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趙旻看到賈詡這副表情時,心中竟有些發毛。


    這半老頭兒委實太毒!


    然則,賈詡既說有良策,趙旻也不能不讓其人開口。


    “文和先生請講。”


    “孫伯符既存聯合主公奪江夏之心,主公便不妨以九江郡與其人易之。”


    賈詡此言一出,不止趙旻,堂內眾人皆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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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苦思一夜而不解之難題,賈詡一句話便輕易解決。


    高人,就是高人。


    趙旻心悅誠服,抱拳道:“文和先生之策甚妙也!”


    賈詡作揖自謙:“主公過獎。九江郡乃要衝,主公不可輕易許之。”


    曆史上,九江郡是孫權得不到的白月光。為此,孫權曾多次發動合肥之戰。


    孫策急欲為父報仇,且其人早已與趙旻定下隔江分治之策,因此,趙旻若提出以九江郡與其人置換,其人必不會拒絕。


    賈詡又道:“孫伯符攻江夏,乃為孫將軍報仇,且主公又納孫氏為妾,劉景升對此必將無可奈何,惟屯重兵據守一途耳。


    主公興兵助孫伯符,乃為孝道也,非不忠之舉。遑論孫伯符出兵攻逆臣劉元穎,已向天子示忠。


    故而,愚以為,主公當先與孫伯符聯合攻下九江,複以為孫將軍報仇之名,助孫伯符攻下江夏,如此可謂一舉多得也。”


    老銀幣就是老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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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趙旻而言,當然是一舉多得。


    因為如此一來,孫策和劉表必將激鬥不休,趙旻可以從容居中斡旋,左右逢源。


    因為,江夏郡夾於南郡、九江郡之間;襄陽所在的南郡之北則是南陽郡。


    如此毒計,魯肅這等方正之士、陳登及臧霸這種豪雄之士怎麽可能想得出來?


    步騭的謀略,則要遜於魯肅和陳登二人。


    荀攸補充道:“主公,九江郡乃要津,且其地毗鄰廣陵、沛國,主公當遣一員精於水戰之大將坐鎮。”


    趙旻抱拳:“公達先生所言甚是。”


    這種大將…趙旻有、且僅有徐盛。


    於是趙旻看向徐盛。


    “文向,你此番隨我赴丹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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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盛大喜:“主公,盛求之不得!”


    說起來,同為淮泗士族出身的徐盛,也算是趙旻老臣。


    而且其人前後跟隨張飛、顏良兩大猛將,能力必然進步不少,其人張狂的性格也已經被這兩大猛人打磨掉不少。


    趙旻頷首:“便如此!”


    陳矯起身作揖。


    “主公,各方諸侯之使臣而今已苦候主公多日,不知主公何時接見?”


    趙旻不假思索:“明日我等議事之後,召其眾陸續來見我即可。”


    陳矯應是後,不再開口。


    步騭適時起身:“主公,騭之族兄欲求見主公,與主公商談納舍侄女為妾之事。天子既無心納貴人,主公應早做決斷為上。”


    趙旻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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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他剛與楊櫻月歡好,今日便要商談納綠茶師為妾之事…這算不算腳踩兩條船?


    這萬惡的舊社會!


    於是趙旻歎道:“子山,此事…後日如何?”


    步騭作揖:“遵命!”


    他甫一落座,魯肅便站起身。


    “主公,楊氏之事不可再拖延,若主公無暇分身,不如由肅隨右將軍至陳留,先將老夫人及主母接來如何?”


    昨夜剛與楊氏歡好的趙旻這次不假思索,抱拳道。


    “如此,有勞子敬!”


    月餘未見大老婆張凝,趙旻確實極想念其人。


    見眾人無事,趙旻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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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郡,暫由元常先生遣人代管;子瑜暫任潁川太守駐守陽翟,伯寧、宣高、元龍,待明日旻接見各路使臣後,三位便可歸任。”


    張遼生擒劉勳後,趙旻便已向鍾繇傳信,讓其人與荀彧商議後,盡速遣人赴河東上任。


    按照三互法,衛氏子弟絕無可能任河東太守。


    因劉協猜忌之故,趙旻不管政、隻管兵。


    但因許都在穎川,所以潁川太守相當於昔年的河南尹、後世的首都市長,責任重大。


    前任潁川太守,是夏侯淵。


    是以,趙旻已向荀彧寫信請求,穎川太守由諸葛瑾擔任。


    荀彧在與諸葛瑾交流一番後,對後者極為滿意,所以已經同意趙旻之請。


    不知不覺中,荀彧已與趙旻達成極深的默契。


    同時,劉協還一再將荀彧推向趙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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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旻正欲宣布散會,陳矯又站了起來。


    “主公兩位愛徒,至今仍在文若兄處;此外,後將軍今亦在孔文舉處,其人欲返東郡。”


    趙旻隻恨時間不夠用。


    他微微思忖後道:“季弼,今晚旻於楊府設宴,宴請光祿勳、宗正、元常先生、文若先生、文舉先生及後將軍。


    旻欲赴光祿勳府,有勞季弼相邀其餘人等。”


    趙旻出征月餘,凱旋後又忙碌不休,他也該與這些人聚一聚、暢談一下冬季及明年的軍政大略。


    值此天下皆被遼哥一戰所震懾的良機,趙旻正好可以猥瑣發育。


    在袁紹暫不出兵之時,趙旻必須奪迴涼州,並重新樹立朝廷公信力。可以預見,明年一年,趙旻都將奔波於關中及關西。


    因此,趙旻急需與這些重臣們探討協商後方穩定問題。


    誰讓劉協不安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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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布議事結束後,趙旻便率親衛,匆匆趕赴光祿勳伏完府邸。


    趙旻早已迫不及待。


    他趕到伏完府邸大門外時,伏雅正在門口恭候。


    遠遠見到趙旻疾馳而至,伏雅躬身抱拳。


    “雅參見主公!”


    趙旻勒馬之後滾鞍下馬,動作一氣嗬成。


    其人扶起伏雅,笑道:“阿雅可曾去過北軍軍營?”


    伏雅再次抱拳:“雅已領兵,謝主公提攜之恩!”


    趙旻哈哈一笑:“令尊可在?”


    伏雅頷首:“主公,皇後今日歸府省親,家父正於後宅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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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雅是伏皇後的二哥,其兄妹二人的生母,皆為出身南陽樊氏的樊盈,也就是伏完的妾室。


    所以,伏雅是伏皇後的胞兄。


    如今既然伏皇後已至,那麽…


    趙旻笑得更加燦爛。


    “有勞阿雅帶路。”


    伏雅行禮後,轉身帶路,在趙旻不注意時,其人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伏完的府邸,乃是一處三進的大院,在因狹小而寸土寸金的許都,堪稱豪宅。


    伏雅領趙旻進入二進的正堂後,便立到於此端坐恭候的伏完身後。


    趙旻向伏完頓首行禮。


    “旻見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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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於伏完身後的伏雅,嘴角微微一抽。


    伏完卻極坦然地頷首道:“阿旻免禮,請坐。”


    伏雅嘴角再次一抽。


    趙旻坐到伏完下首,抱拳正欲開口,伏完便揮揮袍袖。


    伏雅眼中閃過複雜之色,喝道:“守好門戶!”


    趙旻眼中精芒一閃:“阿旭,守好門戶!”


    正堂門外,伏雅部曲應諾後,與趙旭一起,將二進的院門圍得水泄不通,並將家仆驅趕出去。


    伏完見兵卒們已做好戒備,方才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


    “阿旻,老夫已向皇後說明此事,皇後甚為不悅,並已嚴令老夫及相關人等封口。”


    趙旻心中一驚,旋即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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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伏完複又將聲音壓到極低。


    “然則,皇後因阿旻鏟除國賊曹孟德、複又救天子於危殆之故,默許此事。老夫乞請阿旻務必保守秘密!


    皇後言明,因其人曾為天子臨幸,故務必萬分謹慎,但皇後亦暗示老夫,可於恰當時機,安排其人出宮,乞請阿旻勿要急切。”


    趙旻長長鬆了口氣。


    “如此,旻多謝大人,多謝皇後!”


    伏完語重心長道:“阿旻,皇後特別叮囑,請阿旻務必照拂伏氏。”


    趙旻正色道:“請大人轉告皇後,旻必盡力照拂伏氏。”


    伏完欣慰一笑。


    “衛將軍,明日清晨,老夫父子自當至衛府議事。衛將軍請!”


    其人言罷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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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旻狂喜。


    【作者題外話】:賈詡的作用和價值,很快便體現出來。


    這說明一個道理:是金子總會發光。


    “毒士”之名,實至名歸。


    這一章需解釋的內容不多…


    行文至此,需解釋之內容,雲某已解釋得差不離兒。


    所以,本章咱們介紹一下,劉備勸進漢中王之事,以及說明一下,為何趙雲後期,在季漢陣營地位會大幅下降。


    雲某先說一句話:豫州入蜀,荊楚人貴。


    豫州,指的是劉豫州,大耳朵劉備。


    在劉備建立的蜀漢政權中,益州人、東州人與荊楚人存在著明顯的地位差異,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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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概而論之,荊楚人(包括劉備的元從勢力)作為從龍元勳,在劉備政權中地位最高;東州人(三輔與南陽流民)作為被劉璋猜忌貶抑的政治集團,多與劉備合作,地位次之;益州人作為土著豪強,被新主人提防憎惡,地位最低。


    劉備入蜀之後,在建安十九年(西曆214),二十四年(219)與二十六年(221)曾有過三次大規模的分封浪潮,分別對應“攻陷成都”、“稱漢中王”與“稱皇帝”三件大事。


    攻陷成都後,趙雲地位符合其人元老身份,但…後兩件事之後,趙雲明顯被劉備嫌棄!


    原因很簡單:忠於漢室的趙雲,不支持劉備稱王稱帝!


    此處注意一點:“建安二十六年”即“魏黃初二年”,魏蜀雙方為了“明正朔”而采用不同書法。


    東漢滅亡於建安二十五年,但該年號在益州地區被延續至二十六年。


    以結果而論,三次分封中,“荊楚係高於東州係,而東州係高於益州係”的局麵,大抵沒有變化。


    但在細枝末節上,此事頗有些值得商榷之處。


    劉備入蜀之初,“元從集團”的地位,力壓“荊楚士人”。


    建安十九年(214)劉備攻陷成都,以左將軍領益州牧,兼稱“大司馬”與“司隸校尉”,一躍而成蜀地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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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在該年的冊封記載,比較明確。按《先主傳》所述,以諸葛亮為首的諸多人物,先後得到提拔。


    陳壽對此歸納為“有誌之士,無不競勸”;司馬光論及此事,還在結尾添了一筆“益州之人,是以大和”。


    劉備皆處之顯任,盡其器能。有誌之士,無不競勸。益州之民是以大和。--《資治通鑒》


    實際司馬光可能沒有完全理解陳壽的書法,陳壽筆下的“有誌之士”,與“益州之民”毫無幹係,指代的是荊楚人與東州人。


    在劉備此次冊封中,益州人實際處在邊緣地位,是被刻意排擠的群體。


    此次冊封的辭令與官職,從親疏遠近,大抵可以分為三部分。


    其一是嫡係,被稱作“肱股”、“謀主”、“爪牙”與“賓友”。


    肱股是諸葛亮,謀主是法正,爪牙是關、張、趙、馬代表的武人集團,賓友則是許靖、糜竺、簡雍等人代表的談客集團。


    諸葛亮為股肱,法正為謀主,關羽、張飛、馬超為爪牙,許靖、麋竺、簡雍為賓友。--《蜀書二先主傳》


    在上述諸人中,諸葛亮為徐州琅琊人,糜竺為徐州東海人,法正、馬超為司隸扶風人,關羽為司隸河東人,趙雲為冀州常山人,張飛、簡雍為幽州涿郡人,而許靖則是豫州汝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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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次冊封中,被明確提及的諸人中,除了法正(東州勢力代表)、許靖(流寓士人領袖)與馬超(立有大功的新人)之外,其餘大多是跟隨劉備轉戰中原的故吏,明確出身荊楚的人物,竟然一個也沒有。


    當然,以魏延(義陽)、霍峻(南郡)、馬良(襄陽)、向寵(襄陽)等為代表的荊州人,在劉備入川時多有獻納,自然也在擢拔之列。


    但不難看出,在建安十九年(214)的冊封中,占統治地位的實際是劉備的元從集團,荊州人也不得不作為該勢力的附庸而存在。


    其二便是客將係,即所謂的劉璋舊人。


    這類人物又被分為三部分。


    其一是劉璋所信用者,其二是劉璋的姻親故舊,其三是劉璋所排斥者。


    董和、黃權、李嚴是劉璋所用者;吳壹、費觀是劉璋的姻親;彭羕是被劉璋疏遠的人物。


    董和、黃權、李嚴等本璋之所授用也,吳壹、費觀等又璋之婚親也,彭羕又璋之所排擯也,劉巴者宿昔之所忌恨也,(劉備)皆處之顯任,盡其器能。--《蜀書二先主傳》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董和出身荊州南郡,李嚴出身荊州南陽,吳壹出身兗州陳留,費觀出身荊州江夏。


    在這批劉璋舊人中,明確出身益州的,隻有黃權(巴西)與彭羕(廣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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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彭羕還是被劉璋流放的政治犯,被迫投靠劉備做了鷹犬走狗,是被刻意樹立為“好典型”的人物。


    (彭羕)為眾人所謗毀於州牧劉璋,(劉)璋髡鉗(彭)羕為徒隸。會先主入蜀,(彭羕)溯流北行。--《蜀書彭羕傳》


    至於黃權,初降時未得大用,僅為偏將軍,乃至被東晉學者徐眾所歎息。


    先主假(黃)權將軍,善矣,然猶薄少,未足彰忠義之高節,而大勸為善者之心。--徐眾《三國誌評》


    其三便是劉備的仇人。


    這類人物不多,被明確提及姓名者,唯有劉巴一人。


    劉巴者,(劉備)宿昔之所忌恨。--《蜀書先主傳》


    劉巴是江夏太守劉祥的兒子,在劉表死後(208),曾經歸附曹操,替曹氏招降荊南四郡。


    在“先主南徇四郡”時(209),劉巴逃入交州,轉入川蜀,劉備恨之。


    曹公辟(劉巴)為掾,使招納長沙、零陵、桂陽。會先主略有三郡,(劉)巴不得反使,遂遠適交址,先主深以為恨。--《蜀書劉巴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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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洪武雄編纂的《蜀漢士人仕宦表》中,荊州人占據約一半比例,至於益州人,則不得不與外州人(劉備元從)均攤剩餘名額。


    再來看建安二十四年(219)的冊封。


    劉備稱王時,益州士人被排斥在“勸進者”之外。


    建安二十四年(219)春,劉備兵發漢中,殺夏侯淵。同年秋,自領漢中王,並送還漢廷印綬,正式宣告獨立。


    此次封王,屬於標準的僭越。


    按照《勸進表》所言,是由馬超、許靖、諸葛亮等人帶頭,依照東漢竇融故事,推舉劉備做了大王,原文措辭,竟然是“臣等輒依舊典,封(劉)備漢中王,拜大司馬”。


    臣等(指馬超、諸葛亮等人)輒依舊典,封(劉)備漢中王,拜大司馬,董齊六軍,糾合同盟,掃滅兇逆。--《漢中王勸進表》引自《蜀書卷二》


    諸葛亮彼時不過“布衣”,自始至終沒有獲得過漢廷的任何正式官爵,其“軍師將軍”也是劉備擅署的偽職。如此身份,居然能夠表奏劉備做漢廷的大王,令人瞠目結舌。


    對於這種尷尬現象,劉備自然也是知道的。在此番“政治表演”開始之前,不要錢般地冊封了一大批雜號將軍,連糜竺、簡雍、孫乾這種“未嚐有所統禦”的談客,都做了將軍。可謂一毛錢十一個,一文不值。


    其意在自抬身份,使“僭越稱王”的儀式,顯得更有份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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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既平,拜(糜竺)為安漢將軍……待之以上賓之禮,未嚐有所統禦。--《蜀書糜竺傳》


    先主定益州,(孫)乾自從事中郎為秉忠將軍,見禮次麋竺,與(昭德將軍)簡雍同等。--《蜀書孫乾傳》


    彼時參與勸進的臣僚,前後一百二十人。有明確記載者,按班次高低,如下所示:


    馬超、許靖、龐羲、射援、諸葛亮、關羽、張飛、黃忠、賴恭、法正、李嚴。


    群下上先主為漢中王,表於漢帝曰:平西將軍都亭侯臣馬超、左將軍長史領鎮軍將軍臣許靖……揚武將軍臣法正、興業將軍臣李嚴等一百二十人上言。--《蜀書先主傳》


    這份名單頗有深意。


    比如班次最高的馬超,是漢廷欽封的徐州刺史兼偏將軍(見《典略》),由他帶頭勸進,自然可以抬一抬劉備的身價;至於許靖則是北國士族領袖,許邵的從兄,在流寓士人中具有至高無上的影響力(見《許靖傳》)。


    值得注意的是,這份名單中,竟然找不出一個益州人。


    除了上節提到的士人,此次《勸進表》新出現人物中,射援是司隸扶風人,黃忠是荊州南陽人,賴恭是荊州零陵人。清一色的外州士人。


    (射)援字文雄,扶風人也。--《三輔決錄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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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陵賴恭,先輩仁謹,不曉時事。--《吳書呂岱傳》


    黃忠字漢升,南陽人也。--《蜀書黃忠傳》


    實際按照“一百二十人”的勸進規模來看,應該還是摻雜了少量的益州人;但人數過少,搬不上台麵,因此也就被陳壽徹底略過。


    從現存史料中,可以看出劉封(荊州長沙)與孟達(司隸扶風)也參與了勸進。


    劉封以“副軍將軍”之尊,地位特殊,參與勸進自不必多提。孟達在《蜀書郤正傳》中被稱作“大將軍”,雖然他從未做過大將軍,但可以側麵印證孟達的尊貴地位。


    (郤)揖為(蜀)大將軍孟達營都督,隨(孟)達降魏,為中書令史。--《蜀書郤正傳》


    不難看出,參與勸進者,主要就是荊楚係與東州係,益州人連勸進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此名單之中,沒有趙雲。


    於是乎,許多噴子認為,趙雲在季漢地位極低…


    這些人隻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趙雲做為大耳朵元從,性質與益州人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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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咱們再來看劉備稱帝時的勸進,便知道趙雲為何未進勸進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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