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憐雪眼神複雜,心底竟不再那麽抗拒。


    或許,委身在這樣完美的男子身下,不算一件壞事。


    若能攀附上謝景淮為靠山,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自是不愁。


    蘇憐雪吩咐杏兒更衣,精心打扮後,上了馬車離開侯府。


    短短隻用了半月,蘇憐雪便由開始的不情願到現在日日主動尋上攝政王府,日日晚去早歸。


    坊間流言蜚語遍地,都說侯府長房大娘子不守婦道,竟一女侍二夫。


    老夫人丟了臉麵,也沒心思顧著找薑嬋的麻煩。


    薑嬋倒也清閑了幾日,她知道若要在泥潭中笑到最後,定要培養自己的勢力。


    薑嬋憑借記憶來到了西市,下了馬車,首先便是看到繁華的街景,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


    小攤販的吆喝聲鏗鏘有力,為西市增添幾分熱鬧。


    “賣身葬父,求求各位好心人能幫幫我們兄妹二人,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求求各位,讓我爹爹有個歸處。”


    兩個瘦骨嶙峋的孩子正在賣力大喊,他們穿著滾了一層汙垢的破爛衣裳,因為太瘦弱,顯得臉很小,一雙眼睛凹陷在眼窩。


    眼珠蒙著淚,渴望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期盼能施以援手。


    “真可憐。”薑嬋道。


    翠微點點頭,感慨著,“才這麽小便沒了雙親,以後的日子恐怕更難了。”


    這時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停在麵前,吐了口痰,怒罵:“晦氣的玩意兒,整條街都是老子的地盤,也不去打聽打聽就在這裏賣身!”


    翠微被嚇到了,拉著薑嬋後退了幾步,“二大娘子這太危險了。”


    薑嬋也是吃了一驚,竟會有人如此鐵石心腸。


    “你要做什麽!”少年把妹妹護在身後,死死地瞪著,如發怒的幼虎一般,透著狠戾的冷。


    惡霸拎小雞般,輕易提起少年,陰狠的瞪著他,“要做什麽?自然是要你的命!”


    “想要在西市這裏做買賣,必須交十金保護費,否則我們哥兒幾個連人帶攤一起砸。”


    那小丫頭猛地一轉頭,咬住抓著哥哥領子的大手,一口見血。


    “啊!”大漢慘叫一聲。


    少年脫離禁錮,死死地摟著妹妹護在身後。


    “找死!”


    那大漢疼得渾身發抖,掄起拳頭就要打。


    “快去幫忙。”薑嬋吩咐道。


    她特地請了鏢師來護身,這些市井小人無需放在眼裏。


    鏢師身強體壯,三兩拳打得惡霸落荒而逃。


    翠微有點被嚇到了,忙開口,“二大娘子,那些人走了。”


    薑嬋笑笑,走上前兩步,蹲在兄妹二人的麵前,與他們對視,“我可以幫你安葬爹爹,吃飽穿暖有地方住。”


    少年警惕心重,“無憑無據,我怎麽相信你?”


    小丫頭看著薑嬋,見她看著他們的時候,眸中有憐惜,說話的模樣也很溫柔。


    於是推了推少年,“哥哥,這個姐姐看起來不像壞人。”


    薑嬋拉起小丫頭的手,“相信我不是壞人。”


    上一世,聽聞江湖最厲害的高手就是他們兄妹二人。


    薑嬋無意間得知二人的出身,想提前把他們收入麾下,為自己所用。


    哥哥現在雖身形瘦小,但他耳朵靈敏,是不可多得的習武之材,隻要稍加培養,定會有不凡的造詣。


    妹妹天真爛漫,自幼便跟著父親上山采藥,小小年紀醫術了得。


    “二大娘子!”翠微一臉擔憂。


    薑嬋擺擺手,示意翠微不要太緊張。


    少年僵持了半晌,最終同意了薑嬋的好心。


    薑嬋雇人好生安葬他們的爹爹,便將哥哥林子祥安插在郊外的宅子裏辦事。妹妹林子晗帶迴侯府當丫鬟。


    馬車駛過長街,停在侯府大門前。


    蘇憐雪下了馬車,發鬢的首飾隨著搖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攝政王府的時日,謝景淮賞賜的金銀財寶數不勝數。


    蘇憐雪穿得雍容華貴,華服上繡著精細的大朵牡丹,身披輕薄細紗,盡顯曼妙身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蘇憐雪被謝景淮滋養得不錯。


    杏兒誇道:“長房大娘子本就天生麗質,今日精心打扮一番,更是不得了。”


    蘇憐雪高傲的抬起頭,“自然沒有人比得上我。”


    連當朝奸佞謝景淮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獨寵她一人,這份恩寵不是誰都能夠受得住。


    蘇憐雪冷嗤,“薑嬋也想和我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她短短幾日就讓謝景淮流連忘返,沉醉溫柔鄉,恐怕早就忘記薑嬋這二字怎麽寫。


    薑嬋的位置,自己早已替代。


    如意閣。


    蘇憐雪大搖大擺走到薑嬋的麵前,佯裝驚訝,“幾日不見,弟妹怎麽穿的如此素雅?”


    她摸著滿頭的首飾,輕笑一聲,故作煩惱。


    “不像我日日頂著這些發飾,都怪王爺說我戴什麽都好看,賞賜了許多,真是苦惱。”蘇憐雪嬌嗔道。


    薑嬋笑,“大嫂嫂有福了。”


    “這是自然,我不像你,這做了下賤的事,隻能在侯府裏受盡委屈,最後什麽都得不到!”蘇憐雪嘲諷道。


    她刻意抬手,露出了羊脂玉鐲,得意洋洋,“這可是價值連城的玉鐲,恐怕你這輩子都沒機會戴上。”


    “你瞧,這珠釵上鑲嵌的是東海明珠,一粒值千金,你這輩子怕是見都沒見過吧?”


    “這白玉響鈴簪、龍潭花鈿、寶玉吊墜都是王爺賞賜之物,你若是有喜歡的,念我們妯娌一場便送你了。”


    蘇憐雪炫耀的揚了揚手,一手的鐲子碰撞出聲,滿頭的簪子更是顯眼奪目。


    薑嬋從容喝茶,“大嫂嫂這話說得可不對,這些都是難能可尋的寶物,我豈能奪其所愛?”


    “更何況,這都是你伺候王爺應得之物,屆時你可以跟大哥細說,他定會為你開心。”


    薑嬋親眼看著蘇憐雪臉色鐵青,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蘇憐雪才憤怒道,“你胡說什麽!”


    薑嬋勾唇淺笑,“實話實說罷了,嫂嫂著急忙慌的做什麽?”


    “你……”蘇憐雪啞口無言。


    她早已為人婦,相公未死,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定會被千夫所指。


    薑嬋不多費口舌,吩咐翠微請蘇憐雪離開,院子清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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