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當眾冒犯了太子,雖然沒有追究,但柳如絮還是留了一個心眼。


    為了防止太子殿下秋後算賬,她特意命銀杏交代後宮的皇子公主和各位妃嬪,近日皇後娘娘身體抱恙,不必到椒房殿請安。


    這樣,也可以避免橫生事端。


    椒房殿也有了難得的清淨,給了柳如絮更多思考的時間。


    燥熱的夏日,讓人昏昏欲睡。


    柳如絮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拿著帕子輕輕擦拭額上的汗水。


    皇宮之中不似民間,玩樂極少,尤其是對於柳如絮而言,更多時候為了以身作則,展現皇室威儀。平時的一舉一動,都有宮規限製。


    即便最近不用接受後宮各院的拜見,但日常的習字讀書卻是不能免的。


    她是柳仲卿的女兒,自小書法便是由柳仲卿親自教學。


    偏偏男子與女子生性不同,她為了能夠與自己的兄長、胞弟們比肩,拚盡了全力。


    一手字寫的頗有柳仲卿的那般蒼勁之力,隻可惜……


    柳如絮想到這裏,神色黯淡下去。


    不管如何出色,最終也逃不掉被嫁做人婦的宿命。


    對柳如絮來說,出色不過是讓她嫁的人家更好,而後被囚禁得更深。


    “啟稟皇後娘娘,二皇子殿下求見。”


    柳如絮聞言,頭也沒抬便讓銀杏將二皇子打發走。


    她說了閉門不見,哪有因為是二皇子便召見的理兒?


    然而很快的,銀杏帶來一個讓她驚訝的消息。


    “二皇子殿下是拿著東西來的,還說如果沒見到皇後娘娘,他便一直在太陽下麵曬著。”銀杏麵露難色。


    這正是午時,日頭最烈的時候。


    在這太陽下多站一會,便覺得頭暈目眩。


    外麵畢竟是二皇子,皇後娘娘已與太子鬧得不悅,二皇子又執意來找皇後娘娘,若是傳出去,怕是會惹來流言蜚語。


    柳如絮蹙眉,“把他帶來。”


    銀杏鬆了一口氣,連忙去將二皇子領了進來。


    李雲天穿著朱紅色錦袍,一頭墨發束起,頭頂上是鑲著外邦進供的紅寶石,足有貓眼大小。腰係的是蜀錦織成的白玉腰帶,腰封上墜著金玉佩環。


    整個人看起來就是貴氣十足,偏偏二皇子更像他的母親,天生一雙丹鳳眼,看人的眼神銳利冰冷,透著股陰鬱之色。


    “兒臣參見母後。”二皇子行了一禮。


    柳如絮淡漠道:“你怎麽來了?”


    整個人透著一股儒雅之氣。


    李雲天恭敬迴到,“昨日聽聞臣弟昭陽王歿了,兒臣心中悲傷,故而來向母後請安,望母後保重鳳體。”


    柳如絮盯著眼前的人,心中暗忖這是什麽套路?


    二皇子明知她與太子關係緊張,還特意過來探病,這是準備火上澆油嗎?


    “本宮身體康健,倒不勞二皇子掛念。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柳如絮道,語氣疏離客套。


    李雲天卻不肯就此打道迴府,迴頭向身後的人比了一個手勢,而後由足足十六個人抬進來一方美人榻。


    隻是仔細一瞧,這美人榻似乎是玉石雕琢,華麗非凡,價值不菲。


    在陽光下,白玉竟然還能通體透亮,折射出耀目的光芒。


    而美人榻之上,還刻了一尊即將展翅的鳳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這種玉質的美人榻,絕對稱得上極品中的極品。


    若極品的玉石是價值連城,那這玉榻能買不止十座城池。


    就算柳如絮再如何清心寡欲,麵對這種品級的的玉榻,也是忍不住雙眼發亮,心髒砰砰直跳。


    她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收藏過任何古董珍玩,唯獨喜歡擺弄各式各樣的玉器。


    “母後,這玉榻名為‘鸞鳳’,兒臣特意從幽州運迴來了這三百斤的白玉石。聘請了都城裏最有名的玉器工匠花了足足十個月的時間才雕出來的這一座玉榻。”李雲天指了指美人榻,繼續說道:“母後若是喜歡,就留在椒房殿吧。”


    柳如絮將手指輕輕放在玉榻之上,竟然剛經過暴曬,還是摸著有些涼意的溫度,頓感喜愛。


    她抬頭看向二皇子李雲天,“二皇子費心了。”


    二皇子李雲天笑得越發殷勤討好,“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


    他微眯的眼睛裏閃爍精光,嘴角勾勒出誌在必得的表情。


    “都說這夏日暑氣盛,母後身體虛弱,不宜長久待在屋內。這玉榻乃是涼爽至極的物件,正合母後的心意。”他繼續遊說,“母後,您就收下這件玉榻吧。”


    柳如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手收了迴來。


    李雲天不是那種會無事獻殷勤的良善之輩。


    這突然送來一塊美人榻,定是另有目的!


    她不想和他周旋,免得被套入陷阱裏麵。


    “二皇子既然有心,本宮便謝謝你的孝心。不過這等價值連城的玉榻,本宮不能要。”柳如絮婉拒。


    二皇子李雲天並未強求,隻是道,“母後不必因為這禮物貴重就如此推辭,反正這些都是皇上賜給兒臣的貢品,母後不必擔心是‘來路不明’的東西。”


    他從剛才柳如絮的眼神就能知道。


    這件“鸞鳳”的玉榻,柳如絮特別喜歡。


    隻是礙於多方麵原因,不方便拒絕而已。


    柳如絮聽對方說到“來路不明”這個詞,而後皺起了眉頭。


    李雲天果然敏銳,跟蘇昭陽比起來,是要勝上許多。


    不過……


    她垂眸掩蓋眼底的厭惡。


    這樣的人,真是叫人惡心。


    “太子殿下已經在後宮有令,嚴禁奢靡之風,這種禮物收了,怕是本宮這個皇後都算不得端正。”柳如絮的語氣帶著不自覺的煩悶。


    一個太子李雲興,一個二皇子李雲天。


    兩個人都是心思極重,卻又喜歡偏偏擅長攻心之計。


    與他們多交談幾句,柳如絮都怕自己招架不住他們。


    “太子雖然頒布了禁止奢靡之風的旨意,但兒臣這份孝悌之情又何嚐有錯呢?”


    李雲天臉皮之厚,簡直堪稱無敵。


    “況且,他目前也隻是太子,並未登基。”


    這可是大不敬的話,柳如絮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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