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宅的圍堵,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衝擊千牛衛、扔石頭、潑糞等等這些事情一直從昨晚子時持續到今日的午時,罵了足足六個時辰。


    這些人罵的口幹舌燥,卻不見江寧說半句話,但又不敢衝撞千牛衛,怕耽誤了明年恩科,毀了前程。


    但也有個別想另辟蹊徑的,被張守敬一拳撂倒,而藏在裏麵的兩百餘安定幫的人,也手持利器站在了千牛衛之前。


    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鄙視也好,咒罵也罷,總是有理有據的,可一旦衝進去真的動起手來,他們也知道這江寧是朝廷命官,再不濟也有刑部、吏部和禦史台,他們動手,萬一江寧反咬一口,可就真的完蛋了。


    “朝廷不管,我們去告禦狀,嚴辦江寧,否則,我們這些讀書人的顏麵何在?”


    “就是,告禦狀去……”


    楊奇自然被推崇為代表,在眾望所歸之中,朝著皇城而去,剩下一部分人,仍舊在這裏圍著江宅。


    而皇城之外,天策大將軍、右相、太尉三人站在城門外,看著嗚嗚泱泱而來的學子,氣勢洶洶,知道來者不善,但聖上已有定論,如今還能如何?


    左相也從皇城之中走出來,這一次,他也隻能選擇幫助江寧,安撫這些學子,根源還在於高俅。


    而同樣被他拽過來的,還有當時在場的翰林院首席韓時祺,也隻有他,才最明白當時發生了什麽。


    “諸位學子,切莫激動,本官當時就在場,最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韓時祺安撫眾人道。


    接下來,眾人輪番上陣,卻被說成了官官相護,學子群情激奮,竟要一直待在這裏,直到懲處江寧才行。


    眾人無奈,隻能迴去商量對策,而神武帝的態度已經很明白了,不殺江寧,但是也不會放過他。


    最後李林甫擬了一道聖旨,與內閣的眾人一道去了養心殿,聖上自己按了玉璽之後,方才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學子們這才罷休,與傳旨的公公一起到了江宅宣旨。


    “江寧接旨……”


    那公公也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否則也不會在臨近傍晚傳旨。


    江寧跪在地上接旨,這時候如果不跪下接旨,恐怕不僅僅是門外的書生,就連這公公,估計也要殺了他。


    “聖諭:江寧身為朝廷命官,不讀聖賢、不學孔孟,實乃有辱名聲,難堪重任,靖安司事務,交由右相府全權負責,江寧革職留看,每日讀書,我夏朝臣民,不可誹謗聖賢,但也不能閉塞言路,諸子百家各有所長,當取長補短,方可弘揚儒學大道,欽此。”


    “臣,不,小民江寧接旨……”江寧接旨謝恩,起身將聖旨交給了第二千尋。


    門外的聽得如此降旨,一個個也都心有不甘,隻是革職留看,要他讀書,其他的並沒有什麽損失。


    楊奇卻道:“聖上已經有了定奪,我等臣子,便要遵守,若是不守君臣之道,與那江寧何意?諸位,散了吧……”


    寇乃文也皺了皺眉,但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離開了。


    可事情就是如楊奇說的一般,聖旨已經下了,他們還能如何?君讓臣死臣不死為不忠,若再糾纏下去,就和楊奇說的一樣,成為了他們要追打責罵的江寧了。


    伴隨著眾人的散去,江宅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而江寧將那公公留了下來,親自招待。


    “得,江公子,我就吃一盞茶再走。”公公笑了笑,以江寧的地位,假以時日也是無可限量,否則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搭理這位剛剛被罷了官的江寧的。


    江寧引著公公到了二進院兒的廳堂之中,掌了燈,讓人去柳記裝些點心迴來,去店裏拿十斤老窖,直接送到公公府上。


    這來傳旨的太監,名叫張德榮,乃是掌印司的一個小太監,下午當值,便來傳旨了,但上午在尚書房,卻聽到了聖上所言江寧之事,當時還好奇這是怎麽一個人,竟有這麽多人替江寧求情,現在見到,也不過是個二十一歲的書生。


    但是江寧背後的勢力,可是一個比一個大,這也說明了江寧是他們在前麵的人。


    “張公公嚐嚐,這是上好的碧螺春。”江寧親自將茶端了上來,慌得張德榮急忙接住。


    在這個時代,太監雖然在宮中,常年與皇親國戚和權貴打交道,但其地位是很低的,掌印司雖然也是有官職的,但最高隻能做到從四品,像他這樣的小嘍嘍,掌印司有十幾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子,而他身份低,年紀有小,被人頂班也是常有的事兒。


    雖然本著一顆“我為國家做貢獻”的心,但別人賭錢他站崗,別人聽曲兒他站崗,別人吃飯還是他站崗的時候,總也想著抱怨一兩句,江寧這般對他的,卻是不少,特別是今日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對江寧更是刮目相看。


    “張公公,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是儀表堂堂,我看定能成大事。”江寧點了點頭,屏退了家中的人。


    柳思思和王若煙正忙活著前院後院的收拾,現在院子裏什麽都有,臭雞蛋、爛菜葉,甚至還有一些狗屎……


    堂上隻有他們二人,江寧又道:“知道公公還要迴去複職,一些酒肉不成敬意,也是杭州的吃食,公公嚐一嚐,若是可口,便言語一聲。”


    張德榮笑道:“哎,江公子客氣了。”


    江寧對於明清時期的太監的威力,可是實實在在的知道的,特別是大明時期,簡直就是九千歲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眼下這小太監雖然什麽都不是,但可以慢慢培養啊……


    “哎,伴君如伴虎啊,張公公這每日在聖上身邊,可比我這危險多了,也怪我這張嘴,非要說,非要說,哎,還讓公公跑一趟。”江寧歎氣道:“若是公公不嫌棄,每月我這兒有五百兩銀子孝敬公公,也好在宮中打打牌,解解悶什麽的。”


    張德榮連連擺手:“江公子高看我了,我不過一小小的太監,為聖上站個門兒,不值當……”


    江寧卻道:“這些錢不為別的,日後公公用錢的地方還多,上上下下都要打點,銀子雖然不多,但也是一片心意。”


    說著江寧兩銀子塞進了張德榮的手中道:“若是有什麽風吹草動,還指望公公抬抬手呢……”


    張德榮嗬嗬一笑,將銀子塞進了袖筒之中:“抬手不敢當,不過今兒江公子當真是這個……”


    張德榮說著,豎起了大拇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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