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溺水一般的感覺。


    卻也不似在水中,僅僅隻是一種下墜的感覺。


    而後,光怪陸離的“東西”,便在“眼前”閃過。


    自私,無奈,痛苦,仇恨,溫柔,孤獨,信任,寬容,愛……仿佛凝聚成實質一般。


    先是那些在現場,觀看者的強烈情緒,接著便是觀戰席上的觀眾,所傳遞而來的微弱思緒。


    潛意識海洋是另外一個層麵的世界……同樣也是難以受到限製的。


    而最後,隨著思緒的“下潛”


    ……千百萬年來,知性生命體的精神沉積物,在他身旁流淌而過。


    記憶紊亂而模糊,意誌零碎而無序,心靈迷蒙而寧靜……


    唯餘下一個“我”的根本認知。


    連人形的身軀都已經消散。


    凝成一枚多彩斑斕,圓潤如玉的珍珠,其上還有著一個漆黑的鑰匙孔……這便是黃連的本質模樣了。


    ——————————————


    下墜,下墜……


    大概似乎……


    他感覺,似乎是在墜過一個,迷蒙夢幻的龐大夢境,一陣“心悸”後……


    他感知的視角,便仿佛突然有了的一個躍升,超脫於世俗。


    天空的律動,大地的脈搏,海洋的喜怒……許多本模糊且抽象的概念,似突然有了實質性的感官。


    而後,演算,開始了。


    即使可能性已然獨一,可仍能去計算推演。


    這便是潛意識海洋給予的迴應。


    黃連所想的是,想在潛意識海洋裏麵拿出些什麽,他意誌或者說是情感的具象。


    畢竟他感覺,自己實在是難有那種激動的情緒,去觸發這些,所以便選擇了硬性的直接突入。


    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麽,甚至連一個模糊的方向都沒有……


    這又能取出個什麽來?


    估摸著最後,也就能夠撈出點,潛意識海洋裏的水出來了,還不能喝。


    ————————————————


    不過黃連攜帶著“想要取出東西”的意誌,強行刺入了潛意識海洋內。


    那麽潛意識海洋也會給予迴應——畢竟,想要取得什麽,也是意誌中的一種。


    而既然不知道如何求問,那便自己去求答。


    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歸屬需求,尊重需求……黃連都已經沒有什麽過大的欲望。


    所以,最後的解答在……自我實現。


    仿佛墜入了海底,觸碰到了什麽實質的堅實土地,已經堆積成固體的“集體潛意識”……或者說,並不獨屬於人類的“阿賴耶”。


    給出了迴應,黃連身上道具聯係構成的“機器”,被啟動了。


    接著,一瞬間光華閃耀,千萬種可能,千萬個世界在黃連眼前並行閃過。


    他是……


    一位平頭百姓,一位英勇戰士,一位失敗者,一位勞動者,一位富商,一位窮鬼……


    蝴蝶效應,理性感性的複雜,動機的不可控,完全被忽視。


    就猶如從結果倒推一般。


    故事的終局被確定,接著,故事的脈絡被描繪,最後,無論經曆多少。


    ——都會迴到故事的起點。


    ————————————————


    短短的一瞬,就如同翻過小說一般,翻過不知道多少次人生。


    模糊,朦朧,並非親自的經曆,卻也帶來新的力量。


    猶如鍛錘的敲打,令心靈愈發堅實。猶如砥石的磨礪,令精神亮出鋒芒。


    無數年邁的聲音在時空中交匯:“曾經的夢想還記得沒?”


    無數成熟的聲音在時空中交匯:“曾經的願望還沒忘吧?”


    無數年輕的聲音在時空中交匯:“曾經的理想達成了嘛?”


    最後,是最初的問題的到來。


    唯一的幼稚的聲音發問:“你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了麽?”


    ————————————————


    沒有經曆困苦的思考,仿佛問題不是問題。


    如同一點微光出現於深海中。


    就仿佛在風暴中心突然的清晰與明靜。


    而人,有多清醒的認知,就有多堅定的選擇,知命運卻不懼命運,不拒命運,不拘命運……


    黃連“睜開眼睛”,沒有給出自問的答複,但是他抓住了什麽,然後再次睜開了眼睛,一刹明悟。


    英靈殿中的他,現實中的他,抬起來頭,還未完全消散的光之樹,仍在搖曳著其光鑄的葉。


    一切歲月靜好,隻是……他看向手中的——一把聖道劍。


    是最初他拿到的,還沒有開光的模樣。


    或許有很多的機緣巧合,讓他變成現在的模樣,但是他們都無法離開的諸果之因。


    這個故事的起點——[聖道劍]


    且同時的……


    [檢測到強烈轉職欲望]


    [職業:萬眾矚目·青史留名·蓋世英雄]


    [已生成]


    “額……”黃連啞然……


    ——他那不是“我想成為”的願望,還有“我已經成為了,不過還能做的更好”的思緒麽?


    咋還能被判定成想轉職的欲望的……而且。


    “好長的職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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