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趙仲針幾個箭步飛身上馬衝出府去,想找到最近的首飾店買個耳墜給她。送給她讓她作為第一副耳墜。


    可是當他走進首飾店後,就為難了,半大的小子哪裏知道女娃娃們平時都帶什麽啊。


    老板看他一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模樣,就拿了好些金銀玉器象牙翡翠的耳墜,各種華麗非凡、璀璨耀眼,可是趙仲針都一一掠過。


    像她那樣一個冷冷清清的小人兒,整天肅著麵孔,帶個什麽樣子的才好看呢?趙仲針實在很頭疼。


    正在這時候,看到一個小小的水滴形的透明琉璃耳墜。細細的絞絲銀掛耳下麵,琉璃墜子在閃閃發光——極淡的黃色與青色交替,像細細的煙霧升起;晶瑩剔透的質感,折射著五彩的光;水滴一樣的形狀,像一滴滾落到腮邊的淚珠——這都讓人想到她。


    就是它了。趙仲針想都沒想,就買下來了。


    騎在馬上,手裏拿著耳墜,看著它們在手中搖搖晃晃,趙仲針想象它們著被戴在她的腮邊,隨著她的笑一顫一顫的樣子,心裏甜甜的。


    快到陳家門口的時候,遠遠看到陳家的粥棚還沒撤走,小小的人兒正站在簷下,淡淡的藍色袍子和淡紫色褙子無限清麗,紅唇白麵更是趁的周圍都沒了顏色。


    可是她好像在跟誰說話,同樣也是騎在馬上的一個人。微笑的交談。


    三娘本來是出來看看丁香這邊的粥棚是否需要幫忙,剛剛走出門來,正好看到魏懋一身戎裝打馬經過。魏懋也看到她,也停了下來。


    “天馬上黑了,你去哪裏?”三娘問。


    “我迴軍營。”魏懋迴答。


    “軍營不是三天的假期嗎?”三娘想起陳飛遠和靜楠、靜鬆都說過,臘八節有三天公休。


    “我還有些堪輿圖沒有看懂,再有,有些兵書也沒有盡數帶迴來,去軍營再看看。反正叔父也很忙,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多去學點東西。”魏懋撓撓頭。


    “那可有用晚飯?不嫌棄的話喝碗臘八粥?”三娘抬下巴往粥棚示意。


    “不用了,家裏吃過了。”魏懋抱拳。


    “一個人去軍營可有人照應?”


    “很多人離家遠,都不能迴家,大家就留在軍營。沒事,挺好的。”魏懋有些羞赧。


    “手可有好些?藥還有嗎?”三娘想起上次的事。


    魏懋舉起手掌給三娘看:“看,都快好了。藥還有呢。”說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三娘微笑著說:“嗯,知道了,好好照顧自己。快去吧,仔細一會天黑了。”


    魏懋抱拳準備騎馬離開,走了兩步又調轉迴頭,彎下身子對著三娘小聲說:“你這兩天仔細點,耳朵眼不要進水。我妹妹那時候就遇了水腫了好幾天。”


    三娘一愣,隨即笑了,點頭說知道。


    魏懋也笑了,紅著臉走了。


    三娘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笑著說了句:傻孩子。


    剛一轉臉就看到趙仲針黑著臉坐在馬上,握著拳,冷冷的看著她。


    “趙公子去而複返,可是有什麽事情遺漏了?”三娘也冷著臉淺淺一個萬福。


    趙仲針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很氣憤,卻覺得沒有理由。他很不喜歡三娘對著別人笑,可是笑起來偏偏又那麽好看。他想把耳墜送給她,可是現在覺得自己很蠢。


    於是就這樣猶豫著站在原地,手心裏死死的攥著耳墜,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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