹陽郡郡治宛陵城,至遲3日,其人必將向吳郡揮鞭。故而,吳侯應早做打算為善!”


    宛陵便是後世宣城,毗鄰秣陵城(後世南京),同樣位於滬寧杭(漢末的滬還是1片汪洋,寧即秣陵,距東海之濱並不遠,杭此時名為吳郡安縣)這1長3角大區。


    所以說,明白人都已看透,如今黃祖打的就是揚州6郡的主意。


    揚州6郡,指的是江北的廬江、9江2郡,以及江左(即江東)的豫章、丹陽、吳郡和會稽4郡。


    除9江屬於趙旻、並由9江太守梁習管轄之外,其餘5郡目前皆由孫策占據。


    黃祖以江夏郡為大本營,若再占據揚州6郡,那麽顯而易見,出身荊州豪族黃家的黃祖,將取代孫策、效仿袁紹,成為虎踞江南、鷹揚荊揚2州的1方大諸侯。


    反正對於揚州本地豪族而言,無論孫策還是黃祖,都算是外地入侵者,2者相比,後者好歹還是士族,更受揚州本地豪族歡迎。


    長於軍事、短於政略的孫策聞言,絲毫不以為意。


    “子虞勿憂,待我重收江夏再迴師東進之時,必可使黃祖腹背受敵!”


    孫策顯然沒看懂,黃祖這盤棋的殺著究竟是什麽。


    梁習冷冷道:“若如此,吳侯須當心江東4郡將盡歸黃祖之手。”


    孫策悚然1驚,這時方才反應過來。


    “子虞是說…”


    梁習用力頷首:“正是!”


    孫策登時驚出1身白毛汗。


    後知後覺的他至此方知,為何張昭果斷建議孫尚香護衛孫家上下人等盡快離開丹徒城。


    於是孫策不再猶豫,當即喝來孫家1眾兒郎,點燃篝火議事。


    梁習見孫策反應過來,便不再對其人冷言冷語,而是神色平靜道:“吳侯、諸君,愚以為江夏今已不可貪得,而當以盡速迴師江東為上。不知吳侯、諸君意下如何?”


    在衛府中,論謀略,梁習遠不及荀攸和賈詡;論政務,梁習遠不及董昭和魯肅;論軍事,梁習遠不及賈詡和徐庶。


    但論起這些綜合素質,梁習在衛府中,僅次於6邊形戰士程昱、滿寵、劉曄、魯肅和徐庶,絕對稱得上潛力無限的迷你型6邊形戰士。


    綜上,梁習雖與其主公趙旻相隔千裏,但其人給出的對策與趙旻不謀而合。


    當然了,梁習所能看到的,遠不及趙旻那般深遠。


    梁習隻看到了黃祖在江東的部署。


    趙旻雖被伏壽軟禁在宮城、被迫安心養傷,但前者那俯瞰眾生的視野看得清楚分明,黃祖在江夏布下1個巨大的口袋,隻等孫策1頭紮進去。


    所以,如今的最佳對策便是:孫策果斷放棄江夏,召集謀士、猛將率大軍迅速順流而下,在曲阿與黃祖展開決戰,1戰而重定江東。


    而隻要孫策牽製住黃祖主力,趙旻便可以從容不迫地1著吃掉黃祖在荊州布下的所有暗棋。


    要知道,趙旻因反應迅速,正先後在荊州布下多著後手,每1著後手都可能成為殺棋,使黃祖萬劫不複。


    歸根結底,黃祖與如今的趙旻,絕對不在同1個量級。


    黃祖隻是打了趙旻1個措手不及而已。


    趙旻對黃祖,甚至是黃祖與袁紹兩方的滿盤部署皆洞若觀火,而反觀黃祖,其人卻完全看不透趙旻的布局。


    這種信息根本不對等的對弈,早在布子階段,勝負便已注定。


    隻是,趙旻所謀,絕非荊州、揚州及益州3州之地,他的著眼點始終放在天下全局。


    諸君勿忘,趙旻的當務之急,仍是盡快重設西域都護府。


    隻要有財富源源不絕流入,趙旻才能持續不斷地大力發展經濟、民生、教育和軍事,這個亂世便可以盡快終結。


    否則別的不提,僅僅開采冶煉銅鐵這1項,便需消耗極大量人力、財力和物力。


    要知道,曆史上的漢末3國時期,金屬都被諸侯、君主用來打造兵器,民用、甚至是農用金屬極度匱乏。


    言歸正傳。


    在梁習提出最佳建議之後,孫策便當機立斷。


    “便依子虞之策!我這便向德謀、公瑾修書,敦促江東各路大軍盡速撤出江夏、迴師江東!”


    梁習頓時對孫策大為欣賞。


    “吳侯英明!某主曾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隻要江東大軍尚在,何愁江夏不可失而複得?”


    孫策豪邁大笑。


    “先生謬讚!諸君,事不宜遲,我等速速行動,此番定教黃祖有來無迴!”


    言罷,孫策霍然起身、用力1揮袍袖,眾人同時起身、轟然應諾、豪氣浩蕩。


    同1時間…


    劉備、關羽和張飛3人,同樣昂立於皎潔明月下、浩蕩湘水畔。


    盡管7尺5寸(172厘米)的劉備,在兩名身高9尺有餘(210厘米左右)的大漢身旁顯得格外矮小,但其人那份英雄所特有的超然氣質,還是讓劉備顯得卓爾不凡。


    “雲長、翼德,明日我等便進臨湘!”


    【作者題外話】:伏壽借漢室、天子之令請趙旻入宮靜養,實際上就是軟禁趙旻。


    伏壽才不管什麽天下大事,在她心中,愛郎就是她的天下。


    膾(音同快)炙人口中的膾,指的就是生魚片,炙則是燒烤。


    可見從古至今,華夏神州百姓的口味差異並不大。


    好吧,雲某承認自己就是個吃貨…


    黃祖的目標不止是揚州,他自始至終都想與袁紹隔江而治。


    何況這時的黃祖還不昏庸,也初步具備與其人野心勉強匹配的能力。


    要注意,黃祖同樣出身於荊州士族。


    漢末3國開采出的金屬,用途流向很成問題。


    在兩漢魏晉時代,由於朝廷對金屬的壟斷控製,部分農具尚是木製。


    《南齊書》記載,蜀中缺銅,劉備竟需要熔煉自己的“帳鉤”來鑄造貨幣。


    劉備取帳鉤銅,鑄錢以充國用。--《南齊書崔祖思傳》


    實際益州是盛產銅礦之地。


    西漢佞臣鄧通富甲天下,便是因為他占據了蜀地的銅山,可以自鑄銅錢。


    劉備占據益州全境卻陷入銅荒,可見開采出的金屬,主要用途並非鑄幣。


    從可見史料推斷,3國時代金屬的主要用途,應該是製作兵器。


    《刀劍錄》記載,孫權采武昌銅鐵,作“千口劍、萬口刀”;


    《太平禦覽》亦記載,諸葛亮北伐時請名匠蒲元督造戰刀3千口。


    黃武5年,(孫權)采武昌銅鐵作千口劍、萬口刀,各長3尺9寸,刀頭方,皆是南銅越炭作之。--《刀劍錄》


    (蒲元)不嚐見鍛功,忽於斜穀為諸葛亮鑄刀3千口。--《太平禦覽》引《蒲元傳》


    吳、蜀如此,魏國可知。


    那麽這裏引申出1個問題,3國冶煉如何管理呢?


    答案是朝廷專營。


    建安9年(204)曹操攻破袁氏的治所鄴縣,翌年(205)剿滅袁譚,遂著手恢複官方的鹽鐵專營。


    及破南皮……(曹操)禮辟(王修)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將。--《魏書王修傳》


    曹操任免袁譚故吏王修為“司金中郎將”,負責統籌礦冶機構的生產運營,兼顧鹽業。


    西漢時代的鹽鐵之權歸於中央的大司農,東漢時代則歸於地方郡縣;


    曹魏時期,鹽鐵之權歸於司金中郎將。


    郡國鹽官、鐵官,本屬司農,中興(指東漢)皆屬郡縣。至曹公始置司金中郎將以主之,利權悉歸於上矣。--趙1清


    司金中郎將下設“司金都尉”與“司鹽都尉”,各有權責。


    韓暨便曾由鹽官轉為司金都尉,可為佐證。


    (韓暨)徙監冶謁者……在職7年,器用充實。製書褒歎,就加司金都尉。--《魏書韓暨傳》


    清代學者錢大昕認為“司金中郎將”與“司金都尉”即“摸金校尉”的別稱,屬於盜墓之官;


    潘眉、盧弼等人則認為司金中郎將與盜墓無關,單純是礦冶官。


    理由很簡單,因為蜀漢亦設司金中郎將,由張裔擔任。


    鑒於張裔的工作主要是“典作農戰之器”,可知該職務的工作內容相對單純。


    先主以(張)裔為巴郡太守,還為司金中郎將,典作農戰之器。--《蜀書張裔傳》


    由於張裔擔任“司金中郎將”時與“司鹽校尉”岑述違戾不和,因此蜀漢的鹽官與鐵官,是否像曹魏那般統歸於司金中郎將管轄,頗難定論。


    後(張)裔與司鹽校尉岑述不和,至於忿恨。--《蜀書楊洪傳》


    吳國的礦冶經營與官職設置情況不詳,不過從《宋書》記載來看,直到南北朝時代,江南地區的冶鐵機構,仍“多是吳所置”,可知孫氏統治時期應該也設有類似機構。


    江南諸郡縣有鐵者或署冶令,或署丞,多是吳所置。--《宋書百官誌》


    總而言之,苟哥想改變這個時代,可謂任重而道遠。


    接著上1章,繼續為您說。


    上1章提到,3國君主都在不同程度、受到類似困擾。


    即:豪強集團反對內部出現新的強勢君主,淩駕眾人之上。


    王敦與桓溫故事,可以清晰反映門閥與皇權的博弈底線。


    (1)王敦


    王敦是東晉初期的權臣。


    琅琊王敦是晉武帝女婿,又是東晉首任宰輔王導從兄。


    司馬睿得以偏安江左,離不開王氏兄弟的支持。


    王敦掌兵,王導執政。


    這導致司馬睿(晉元帝)威信受損。在君臣反目後,王敦以“清君側”為借口兵發建康(322),引來朝中群臣的“交口稱讚”。


    其人最終不得不以元帝“處決流放奸臣”的代價妥協收場。


    當然,王敦口中的“奸臣”,無疑是試圖削弱門閥利益、搞中央集權的“保皇黨”。


    但需要注意的是,數年後(324)王敦欲自做天子,再度興兵謀反。


    但此次謀反引來了群臣的集體憎惡,甚至連其從弟王導都站在了晉室1邊。


    (2)桓溫


    桓溫是東晉中期的權臣。


    桓氏3度北伐,收複長江上遊,甚至1度挺進中原、光複洛陽。


    桓溫想借北伐的功業,實現“篡代自立”的目的。乃至通過“廢立之舉”來強化權威,晚年心態已經擬於董卓。


    但桓溫的篡逆行為,招致朝臣的1致反對,領頭者就是陳郡門閥謝安,即後來淝水之戰(383)的元勳。謝安甚至故意拖延、阻撓桓溫“加9錫”的進程,最終竟把病重的桓溫給熬死了。


    謝安、王坦之聞其病篤,密緩其事。錫文未及成而(桓溫)薨,時年6十2。--《晉書桓溫傳》


    從兩代“謀逆權臣”的人生軌跡中,不難看到彼時門閥們的態度。


    他們既反對皇權振興、削奪士族利益;


    但他們同時也反對門閥中的強者,成為新的皇帝。


    因為強勢君主,必然會損害世家大族的現實利益。


    因此東晉門閥的底線,或者說唯1要求,就是“台前須是弱主,士族在幕後各行其是,保持門戶不墮”。


    這也能解釋,為何王敦兩次起兵造反,門閥的態度迥然相異。


    因為王敦首反,目的是打擊司馬睿身邊的保皇黨,對士族是有利的;


    但王敦再反,已是直奔皇位而去。


    似王敦這種“強梁之人”上台,是門閥們不願看到的結果,因此立場發生180度大轉變,1夜間竟全站到王敦的對立麵。


    門戶利益,才是門閥士族關心的核心問題。


    下1章,咱們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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