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川感覺不可思議,“花五的脾氣很好,不可能跟人結仇!”


    殺一個小女孩,會是什麽樣的動機?報複大人?反社會人格?還是其它……葉芝不想把人性想得太壞,沒吭聲。


    短暫的沉寂之後,花氏夫妻反應過來,花丁氏直接暈了。


    花五抱頭痛哭,“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雜貨店老板娘同情的嘖嘖嘴,“不會吧,誰會對一個孩子下手呢?”


    北風唿唿中,人們好像忘記了寒冷。


    滕衝走到葉芝身邊,小聲問,“那我們現在是……”


    下值時間早就過了,天都黑了,趙柏也沒等到葉芝給他帶咳嗽膏迴來,眼看公務房變得黑燈瞎火,小廝忍不住提醒,“公子,時間不早了,咱迴吧!”


    幽幽暗暗中,他問,“葉弟他肯定還在辦案子。”她不會忘了他的藥。


    為了讓主人迴去,小廝肯定順著他的話迴:“那是,葉大人一介平民能在大理寺立足,除了憑本事、就是廢寢忘食的精神了,肯定是失蹤案發生變故了,要不然早就迴來。”


    有人肯定他的話,雖然是他小廝,趙柏還是起身了,“嗯。”等明天早上來上值,葉弟肯定給他帶咳嗽藥過來。


    葉芝中午連飯都沒吃就出去辦事,裴景寧下午才知道,“還在城北?”


    “是的,大人,我們的人遇到巡城司的人,聽他們說的。”


    馬車停在某個酒樓前,裴景寧揭開驕簾,外麵天都黑了,小娘子一做事就忘了時辰,他無奈的搖搖頭,“白朗,去酒樓裏多打包些熱菜熱湯。”


    “是,大人。”


    半個時辰後,張進遇到了往城北的少卿馬車,“大人——”


    “張捕頭,你這是……”白朗看向他身後,沒發現葉評事等人,感覺他不像下值,難道發生什麽事了?


    張進對著馬車道,“大人,葉評事審請搜查令。”


    “為何?”裴景寧揭開驕簾。


    張進迴道:“片瓦巷那個四歲小女孩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可能被巷子裏的人殺了,葉評事要搜附近所有的住戶。”


    白朗望眼沉默的主人,問道,“或許是被拍花子擄走了呢?”


    張進拱手,肯定道,“葉評事推理了一個下午,小女孩十有八九遇害了。”


    裴景寧點頭同意了。


    “多謝大人。”


    鄭先生從公文薄裏拿出蓋了印的搜查令遞給張進,“趕緊帶路吧。”


    張進一愣,“大人親自去?”問完,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尷尬的連忙騎上馬就跑。


    白朗心道,要是案子查出沒啥,張進這小子怕有個藐視上司罪。


    寒風夜色中,滕衝站在花家門口,望著各迴各家的圍觀者,有些不解的問:“葉小弟,你就不怕兇手在這些人當中,他們聽了你的話,迴家後處理屍體怎麽辦?”


    葉芝看向急匆匆各奔各家的老百姓,幽幽的來了一句,“就怕他們不處理。”


    “哦……”滕衝明白了,“越動越易露破綻,越是這個時候越會留下線索。”


    葉芝看向雜貨鋪,鋪子老板娘正在把陳列在門口賣的貨往裏麵收拾,木盆、條笤、醬缸、壇子,連個夥計都沒有,就她一個女人,恁大一個醬缸就被她半抱半滾弄了進去。


    三十多歲的婦人,身胖體壯,見人一臉笑,既有市井小商人的精明氣,又有江湖兒女的豪氣直爽,如果她想小女孩,大概是不會要小女孩的命,最多轉手賣出去。


    不是她。


    葉芝又轉到那個一天到晚就坐在巷子口的丁老頭身上,兒子是個流動的牙人,整日裏給運河碼頭的商人介紹苦力拿介紹費。


    京城碼頭不比其它地方,漕運繁忙,每天都有生意,丁家的日子過的很不錯,所以老頭才有閑情逸致坐在巷子口曬太陽侃大山。


    如果是他,他為何盯一個四歲小女孩?葉芝前世辦過老人猥褻幼兒的案子,但今天中午,她一到巷子口,丁老頭看到穿官服的他們,沒有驚恐慌亂,隻有好奇,好像以後吹牛又找到素材一般的興奮。


    突如其來的微表情不會騙人,葉芝搖頭。


    不是他。


    夜色中,剛剛才還兵慌馬亂的巷子,轉眼間歸於平靜,由於大家的經濟水平都一般,整條巷子人家門口幾乎沒有掛燈籠,隻有雜貨鋪子門口掛著一盞,幽幽暗暗,照得巷子幽黑深遂。


    就在葉芝默默注意哪家沒人進出時,巷子口一條黑影搖搖晃晃朝巷子內走來。


    葉芝問,“他是誰?”


    官大人說女兒遇害,花五一直蹲在地上,早失了魂,那還聽到葉芝問話。


    秦大川走到雜貨鋪門口,雜貨鋪老板娘已經收拾好門口的商品,要不是這些官差,她早就關門上鎖迴家吃晚飯了。


    聽到官大人問話,連忙走到葉芝麵前,“官大人,你找我?”


    葉芝朝進巷子的男子點了下下巴。


    老板娘踮腳朝前麵望了望,“巷尾那戶的,叫毛蛋,此人不僅是個酒鬼,還好色,整天就在運河碼頭給暗娼們放哨,既有得吃又……”


    老板娘含有深意一笑,你們都懂的。


    滕衝靠到葉芝身邊,小聲道,“聽說有些花樓窯子會拐幾歲的漂亮小女孩迴去培養,等養到一定程度就出來賣笑賺錢,會不會是這家夥?”


    這時,醉熏熏的漢子路過葉芝等人,看到幾個穿官服的人,感覺很新奇,甚至問他們,“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這是你能問的嗎?”滕衝見這小子雙眼色迷迷的,晾出腰側大刀。


    “哎呀,娘呀!”色鬼嚇得屁滾尿流,沒一會兒就鑽到巷尾院子裏,嘭嗵就把門給關上了。


    滕衝問:“像不像兇手?”


    葉芝搖頭,“不是他。”


    “那他整天在花船上,要是有什麽老鴇讓他順手拐個小女孩呢?花家這孩子說是長得白淨討人喜,萬一……然後小孩鬧騰,他怕被人發現,一不小心捂死了呢?”


    楊福全覺得滕捕頭分析的不是沒有道理,他點點頭附合。


    葉芝搖頭,“傍晚時,我蹲在垃圾場時,看到狗子那雙眼,那會兒,我感覺兇手應當是個很陰沉的人,平日裏沉默寡言,不善與人打交道,穿得邋遢,日子也過得一蹋糊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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