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


    崇天客院。


    四周靜悄悄的。


    霧氣始生,籠罩住整個尚天宗,微風像是浮在霧氣上,緩緩流淌,不留一點蹤影。


    檮杌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左右看了兩眼,確定梁興揚他們都睡著了以後,輕輕掩上房門,快步朝院外走去。


    饕餮早已在外麵等待多時,看到檮杌來了,不由抱怨道:“你……”怎麽現在才來?


    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檮杌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迴頭看了眼院子,示意兩人先離開這裏再說。


    見狀,饕餮隻能咽下到嘴邊的話,與他一起快速離開。


    直至遠離了崇天客院,檮杌提著的心才徹底放下,長鬆了一口氣,對身邊的好友解釋道:“窮奇、混沌修為與你我不相上下,且窮奇一向警覺,你我還是小心點為妙。”


    饕餮迴想起以往他與窮奇打交道那段黑暗的日子,還真是像檮杌說的那樣!


    有時候,他都懷疑窮奇那家夥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覺,有點風吹草動,她立馬察覺。


    於是,立刻點頭附和道:“如今他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應該謹慎點。”


    “嗯。”檮杌點了點頭,與他並肩前行,道:“時間緊迫,你我分頭行動。我去楚同的房間找線索,你到尚天宗的藏書樓看看有沒有關於傀儡術的記錄。”


    饕餮應了聲“好”後,檮杌沒再多說什麽,二人默契十足地相視一眼,各自忙活去了。


    崇天客院內,梁興揚推開窗戶,趴在窗口上,輕輕歎了口氣。


    何必呢?


    何必隱瞞他呢?


    就算他知道小喜就是檮杌,也不會把他怎麽樣啊。


    而且不是他自誇,他真的是個表裏如一的好人,倘若檮杌向他坦白的話,他還可以免費把最新學會的傀儡符送給檮杌,這樣一來,也不用與饕餮大半夜不睡覺,到處找解決方法了。


    唉!


    雖然說在社會上混,要多點心眼,多點防備心,可總的來說,這世上還是好人居多,人與人,啊不,與妖獸之間還是要多一點信任啊!


    麵對他這麽善良的人,檮杌完全沒必要瞞著他,弄得現在分身乏術,還要四處找傀儡術。


    歎息聲剛落下,梁興揚就聽到屋頂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線,“大半夜不睡覺,唉聲歎氣做什麽?”


    梁興揚抬起頭,一眼就看到窮奇雙手環抱在胸前,倒掛在屋簷上,月光照在她素淨的巴掌小臉上,就像是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使得她整張臉如羊脂玉般瑩潤,在夜色裏顯得格外的白皙光滑。


    他看著窮奇,窮奇也正在打量著他,白皙俊俏的麵容上,他澄淨的眼裏像是盛滿了一捧的月光,亮得驚人。


    窮奇一頓,下意識移開了視線,翻身落下,動作十分的輕盈,像一片羽毛一般落在地上,沒有驚動一粒塵埃。


    梁興揚瞬間睜大了眼睛,不由在心裏暗道:“細節見真章,就這麽一手反重力的操作,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啊!兇獸,果然厲害!”


    察覺到梁興揚直勾勾盯著她看,窮奇先是一怔,隨即神情變得古怪起來,一臉防備道:“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梁興揚迴過神,倚著窗戶,從儲物袋裏摸出折扇,姿態風流地扇了兩三下,慢悠悠道:“說得我好像整天琢磨著害人一樣。”


    “難道不是?”窮奇背靠在窗邊,目視前方,淡聲道:“不害人你在這裏做什麽?別告訴我你在賞月。”


    “哈,我還真是在欣賞月色。”梁興揚一手搭在窗戶邊緣,隻是沒想到會恰好看到檮杌和饕餮出門做賊而已。


    聽到他的話,窮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麵扯皮,索性直接開口問他:“你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難道他就不擔心他們惹事嗎?


    梁興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我為什麽要阻止他們?他們又不是玄真觀的人,我管不著啊。”


    “但在外人眼裏,他們和你是一夥的。”


    “唔,你說得對。”梁興揚想了想,臉上仍舊是一派淡定,“雖然饕餮容易衝動,但檮杌有分寸,有檮杌看管著,惹不出什麽大事。”


    “看來你對檮杌很有信心。”窮奇看著他說道。


    “還行。”梁興揚沒有否認,環顧四周,沒看到混沌的影子,不由有點兒疑惑。


    按理說,混沌應該有所預料才是啊。即使沒料到,他跟窮奇聊了這麽久,以混沌的聽力,也早就被他們吵醒了吧?


    上下左右全部仔細看了一遍,確認他不在後,梁興揚便問窮奇:“混沌呢?沒跟你一起嗎?”


    說起這個,窮奇唇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她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地說:“我下午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一看她笑得燦爛,梁興揚心裏瞬間浮現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什麽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想起在建玄真觀的時候,小喜來過荒山村幾次,每一次都給你帶來不少杏花村的信息。比如,村裏有食鐵獸出沒。再比如,食鐵獸還有個主人,非但不阻止食鐵獸到村裏偷吃,還夥同食鐵獸一起偷村裏的東西……”


    “有一次還恰好被小喜撞到了,雖然小喜看不清對方的麵容,但根據小喜的描述,身形跟混沌極為相似啊!而且,混沌沒來到荒山的時候,也經常與白羆同進同出,形影不離。嘖,你說,怎麽就這麽巧呢?”


    窮奇笑眯眯地看著梁興揚,“我越想越覺得奇怪,便將這件事告訴混沌了,順便問問他是不是有流落在外的兄弟。”


    梁興揚:“……”


    好吧,他明白了。


    混沌聽到窮奇這些話,稍微一動腦子就知道檮杌這是在引導梁興揚去對付他。二人本來就是死對頭,舊恨還沒了結,眼下又添新仇,此時得知檮杌急需傀儡術,用來確保自己的身份不暴露,混沌怎能不趁機搗亂呢?


    “不過,我有點想不明白。”梁興揚皺了皺眉,神情不解道:“你確定混沌真不在院子裏?我一直蹲守在窗前,為何沒看到他出門?”


    而且,周圍也沒有靈力波動,證明他也沒有使用法術離開。


    “因為自從得知這件事後,他就立馬到外麵守著了。”窮奇迴道。


    梁興揚:“……”


    還真是拚命。


    沉默了幾秒鍾,不禁感歎道:“你們四兇還真是了解彼此啊!”


    窮奇輕哼了一聲,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


    兩人就這麽無聲站著,一人在窗外,一人在窗內,共同欣賞著夜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看著空中的明月已經西斜,東方開始露出魚肚白,而檮杌、饕餮、混沌三人還沒迴來,梁興揚有點兒不淡定了。


    梁興揚眉頭微蹙,沉聲道:“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


    窮奇麵色淡淡,仍與之前一樣,淡然得很,“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無人能製服他們,能有什麽事情?”


    更不用說,三人還湊到一塊了。他們不欺負別人已經很不錯了,誰能把他們怎麽樣?


    梁興揚想想也是,即使混沌是去搗亂的,但隻要檮杌和饕餮聯手,也足以應對所有狀況。


    想到這裏,梁興揚提起的心微微放下,抬起眼望向天邊,“算算時間,他們也該迴來了。”


    再晚的話,天都亮了,必會暴露行蹤。


    話才剛落下,一道身影便從天而降,落在了院子裏。


    正是混沌。


    看到梁興揚和窮奇,混沌沒有一丁點的意外,語速飛快地說:“檮杌行蹤暴露,原德天領了一大隊人馬正往這裏趕。”


    扔下這麽一句話後,他率先衝進自己的房間。


    梁興揚和窮奇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裏的驚訝,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多說什麽了,二人隻能按捺下心裏的疑問,各自迴房。


    就在梁興揚剛掩好窗戶的時候,又聽到外麵傳來兩道細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開關房門的響動。


    不用猜就知道是檮杌與饕餮迴來了。


    “幸虧趕在原德天之前迴來了。”梁興揚微鬆了口氣,快速脫去外衣,把被子展開,順便把床鋪弄得淩亂。


    剛做好一切,門外就響起嘈雜的聲音。


    有腳步聲,有議論聲,有驚唿聲。


    “人呢?怎麽突然不見了?”


    “又是玄真觀住的院子?”


    “真是奇了怪了!”


    “玄真觀的道友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啊?”


    “……”


    “……”


    梁興揚站在床前靜等了片刻,估摸著差不多有三四分鍾了,才撈起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一邊往外走,一邊抱怨道:“這一大早誰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手打開房門,一手掩唇打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待看清眼前大半院子的人,他瞬間睜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瞅瞅,最後把視線落在最前頭的原德天身上,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一臉吃驚道:“這、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怎麽你們都來了?”


    說完,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外衫,趕緊背過身穿好,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方才轉身衝眾人不好意思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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