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就意味著霍問錚和沈臨予中會有一個人成為季軍了。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焦急地期盼著最終的結果。
而鄧崖似乎也能感知到這樣的焦灼緊張，他看了眼手上的題詞牌，然後說道：“獲得本場季軍的是聞穎和沈臨予組！恭喜兩位老師！另外也恭喜本場的冠軍組——趙賢和霍問錚，恭喜恭喜！大眾評審和專業評審團一起給了兩位老師《巔峰歌者》三季以來最高的評分，96.28分，打破了第一季第三期的92.59分，現在請位我們兩位老師頒上由xx集團讚助的獎品一份，以及我們冠軍獎杯一套。”
在這之後鄧崖駕輕就熟說了一串讚助商的廣告詞。然後，所有人都前來恭喜祝賀擁抱。
由於霍問錚這一組的冠軍實在實至名歸，再加上頂流那響亮的名頭在這裏擺著，所以其他組並沒有什麽不服，甚至還都由衷地鼓起了掌，其實他們心裏也都有數，和這樣一個天才同處於一個行業之中，即使是輸也雖敗猶榮。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此刻，攝像機竟然給了一旁的沈臨予一個鏡頭。
也就是這短短的五六秒鍾的鏡頭，竟然把即將結束的節目收視再次推向了一個高潮。
【你們快看！沈臨予這是什麽情況？】
有人在彈幕裏發出疑問。
瞬間，所有人再次被吸引。
原來當時沈臨予聽見公布結果那一刻直接黑臉走人的片段不僅沒被刪掉甚至一刀未剪地被放了出來。
鏡頭裏，沈臨予那張英俊的臉上掛著有些狠厲的表情，他本來長得高大，下台階的時候似乎還被輕微地絆了一下，使其離去的背影顯得格外狼狽。
【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會這麽沒有風度吧？直接走人？大家都還在台上呢，就連他的搭檔都在祝賀霍神和趙老師啊！】
【就是，輸了就輸了，沒必要輸了比賽也輸了人心吧？我以前還以為沈臨予為人挺謙卑的呢，看來應該都是通稿了吧？私底下還不知道有多跋扈呢。】
【真的是天天營銷是霍神的對家，你們看霍神理他不？這次比賽就能看出來了，什麽王不見王？分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真的可能存在競爭嗎？笑死…】
【今天的沈臨予嘴臉真的夠醜惡的，他跟霍神一個是搶別人的風頭，另一個是專注自己，謙卑又敬重前輩，不單指實力了，就說人品，兩人也不是一個水平的吧？】
而就在此刻，不止是言栩時刻關注著節目進度，一所郊區別墅裏，沈臨予也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播放的節目，以及節目下麵鋪天蓋地的惡評。
甚至有人將他黑臉的一幕直接截了下來。
他看著自己不耐煩地臉無數倍放大再放大，隻覺得心中怒火更盛。
他正想起開一瓶啤酒喝，卻不料遠處的門鈴聲突然響起。
這麽晚了怎麽還會有人來？不會是前些天自己剛勾搭上的那個小明星吧？
畢竟這裏是別墅區，也不太可能有陌生人不經允許就進來，於是他也沒問是誰，就開了門。
開門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煞氣還沒有盡數消退，卻看見了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出示了證件，而後對他說道：
“沈臨予先生是嗎？您涉嫌參與一起惡性事件，請跟我們迴局裏協助調查。”
“什？什麽？”沈臨予立刻愣在了原地，他臉上的浮躁與冷漠也轉變為了呆滯，“警察同誌，我…這…什麽惡性事件？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可是心裏卻已經有了預感。
可兩位警察同誌顯然見慣了他這種人，也沒多聽他的狡辯，再次重申了一邊，沈臨予無計可施，也隻好先跟著離開了。
而另一邊網上可就炸開了鍋。
因為就在節目剛剛播完沒過一個小時的時間，晚上就立刻鋪天蓋地地爆出了一些內幕消息。
比如，當時霍問錚根本沒有跟隨其他組進行彩排，不是因為耍大牌，而是節目組給到他的通知就是彩排取消。
據知情者爆料，這並不是x台的原意，而是某位和沈臨予交情極好的節目導演做的 “好事”。
這則消息一出，網上更是對沈臨予罵聲一片，偶爾有他的幾個粉絲試圖轉移視線，也都被淹沒在了眾人的反駁與指責當中了。
袁思容倒是很滿意，這次過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有人質疑霍問錚的專業水平了。
沒過幾天後，之前還若即若離態度曖昧的g家就突然殷勤地主動找到盛音要求盡快簽訂合同並且官宣了。
等到正式官宣的那天，一則通報也隨之一同登上了熱搜和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通報裏雖然說得是沈某某和薛某，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那個沈某某就是沈臨予，而薛某應該是之前爆料裏x台的導演薛沐沒錯了。
這倆人竟然正在接受調查，而原因竟然是破壞公共安全和投毒。
此事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誰也不曾想到居然還能攀扯出這樣一件大事來。
於是這兩天所有人紛紛下場吃瓜。
不過言栩倒是因為忙著前往e國的事宜所以任外麵風吹雨打他也算是風雨不動安如山了。
眼看前往e國的日期一天比一天近，他要忙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這幾天霍問錚軟磨硬泡頻繁找他出去吃飯，甚至收工的時候會特意堵在言栩的必經之路殷勤地要送他迴家，卻被他一一拒絕了。
麵對言栩突如其來的冷淡，霍問錚一天焦慮似一天，就連小由都看出事業上的春風得意並沒有讓頂流有絲毫的開心。
這天，霍問錚終於忍不住向言栩提起：
“言栩哥，不如你跟我坐私人飛機去e國吧？我讓小由他們安排。”
看著眼前容貌精致的青年一臉的期待，言栩的嘴唇幾度張開又合上，最後還是淡淡吐出幾個字來。
“恐怕…不太方便。”
這下，霍問錚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擋住言栩欲離開的路，然後緊緊拉住他的手，力氣之大讓言栩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言栩剛想製止他，卻聽霍問錚語氣裏含著一些執拗與強硬，他急切地沉聲問道：
“你最近為什麽一直躲著我？我做了什麽讓你不喜歡的事情了嗎？你告訴我，我就會改，但你不要不理我，可以嗎？”
那聲音裏好像還帶了些言栩從未聽過的卑微，聽得他隻覺得心上一顫，繼而一股苦澀湧上了心頭，連同唇舌間都是苦的。
他的頭似乎又不受控製地隱隱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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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40
言栩聽見霍問錚幾乎有些失態的追問, 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
越界的危險。
現在的霍問錚或許真的如同袁思容所說有些過於依賴自己了。
言栩雖然並不認同袁思容事事替頂流做主的行為，但是這樣的交往, 尤其是與自己這樣現在還稱得上是“劣跡斑斑”的人物交往, 對於霍問錚來說，實在是一件再危險不過的事情了。
這不是言栩妄自菲薄，隻是他突然覺得袁思容的防微杜漸也許並不是過慮，雖然她的手段實在太過強硬, 但言栩捫心自問, 倘若自己在她那個位置上, 看到一向如同高嶺之花的頂流甚至開始祈求一個聲名狼藉的、無論是勢力還是財富都遠遠不及的小導演不要冷落自己的時候, 會是一個怎樣的心態。
那種生怕這樣一個有天賦有實力又足夠幸運的、可遇而不可求的巨星行差踏錯的恐懼感，無疑是難以消解的。
霍問錚不能丟開全世界隻去拉著自己的手。
可就算他能, 自己也不願這樣做。
言栩在心底說, 現在疏遠反而是最好的時機，霍問錚應該擁有最好的，他值得擁有最好的，自己不應該成為他光輝人生裏的一個汙點，一個...
絆腳石。
如果他真的為自己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隻怕多年之後也是要後悔的。
雖然他現在也許有點喜歡自己，但這並不意味著, 這樣的喜歡足以持續一輩子。
也許很快，很快這樣本不應該存在的感情就會被抹殺掉了, 他的人生裏總有更美的、更好的、更般配的人。
而言栩不願意看到有一天自己心裏猶如神祇的青年用陌生的、厭倦的眼神看著自己。
所以, 就到這裏就好，他們的關係就到這裏就好。
想到這兒, 言栩突然後退了一步。
隻這一步, 霍問錚的眸色突然深了一深, 那墨綠色的眼眸裏像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而現在的靜謐，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言栩沉默著，眼中頹敗的陰翳躲在長睫之下，負隅頑抗地抵擋著眼前這人如同利刃一般想洞悉人心的眼神。
這樣的沉默是非常難熬的，言栩能感覺到霍問錚緊緊勒住自己的手腕，幾乎像是要將它化作自己身上的一個器官。
就好像這樣做，兩個大活人就真的能夠融為一體，從此親密無間、再也不分離了。
此刻，霍問錚沒忍住，正想說些什麽，卻看見言栩迅速抬起頭來，然後說道：
“沒什麽阿錚，最近全組那麽多人都要去e國，我實在太忙了，可能一時疏忽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及時迴複你，你別介意。至於私人飛機的事情…真的謝謝你的好意，可咱們雖然拉到了新的投資，但預算還是不夠所有人都去頭等艙，e國那麽遠，總要飛十幾二十個小時的，我作為導演，哪能自己享福呢，必定要和其他工作人員同甘共苦的，所以除了編劇老師跟幾個主演去頭等艙，我們還得留下來跟大家在一起，要不然多少不利於團隊的凝聚力，我不想那樣，作為導演，我應該做個榜樣，否則人心就散了。”
言栩給出了一個明麵上幾乎無懈可擊的解釋，說罷他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霍問錚熟悉的那種若無其事的笑容。
他在努力地裝作無所謂地微笑。
是的，努力的、裝作無所謂的。
霍問錚對言栩的情緒變化一向相當地敏感，比如現在，他就能明顯地感覺到，他雖然在笑，但是眼底卻有一抹無可奈何始終揮之不去。
這種無可奈何在一夕之間將言栩全部的驕傲都從高高的懸崖上推下，使他再也不能站在陽光下像往常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同自己說話。
他們的關係兜了一個圈子就又迴到了原點。
一瞬間，霍問錚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就像是一個無知的囚犯一覺醒來就被判了罪，然後言栩就開始單方麵地同他保持距離了。
多麽熟悉？現在的他又隻當他是合作夥伴，而不把他當做朋友了。
霍問錚隻覺得心裏的煩躁與怒氣怎麽也壓製不住了，畢竟他連朋友的身份都不會班組，又如何能忍受，他把言栩鄭重地放在自己心上，而言栩卻屢次不著痕跡地推開他呢？
“真的嘛？言栩哥，你別騙我。”他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對言栩的話卻一字也不信。
騙子。
霍問錚想，隻要一有機會，你就總會騙我。
言栩看他語氣雖然放軟了，可眼裏卻仍帶著殘留審視的冰冷，他隻能暗自給自己打氣：
鎮定一點，言栩，畢竟眼前的青年比你小那麽多，別每次他盯著你的時候，你都那麽心虛，好像老鼠遇見了貓。
所以他拍了拍霍問錚的肩膀，然後輕鬆開口說道：
“怎麽會呢？我騙你幹嘛？阿錚，早點去吃飯吧，下午還有兩幕要拍呢。”
眼看得到的全都是敷衍的迴答，他想要的真正的答案全總被逃避。
霍問錚眼神裏的偏執幾乎要抑製不住了。
言栩看著他像是雪豹緊盯著獵物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霍問錚見他驚慌裏夾雜著心虛的表情，便上前一步將言栩逼到牆角。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焦急地期盼著最終的結果。
而鄧崖似乎也能感知到這樣的焦灼緊張，他看了眼手上的題詞牌，然後說道：“獲得本場季軍的是聞穎和沈臨予組！恭喜兩位老師！另外也恭喜本場的冠軍組——趙賢和霍問錚，恭喜恭喜！大眾評審和專業評審團一起給了兩位老師《巔峰歌者》三季以來最高的評分，96.28分，打破了第一季第三期的92.59分，現在請位我們兩位老師頒上由xx集團讚助的獎品一份，以及我們冠軍獎杯一套。”
在這之後鄧崖駕輕就熟說了一串讚助商的廣告詞。然後，所有人都前來恭喜祝賀擁抱。
由於霍問錚這一組的冠軍實在實至名歸，再加上頂流那響亮的名頭在這裏擺著，所以其他組並沒有什麽不服，甚至還都由衷地鼓起了掌，其實他們心裏也都有數，和這樣一個天才同處於一個行業之中，即使是輸也雖敗猶榮。
隻是誰也不曾想到，此刻，攝像機竟然給了一旁的沈臨予一個鏡頭。
也就是這短短的五六秒鍾的鏡頭，竟然把即將結束的節目收視再次推向了一個高潮。
【你們快看！沈臨予這是什麽情況？】
有人在彈幕裏發出疑問。
瞬間，所有人再次被吸引。
原來當時沈臨予聽見公布結果那一刻直接黑臉走人的片段不僅沒被刪掉甚至一刀未剪地被放了出來。
鏡頭裏，沈臨予那張英俊的臉上掛著有些狠厲的表情，他本來長得高大，下台階的時候似乎還被輕微地絆了一下，使其離去的背影顯得格外狼狽。
【他這是什麽意思？不會這麽沒有風度吧？直接走人？大家都還在台上呢，就連他的搭檔都在祝賀霍神和趙老師啊！】
【就是，輸了就輸了，沒必要輸了比賽也輸了人心吧？我以前還以為沈臨予為人挺謙卑的呢，看來應該都是通稿了吧？私底下還不知道有多跋扈呢。】
【真的是天天營銷是霍神的對家，你們看霍神理他不？這次比賽就能看出來了，什麽王不見王？分明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真的可能存在競爭嗎？笑死…】
【今天的沈臨予嘴臉真的夠醜惡的，他跟霍神一個是搶別人的風頭，另一個是專注自己，謙卑又敬重前輩，不單指實力了，就說人品，兩人也不是一個水平的吧？】
而就在此刻，不止是言栩時刻關注著節目進度，一所郊區別墅裏，沈臨予也正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播放的節目，以及節目下麵鋪天蓋地的惡評。
甚至有人將他黑臉的一幕直接截了下來。
他看著自己不耐煩地臉無數倍放大再放大，隻覺得心中怒火更盛。
他正想起開一瓶啤酒喝，卻不料遠處的門鈴聲突然響起。
這麽晚了怎麽還會有人來？不會是前些天自己剛勾搭上的那個小明星吧？
畢竟這裏是別墅區，也不太可能有陌生人不經允許就進來，於是他也沒問是誰，就開了門。
開門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煞氣還沒有盡數消退，卻看見了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出示了證件，而後對他說道：
“沈臨予先生是嗎？您涉嫌參與一起惡性事件，請跟我們迴局裏協助調查。”
“什？什麽？”沈臨予立刻愣在了原地，他臉上的浮躁與冷漠也轉變為了呆滯，“警察同誌，我…這…什麽惡性事件？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雖然他嘴上這麽說，可是心裏卻已經有了預感。
可兩位警察同誌顯然見慣了他這種人，也沒多聽他的狡辯，再次重申了一邊，沈臨予無計可施，也隻好先跟著離開了。
而另一邊網上可就炸開了鍋。
因為就在節目剛剛播完沒過一個小時的時間，晚上就立刻鋪天蓋地地爆出了一些內幕消息。
比如，當時霍問錚根本沒有跟隨其他組進行彩排，不是因為耍大牌，而是節目組給到他的通知就是彩排取消。
據知情者爆料，這並不是x台的原意，而是某位和沈臨予交情極好的節目導演做的 “好事”。
這則消息一出，網上更是對沈臨予罵聲一片，偶爾有他的幾個粉絲試圖轉移視線，也都被淹沒在了眾人的反駁與指責當中了。
袁思容倒是很滿意，這次過後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有人質疑霍問錚的專業水平了。
沒過幾天後，之前還若即若離態度曖昧的g家就突然殷勤地主動找到盛音要求盡快簽訂合同並且官宣了。
等到正式官宣的那天，一則通報也隨之一同登上了熱搜和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通報裏雖然說得是沈某某和薛某，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那個沈某某就是沈臨予，而薛某應該是之前爆料裏x台的導演薛沐沒錯了。
這倆人竟然正在接受調查，而原因竟然是破壞公共安全和投毒。
此事一出，一石激起千層浪。
誰也不曾想到居然還能攀扯出這樣一件大事來。
於是這兩天所有人紛紛下場吃瓜。
不過言栩倒是因為忙著前往e國的事宜所以任外麵風吹雨打他也算是風雨不動安如山了。
眼看前往e國的日期一天比一天近，他要忙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這幾天霍問錚軟磨硬泡頻繁找他出去吃飯，甚至收工的時候會特意堵在言栩的必經之路殷勤地要送他迴家，卻被他一一拒絕了。
麵對言栩突如其來的冷淡，霍問錚一天焦慮似一天，就連小由都看出事業上的春風得意並沒有讓頂流有絲毫的開心。
這天，霍問錚終於忍不住向言栩提起：
“言栩哥，不如你跟我坐私人飛機去e國吧？我讓小由他們安排。”
看著眼前容貌精致的青年一臉的期待，言栩的嘴唇幾度張開又合上，最後還是淡淡吐出幾個字來。
“恐怕…不太方便。”
這下，霍問錚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擋住言栩欲離開的路，然後緊緊拉住他的手，力氣之大讓言栩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言栩剛想製止他，卻聽霍問錚語氣裏含著一些執拗與強硬，他急切地沉聲問道：
“你最近為什麽一直躲著我？我做了什麽讓你不喜歡的事情了嗎？你告訴我，我就會改，但你不要不理我，可以嗎？”
那聲音裏好像還帶了些言栩從未聽過的卑微，聽得他隻覺得心上一顫，繼而一股苦澀湧上了心頭，連同唇舌間都是苦的。
他的頭似乎又不受控製地隱隱痛了起來。
--------------------
第40章 獨發晉江文學城40
言栩聽見霍問錚幾乎有些失態的追問, 他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
越界的危險。
現在的霍問錚或許真的如同袁思容所說有些過於依賴自己了。
言栩雖然並不認同袁思容事事替頂流做主的行為，但是這樣的交往, 尤其是與自己這樣現在還稱得上是“劣跡斑斑”的人物交往, 對於霍問錚來說，實在是一件再危險不過的事情了。
這不是言栩妄自菲薄，隻是他突然覺得袁思容的防微杜漸也許並不是過慮，雖然她的手段實在太過強硬, 但言栩捫心自問, 倘若自己在她那個位置上, 看到一向如同高嶺之花的頂流甚至開始祈求一個聲名狼藉的、無論是勢力還是財富都遠遠不及的小導演不要冷落自己的時候, 會是一個怎樣的心態。
那種生怕這樣一個有天賦有實力又足夠幸運的、可遇而不可求的巨星行差踏錯的恐懼感，無疑是難以消解的。
霍問錚不能丟開全世界隻去拉著自己的手。
可就算他能, 自己也不願這樣做。
言栩在心底說, 現在疏遠反而是最好的時機，霍問錚應該擁有最好的，他值得擁有最好的，自己不應該成為他光輝人生裏的一個汙點，一個...
絆腳石。
如果他真的為自己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隻怕多年之後也是要後悔的。
雖然他現在也許有點喜歡自己，但這並不意味著, 這樣的喜歡足以持續一輩子。
也許很快，很快這樣本不應該存在的感情就會被抹殺掉了, 他的人生裏總有更美的、更好的、更般配的人。
而言栩不願意看到有一天自己心裏猶如神祇的青年用陌生的、厭倦的眼神看著自己。
所以, 就到這裏就好，他們的關係就到這裏就好。
想到這兒, 言栩突然後退了一步。
隻這一步, 霍問錚的眸色突然深了一深, 那墨綠色的眼眸裏像是醞釀著一場風暴。
而現在的靜謐，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言栩沉默著，眼中頹敗的陰翳躲在長睫之下，負隅頑抗地抵擋著眼前這人如同利刃一般想洞悉人心的眼神。
這樣的沉默是非常難熬的，言栩能感覺到霍問錚緊緊勒住自己的手腕，幾乎像是要將它化作自己身上的一個器官。
就好像這樣做，兩個大活人就真的能夠融為一體，從此親密無間、再也不分離了。
此刻，霍問錚沒忍住，正想說些什麽，卻看見言栩迅速抬起頭來，然後說道：
“沒什麽阿錚，最近全組那麽多人都要去e國，我實在太忙了，可能一時疏忽了，有什麽事情不能及時迴複你，你別介意。至於私人飛機的事情…真的謝謝你的好意，可咱們雖然拉到了新的投資，但預算還是不夠所有人都去頭等艙，e國那麽遠，總要飛十幾二十個小時的，我作為導演，哪能自己享福呢，必定要和其他工作人員同甘共苦的，所以除了編劇老師跟幾個主演去頭等艙，我們還得留下來跟大家在一起，要不然多少不利於團隊的凝聚力，我不想那樣，作為導演，我應該做個榜樣，否則人心就散了。”
言栩給出了一個明麵上幾乎無懈可擊的解釋，說罷他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個霍問錚熟悉的那種若無其事的笑容。
他在努力地裝作無所謂地微笑。
是的，努力的、裝作無所謂的。
霍問錚對言栩的情緒變化一向相當地敏感，比如現在，他就能明顯地感覺到，他雖然在笑，但是眼底卻有一抹無可奈何始終揮之不去。
這種無可奈何在一夕之間將言栩全部的驕傲都從高高的懸崖上推下，使他再也不能站在陽光下像往常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同自己說話。
他們的關係兜了一個圈子就又迴到了原點。
一瞬間，霍問錚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就像是一個無知的囚犯一覺醒來就被判了罪，然後言栩就開始單方麵地同他保持距離了。
多麽熟悉？現在的他又隻當他是合作夥伴，而不把他當做朋友了。
霍問錚隻覺得心裏的煩躁與怒氣怎麽也壓製不住了，畢竟他連朋友的身份都不會班組，又如何能忍受，他把言栩鄭重地放在自己心上，而言栩卻屢次不著痕跡地推開他呢？
“真的嘛？言栩哥，你別騙我。”他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對言栩的話卻一字也不信。
騙子。
霍問錚想，隻要一有機會，你就總會騙我。
言栩看他語氣雖然放軟了，可眼裏卻仍帶著殘留審視的冰冷，他隻能暗自給自己打氣：
鎮定一點，言栩，畢竟眼前的青年比你小那麽多，別每次他盯著你的時候，你都那麽心虛，好像老鼠遇見了貓。
所以他拍了拍霍問錚的肩膀，然後輕鬆開口說道：
“怎麽會呢？我騙你幹嘛？阿錚，早點去吃飯吧，下午還有兩幕要拍呢。”
眼看得到的全都是敷衍的迴答，他想要的真正的答案全總被逃避。
霍問錚眼神裏的偏執幾乎要抑製不住了。
言栩看著他像是雪豹緊盯著獵物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霍問錚見他驚慌裏夾雜著心虛的表情，便上前一步將言栩逼到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