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樓梯摔下來的曲宏幸運的撿迴了一條命,身受重傷的他被送到醫院救治,雖然暫時逃過了一死,但卻得接受法律製裁。


    然而曲婕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她從目睹曲宏摔下樓梯的慘狀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怎麽迴事?婕兒不是很久沒有發病了嗎?”藍羽臣不明白,他一直認為像曲婕那麽美好的女孩不該受到病魔的摧折。


    “是我的錯。”傅清揚的雙眼布滿血絲。“當婕兒告訴我她的病已經好了時,我就該有所懷疑。”


    他替曲婕做了檢查,結果發現她的病根本沒有好,直覺的認為這件事一定和曲宏夫婦有關,於是他兇神惡煞似的質問瑪莉蓮。


    自己的丈夫落得如此下場,瑪莉蓮心碎與害怕之餘,隻有什麽都招了。


    原來他們是以催眠的手法讓曲婕以為她的病已經好了,其實她的病正逐漸惡化中。


    三天了,曲婕依然昏迷不醒。而這三天當中,傅清揚也是不吃不睡的終日守在曲婕的床畔。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先讓婕兒迴紅月島吧!”齊天靉提出建議。


    如果對於曲婕的病情,連傅清揚也束手無策的話,那麽世上恐怕就真的沒有人救得了曲婕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讓曲婕迴紅月島,說不定在她從小生長的紅月島上會有奇跡出現。


    聽了齊天靉的建議,傅清揚的心裏也有同感,他看著緊閉雙眼的曲婕道:“好,我們就迴紅月島。”


    ***


    第二天,楚威派了專機去接迴齊天靉、藍羽臣、傅清揚和昏迷中的曲婕。


    紅月島上真會有所謂的奇跡嗎?也許吧!


    別的不說,傅清揚、藍羽臣、楚威和楊月蓁他們四個存在的本身就是個奇跡,就連那個傅說中的紅月王轉世的齊天靉也曾經是奇跡的締造者之一;也許還會有其他的奇跡也說不定。


    可是,曲婕的身體依舊一天一天的虛弱,而傅清揚卻無能為力。


    “我實是枉為人人稱道的名醫,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沒辦法救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一天天的消逝。”傅清揚又悔又恨的抓著頭發,他的胡渣已經長得淩亂到也沒空去整理。


    “清揚,你別再自責了。”


    藍羽臣深知再怎麽安慰傅清揚都沒有用,因為他明白那種失去所愛的痛,他看一眼身邊的齊天靉,如果她發生了什麽事,他也一定會痛不欲生。


    更何況,曲婕還是他們大家最鍾愛的妹妹呀!


    傅清揚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拿出刀子,在大家阻止之前往自己的手指割去。


    “清揚,你在幹什麽?”藍羽臣叫道。


    傅清揚不理會任何人,他就這樣讓自己的血一滴滴的流進曲婕的嘴裏。


    “如果我身上這長生不老的血有一點點用處的話,我寧願流盡我身上的血以換得婕兒的蘇醒。”


    可是曲婕仍然沒有一點動靜。


    “醒醒呀!婕兒。”傅清揚以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捶著床柱低吼。


    他明知這麽做根本不符合科學邏輯,但他現在也隻有相信神的力量、相信奇跡的力量。


    齊天靉忍不住衝過來阻止傅清揚。


    “如果必須有人這麽做,那人也應該是我。別忘了我是紅月王轉世,說不定我也承襲了他那可以讓人永生不死之血。”


    “你……”傅清揚轉頭看看齊天靉。


    齊天靉真誠的說道:“其實婕兒會變成今天這樣我也有錯,要不是我多事的幫婕兒辦什麽該死的選婿會的話,婕兒也不會遇見亞力克,更不會因此而和曲宏那家夥有所牽扯,所以會演變到這地步都是我的錯。”


    “天靉!”藍羽臣悄悄握住齊天靉的手,原來他的老婆也為了這件事深深自責,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她原本的用意也是為了曲婕好。


    “我希望至少能幫一點忙。”齊天靉以贖罪的心態說道。


    然而,楊月蓁卻冷冷的潑她冷水道:“你忘了紅月王的血可以使人長生不老的前提嗎?必須是瀕死之前,那紅月皇族的血液才有效。”


    “至少可以試試呀!”齊天靉道。總比這樣束手無策要好吧!


    藍羽臣完全是站在老婆齊天靉這邊,他甚至還異想天開的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想為可愛的婕兒盡一份心力。這樣吧!我的血也拿去用,至少我這個人也曾經長生不老過,或許會有那麽一點點用處也說不定。”


    “你?算了吧!婕兒喝了你的血後若能活了過來,恐怕也會和你一樣風流成性、處處留情。”楊月蓁忍不住給他吐槽。


    “唉!月蓁,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幹什麽?”藍羽臣心虛的看一眼齊天靉說道。


    幸好齊天靉一直在煩惱曲婕的事,根本沒心思理會他過去的情史。


    而楊月蓁也不是全然反對他的話,她又補充道:“不過,你說對了一件事!我們的確都該為婕兒盡一份心力。”


    正當大夥兒都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時,楊月蓁已經拿了傅清揚手中的刀子,也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刀,讓自己的鮮血流進曲婕的嘴裏。


    接著,齊天靉與藍羽臣在懊惱於被楊月蓁搶先一步的同時,也跟著照作。


    然後,楚威也默默的跟在齊天靉之後,讓自己的血流進曲婕體內。


    “楚威,你……”


    傅清揚很訝異,其他人會這麽做他還能理解,但是楚威就……


    “婕兒是我們大家的妹妹,不是嗎?”楚威迴道。他是不擅於表達情感,可他疼愛曲婕的心可不比其他人還要少。


    “謝謝、謝謝你們大家。”傅清揚由衷的說。


    婕兒啊!大家都那麽的珍惜疼愛你,你千萬千萬別丟下我們啊!他對著昏迷中的曲婕說。


    婕兒,你聽得到我們大家的唿喚嗎?你一定一定要醒過來呀!


    ***


    曲婕在一片白蒙蒙的霧中迷失了方向,她聽到有個聲音一直唿喚她,而同時她也知道那聲音是出自何人。


    是傅清揚!是她最愛的傅大哥在唿喚她。


    可是,她卻隻能聽得到聲音而看不到任何人。她能看到的,依然隻是這片濃得化不開的大霧。


    為什麽?為什麽見不到傅清揚呢?她好想見他。


    就在曲婕這麽想的時候,她終於看到了人,但不是傅清揚,而是一對男女。


    “婕兒,你已經長那麽大了。”那男子如此說道,而那女子眼裏還含著淚光。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啊!”曲婕覺得莫名其妙,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所以她確信自己從沒見過他們。


    那對男女對望了一眼,還是由男子開口道:“婕兒,我們是你的父母。”


    “父母?”她的父母不是過世了嗎?可是他們的眉宇之間的確和她有幾分神似,且她初見他們時,的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孺慕之情。沒有多想的,她投入了他們的懷抱。“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


    “是啊!我們是特地來接你的。”曲婕的母親抱住她說。


    “接我?”曲婕直覺的感到有些不對勁。“我不能跟你們走,我要迴傅大哥身邊。”


    “傻孩子,你已經死了,已經不能再迴你的傅大哥身邊了。”曲婕的母親摸摸她的頭柔聲道。


    “我……死了!?”曲婕睜大眼睛,真是青天霹靂呀!她死了,那不就表示她再也見不到傅清揚了?她不要,她再也不要過沒有傅清揚的日子了。“不要!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呀!”


    “婕兒,你冷靜點。”曲婕的父親問她:“你在人世還有未完成的心願嗎?”


    曲婕點點頭。她愛傅清揚,傅清揚也愛她;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怕死,可是她錯了,因為她在昏迷前看到的都是傅清揚難過的臉。若她死了,最難過的是傅清揚,所以為了他,她不能死。


    “可是婕兒,你已經不能迴去了。”曲婕的父母異口同聲的說。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可想了嗎?”


    曲婕的求生意誌從沒這麽強過,她知道若她死了,那傅清揚在未來的歲月裏就會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那他就太可憐了。


    就在那時,曲婕聽到許多人在唿喚她的聲音──有傅清揚的、藍羽臣的、齊天靉的,還有楊月蓁,甚至她也聽見了楚威的聲音。


    “這麽強烈的思念……”曲婕的父親喃喃自語,他含笑對曲婕道:“你有一群非常愛你的朋友。”


    “爸爸?”


    曲婕覺得身體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然後她的身體漸漸消失,在完全消失之前,她看見了父母的嘴角都含著欣慰的笑意,似乎在告訴她:孩子,去吧!去追求屬於你的幸福。


    ***


    傅清揚絕望的注視著臉色愈形蒼白的曲婕,他用盡了所有辦法,甚至讓她喝下所謂的長生不老之血;可她依舊不願睜開雙眸,像個睡人似的沉睡。


    他深深地、深深地吻住曲婕那兩片蒼白的唇瓣,然後霍地轉身抓著齊天靉的肩膀搖晃道:“告訴我,你若是紅月王的話就告訴我,要怎樣才能讓長生不老的人死掉。”


    “清揚,你這是在幹什麽?”藍羽臣將傅清揚拉開,齊天靉現在的身體可是非比尋常,她的身體裏有他的寶寶哩!本來這應該是件喜事,可因為曲婕的事害他到現在都還沒跟他的其他夥伴說。


    楊月蓁與楚威也合力拉住快發狂的傅清揚,他們都不敢相信那個冷靜穩重的傅清揚會如此瘋狂。


    “為了婕兒,你不想活了嗎?”楊月蓁問。


    “是的、是的,失去婕兒的世界對我毫無意義,我痛恨這長生不老的身體。”傅清揚大吼。


    真是個情癡!楚威忍不住搖了搖頭。所以說,他早就知道愛情隻會使人發狂,還是少碰為妙,他不經意的瞥一眼曲婕,然而那一眼卻讓楚酷哥變了臉色。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傅清揚身上,隻有楚威看見──看見曲婕緩緩的睜開眼睛。


    倏地,他放開抓住傅清揚的手說道:“我懂了,你要死就死吧!也許讓身上的血都流幹了就能如願。”


    楚威甚至還提供了工具──刀子一把。


    正當眾人對楚威的行為大感不解之際,他又接著說:“隻是,婕兒怎麽辦?她清醒了。”


    “婕兒……什麽?婕兒清醒了。”


    這下眾人才將目光再轉到曲婕身上。果然,隻見她眼睛已然張開。


    “婕兒,太好了。”齊天靉大叫,陰霾自她的俏臉上消失。


    “真是的!楚威,你發現了幹嘛不早說?”藍羽臣白了楚威一眼。


    “你一定有許多話想對她說吧!”


    楊月蓁善解人意的帶其他閑雜人等出去,將空間留給那對差點兒生離死別的小倆口。


    傅清揚的確有許多話想對曲婕說,但是這一刻他卻激動得什麽話也說不出口,隻是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


    倒是曲婕先開了口,她扯開嘴角,漾著一抹淡笑說道:“傅大哥,我迴來了。”


    傅清揚衝上前緊緊的抱住曲婕,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又讓她消失。


    “婕兒、婕兒,我心愛的婕兒。”傅清揚發覺不知何時,他早已熱淚盈眶。


    曲婕也以為自己在作夢,傅清揚為她流下了眼淚呢!而且他之前和其他人所說的話她全都聽見了,她沒想到他竟會為了她想結束掉自己永恆的生命。


    如果從前曲婕對傅清揚的愛有所懷疑的話,現在也都釋疑了。


    “傅大哥,我隻是一個一無是處、體弱多病的女孩,何德何能竟可以得到你的愛。”曲婕很高興自己迴來了,否則怎能知道傅清揚對她的愛有多濃烈。


    曲婕仰起頭,傅清揚的雙唇密合的吻住她柔軟的唇瓣,他說:“還不明白嗎?隻要你是我所愛的那個婕兒便足夠了,隻有你可以給我快樂,也隻有你可以給我幸福。”


    現在,沒有人可以拆散他們了。


    ***


    四個月後


    美麗如畫的紅月島上又將舉辦一場隆重而盛大的婚禮,而這對新人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傅清揚和曲婕。


    他們是監護人和被監護人的關係、醫生和病人的關係,現在又多了一種關係,那就是丈夫和妻子的關係。


    為了這場婚禮,整個紅月島連續好幾天都沉浸在一片歡樂的氣氛當中;而新郎更在高興之餘宣布,今後將無條件為島上的居民作義診。當然囉!此舉又引起了另一波更熱烈的歡唿聲。


    豔陽下,曲婕一身純白的禮服,如同天使一般。她甜美的笑著,讓看見的人似乎也感染了那份幸福。


    至於新郎,他手挽著嬌美的新娘,那滿足的模樣,讓藍羽臣不禁在一旁感歎地道:“唉!繼我藍羽臣之後,清揚也要變成一個普通人了。”


    “你是後悔變成普通人了是不是?”齊天靉不悅的挑起眉,如果藍羽臣敢說“是”的話,想當然耳,他就會被削得很慘。


    “當然不是,我很高興變成普通人。”藍羽臣連忙說道。


    在這個喜慶的日子裏,齊天靉也不與他計較,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說不定人家清揚早已變成了普通人。”


    “喔!”藍羽臣大大的喔了一聲。


    由於齊天靉的語氣頗為曖昧;楚威冷冷的哼了一聲,楊月蓁則是淡淡地一笑。


    “不可能的。”藍羽臣馬上否決老婆的想法。“我認為清揚一定會忍到新婚之夜。”


    “是啊!他又不像某人。”楊月蓁瞥了一眼藍羽臣,補充了那麽一句。


    “楚威,你說呢?”藍羽臣尋求楚威的支持。


    誰知道楚威隻是雙手抱胸,一副無趣的模樣。


    “你們實在很無聊欸。”他才不會與他們瞎起哄,當他看到傅清揚為了曲婕要死不活的模樣,他心裏想的是,女人這種生物還是少碰為妙。


    “我們很無聊?會嗎?”藍羽臣轉頭問齊天靉。


    齊天靉卻答非所問地道:“聽我說,我已經在白館安排了眼線,他們告訴我最近一個月啊!清揚每晚都會到婕兒的房間,而且一待就是三、四個鍾頭。怎樣?很可疑吧!”


    “你還安排了眼線?”藍羽臣叫道。天啊!這要是讓傅清揚知道了,準會殺了她。所以說,這女人的確是很無聊,不但無聊還很會找死。


    齊天靉理直氣壯地道:“誰教清揚上一次要設計我們,所以這一次我非好好迴敬他不可。”


    “你要怎麽做?”藍羽臣感興趣了,他也為了上次傅清揚害他老婆差點跑掉的事耿耿於懷。如果說能報複的話,嘿!嘿!嘿!


    齊天靉慧黠地一笑,附在他的耳旁說了她的計畫。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奸笑。


    他們會給傅清揚一個永生難忘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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