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二老眼見李賢佑滿臉為難。


    李賢佑長長的一聲歎息,道:“其實不瞞二位,《伽藍經》一事我們大宋朝廷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我既已得到了《伽藍經》,結果又將《伽藍經》給丟了,我該如何迴去複命呢?”


    二老相視一望,正要說話,隻聽得李賢佑急忙續聲說道:“咱們將心比心,我與你二人之間素昧平生並無任何冤仇,咱們都是人家的棋子,還是要多多體諒對方為好。”


    李賢佑說完之後,耐心等待著二老答複。


    柴繼峰說道:“公公您所言極是,其實我們老兄弟又何嚐不是為人家做事呢?對吧。但俗話說的好,吃誰家的飯便為誰家賣命。”


    “不瞞您說,我們老兄弟是後周柴室皇族的後人來著,《伽藍經》中的秘密您定然知曉,我們老兄弟今日前來造次,造成如此這番巨大場麵,也純粹是身不由己嘛。”


    柴繼川道:“不錯,正是如此,既然咱們各為其主,公公您賞分薄麵,就將《伽藍經》給了我們吧。”


    “至於大宋朝廷那一邊,您盡管放心,我們老兄弟絕不會令您臉上受了折辱,反倒是會盡心盡力的為您臉上增光!”


    二老原以為區區的這麽幾句話李賢佑根本不會將《伽藍經》雙手奉上,不曾想到,他二人剛剛說完,李賢佑竟是臉色一變。


    李賢佑當即雙手抱拳道:“二位若能如此,那便最好!”


    “我啊,說到底也是個苦命人,隻求能過上幾天安穩日子罷了,不想因為個什麽《伽藍經》而招來殺身之禍。”


    李賢佑話音剛落,從懷中掏出一四四方方足有一指之寬的物事,封皮為深藍色,四周以金縷鑲邊。


    二老的雙眼登時瞪直了,望著李賢佑手中物事,就連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李賢佑雙手捧著這物事,鞠躬彎腰,恭恭敬敬的向二老呈上。


    二老甫一接過這物事,各抱一邊,連忙將其翻開。


    二老一連翻閱十多頁,確保無誤,正是《伽藍經》。


    柴繼峰望著柴繼川,噓聲道:“確是《伽藍經》沒錯吧?”


    柴繼川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經書,道:“該是經書不假!”


    二老既已得了《伽藍經》,心下急不可耐,要將《伽藍經》中的秘密盡快摸索出來。


    當即便向李賢佑恭恭敬敬的告辭,李賢佑滿臉堆笑,一改此前狂傲態勢。


    一再的鞠躬彎腰,道:“兩位老兄弟既已得到《伽藍經》,便恕李某不遠送了!”


    二老對李賢佑雙手一抱拳,急聲道:“告辭!”


    當二老從房內出來時,《伽藍經》已被揣進柴繼峰的懷中。


    他二人一路向門外走出,向眾捕快與士兵放聲暴喝:“我們走!”


    武鬆聽聞此言,心知柴繼峰和柴繼川已然得到了《伽藍經》。


    再行轉頭看向身旁左右眾人,眾人都是例行公事一般轉身離去。


    他心中清楚明白,《伽藍經》一事,旁人都是有所不知,畢竟關於《伽藍經》的傳說這世上本就鮮有人知。


    倘若當年潘金蓮沒有在王招宣府上做丫鬟,潘金蓮也根本就沒有機會從旁人口中聽說這《伽藍經》。


    武鬆在跟隨眾人離開的一路上,心下感覺十分奇怪。


    既然《伽藍經》裏藏有柴室皇族的寶藏,卻為何能夠被二老如此輕而易舉的得到?


    難道擁有這部經書的李賢佑當真是個無能之輩,被二老三言兩語軟硬兼施之下,便將經書雙手奉上了?


    此事前前後後顯得十分吊詭,二老年歲甚大,行事做派老成自持。


    此事無論如何二老都能辦理得明明白白,唯獨一節,當真太快太順利了些!


    他原本以為,今日在李賢佑府上必要大動一番幹戈,兩夥人馬至少也該廝殺數個迴合才是。


    實際的結果大大出乎他意料,兩夥人馬一刀一劍未放,就這麽輕而易舉的結束了此事。


    整整一百零三名捕快與士兵,僅是恰似相陪二老走了個過場而已。


    武鬆始終滿心狐疑,心中反複思量此事,迴過頭去看時,發覺已經看不見李賢佑的府邸了。


    此時他已然跟隨眾人走出整整三條街。


    武鬆心中對這部《伽藍經》當真好奇,迴家之後,寢食難安。


    將今日之事告訴給了潘金蓮和李瓶兒,二女對此也是無比詫異。


    潘金蓮口口聲聲說著:“連打也沒打,就這麽區區兩盞茶的功夫此事便告一段落?未免太快了些吧!”


    武鬆緊皺眉頭,道:“當時我就感覺實在太快,此事辦得實在太順利,與我一同跟隨二老前來於此的十二名捕頭和都頭倒都沒有多想,畢竟《伽藍經》一事這世間知道的人本就不多。”


    潘金蓮感覺此事疑點太多,左思右想之下,死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過去,李瓶兒若有所思地道:“若是這樣,啊喲!這一大群人風風火火的趕至那李公公府上,難不成到頭來隻得了個贗品?”


    潘金蓮聞言,急忙看向武鬆。


    武鬆搖頭道:“不會,昨夜我看見那二老身手極為高明,根本不是泛泛等閑之輩,若是連個贗品都瞧不出來,實在是有辱他二人的威風了。”


    潘金蓮道:“官人說的很對,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人家往往一眼就能夠辨別。再說了,人家是何等人物啊,豈能連這麽點心眼都沒有?”


    潘金蓮起身為武鬆和李瓶兒倒茶,又是切水果和點心的,十指沾著陽春水,實實在在的忙碌了一會兒。


    良久,忽然聽見李瓶兒幽幽問道:“官人,昨夜你並未在我房中,你是在哪裏看見那二老身手極為高明的?”


    潘金蓮心中一緊,耳聽得李瓶兒口口聲聲說著昨夜武鬆並未在她房中。


    當下滿心狐疑,朝著武鬆臉上凝望了過去。


    武鬆險些苦笑出聲,他實屬是不經意間說漏了嘴,按說昨夜之事他應當隻字不提才是。


    昨夜他和孟玉樓在那間宅院裏通宵歡愉,直至翌日的三更天時分,他二人才各自乘著夜色分別。


    其時,武鬆一路輕手輕腳從家中院內走迴房裏。


    眼見李瓶兒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他尚且還以為李瓶兒徹夜不知他離家。


    此刻李瓶兒問起,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樣揶揄過去。


    不想,潘金蓮此時卻恍然大悟道:“啊喲,瞧瞧我這記性,居然將這一節給忘了。”


    “嘿嘿!昨夜我獨自一人在房中好生空虛寂寥,心想妹妹既然已睡下了,便叫官人去我房裏相陪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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