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奇自然知道這種情況,旋即笑了笑,問道:“諸位可還有誰有高見?”


    許久,場上也不見有人應答,楊奇轉過身去行禮道:“啟稟院長,楊奇也是儒林書院的學生,此次雖然協助老師住持詩會,但也想與各位才子進行交流學習,畢竟三人行,必有我師,還望老師允許。”


    朱曦微微點了點頭:“言之有理。”


    “果然是大弟子,嗬嗬,不僅文思敏捷,更有謙遜之風,恭喜啦院長。”大學士韓時祺拱手笑道。


    這種商業互相吹捧,對於他們而言,更是家常便飯。


    楊奇便下了台階,走到了眾人麵前道:“樊遲請學稼,子曰:“吾不如老農。”請學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遲出。子曰:“小人哉,樊須也!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則四方之民繈負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春秋之後,禮樂崩壞,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如太史公言,夫不通禮義之旨,夫君不君則犯,臣不臣則誅,父不父則無道,子不子則不孝。此四行者,天下之大過也。現觀大元與突厥,便是如此,毫無君臣父子綱常,這邊是他們最大的罪過,而我大夏朝,尊崇的是聖人孔孟,孔孟之道,在與仁政,我一朝之同,為小同,天下萬民之同,方為大同,如此這般,天下為公,選賢任能,人人恪守君臣父子、三綱五常,便是天下之大同,征伐便不會再有,而我大夏便要以德服之,以禮服之,方是上上之策。”


    “儒道不通,則大道不行,大道不行,則兵戈不止,如若敵人來犯,則先禮後兵即可,天理之下,我大夏乃是王者之師,諸葛亮舌戰群雄,一人堪比百萬之師,破敵不在話下。”


    “而眼下邊疆之情況,恕學生直言,以和為之,互通商貿,傳播儒學,以德行教化,使其放下心中貪念,才可實現萬世之太平,繼而天下大同。”


    “學生拙見,僅做交流。”楊奇拱手,也不上台,轉過身去,看著台上的朱曦。


    身後儒林學子一個個驚為天人,楊奇這侃侃而談,看似平淡,但卻顯示出其對儒學深入且細致的研究。


    先是從一個故事開始講起,自君子小人開始,將道德拿出來,告訴大家,道德才是最重要的,道德、禮儀、君臣才是根本,隻有這樣,才能夠各行其是,社會才會井然有序。


    而後再搬出孔孟之道、大同之念,將孟子之仁政和孔子之禮儀拿出來,言明現在之所以出現這種局麵的原因,便是大元和突厥並不知道君臣、禮儀、父子這些東西,如果他們知道,並恪守其中,征伐自然也就不會再出現。


    最後以諸葛亮為引子,引出一個飽學之士可抵得上千軍萬馬,將儒學再次拔高,與當朝的重文輕武的政策不謀而合,更是提出如果這些人不學儒家,便可以徐徐圖之,先和而後同,實現萬世之太平,而占據儒學製高點的大夏朝,自然也會成為他們的老師,尊師重道的儒學觀念之下,他們若是再起兵禍,便是欺師滅祖,自是行不通的,從而從根本上解決了邊疆如今的情況。


    在江寧看來,這一篇策論,引經據典、有理有據,站在儒學的製高點,將寇乃文的思想又拔高了一個層次。


    儒林書院的學子一個個起身,拍手叫好,如今楊奇和寇乃文都發表了自己的策論,一個言簡意賅,一個引經據典,可謂是珠聯璧合,無懈可擊。


    而他的這一觀點,也得到了台上諸位大人和皇子的讚賞。


    以仁治國,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法製,重文輕武也是為了避免重蹈武周時期和唐末的覆轍。


    “厲害,厲害,此子定成大器。”韓時祺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長平公主也道:“其儒學造詣,已經超過當日的齊雲夢了……”


    兩位皇子也是連連點頭。


    神武帝在屏風之後,嘴角微微一笑,楊奇所言,與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如今既然定下了遠交近攻的政策,便是要全力促成和談,若是不出差錯,今日派往突厥和大元的使臣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年前便能夠知道雙方的態度,權衡之下,選擇其中一個,便能夠確保大夏朝十年安定,十年之間,利用楊奇之法,此消彼長之間,河西之事也不足為慮了。


    楊奇和寇乃文的反擊,讓儒林學子高人一頭,看著兩邊眉頭緊鎖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由的沾沾自喜,天下學術,到底還是要看儒林書院的。


    此刻已經到了亥時一刻,堂下除了歡唿聲和兩邊的沉寂,在沒有其他聲音,不少人正在細細品味楊奇所言蘊含的道理。


    姑蘇柔的麵色卻是更加難看,她對於儒學也是極為推崇的,自始至終,也如楊奇和寇乃文一樣,認為這就是大元和突厥不尊孔孟之道才有的禍患,可那日江寧之言之後,她便對這一觀點產生了懷疑,因為江寧將右相都說的啞口無言,右相是什麽人?十年之前的黑水之盟便開始博弈,如今更是蟄伏十年東山再起,與十年前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右相所掌握的消息也好,對於儒學的研究也罷,都遠超現在場上所有人,江寧的觀點能夠辯倒右相,現在卻滿不在乎,唯一的可能便是江寧不在乎,不在乎這場策論,甚至不在乎楊奇。


    而她有意無意的朝著江寧看去,也讓夏君晟極為在意,皺了皺眉,忽的起身道:“楊公子真知灼見,令學生大開眼界,如公子所言,那我大夏朝必定千秋萬代。”


    楊奇聞言,也向夏君晟行了行禮,表示了尊重,本以為是夏君晟身為皇子對於楊奇的褒揚,誰知道他話鋒一轉,轉過身去,朝著江寧拱了拱手道:“方才江寧作詩一首,兩句奪得詩會魁首,此番君晟鬥膽,也想聽一聽江公子的見解,諸位意下如何?”


    江寧原本若無其事的表情瞬間落了下來,咬了咬牙,心中直罵娘。


    原本趨於沉寂的大廳,又熱鬧了起來。


    “江寧策論?不好說呦,詩詞方麵無可挑剔,當之無愧的魁首,但是你要知道,精於詩詞,歌賦都有可能極為平庸,更不用說策論了……”


    “是啊,這五皇子,明顯是要江寧難看,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得罪了五皇子?”


    身邊的柳思思和王若煙自然聽得出其中的意思,二人麵色微變,也看向了江寧。


    同樣好奇的,還有台上的幾人,朱曦和韓時祺自不用說,夏君晟點名要江寧作答,之前更有楊奇的策論已經十分優秀,現在這舉動便是要他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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