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看到三娘暈倒,一著急就要衝上馬車,卻被李憲攔住了:“蔡公子,讓咱家來吧,你們不太方便。”蔡京著才想到男女大妨以及李憲是個淨身宮人的事情。於是退下,讓李憲抱著三娘進了客棧。


    好在大夫已經在客棧等候,問了病情、開了湯藥,又叫客棧的丫鬟為三娘敷了藥,才出來與李憲和蔡京在外廳裏說話。“兩位官人,裏麵小娘子的病拖的有些厲害。丫鬟說雙腿破皮,傷口周圍有紅腫和潰爛,想來是耽誤了治療所致。我已經開了清熱化瘀的湯藥和外付的藥膏,需要靜養個三五日方能大好。”


    李憲應承著送大夫離開,蔡京鐵青的臉站在原地。待李憲招唿完大夫、吩咐手下安排湯藥事宜之後,才沉著臉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李憲想了一下:“三日前。陳娘子的腿第二日就已經開始破皮,她找我拿了藥膏。第三日愈發嚴重,所以晚上才換了馬車。”“怎麽不跟我說?”蔡京的臉黑的如同墨汁。


    “想來,是陳娘子不想讓你知道吧。女兒家,總不好到處說腿傷。”李憲據實迴答著。可是蔡京心裏卻不是這樣認為的,他覺得是三娘對他不一樣,總是用提防和充滿敵意的態度對自己,所以從來不把自己當做朋友或者是值得信任的人。他重重一拳打在麵前的小幾上,帶著十二分的憤怒和十分的悔恨——中午自己還在對她說風涼話,真是該死!


    雖然李憲和蔡京都守在屋內,但三娘晚上睡的並不安穩。她躺在床上,隻覺得一會如同被火烤,一會如同墮入冰窟;再後來感覺被壓在了很重的山下,又感覺軟綿綿踏在雲層之上,最後還似飄在風浪很大的海上。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被自己的汗水流淌過頸部的感覺弄醒,渾身濕漉漉的,頭暈的厲害。


    她試著張了張嘴,就看到李憲端著熱水進來。“陳娘子,你醒了?”李憲問著。三娘點點頭,環顧了一圈,啞著嗓子問著:“什麽時辰了?”李憲說著:“剛剛辰時。”三娘掙紮著要起來,被李憲按住:“蔡公子說了,這幾日你且歇著,他去把具體事情打探清楚,需要你與國主見麵或者有什麽重大事情的時候,你再出麵。”三娘歪在床邊想了想,好像確實前麵的事情她也幫不上什麽忙。於是點點頭說著:“給你們添麻煩了。”“陳娘子哪裏的話,你好好休息,養好身子最重要。”李憲又扶她躺下。


    蔡京做事情確實很穩妥,兩日內就聯係到了‘嵬名山的弟弟嵬名夷山。嵬名夷山原就是在嵬名山之前投降的大宋,而且是那種迫不及待的投降,幾乎就是主動送上門的那種。蔡京找到了他,通過他見到了嵬名山。可是嵬名山並不信任蔡京,一直與蔡京打著哈哈。蔡京也吃不準嵬名山的心思不敢全盤托出,二人你來我往,並沒有任何實質上的進度。


    蔡京住在綏州離三娘休息的小鎮還有大半天的距離,隻是綏州屬於邊境之外,而三娘住的小鎮屬於邊境之內。因此蔡京並沒有趕迴來,而是在那邊等候與魏懋匯合。


    三娘與李憲依舊在客棧內休息,隻是這一日三娘覺得好了很多,便想下樓走走,好讓自己早點好起來。李憲幫她找來帷帽和披風,怕她吹著風,帶著她往外走去。


    經過一家熙熙攘攘酒店的時候,迎麵走來了一位貴婦人。穿著寶藍色袍子,帶著金色鑲五彩寶石的金色抹額,頭發全都束在頭頂,顯得幹練且大氣。長相端莊、眉眼濃烈,眼神更是光彩奪目且淩厲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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