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大定府。


    十一月的冬日,作為大元朝的首府,上京的大定府內,這裏早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小雪昨日才停,今兒一早,挨家挨戶的都出了門,拿起簸箕開始掃雪。


    整個大定府的八條交叉的主幹道,要確保暢通無阻,積雪已經到了小腿,伴隨著戰馬的嘶鳴,在大街上隨處可見披甲的軍士,一個個身穿厚厚的軍服,外麵在披上鎧甲,馬背上是一尺多長的彎刀和幾十隻弓箭。


    “他娘的,今年的雪,也太大了吧,幸虧迴來得早,要不然就得在關外過年了。”


    兩名軍官帶著兩隊人馬在大街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可不是,你說那夏朝一年有多少時間是這樣的?”


    “估計也會有,一兩個月吧,我也是聽大將軍說的,夏朝不僅氣候好,而且啊,嘿嘿,女人和錢財也多。”


    “得,我現在挺知足,幾年前我們還在草地上吃了上頓沒下頓,現在大將軍帶著我們殺出來,在這大都,至少有地方住了。”


    “你看你的熊樣,活該一輩子做個副將,那夏朝可遠比我們大都好,那些嬌生慣養的東西,怎麽配享用太陽神給與的恩賜?隻有我們這種雄鷹,才配得上。”


    “這倒是不假,聽說都鐸王子迴來了,前兩天剛到,聽說是從夏朝迴來的,嘖嘖,這都三年沒見過王子了,嗬嗬……”


    “肯定都張大了,想當初他跟在我們屁股後麵撿肉呢,哈哈哈……”


    “噓,這話現在可不能亂說,被大將軍聽去了,小心你的舌頭。”


    二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朝著將軍府的府衙走去。


    街道上一個中年男子扶了扶羊皮帽子,用僅露出來的一雙眸子謹慎的朝著四周看了看,拿著簸箕走進了一角,順著房子的牆根一路朝著西側走去,到了一所升起炊煙的木屋前,拍了拍手上的雪喊道:“有人在家麽?家裏沒火了,借點兒火啊……”


    在這種冬日,進了十月,便開始下雪,家中柴火受潮也是常有的事兒,借火燒炕也就習以為常了。


    從屋內走出一個披著羊坎肩的老者,順著已經蹚出來的路走到了門前,開了門道:“進來吧,帶柴了沒有?”


    “當然帶了,不僅帶柴了,還給你捎了兩條大魚,這不快過年了,雪前在湖裏打到的,這查克湖的魚您也嚐嚐。”男子笑道。


    這老者卻環顧了四周,大聲道:“我當是什麽稀罕玩意兒,原來這大頭魚。”


    “誒,您別小瞧了這大頭魚啊,別人要吃,我還不給呢,前兩日兩位將軍從關外迴來,特意去我店裏點了查克湖的大頭魚,你不要我可帶迴去了,好東西這可是。”男子說著就要往迴走,手裏確是空無一物。


    那老者急忙拉著男子道:“來都來了,火你借了?”


    二人半推半就的進了院子,關上門,掀開簾子進了屋。


    屋內一張大炕燒的的暖暖活活,炕上坐著三個人,分別是一女三男,再加上二人,卻是五人。


    男子反手關了門,上了門栓,拱手道:“見過大人。”


    為首的女子將羊圍脖放在一邊,臉上雖然凍得通紅,但也能夠看得出是個美人兒胚子。


    “都來了,坐吧。”女子看了看四人:“年前若是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咱們就不再碰麵了,這是過年的錢和上一季的銀子。”


    女子說著,從圍脖裏拿出四個荷包,扔了出去,四人接住,在手上掂了掂,卻是比之前的重了不少。


    女子哂笑一聲:“別掂了,多了五兩銀子,這是朝廷的恩賜,有什麽情報,現在說吧。”


    方才進屋的男子道:“都鐸王子迴來了,應該是在兩天前,這位王子在夏朝生活了三年之久,對於我們大夏朝定然更加了解,若是開戰,怕是有些被動了。”


    “遠博,你說的可是三年前失蹤的這大元朝的王子,耶律鐸?”一邊的周靜天啞然道。


    這個消息對於他們而言,的確是夠震驚的,三年前他們送迴去的情報,是這位王子狩獵的時候失蹤了,現在忽然說是從夏朝迴來的?


    “消息可準確?”莫淑懷將自己的圍緊拿起來,重新圍在了脖子上。


    陸源博點了點頭:“是兩個軍官說的,也是從關外迴來的,應該錯不了,這兩個人已經去了大將軍府,想必官職應該小不了。”


    “這麽說,這大元對我們大夏朝是覬覦已久了,耶律鐸是大元唯一的王子,也是下一任王位的唯一繼承人,他的一舉一動定然是耶律戟安排好的。”


    “這個消息價值很高……不過朝廷那邊也來了新的消息。”莫淑懷道:“總體的政策是要以和為主了……”


    “什麽?講和?這怎麽會?右相不是?”馮雨澤差點罵出聲來,他們這些細作背井離鄉,忍辱負重這麽多年,為的不就是收迴河西走廊這千裏沃野,一雪前恥?現在竟然要講和?


    於同一也咬了咬牙,摸了摸左臂空洞洞的袖筒,不敢相信這是朝廷的命令。


    莫淑懷歎口氣道:“我知道,大家心中都不好受,難道我心中就好受嗎?我的丈夫和孩子,不也死在這些畜生手中?”


    “可這是朝廷的意思,不日將有使者來大元商談,我們的任務便是到時候暗中進行保護。”莫淑懷眼眶微紅,有些抽噎道:“帖木兒定然會大肆破壞談判,我們要做的,就是搜集更多的信息,當然其他人也會有所行動,確保此次和談的順利。”


    “真他娘的窩囊,我堂堂大夏朝,竟然要看這群雜碎的臉色,他娘的……”於同一破口大罵:“奸臣當道,奸臣誤國啊……”


    莫淑懷歎口氣道:“我們在這裏怎麽罵都可以,但出了門,就必須要按照朝廷的旨意辦,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們若是在這裏叛國,我倒是無所謂,你肯倒是要好好想一想。”


    幾人的情緒這才稍稍緩了緩。


    “具體的事情,我會去找大人商議,年後有了任務,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散了吧……”莫淑懷抬了抬手,顯然她也極不願意看到和談的這一幕。


    “哎……難道之前的那些兄弟都白死了?”


    “算了,既然要談和,那就談和吧,他娘的,真是吃了屎了……”


    幾人分做三波,各自拿了自己的東西,從前後兩個門各自出了院子,出了門卻是一團和氣,絲毫看不出有什麽異樣,而陸源博更是端了一個火盆子,高高興興的朝著自己的小店兒小跑迴去,生怕盆裏的火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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