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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至歲除。
許都城內一片歡樂祥和，哪裏有半分亂世氣象？
今日午時，便要拉開正旦大典的帷幕：大儺。
大儺就是儺戲，這不但是為了驅邪，更是寄托著老百姓們對來年美好生活的希望和憧憬。
所以，剛至巳時，也就是上午九點整，無論士人還是黎庶，盡皆喜氣洋洋地奔上街頭，準備圍觀今年正旦大典的開幕大儺。
衛府上下，此刻在許都的全體同仁齊聚宮城，緊鑼密鼓地做大儺的最後準備。
扮演各種角色的禁軍兵卒、倡人，此刻皆已用罷早飯，摩拳擦掌，做著熱身準備。
而大儺所用的各類服化道，也正在緊張地分發、布置之中。
一身冕服、頭戴十二旒的劉協，與同著皇後全套禮服、化著極莊重宮廷妝的伏壽兩口子，則立於承光殿外的玉階上，饒有興致地俯瞰著宮城內的繁忙景象。
二人身周，簇擁著眾多嬪妃貴人、內侍及宮女，同著貴人禮服的步練師，當然也身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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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屯騎校尉趙甲突然策馬而來，行至宮城大門時便利落至極地滾鞍下馬，奔至正指揮屯騎營禁軍裝飾宮城的趙旻身前。
“少君，二主君及前將軍凱旋，今已至北城門外。”
趙旻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趙甲。
“阿甲，此言當真？”
趙旻默默盤算一番。
顏良、趙雲及樂進這三路騎兵，自出征至今，還不到四十天！
若換成全步卒出征，恐怕大軍此時剛剛趕到左賢王王帳處。
但趙甲卻稱大軍已凱旋？
啊這…
他們莫非…隻是去左賢王王帳實地打探了一番軍情便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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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怎麽可能如此快？
趙旻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真相。
神特麽能想到，在一眾謀士、武將們齊心協力、智謀及武勇功率全開的情況下…
僅僅用了一日不到，這五萬騎兵便險些全殲左賢王之戰兵？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在種種因素疊加之下，在趙旻擔心火力不足而讓大軍帶齊輜重的情況下…
荀攸、劉曄二人思想碰撞出的奇謀妙計，恰恰便實現了這一幾乎不可能複製的輝煌戰果。
大軍設伏、誘左賢王出帳、提前備下土炸藥、包圍圈的合攏、圍點打援…
每一個環節看似簡單，實則都經過了荀攸、劉曄及楊修反複推敲斟酌，甚至還經過六位當世一等一的猛將潤色。
君不見，楊修在打完這一仗後，智商便如脫胎換骨般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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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荀彧還為此次出征，提供了極為詳細的情報。
所以，這實際上是頂級武將、頂級謀士們這個頂級團隊的集體勝利。
趙旻在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便反應了過來。
其人心道：幹得漂亮！值此天下諸侯使臣齊至、普天同慶之時，老子借此大勝向天下人展示肌肉…
今後誰還敢輕易對老子亮出獠牙！
恐怕強如袁紹，如今都要瑟瑟發抖吧！
天下一統之契機，即將到來！
趙旻勉力按捺下心頭狂喜，小跑到承光殿前的玉階下。
再三確認化過妝、著盛裝的伏壽與“伏夢”存在較大差異後，趙旻暗暗鬆了口氣。
其人納頭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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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趙從文恭喜陛下，恭喜皇後，遠征匈奴之大軍，今已凱旋，於許都北城門外候命！”
劉協隱於冕旒後的眉梢一挑。
“衛將軍，大軍出征至今，恐尚不足四十日邪？今日便已凱旋？匈奴人如此不堪一擊乎？”
趙旻心中吐槽：一派胡言！匈奴人若當真如此不堪一擊，當年竇憲何不順手把南匈奴也一起滅了？
還有，你當鮮卑人、羌人都是傻子不成？你如此抹殺將士們的功績，也不怕人家寒心？
唉！豎子不足與謀！
趙旻心中瘋狂吐槽，口中卻道：“陛下，匈奴人實力不容小覷也，此必為眾將士奮勇力戰之故也。”
劉協清楚：
此番遠征領軍者，不是趙旻親戚，便是趙旻的心腹愛將；唯一的例外，還偏偏是曹操發小、連襟兒夏侯淵，於是劉協對此意興索然。
其人揮揮袍袖：“卿自出城相迎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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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趙旻一招手：“我皇漢大軍遠征匈奴凱旋，隨我出城相迎！”
一瞬間，衛府上下全體同仁、眾使臣，便悉數隨趙旻出了宮城。
宮城內…霎時間便冷清不少。
劉協蹙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伏壽心中瘋狂搖頭：劉協你不趁此良機出城施恩、與民同樂，更待何時？豎子不足與謀！
步練師則暗暗冷笑不休：劉協啊劉協，夫君乃為你考慮，你卻絲毫不領情，此事又能怪誰？
當伏壽、步練師準確捕捉到劉協眼中閃過的那抹嫉恨…
二女心中同時一凜。
趙旻等衛府同僚，並未讓凱旋的眾人等太久。
事實上，若非因釀酒、造紙、印刷工坊數支規模不小的馬車隊占用官道送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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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淵率軍這一番衝刺下來，辰時七刻…也就是八點四十五分，大軍便可進城。
同樣因此，趙旻在讓過數支自己家的車隊後，方才見到那一眾風塵仆仆、形容憔悴的武將及文臣…
天可憐見，在漢末這交通極不發達的時代，六七日時間趕近兩千裏路，誰能好受？
趙旻當即滾鞍下馬，向眾人深深一揖。
“此番遠征如此神速，皆因諸公奮勇爭先之故也，旻謹代表皇漢朝廷，由衷感謝諸公！
諸公先率眾將士迴營安歇，午時旻必向天子討詔論功行賞，且代天子犒賞三軍！”
三萬餘將士轟然應諾，唿聲響徹四野。
趙旻默默吐槽：如此天賜良機，你劉協竟然不出麵收買人心？嘿嘿！你須當心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趙旻看在荀彧麵上，一直極力與劉協緩和關係，然則劉協偏偏不領情。
此番若劉協與趙旻同時出麵，當著一眾諸侯使臣之麵，在許都北城門演上一出君臣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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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陳壽先生同樣煞費苦心！
隻能說，編合傳編到如此水準，陳壽無愧於良史之名！
言歸正傳。
《襲傳》對傳主在西鄂任上的事跡記載，極為離奇，甚至悖於常理。
其中的典型案例便是杜襲阻擊荊州之敵一事。
此役，“荊州”方麵步、騎兵萬人來犯，杜襲麾下的臨陣之士共“五十餘”，戰鬥結束後，“死者三十餘”，餘下的“十八人盡被創”，可知參加戰鬥的總人數，不超過六十。
會荊州出步騎萬人來攻城，（杜）襲乃悉召縣吏民任拒守者五十餘人……吏民感恩，鹹為用命。臨陳（陣）斬數百級，而（杜）襲眾死者三十餘人，其餘十八人盡被創。--《魏書杜襲傳》
憑借如此寡弱的人數，竟能一度拖延住萬人規模的大軍，還“陣斬數百級”，無疑顯得不可思議。
按杜襲在事後“遂收散民，徙至摩陂”的慘淡記載來看，這場戰鬥恐怕並不似傳記描述般傳奇。
摩陂在郟縣東南，隸屬豫州潁川，嗬嗬，兩地間幾乎隔著整個南陽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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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杜襲被“荊州”方麵的敵人打得一度逃迴老家。
（杜）襲帥傷痍吏民決圍得出，死喪略盡，而無反背者。遂收散民，徙至摩陂營。--《魏書杜襲傳》
這裏其實存在兩處非常吊詭、也頗值玩味的線索。
其一是杜襲此役對抗的敵人，僅被陳壽粗率地記載為“荊州”，卻不言其姓名。
在彼時的語境下，“荊州”可代指劉表，但劉表鮮有親自北伐的記載，他的慣用手段是驅使張繡、劉備等流寓軍閥，北上蠶食曹操。
其二是此次戰役的爆發時間，這涉及到荊州方麵的軍隊統率問題。
按《九州春秋》，此役發生於“建安六年”，是年（西曆201年），“劉表攻西鄂”。
其實根據《劉表傳》、《桓階傳》可知彼時的劉表剛剛平定張羨之亂，正在修整內政，完全無力幹涉北方事務，遑論親征。
建安六年，劉表攻西鄂，西鄂長杜子緒（杜襲字子緒）帥縣男女嬰城而守。--《九州春秋》
且按《先主傳》，同年（201）劉備在豫州汝南聯合龔都等人對抗曹操時，不曾見到劉表給予絲毫援助，亦未見劉表趁勢北進，最終劉備懸軍在外，彈盡糧絕，被迫“奔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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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建安六年的劉表仍在奉行保境自守的方針。
（袁）紹遣先主將本兵複至汝南，與賊龔都等合，眾數千人。--《蜀書先主傳》
（建安）六年，劉備自袁紹奔荊州，（劉）表厚相待結而不能用也。--《後漢書劉表傳》
曹、劉之間真正爆發大規模衝突，始於翌年，即建安七年（202）。
是年，“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縣）”，《李典傳》、《曹洪傳》、《先主傳》對此均有記載。
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太祖遣（李）典從夏侯惇拒之。--《魏書李典傳》
上一章提過，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火燒博望坡”。
劉備打仗，絕非可恥的易教授所言那般無能。
劉備也是妥妥的宿將，遑論其人麾下還有關、張！
為了凸顯諸葛亮，羅大大將劉備的功績全部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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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隻要智商比小學生高的人都能想通，劉備若打仗不咋地，為何陶謙會讓徐州？
為何一代梟雄公孫瓚，肯重用其人這個小師弟？
為何孔融托庇劉備？
為何呂布能對劉備客氣？
為何劉表激動不已？
為何袁紹甚至可以出鄴城二十裏相迎？
省略數百字…
總之，可以說，但凡劉表膽子肥一點兒，支持劉備在攻下葉縣後，順勢攻打穎川昆陽，曆史便極有可能被改寫！
因為昆陽北邊，便是許都！
劉表、劉備一旦與袁紹那仨龜兒子聯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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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個乖乖啊！
唉！
言歸正傳。
按照劉備兵臨葉縣（南陽郡北端）的喜人成果來看，其兵力無疑相當充足，吻合“步騎萬人”的武裝規模。
可知《九州春秋》或有疏漏，誤將建安七年的事件錄於建安六年。
葉縣在西鄂縣以北，劉備能夠兵臨葉縣，必然證明西鄂縣已被攻破，這可與《杜襲傳》中的“賊得入城”互文印證。
而杜襲在局部戰役中的表現，其實並無太多意義，因為夏侯惇、曹洪、李典等人均先後參與過阻擊劉備的戰役，絕非一人一地之功。
（杜）襲眾死者三十餘人，其餘十八人盡被創，賊得入（西鄂）城。--《魏書杜襲傳》
（曹洪）別征劉表，破表別將於舞陽、陰葉、堵陽、博望。--《魏書曹洪傳》
換言之，阻擊劉備，功在諸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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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杜襲，不過是“決圍得出”、“死喪略盡”的敗軍之將而已。
按杜襲在事後“徙至摩陂”的慘淡下場而言，《襲傳》中的種種記載，大約是諱敗為勝，自文其醜，屬於杜襲在文、明二朝發跡之後的為尊者諱。
這種筆法在《魏書》之中相當常見，此處茲不贅引。
說得直白些，在曹魏，這是基操。
其實陳壽雖然未曾明言，但按照傳主的仕宦履曆，可知杜襲在此役之後明顯受到了貶謫待遇。
是以《襲傳》中，西鄂失守後，杜襲的宦途出現斷檔。
他再次登場，是緣於鍾繇、荀彧二位潁川同鄉的先後保舉，擔任散官性質的“議郎”以及“丞相軍祭酒”。
（杜襲）遂收散民，徙至摩陂營，吏民慕而從之如歸。司隸（校尉）鍾繇表拜（杜襲）議郎、參軍事。荀彧又薦襲，太祖以（之）為丞相軍祭酒。--《魏書杜襲傳》
按曹操由司空升任丞相，事在建安十三年（208），可知杜襲在兵敗西鄂、逃歸鄉裏（202）之後，其實經曆了長時間的履曆空白期。
這也反襯出《襲傳》中的“吏民感恩，鹹為用命”、“決圍得出，死喪略盡，而無反背者”、“吏民慕而從之如歸”等讚美之詞是何等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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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杜襲率領“五十餘”壯士阻擊荊州“步騎萬人”、“陣斬數百級”之事，恐不乏溢美之詞。
劉備軍隊的戰鬥力若是如此不濟，絕不可能兵臨葉縣，還在博望重創過夏侯惇、於禁等名將。
劉表使劉備北侵……（夏侯）惇不聽，與於禁追之，（李）典留守。惇等果入賊伏裏，戰不利。--《魏書李典傳》
（劉備）與夏侯惇戰於博望，生獲夏侯蘭。--《趙雲別傳》
我們再來看看，杜襲與故主劉表的關係問題。
《襲傳》中另有一處不甚起眼、但頗富深意的記載，即“魏國既建”後，“（杜襲）為侍中，與王粲、和洽並（見）用”。三人由於攀比爭寵，還爆發了言語衝突。
（杜）襲嚐獨見（曹操），至於夜半。（王）粲性躁競，起坐曰：“不知（曹）公對杜襲道何等也！”--《魏書杜襲傳》
此三人籍貫相異，杜襲為潁川人、王粲為山陽人、和洽為汝南人。
唯一的相似之處，便是他們均曾做過劉表的幕客。
當然，鑒於此三子先後“棄暗投明”，拋棄劉表而追隨曹操，也可被視作曹魏集團對外標榜的統戰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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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頗富滑稽色彩的爭寵記載，也是劉表集團餘黨在曹營中尷尬地位的另類反映。
三人的待遇差異十分值得玩味。
其背後反映出三人受信賴程度的不同，又反映出三人與故主（劉表）關係的親疏遠近。
（1）王粲
王粲在三人之中，最不受曹操信賴。
“（王）粲強識博聞，故太祖遊觀出入，多得驂乘，至其見敬，不及（和）洽、（杜）襲”。
王粲是建安七子之一，也是《英雄記》的作者，他能夠憑借才華經綸陪伴曹操“驂乘”，充當禦用文人。
然而，其人受敬重的程度卻不及和洽、杜襲。究其根源，是因為王粲與劉表過從甚密。
理由顯見。
王粲為劉表“邑人”，二者都是兗州山陽郡高平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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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王粲的族兄王凱還是劉表的女婿。
更不必說，劉表最初其實欲招王粲為婿。
如此敏感的鄉黨、姻親關係，不可能不受到本就賊愛猜忌的曹操的特別猜忌。
王粲字仲宣，山陽高平人也。--《魏書王粲傳》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也。--《魏書劉表傳》
王粲與族兄（王）凱俱避地荊州，劉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乃以妻凱。--《博物記》
（2）和洽
另按“（杜）襲嚐獨見（曹操），至於夜半”、“（王）粲性躁”、“（和）洽笑答”的相異態度而論，杜襲的受寵程度又在和洽之上。
（王粲）見敬不及（和）洽、（杜）襲。襲嚐獨見，至於夜半。粲性躁競……（和）洽笑答曰：“天下事豈有盡邪？卿晝侍可矣，悒悒於此，欲兼之乎！”--《魏書杜襲傳》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籍貫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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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郡的荀彧、荀攸、戲誌才、郭嘉、鍾繇、陳群、趙儼、辛毗等人皆為曹魏集團肱骨肺腑，且相互不乏提攜之舉（如陳群為荀彧之婿）。
這也是杜襲兵敗西鄂，卻仍能被重新啟用的重要原因。
其二是與故主的關係問題。
杜襲曾經“南適長沙”，參與過張羨之亂，與劉表為死敵；
相較之下，同在劉表麾下的和洽，其立場卻稍有不同。
按《和洽傳》，傳主雖然一度拋棄劉表，卻是“南度武陵”。
（和洽）與親舊俱南從表，表以上客待之。洽曰：“所以不從（袁）本初，辟爭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黷近，久而阽危，必有讒慝間其中者。”遂南度武陵。--《魏書和洽傳》
在張羨之亂中，參與叛亂的三郡分別為長沙、零陵、桂陽，唯獨沒有荊南四郡中的武陵。
可知“南度武陵”的和洽，很可能從未參與過針對劉表的軍事行動。
這也能夠側麵解釋為何三人之中，杜襲最受寵待，和洽次之，王粲再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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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長沙太守張羨率零陵、桂陽三郡畔（叛）表。--《後漢書劉表傳》
顯而易見，杜襲與故主的關係撇得最清，他與劉表實為寇仇；
和洽則消極避世，趨於中立；
王粲是劉表姻親，休戚與共，在曹營中身份最為尷尬。
注意：《王粲傳》稱劉表對傳主“不甚重也”隻是《魏書》視角下的避諱之辭。
按王粲在劉表死後有資格勸降劉琮，其地位可想而知。
比較而言，杜襲的所作所為，與他的潁川同鄉陳群頗為相似。
陳群亦曾受到劉備禮遇，但他在轉投曹操之後卻賣力鎮壓故主，以撇清與劉備的君臣關係。
類似事件並非孤例，既是自保之計，亦是進身之策。
劉備臨豫州，辟（陳）群為別駕。--《魏書陳群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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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劉備叛後，東南多變。太祖以陳群為酂令，（何）夔為城父令，諸縣皆用名士以鎮撫之，其後吏民稍定。--王沈《魏書》
了解到種種曆史背景，再重新審視陳壽在該卷卷末的讚語，便會發現其中蘊含的深意。
“清和幹理”的和洽，在劉表麾下碌碌無為，棲遁避世；
“溫粹識統”的杜襲，則勾結張羨，造亂荊南；
“平恆貞幹”的裴潛，雖受劉表厚遇，卻腹誹故主“非霸王之才”，又譏誚劉備“能亂人而不能為治”，言辭刻酷，可謂無情。
對曹魏而言，上述諸人無疑是棄暗投明的“美士”，但對其故主而言，這番評價便不免刺耳，貽笑大方。
《三國誌》中，《魏書》處處玄機，句句草蛇灰線，若僅流於表麵，那就是嗬嗬噠了。
不細品《臧洪傳》中那絕命信，我們恐怕根本不知道，曹操和袁紹之間那複雜至極、亦恩主亦仇敵、亦知己亦算計的關係。
而且，更會忽略許多看似前後矛盾甚至前言不搭後語、實則需用臧洪絕命信做為摩爾斯密碼解讀的那諸多記載…
甚至，在夏侯惇諸多功績不得不被刪掉後，至今還有許多小學生，誤以為功勳卓著、可千古流傳的夏侯惇幹啥啥不行，屯田、肉票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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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說，在曹魏能壽終正寢，簡直是天大的幸事！
前有一個賽著一個殘暴的三祖，後有一個比著一個沒下限的三馬…
悲哀啊！
陳壽能留下《三國誌》，關鍵是能將大量真相，以草蛇灰線之法隱匿於其中，良史之名，實至名歸！
可惜啊！
不肯靜下心讀書、或者幹脆讀不懂古文的小學生，委實太多…
行文至今，仍願陪伴雲某這本撲街之作追讀的諸君，請允許雲某向諸位致敬！
為諸君故，雲某必將繼續揭秘隱於表麵下之真相！
相信雲某！
《三國誌》真相，遠比《三國演義》更精彩，其中英雄氣、市井煙火氣，也遠比《演義》更加蕩氣迴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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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終究是英雄氣縱橫馳騁的璀璨年代！
下一章，咱們揭開士燮偽君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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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遠征領軍者，不是趙旻親戚，便是趙旻的心腹愛將；唯一的例外，還偏偏是曹操發小、連襟兒夏侯淵，於是劉協對此意興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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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淵率軍這一番衝刺下來，辰時七刻…也就是八點四十五分，大軍便可進城。
同樣因此，趙旻在讓過數支自己家的車隊後，方才見到那一眾風塵仆仆、形容憔悴的武將及文臣…
天可憐見，在漢末這交通極不發達的時代，六七日時間趕近兩千裏路，誰能好受？
趙旻當即滾鞍下馬，向眾人深深一揖。
“此番遠征如此神速，皆因諸公奮勇爭先之故也，旻謹代表皇漢朝廷，由衷感謝諸公！
諸公先率眾將士迴營安歇，午時旻必向天子討詔論功行賞，且代天子犒賞三軍！”
三萬餘將士轟然應諾，唿聲響徹四野。
趙旻默默吐槽：如此天賜良機，你劉協竟然不出麵收買人心？嘿嘿！你須當心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趙旻看在荀彧麵上，一直極力與劉協緩和關係，然則劉協偏偏不領情。
此番若劉協與趙旻同時出麵，當著一眾諸侯使臣之麵，在許都北城門演上一出君臣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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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陳壽先生同樣煞費苦心！
隻能說，編合傳編到如此水準，陳壽無愧於良史之名！
言歸正傳。
《襲傳》對傳主在西鄂任上的事跡記載，極為離奇，甚至悖於常理。
其中的典型案例便是杜襲阻擊荊州之敵一事。
此役，“荊州”方麵步、騎兵萬人來犯，杜襲麾下的臨陣之士共“五十餘”，戰鬥結束後，“死者三十餘”，餘下的“十八人盡被創”，可知參加戰鬥的總人數，不超過六十。
會荊州出步騎萬人來攻城，（杜）襲乃悉召縣吏民任拒守者五十餘人……吏民感恩，鹹為用命。臨陳（陣）斬數百級，而（杜）襲眾死者三十餘人，其餘十八人盡被創。--《魏書杜襲傳》
憑借如此寡弱的人數，竟能一度拖延住萬人規模的大軍，還“陣斬數百級”，無疑顯得不可思議。
按杜襲在事後“遂收散民，徙至摩陂”的慘淡記載來看，這場戰鬥恐怕並不似傳記描述般傳奇。
摩陂在郟縣東南，隸屬豫州潁川，嗬嗬，兩地間幾乎隔著整個南陽郡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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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杜襲被“荊州”方麵的敵人打得一度逃迴老家。
（杜）襲帥傷痍吏民決圍得出，死喪略盡，而無反背者。遂收散民，徙至摩陂營。--《魏書杜襲傳》
這裏其實存在兩處非常吊詭、也頗值玩味的線索。
其一是杜襲此役對抗的敵人，僅被陳壽粗率地記載為“荊州”，卻不言其姓名。
在彼時的語境下，“荊州”可代指劉表，但劉表鮮有親自北伐的記載，他的慣用手段是驅使張繡、劉備等流寓軍閥，北上蠶食曹操。
其二是此次戰役的爆發時間，這涉及到荊州方麵的軍隊統率問題。
按《九州春秋》，此役發生於“建安六年”，是年（西曆201年），“劉表攻西鄂”。
其實根據《劉表傳》、《桓階傳》可知彼時的劉表剛剛平定張羨之亂，正在修整內政，完全無力幹涉北方事務，遑論親征。
建安六年，劉表攻西鄂，西鄂長杜子緒（杜襲字子緒）帥縣男女嬰城而守。--《九州春秋》
且按《先主傳》，同年（201）劉備在豫州汝南聯合龔都等人對抗曹操時，不曾見到劉表給予絲毫援助，亦未見劉表趁勢北進，最終劉備懸軍在外，彈盡糧絕，被迫“奔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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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建安六年的劉表仍在奉行保境自守的方針。
（袁）紹遣先主將本兵複至汝南，與賊龔都等合，眾數千人。--《蜀書先主傳》
（建安）六年，劉備自袁紹奔荊州，（劉）表厚相待結而不能用也。--《後漢書劉表傳》
曹、劉之間真正爆發大規模衝突，始於翌年，即建安七年（202）。
是年，“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縣）”，《李典傳》、《曹洪傳》、《先主傳》對此均有記載。
劉表使劉備北侵，至葉，太祖遣（李）典從夏侯惇拒之。--《魏書李典傳》
上一章提過，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火燒博望坡”。
劉備打仗，絕非可恥的易教授所言那般無能。
劉備也是妥妥的宿將，遑論其人麾下還有關、張！
為了凸顯諸葛亮，羅大大將劉備的功績全部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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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隻要智商比小學生高的人都能想通，劉備若打仗不咋地，為何陶謙會讓徐州？
為何一代梟雄公孫瓚，肯重用其人這個小師弟？
為何孔融托庇劉備？
為何呂布能對劉備客氣？
為何劉表激動不已？
為何袁紹甚至可以出鄴城二十裏相迎？
省略數百字…
總之，可以說，但凡劉表膽子肥一點兒，支持劉備在攻下葉縣後，順勢攻打穎川昆陽，曆史便極有可能被改寫！
因為昆陽北邊，便是許都！
劉表、劉備一旦與袁紹那仨龜兒子聯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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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個乖乖啊！
唉！
言歸正傳。
按照劉備兵臨葉縣（南陽郡北端）的喜人成果來看，其兵力無疑相當充足，吻合“步騎萬人”的武裝規模。
可知《九州春秋》或有疏漏，誤將建安七年的事件錄於建安六年。
葉縣在西鄂縣以北，劉備能夠兵臨葉縣，必然證明西鄂縣已被攻破，這可與《杜襲傳》中的“賊得入城”互文印證。
而杜襲在局部戰役中的表現，其實並無太多意義，因為夏侯惇、曹洪、李典等人均先後參與過阻擊劉備的戰役，絕非一人一地之功。
（杜）襲眾死者三十餘人，其餘十八人盡被創，賊得入（西鄂）城。--《魏書杜襲傳》
（曹洪）別征劉表，破表別將於舞陽、陰葉、堵陽、博望。--《魏書曹洪傳》
換言之，阻擊劉備，功在諸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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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杜襲，不過是“決圍得出”、“死喪略盡”的敗軍之將而已。
按杜襲在事後“徙至摩陂”的慘淡下場而言，《襲傳》中的種種記載，大約是諱敗為勝，自文其醜，屬於杜襲在文、明二朝發跡之後的為尊者諱。
這種筆法在《魏書》之中相當常見，此處茲不贅引。
說得直白些，在曹魏，這是基操。
其實陳壽雖然未曾明言，但按照傳主的仕宦履曆，可知杜襲在此役之後明顯受到了貶謫待遇。
是以《襲傳》中，西鄂失守後，杜襲的宦途出現斷檔。
他再次登場，是緣於鍾繇、荀彧二位潁川同鄉的先後保舉，擔任散官性質的“議郎”以及“丞相軍祭酒”。
（杜襲）遂收散民，徙至摩陂營，吏民慕而從之如歸。司隸（校尉）鍾繇表拜（杜襲）議郎、參軍事。荀彧又薦襲，太祖以（之）為丞相軍祭酒。--《魏書杜襲傳》
按曹操由司空升任丞相，事在建安十三年（208），可知杜襲在兵敗西鄂、逃歸鄉裏（202）之後，其實經曆了長時間的履曆空白期。
這也反襯出《襲傳》中的“吏民感恩，鹹為用命”、“決圍得出，死喪略盡，而無反背者”、“吏民慕而從之如歸”等讚美之詞是何等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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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杜襲率領“五十餘”壯士阻擊荊州“步騎萬人”、“陣斬數百級”之事，恐不乏溢美之詞。
劉備軍隊的戰鬥力若是如此不濟，絕不可能兵臨葉縣，還在博望重創過夏侯惇、於禁等名將。
劉表使劉備北侵……（夏侯）惇不聽，與於禁追之，（李）典留守。惇等果入賊伏裏，戰不利。--《魏書李典傳》
（劉備）與夏侯惇戰於博望，生獲夏侯蘭。--《趙雲別傳》
我們再來看看，杜襲與故主劉表的關係問題。
《襲傳》中另有一處不甚起眼、但頗富深意的記載，即“魏國既建”後，“（杜襲）為侍中，與王粲、和洽並（見）用”。三人由於攀比爭寵，還爆發了言語衝突。
（杜）襲嚐獨見（曹操），至於夜半。（王）粲性躁競，起坐曰：“不知（曹）公對杜襲道何等也！”--《魏書杜襲傳》
此三人籍貫相異，杜襲為潁川人、王粲為山陽人、和洽為汝南人。
唯一的相似之處，便是他們均曾做過劉表的幕客。
當然，鑒於此三子先後“棄暗投明”，拋棄劉表而追隨曹操，也可被視作曹魏集團對外標榜的統戰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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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頗富滑稽色彩的爭寵記載，也是劉表集團餘黨在曹營中尷尬地位的另類反映。
三人的待遇差異十分值得玩味。
其背後反映出三人受信賴程度的不同，又反映出三人與故主（劉表）關係的親疏遠近。
（1）王粲
王粲在三人之中，最不受曹操信賴。
“（王）粲強識博聞，故太祖遊觀出入，多得驂乘，至其見敬，不及（和）洽、（杜）襲”。
王粲是建安七子之一，也是《英雄記》的作者，他能夠憑借才華經綸陪伴曹操“驂乘”，充當禦用文人。
然而，其人受敬重的程度卻不及和洽、杜襲。究其根源，是因為王粲與劉表過從甚密。
理由顯見。
王粲為劉表“邑人”，二者都是兗州山陽郡高平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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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王粲的族兄王凱還是劉表的女婿。
更不必說，劉表最初其實欲招王粲為婿。
如此敏感的鄉黨、姻親關係，不可能不受到本就賊愛猜忌的曹操的特別猜忌。
王粲字仲宣，山陽高平人也。--《魏書王粲傳》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也。--《魏書劉表傳》
王粲與族兄（王）凱俱避地荊州，劉表欲以女妻粲，而嫌其形陋而用率，乃以妻凱。--《博物記》
（2）和洽
另按“（杜）襲嚐獨見（曹操），至於夜半”、“（王）粲性躁”、“（和）洽笑答”的相異態度而論，杜襲的受寵程度又在和洽之上。
（王粲）見敬不及（和）洽、（杜）襲。襲嚐獨見，至於夜半。粲性躁競……（和）洽笑答曰：“天下事豈有盡邪？卿晝侍可矣，悒悒於此，欲兼之乎！”--《魏書杜襲傳》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籍貫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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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郡的荀彧、荀攸、戲誌才、郭嘉、鍾繇、陳群、趙儼、辛毗等人皆為曹魏集團肱骨肺腑，且相互不乏提攜之舉（如陳群為荀彧之婿）。
這也是杜襲兵敗西鄂，卻仍能被重新啟用的重要原因。
其二是與故主的關係問題。
杜襲曾經“南適長沙”，參與過張羨之亂，與劉表為死敵；
相較之下，同在劉表麾下的和洽，其立場卻稍有不同。
按《和洽傳》，傳主雖然一度拋棄劉表，卻是“南度武陵”。
（和洽）與親舊俱南從表，表以上客待之。洽曰：“所以不從（袁）本初，辟爭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黷近，久而阽危，必有讒慝間其中者。”遂南度武陵。--《魏書和洽傳》
在張羨之亂中，參與叛亂的三郡分別為長沙、零陵、桂陽，唯獨沒有荊南四郡中的武陵。
可知“南度武陵”的和洽，很可能從未參與過針對劉表的軍事行動。
這也能夠側麵解釋為何三人之中，杜襲最受寵待，和洽次之，王粲再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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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長沙太守張羨率零陵、桂陽三郡畔（叛）表。--《後漢書劉表傳》
顯而易見，杜襲與故主的關係撇得最清，他與劉表實為寇仇；
和洽則消極避世，趨於中立；
王粲是劉表姻親，休戚與共，在曹營中身份最為尷尬。
注意：《王粲傳》稱劉表對傳主“不甚重也”隻是《魏書》視角下的避諱之辭。
按王粲在劉表死後有資格勸降劉琮，其地位可想而知。
比較而言，杜襲的所作所為，與他的潁川同鄉陳群頗為相似。
陳群亦曾受到劉備禮遇，但他在轉投曹操之後卻賣力鎮壓故主，以撇清與劉備的君臣關係。
類似事件並非孤例，既是自保之計，亦是進身之策。
劉備臨豫州，辟（陳）群為別駕。--《魏書陳群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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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劉備叛後，東南多變。太祖以陳群為酂令，（何）夔為城父令，諸縣皆用名士以鎮撫之，其後吏民稍定。--王沈《魏書》
了解到種種曆史背景，再重新審視陳壽在該卷卷末的讚語，便會發現其中蘊含的深意。
“清和幹理”的和洽，在劉表麾下碌碌無為，棲遁避世；
“溫粹識統”的杜襲，則勾結張羨，造亂荊南；
“平恆貞幹”的裴潛，雖受劉表厚遇，卻腹誹故主“非霸王之才”，又譏誚劉備“能亂人而不能為治”，言辭刻酷，可謂無情。
對曹魏而言，上述諸人無疑是棄暗投明的“美士”，但對其故主而言，這番評價便不免刺耳，貽笑大方。
《三國誌》中，《魏書》處處玄機，句句草蛇灰線，若僅流於表麵，那就是嗬嗬噠了。
不細品《臧洪傳》中那絕命信，我們恐怕根本不知道，曹操和袁紹之間那複雜至極、亦恩主亦仇敵、亦知己亦算計的關係。
而且，更會忽略許多看似前後矛盾甚至前言不搭後語、實則需用臧洪絕命信做為摩爾斯密碼解讀的那諸多記載…
甚至，在夏侯惇諸多功績不得不被刪掉後，至今還有許多小學生，誤以為功勳卓著、可千古流傳的夏侯惇幹啥啥不行，屯田、肉票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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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說，在曹魏能壽終正寢，簡直是天大的幸事！
前有一個賽著一個殘暴的三祖，後有一個比著一個沒下限的三馬…
悲哀啊！
陳壽能留下《三國誌》，關鍵是能將大量真相，以草蛇灰線之法隱匿於其中，良史之名，實至名歸！
可惜啊！
不肯靜下心讀書、或者幹脆讀不懂古文的小學生，委實太多…
行文至今，仍願陪伴雲某這本撲街之作追讀的諸君，請允許雲某向諸位致敬！
為諸君故，雲某必將繼續揭秘隱於表麵下之真相！
相信雲某！
《三國誌》真相，遠比《三國演義》更精彩，其中英雄氣、市井煙火氣，也遠比《演義》更加蕩氣迴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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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終究是英雄氣縱橫馳騁的璀璨年代！
下一章，咱們揭開士燮偽君子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