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眼沈清狀態,唿吸規律,也沒有明顯麵部積血,身體也沒有抽搐的症狀,顯然腦內組織應該沒有出現硬性傷害。


    “看患者目前的狀況,不像是有顱內損傷的樣子,不過我們還是先做個腦ct,能更直觀一點。”


    二人說著擔架車就已經到了放射區。


    看著沈清被推了進去,向正在外邊急的團團轉,心裏一遍遍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對沈清動手。


    他那麽瘦,哪能經得起自己打。


    草了,真的是!啊啊啊啊!


    向正坐在長廊外的椅子上,煩躁的抓著頭發。


    周陽站在一旁全程不敢說話,他也鬧不清老板和沈哥現在是什麽關係,生怕自己說錯什麽惹禍上身。


    這時厚重的了隔離門打開了,沈清被推了出來,醫生讓家屬把患者送迴到病房等結果。


    向正不敢有異議,隻能乖乖照做。


    因為提前打了招唿,沈清這次住的是vip病房,比上次那間雙人病房豪華了不知多少倍。


    把沈清安頓好後,周陽就去護士站給沈清取新的病號服,獨留下向正和沈清在病房裏。


    這時一抹低低的嚶戚聲從沈清嘴裏溢了出來。


    向正坐在病床邊,單手撫上沈清的額頭,不自知的放柔了聲音:“清清,醒醒...清清...醒一醒...”


    “不要打我...不要...不要打我...”


    “我不敢了...不要...”


    沈清眉眼鎖死,緊閉的睫毛微微顫抖,仿佛深陷在恐怖的夢魘之中。


    向正聽到沈清說的話,心髒像是被刀子紮進去一般,自己已經讓他怕成這樣了嗎?


    “清清,你醒醒,那都是夢...”


    向正試著揉開沈清眉間的褶皺,輕聲安撫著他,可他的手瞬間被沈清無意識的握住,像是怕極了的樣子哭喊著:“不要,我不敢了,爸爸,求求你...不要打我了...”


    “不要打我了,我錯了,我不敢了...”


    接著沈清像是在極度的驚恐之中被迫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向正像是看到妖魔鬼怪似的,連滾帶爬的往後麵躲。


    這種懼怕到骨子的眼神是向正從未看見過的。


    “沈清...你怎麽了?”


    沈清渾身都在發抖,環抱著雙腿縮在床腳,像做賊似的偷偷瞄著向正。


    向正剛要伸手去觸碰沈清,就見他抱著頭驚叫著念數字:“爸爸,我這就背3.14159 26535 89793 23846 ...”


    細一聽是圓周率。


    向正終於坐不住了,他單膝跪到床上,抱著沈清的肩膀喊道:“沈清,你這是怎麽了?說話啊!”


    沈清看著他,哭著哀求:“爸爸,求求您...別打我了,我背圓周率...”


    第137章 向正知道病情【修】


    沈清哭的模糊了眼睛,低垂著頭瑟縮發抖,嘴裏卻一遍遍念著圓周率的數字。


    “沈清,你看著我,你到底怎麽了?”向正雙手端起沈清濕透的臉,急的心口生疼。


    沈清看著眼前的’常萬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後竟幹嘔起來。


    向正徹底被嚇壞了,這時周陽也拿著病號迴來了,向正連門都沒讓他進就他出去叫醫生過來。


    沈清暈過去的時候他就怕沈清的頭被撞壞了,畢竟那時候他在氣頭上,下手難免沒輕沒重,現在看到沈清又哭又吐的,簡直把他的三魂七魄都要嚇出來了。


    周陽還沒走幾步就迎上急匆匆趕來的醫生,手裏還拿著一張ct片子。


    不等周陽說話,醫生先一步開口問道:“你是病人家屬嗎?”


    周陽先是愣愣點頭,然後又連忙搖頭,“我我我...我不是...”


    “家屬呢?”醫生又問,聽起來有些焦急。


    周陽指著病房方向,“在裏麵呢。”


    女醫生直接越過他朝病房走去。


    向正此刻正在安撫沈清,即便他語氣又柔又寵,一遍遍輕撫著沈清的脊背,可沈清好像還是很害怕他的樣子,似乎還把他當成了別人。


    聽到他嘴裏喊著’爸爸‘二字,難不成是把自己當成他的父親了?


    這時周陽和醫生雙雙進了病房,沈清趁著這個空隙躲出了向正懷抱,後退到床腳。


    向正看著緊靠床尾離自己一米遠的人兒,對門口的醫生說道:“大夫,他好像...有些不對勁。”


    像是怕嚇到沈清似的,向正聲音很輕。


    醫生看了眼沈清的異於正常人的表現,麵色沉重對向正說道:“家屬跟我出來一趟吧。”


    向正看著沈清這樣實在放心不下,“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嗎?”


    醫生猶豫了會兒,並沒有迴答向正的話,而是對沈清招了招手,“你好!”


    沈清偷偷看了醫生一眼又收迴了眸子。


    醫生試探著坐在床邊,離沈清更近了一點,從胸前拿出一根筆,問道:“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沈清用餘光瞄了眼,低低道:“...筆。”


    醫生又拿那支筆在病例本上寫了’沈清‘兩個字,繼續問他:“認識這兩個字嗎?”


    不等沈清迴話,向正先急了,“醫生,他是撞到頭了,又不是傻了,你不給他看病,怎麽...”


    “這就是在給患者看病。”這時曾經給沈清看過病的杜醫生也趕來了。


    眾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站在門口的中年男人身上。


    “辛苦你了,黃醫生,怎麽樣?”杜醫生快步朝沈清走去。


    黃醫生把ct片子交給杜醫生,“我不知道你之前片子數據是什麽樣,可現在這張片子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黃醫生看到ct結果的時候,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然後突然想起有一次他們組織團建的時候,杜醫生跟他們提起過一個年僅26歲的年輕人得了阿茨海默症的特殊病例,接著他就給杜醫生打電話確認那名患者是不是叫沈清。


    杜醫生一聽連忙從家裏趕迴到醫院,結果剛進病房就看到這一幕,著實讓他感到遺憾和惋惜。


    年紀輕輕就變成了這樣,卻又無能為力,畢竟高額的治療費用不是誰都能承擔的起的。


    雖然向正不知道二人在說些什麽,可有幾個字他卻是聽的真真切切,那就是:阿茨海默症。


    不知為什麽他的心忽然慌了起來,直覺這幾個陌生的字眼不是普通的病。


    “什麽是...阿茨海默症?”


    杜醫生看了向正一眼,語氣狐疑,“你是患者的家屬嗎?”


    向正懵怔的嗯了一聲。


    “那你不知道患者得了阿茨海默症嗎?”杜醫生又問。


    向正從來沒聽沈清說自己得病,更不知道阿茨海默症是什麽病,隻能搖搖頭,“那是什麽病啊?”


    杜醫生看著床上坐著的二個人解釋道:“黃醫生現在給他做的就是海茲海默症的認知測試。”


    向正見黃醫生問沈清的都是最簡單的常識,更加不解了。


    杜醫生繼續解釋著:“這種病剛開始時並不明顯,就連患者本身都察覺不到異樣,後麵隨著腦組織鈣化的程度逐漸出現記憶障礙、失語、失用、失認、視空間技能損害、執行功能障礙及人格和行為改變等...”


    向正越聽越唿吸緊,整個人像傻了似的呆怔在原地,大腦完全跟不上杜醫生的話,一串串字符左耳聽進去連停都沒停就從右耳冒了出去,空白一片。


    “...通俗的講,就是我們所說的老年癡呆。”


    聽到’老年癡呆‘四個字,向正再也無法鎮定了,他有些不太高興的沉下了臉,“大夫,你是不是搞錯了?”


    “他隻是頭撞到了茶幾上,怎麽就能得老年癡呆呢?”


    “你要是不會看,我們就轉院,別他媽在這兒嚇唬人。”


    向正說完就要去拉沈清想把人帶走,周陽見狀連忙上前攔住向正,安撫道:“老板,你冷靜一下,你聽聽大夫怎麽說的...”


    向正情緒已經臨近崩潰,他抓著周陽的胳膊,紅了眼睛:“我他媽怎麽冷靜?這個庸醫說清清得了老年癡呆...”


    “我去他媽的老年癡呆,我的清清怎麽可能得老年癡呆。”


    向正大幅度的動作和怒吼聲在沈清看來就是’常萬株‘又要對他暴力相加了,嚇得抱著頭又開始背起了圓周率。


    “老板,你冷靜點,你看看沈哥,你看沈哥他正常嗎?”周陽大喊道。


    向正看向一旁嚇得渾身發抖,蜷縮成一團的沈清,眼眶頓時濕潤了。


    盡管他想不想承認,可他的清清確實變的不正常了。


    他的清清真的病了。


    黃醫生連忙安撫著深陷在驚恐氛圍中的沈清,用哄小孩子的方式一遍遍摩挲著他的頭發和脊背,聲音盡量放柔。


    沈清才慢慢從緊繃的精神刺激下,逐漸平緩了下來。


    黃醫生哄著沈清繼續做著認知測試,病例上寫的’沈清‘二字,沈清雖然可以認出來,可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黑色碳素筆的顏色測試,卻無法準確的辨認出,認知判斷為幼齡4-5歲。


    向正看著床上像個小孩子的沈清,心痛呢喃,“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好好的會得老年癡呆?他26歲的生日還沒過呢,為什麽?為什麽?...”


    男人強大的意誌此刻已逐漸崩潰,向來果決的聲音充斥著無助和茫然。


    黃醫生依舊在給沈清做著測驗,然而病發迴到孩童期的沈清很多認知都無法達標,甚至連黃醫生的智能手機都沒辦法正確操作,隻有少數幾個人存在記憶裏。


    杜醫生見狀猜測出沈清應該是跟家人隱瞞了自己的病情,然後就對向正把沈清曾經來他這裏就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三個多月前他就來我這裏看過一次病,那個時候腦鈣化的情況已經有些加重了,我讓他辦理住院進行係統的治療,他說他和朋友在外地出差。”


    “我以為他迴到榕城能來住院,結果又是很久沒有音訊,直到上個月他穿著病號服出現在我的診室,狀態比第一次看病時差很多,人也憔悴了不少。”


    “我還以為他自己在家吃藥再配合康複訓練能夠延緩病情的發展,沒想到他的病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杜醫生說完沉重的歎了口氣,畢竟這麽年輕的生命就得了這種不死的癌症,換作是誰都會覺得心疼和惋惜。


    杜醫生的一番話宛如在向正早已不堪重負的心髒上又捅了一刀。


    沈清每錯過的治療時間都是被他折磨的遍體鱗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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