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輛黑到發亮的布加迪威龍,格外紮眼。


    沈清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為了避免太過招搖,他腳下水花踩的很快,沒幾步就借著雨勢鑽進了車裏。


    周陽也跟著上了主駕駛,車子朝向正的別墅開去。


    沈清坐在後座時不時就用手揉一下太陽穴,本以為能舒服點兒,結果頭疼不僅沒有緩解,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周陽看了眼後視鏡,關切道:“沈哥,你臉色不好,要不要我送你迴醫院看看?”


    “沒事,可能是低血糖了,迴去吃點東西就好了。”沈清聲音有些發抖。


    他中午吃過飯就接連做了3台手術,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估計是這個原因。


    周陽見沈清態度堅決也沒再說什麽,腳下油門深踩到底。


    布加迪瞬間發出暴躁的嗡鳴聲,一道快到極致的車影消失在夜幕中。


    迴到家沈清脫掉大衣就鑽進了廚房,想給自己煮碗麵條,可水還沒等燒開他的頭就炸開似的疼了起來,而且一陣比一陣猛烈。


    沈清忙關了火,扶著頭就去客廳的櫥櫃裏翻找止疼藥。


    幸好向正家裏雖然常備藥不多,卻有布洛芬。


    沈清疼的受不了,撕開兩粒就塞進嘴裏,連倒水的功夫都沒等就咽了下去。


    然後整個人抱著小腿蜷縮進沙發裏。


    也許是止痛藥發揮了藥效,也許是他太累了,竟不知不覺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來是在向正懷裏,那人正抱著他往樓上臥室走。


    沈清看到向正眼裏是遮不住的驚慌和警惕。


    “我自己能走。”沈清說著就要從向正懷裏下來。


    向正沒說話,隻是抱著沈清的手隱隱用力,懷裏的人立刻不動了。


    “周陽說你低血糖了?”向正說著把人放到床上。


    他正在打牌,周陽送完人就給他打了電話,把自己看到的一一說了出來。


    自家老板對沈清的特殊對待,不得不讓他做事更加仔細認真。


    向正聽完,牌一扔就往家趕,進門就看到縮在沙發一角的沈清。


    放眼望去,餐廳桌子上一副碗筷也沒有,走進廚房,鍋裏是還沒來得及燒開的水,旁邊還放著一袋沒開封的麵條。


    這家夥什麽也沒吃。


    “今天手術太多了,沒來得及吃飯。”沈清含糊說著。


    “我讓餐廳送過來。”向正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沈清頭已經不暈了,此刻他隻想睡覺,三台手術下來累的他連抬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吃了,我好累,想睡覺。”沈清不著痕跡的表達著他今晚什麽也不想做。


    向正怎麽會聽不出來。


    他把被子給沈清蓋上,直接給餐廳打了個電話定了四菜一湯。


    沈清知道自己阻攔也沒用,也就沒再說什麽。


    電話掛斷後,向正翻身就要去摟沈清,被沈清躲開了。


    “我今天很累。”沈清背對著那人重複道。


    他是真的累,站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腰都要支撐不住了,實在沒精力再去應付向正馬拉鬆式的性 愛。


    向正看著落空的手臂,微微一笑,隨即目光倏然變冷。


    沈清蓋著的絲被連帶睡衣一並消失了。


    “向正...我真的...我真的累了...”沈清抱著光溜溜的身子縮在床角。


    向正本來也沒打算要沈清,可一看他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沈清見向正沉著臉盯著自己,心裏已經慌的沒邊了,他知道自己又惹到這個披著人皮的瘋子了。


    可他是真的累,尤其是和向正相處的這些日子,身體和心理都承擔著無以複加的疲憊。


    向正並不這麽認為,他覺得沈清就是在故意忤逆自己。


    他一把扯過沈清,並不溫柔地把人收進懷裏,眼裏充斥著欲望的紅。


    “累?等會兒就不累了。”男人聲音滿是不屑。


    向正向來說到做到,連辦那事也不含糊。


    當晚他實打實要了沈清三次。


    不管沈清如何求饒,向正就是沒放過他,直到身下人兒哭聲越來越弱,向正才恩賜似抽出身子退了下去。


    送餐的人在撥第一通電話被向正吼了一頓後就再也沒敢打來。


    一番折騰後,已經是淩晨3點多了,沈清已經累的連眼皮都掙不開了。


    但相比之前還是好了很多,不至於被那人幹到暈死過去,現在的他除了那裏無法負荷的痛感,至少神智是清醒的。


    向正抱著沈清去了浴室,他對沈清的事候處理一直都很仔細,沈清也從不拒絕向正在這方麵少有的溫柔。


    自己不受傷才能方便他更好的使用,沈清是這麽想的。


    直到溫熱的淡鹽水漫過身體,沈清才感到一絲活過來的氣息。


    向正坐在浴池邊拿著毛巾小心擦拭著被自己弄到青紅斑駁的身體,多少個日夜他曾想這麽做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了。


    沈清閉著眼,蜷曲的睫毛灑下一小片陰影,本就有些重的黑眼圈更是遮都遮不住了。


    向正看得一清二楚。


    “醫院別去了,安心在家,老子的錢讓你花十輩子都花不完。”


    聽到向正的話,沈清終於有了點反應。


    他疲憊睜開眼,清澈的瞳仁毫無焦距的盯著浴室的牆壁。


    “不行,那是我的工作。”沈清聲音很淡,卻異常堅定。


    向正這次迴來跟沈清說了幾次讓他辭職的事,都被沈清拒絕了。


    在他看來那破工作又累又沒前途,真不知道沈清在執著什麽。


    “我說不許就不許,每天一股消毒水味,洗都洗不淨,難聞死了。”男人語氣強硬,字裏行間帶著一股嫌棄。


    沈清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表情,他歪頭看向向正,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那你就讓我走啊,省得礙你的眼。”


    向正就知道沈清會這麽說,因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抱怨他身上的味道,沈清都是一樣的說辭。


    這麽久以來,這人的性格就跟他身上的消毒水味一樣,根深蒂固的融在血液裏,一直未曾改變。


    不過這次他有的是時間洗掉他不喜歡的味道,剔掉他不服從的骨頭。


    第3章 唯獨這個不行


    向正把沈清抱迴到床上,自己則靠在床頭,點燃根煙咬在嘴邊,拿起電話翻查著電話本。


    沈清以為他是要給送餐的人迴話也沒多問,背過身準備睡覺。


    直到向正慵懶的聲音說出王局的時候,沈清倏然睜開眼睛,也顧不上腰下截肢般的痛楚起身就去搶向正的電話。


    衛生局局長王東升,沈清再傻也知道向正這通電話是打給誰的。


    向正叼著煙,麵對沈清突然的猛撲,躲閃不及,煙頭直接戳到了沈清的手腕上。


    “你幹什麽?”向正擰著眉,怒吼一聲掛斷了電話,然後拿起沈清的手腕看了眼,還好沒事。


    王東升還笑嗬嗬等著向大少爺吩咐,結果等來的是一陣忙音。


    “不要讓我丟了工作。”沈清話語很輕,小心翼翼看著向正,清澈的眼裏滿是哀求。


    向正沒說話,雙目沉沉盯著眼前少有放低姿態的沈清。


    他不否認自己給王東升打電話就是為了讓那人利用職務之便施壓沈清的醫院解雇這個不聽話的人兒。


    沈清也很清楚,向正有這個能耐,什麽國企單位,什麽勞務合同,在權利麵前全都輕如薄冰不堪一擊。


    向正隨隨便便就能找個借口讓他收拾東西滾蛋。


    所以沈清隻能冒險搶下電話,然後再苦苦祈求,祈求向正施以他微薄的憐憫。


    這個月薪一萬二的工作在向正眼裏堪比路邊乞討的,可是在普通人眼裏卻是一份既體麵又能維持生計的工作。


    他不敢弄沒了,他好不容易才從那個家拚了出來,絕對不能再迴到原地。


    遲遲等不到向正開口,沈清把頭又低了幾分,“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看到沈清委屈可憐的樣子,向正不僅沒有絲毫憐憫,反而萌生了一層怒意。


    自己幹了他七天七夜也沒見他如此低聲下氣的求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破工作就能折了他的傲骨。


    向正突然覺得自己那麽多手段居然連一個街邊乞討的工作都比不上。


    “你就那麽喜歡那份工作?”


    沈清見有轉圜的餘地,重重點了下頭,迫切道:“我真的很需要它。”


    向正靠著床頭,朝沈清招了招手。


    沈清猶豫了下,還是乖乖跪蹭到向正麵前。


    男人嗬笑一聲,聽起來格外不屑,“沈清,真沒想到你會因為這個主動求我。”


    沈清咬著唇角沒說話,心裏已經猜到向正不會輕易答應他,可他還是盡力爭取著。


    “你說過隻要我陪你一年,我什麽都能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沈清低垂著頭,五指緊緊抓著被子,白皙的手背隱隱突出幾根青色的血管。


    向正攥著沈清的手腕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沈清抬起頭看著向正,漂亮的鳳眼含著淺淺的水霧。


    向正什麽話也沒說,歪頭拿起床頭櫃上的煙盒又拔出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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