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三個月,這曹國公的侄子李杜明簡直嗶了狗。於項前一邊挑著藥物,一邊鞭子抽著他,讓他背四書五經,一邊跑一邊跟著一個夫子讀。


    讀一句打一鞭子,讀錯了兩鞭子,然後改蛙跳,蛙跳完了俯臥撐,然後仰臥起坐,吃完飯繼續~


    開始這小子一樣一天就能做一百個,到後麵一樣一千個都不成問題,關鍵是真背下來了。


    最讓他恐懼的是,開始被打暈過去,第二天醒來一點傷痕都沒有。


    他都絕望了,甚至想自殺,奈何死都死不了,二十四小時有人看著他,醒了就背書活動。


    要麽昏死過去,要麽就背書,運動。原本酒色財氣他全沾,三個月過去,他當真忘了酒味。


    他感覺就是到了地府,閻羅王都沒這麽恐怖。


    開始還是鞭子,後邊變成板子,最後變成狼牙棒。


    那叫一個殘忍啊,可是第二天起來準是一點傷痕都沒有。


    要不是還記得昨天背誦的東西,他都感覺被卡在了一天裏。


    地獄般的三個月過去,他被準許放假一天,他被送迴了曹國府。


    看到叔父那一刻,他崩潰了,抱著叔父大腿就不鬆開,說什麽都不要送他迴去了。


    可是曹國公看著這小子身上一點傷都沒有,抱著自己大腿扯都扯不出來。曹國公心裏念叨:我可是戰場老將,真老了?這點力氣還沒有了?


    “你先把衣服脫下來我看看傷到沒有。”


    這一脫衣服,好家夥一身腱子肉,一點傷痕都沒有,曹國公眼神都變了,這趙王爺教育人這麽厲害?冷靜一下說:


    “你這三個月學了什麽?”


    李杜明哭聲震天道:


    “四書五經,叔父就救救侄兒吧,不要把我送迴去了,成天背四書五經啊,我真學不進去啊。”


    曹國公李文忠不鹹不淡的問。


    “咳咳,背了多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鍛煉了一個月,李杜明哭的聲音不光比以往大,還很有耐力。聽到曹國公的問話,鼻子一抽一抽的哭訴:


    “背了論語,孟子,詩經,尚書。”


    曹國公冷不丁問:


    “嗟嗟臣工?”


    “敬爾在公。王厘爾成,來諮來茄。嗟嗟保介,維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佘。於皇來牟,將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眾人,庤乃錢鎛,奄觀銍艾。”這李杜明本能一樣將後麵的背誦出來了。


    “哈哈哈。今天是放假?”李文忠突然哈哈大笑,然後問李杜明。


    “是,趙王說放我一天假期,讓我迴來省親。”


    原本還想讓叔父做主的李杜明,突然被李文忠一腳踹一邊去。


    “省什麽親,給老子滾迴去。你不學成,就不要迴來。滾~!”


    “叔父,不要啊。我不要迴去啊,叔父~~~~”


    李杜明淒慘的嚎叫聲,將姨母也給引出來了。看到一身腱子肉的大漢拉著自家男人大腿哭嚎,再看臉,這不是侄兒麽?這怎麽迴事?


    “老爺,這是?”


    一見夫人來了,李文忠立刻哈哈大笑,上前兩步就把夫人拽過來說:


    “夫人啊,你是不知道啊。這小子被趙王帶走三個月,這一迴來,你看看,那還是三個月前那個骨瘦羸弱的杜明?不光身體強壯了,這四書五經學了十幾年他都背不下來,去了三個月都能背下來好幾本了。”


    “啊!還有這等事情?”夫人眼神在李杜明身上左看看又看看,嘴裏不住的感歎:“趙王這育人的本事當真厲害。”


    最後看了眼自家老爺,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後對李杜明說:


    “侄兒啊,你要跟趙王好好學,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李杜明絕望了,太殘暴了,愛咋咋地吧,放棄了,毀滅吧!他雙目無神的被曹國公的近衛給送迴了趙王府。


    坐在陰涼處喝茶的於項前突然看到一個壯漢單手拎著李文忠急匆匆的到來。


    “哎呦,這麽快就迴來了?”


    李杜明看了眼於項前,兩個瞳孔不住的往上翻,也不知道他是給於項前白眼,還是被於項前嚇得休克翻白眼。


    啪~這壯漢見李杜明居然不見禮,一個大逼鬥胡上去。“還不叫人!”


    然後一臉笑意的對於項前說:


    “哈哈,微臣曹國公副將,橫山龍。曹國公讓我把人送迴來,給您添麻煩了。”


    於項前點了點頭,對橫山龍點了點頭說:


    “嗬嗬~好。我會照顧好他的,你們去吧。”


    橫山龍將李杜明鬆開,然後對於項前躬身:


    “哎,哎~王爺您忙著,微臣告退~”


    於項前樂嗬嗬的看著眼前的李杜明道:


    “怎麽樣,有什麽想法。”


    “王爺,您放過我吧。我錯了,我真有眼不識泰山,我把這雙招子給你放這行不行。”李杜明說著就要摳眼珠子。


    於項前晃了晃手裏茶杯,隨意的說:


    “扣吧,明天我再給你裝上,不礙事~”


    你是魔鬼把~


    李杜明看著近在眼前的雙指,最後無奈的放下了手。於項前挑了一下眉毛,歪著頭說:


    “不過這兩天你倒是可以輕鬆一下,聽說你好喝酒打架?打架輸贏如何?”


    這語氣他李杜明熟啊,連連搖頭說:


    “我沒有,不是我,沒聽說。”


    於項前點了點頭,然後對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黑影道:


    “不老實啊,張夫子麻煩您了。”


    李杜明直接原地跪下,哭喪道:


    “別啊,王爺,我喝酒,我打架,輸多贏少。”


    於項前這才點點頭說。


    “這還差不多,跟自家兄弟打架沒意思,戰場殺敵才有意思,是時候練練膽色了。”


    啊?李杜明心裏直顫。


    於項前迎著李杜明驚懼的表情說:


    “今天也是大考,那幫人跟掌櫃的不知道學的怎麽樣。今天你就給他們做個榜樣。”


    啥?啥榜樣?


    於項前沒解釋,反而對身後的侍衛道:


    “李浩啊,接著給這小子操練起來,李熊把人帶來吧。”


    隨後剛剛修好的趙王府大院裏,響起了淒慘的背書聲。


    陸陸續續進來的眾多紈絝們,聽到李杜明淒慘的哀嚎,他們都快嚇尿了。開始第一個月還努力了一下,後麵到處跑他們就開始懈怠了。


    前些天發了個卷子下來讓他們寫,有些人就直接胡亂寫了,分數自然就沒有了。


    五六十號人站在院子中間,李杜明一邊跑一邊背誦四書五經,他後麵追著一個手提狼牙棒的大漢,那畫麵太殘忍了。


    有幾個快特麽嚇尿了~


    於項前看了看榜單,語氣平靜道:


    “嗯~後二十名考零分的站出來。”


    二十個人在李杜明哀嚎聲音中顫顫巍巍的站出來。


    於項前眼神掃過這二十個人說:


    “恭喜各位,接下來三個月你們將在我這裏進行封閉培訓,我的人會通知你們的家長,如果不願意他們會給我說的。”


    然後又看了眼那些勉強及格的人繼續說:


    “剩下的考過的,繼續跟著你們老師學習,不過這次老師全部調換重新組隊重新抽簽。”


    最後對一邊跑一邊嚎叫一邊背書的李杜明喊道:


    “李杜明你別跑了,過來這。”


    李杜明赤裸著上身,後背好幾條血痕。他不是沒想過做了於項前,結果一刀下去劈腦門,人家動都沒動,然後他就被奪了兵刃,從皮鞭改成了木板。


    李杜明小心翼翼的站在於項前身邊,見於項前沒有指示就看著剩下的人抽簽,等剩下的抽完簽跟老師們離開,剩下的二十幾個靜靜的等著。


    “李杜明,這三個月肚子裏有怨氣吧。”


    李杜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然後搖頭道:


    “迴稟王爺,小的不敢 ~”


    於項前一撇嘴道:


    “沒關係,他們就是你的昨天。從現在開始,我不想看到他們還都站著,李浩皮鞭子給他!”


    李杜明木然的接過李浩遞過來的鞭子,表情慢慢有了變化,從平靜到猙獰到變態不過一個唿吸之間。


    隨後滿院子就響起了無盡的哀嚎聲音,三個月的地獄折磨,已經讓李杜明變態了,這幫渣渣哪有一個敢上前的?


    開始還有人悶頭跑,不背誦,慢慢的他們發現,誰不背誦誰被抽,跑到門口被一腳踹迴來。


    隨後就是一追二十滿院子跑的場景,李杜明活活追暈過去五六個人,抽暈過去兩個,還有幾個原本就會背誦才躲過一劫。


    於項前看了看,這效率不行啊,還得我活動活動身體。


    第二天一早,好幾家都來了人,說我家孩子就交給您了,您看著辦吧,生死隨意~


    這是怎麽迴事呢?原本好幾家還挺擔心得,突然想起曹國公家那個不是被留下了麽趕緊去他那打探打探消息。


    從曹國府出來後,都下定決心了。隻要不死,你隨意,這育人手段,怎麽滴都行。


    結果就是,於項前一大早站在操場中間,張夫子高聲朗讀一句,所有人跟著讀,聲音小了,不知從哪裏一鞭子直接抽趴下一個,李杜明就屁顛屁顛得那盆涼水倒頭衝下去。


    醒了就繼續,於項前得鞭子是越來越重,這幫人越來慫,不是沒想過集體反抗,當看到於項前一手一個,一路平推過來,將所有人一人掰斷兩條腿,骨頭都支出來後全怕了。


    結果更恐怖得是第二天,全特麽跟沒事人一樣。


    這到底怎麽迴事呢?其實很簡單,跑,跳,蹲起,俯臥撐,仰臥起坐都是真的,抽鞭子擺腦闊是假的。用精神力迷惑他們,張夫子也是一個幻影。


    這事於項前研究大道符籙得一個新技能,迷術。


    還是三個月,如今已經是第二年五月份了。


    “好了,你們可以放假迴家了,休息完成後,直接去找你們原來得老師繼續學習。”


    不知怎麽的,今天得金陵城到處都是哀嚎聲,哭泣聲。


    但是結果是統一的,他們又被送迴了趙王府,然後跟著老師學習去了,隻有李杜明不知去哪裏?


    “李公子,趙王吩咐,您跟我走。”


    “哦好~您請~”李杜明已經學會了您這個詞。


    他們離開了王府,於項前得名聲就徹底臭了,什麽魔鬼王爺,虐人為樂~結果這些人迴到家就會被家長一頓嗬斥。


    隻是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後果已經不可挽迴。


    於項前今天有很多事要做,第一件就是這個月得大朝會,今天朱元璋要他必須參加。


    他也知道,這是出征北伐前最後一次大朝,要統一思想了。


    於項前還是老地方靠邊站。


    大朝會剛剛開始,禦史大夫就走出隊列,矛頭直指於項前。


    “微臣有事啟奏。”


    講~朱元璋有些奇怪,這禦史大夫已經很久不出來了,今個怎麽了?


    “微臣參奏趙王爺,荒淫無度,性情暴戾,虐待幼童,還請皇上治罪~”


    於項前眯起眼睛,靜靜得想著,這是誰?最可怕得不是敵人站在麵前,而是敵人不知道是誰,這就很奇怪了。


    “趙王,你就不想說點什麽麽?”朱元璋老神在在得問。


    於項前一撇嘴道:


    “迴稟父皇,按大明律,誣告他人打二十大板,禦史言官誣告,又有無罪,那是不是凡是做了禦史言官都可以隨意汙蔑他人?”


    隨後一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出列狀告他的禦史大夫,朱元璋也是隨意的問道:


    “嗬~王禦史你可以有證據?”


    “微臣~微臣沒有,坊間都是這般相傳,想來不是空穴來風,還請吾皇明鑒。”


    啪~朱元璋一巴掌拍桌子上嗬斥道:


    “一個坊間傳聞你就敢拿到大殿上來重傷他人,是不是坊間要是傳我是昏君,你是不是也要以死明鑒啊~”


    微臣不敢,微臣有罪~


    兒臣啟奏~


    於項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道:


    “前朝因讒言誣告不知多少名臣幹吏因誣告含冤枉死。我朝不可不察,不可不重,既然王禦史覺得坊間傳聞可信,那便讓督察院來查一查兒臣。


    若是此事乃是風言風語,王禦史就聽風便是雨,聽信讒言。可見這人不辨是非,不分輕重,無立身之本,乃品行不端。


    兒臣以為,若是此事為誣告。兒臣請求罷去王禦史官位,將為平民,命其返鄉思過,此人如此品行不端,可見鄉風不正,再請同鄉同窗之官需要清查資產是否有貪贓之嫌疑。


    此縣五年內不得取士,同宗十年不得取士,為官者三年不得升遷以作考教。”


    噝~這特麽比殺人還毒辣啊,不殺人就是罷官迴鄉思過,可是~可是同窗同鄉同縣為官得三年不動不說,不為官得五年不得取士,這特麽得讓人把祖墳掘了吧。


    朱元璋眼睛也亮了,殺人算什麽,這特麽才是真正得好計謀啊。


    主標也明白過來了,眼神閃爍著光芒心道:好一個陽謀啊。


    此事不止台上兩人明白,台下得文官也明白,劉基,劉伯溫深深得看了於項前一眼,這比他老子還可怕啊。


    下麵討論了好久,李善長給了朱標一個肯定得眼神。


    兒臣複議。


    臣等複議。


    誰想被誣告?誰想被莫須有得罪名加身?一句輕飄飄得誣告,就讓督察院登門?憑什麽?


    “好,就這麽辦了。若是屬實,朕就拔了你得蟒袍,去太廟守靈十年吧。”朱元璋最終拍板。


    兒臣遵旨。


    那個禦史直接癱坐在地上,完了,他這輩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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