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彥猛地點頭,對!放開他!放開他!


    巴樂湛看沈箏神色認真,又迴想著方才方子彥那一聲師傅。


    他心中暗道自己莫非真的想錯了?


    但方子彥的師傅又為何會在這同安縣中?


    此時的巴樂湛是一頭霧水,自己的消息,好像有些閉塞。


    他還是順著沈箏的話,將方子彥給鬆開了。


    方子彥重獲自由,直接一路小跑去了院中貼著李宏茂。


    再也不好奇別人說話了!他要緊緊地跟在師傅身邊!


    沈箏看著方子彥的背影一笑,而後看著巴樂湛,開口解釋起來。


    “巴大人誤會了,方才子彥說的談好了,並未是沈縣裏稻種一事。或許是本官之前沒將話說明,這第一年的稻種,本官早已和縣裏的生意人商量妥當,由他那邊全權負責村民的稻種買賣。”


    巴樂湛聞言,神色頓時認真起來,這對他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消息。


    不論如何,隻要同安縣將稻種拿出來,那到時他們周邊幾個縣,比起地理位置稍遠的州府,還是有些優勢的。


    沈箏繼續說道:“至於到時縣衙收上來的稻種要如何處置,本官也給巴大人先透個信兒。”


    巴樂湛一聽這話,立刻坐直了身子。


    今日這趟,也不算白來!


    他臉上盡是好奇,開口說道:“願聞其詳。”


    沈箏抿了口茶,緩緩開口:“巴大人也知,這地方縣衙的的收稅標準是十之稅二,雖說其中要上繳一成給府衙,但上繳何種糧食,未有規定。”


    巴樂湛點頭,她這話中的意思,便是到時兩成稅收,她都會想辦法留在縣衙庫房,而非上繳。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想到,也不知到時知府大人會作何反應?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沈大人若是將事情做絕了,知府大人那邊怕是也不好相與才是。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提醒道:“沈大人,若是你一斤稻種都不上繳,知府大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啊。”


    沈箏聞言一挑眉。


    巴樂湛會主動開口提醒她,是她沒想到事兒。


    若是她沈箏被上麵責罰,他們其他幾個縣的縣官應當偷著樂才是。


    她輕聲一笑:“巴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不過本官既然敢那般做,那自是有底氣的。”


    柳陽府衙那邊,她自會提前寫信告知。


    至於她的底氣,喬老正在造的紡織機算是一項,待到秋收之時,繁榮積分增加,她估摸著又能兌換新物件了。


    巴樂湛看著她這自信模樣,心道這沈大人秘密還真不少。


    今日一番接觸下來,他也知沈箏不是自負之人。


    既然她自個都不擔心,他便也不會上趕著瞎操心了。


    隨後他開口問道:“既如此,不知到時收上來的糧種,沈大人會如何處置?”


    一旁的趙休也好奇地望過來,到時他們捕快也應當會參與其中。


    沈箏看著他們如出一轍的表情,開口說道:


    “巴大人,你我皆為父母官,自是不願看到百姓餓肚子,而如今我沈箏有了這能力,當然不會隻考慮我同安縣的居民。”


    “方才本官也說了,縣民們手中的糧種會由生意人來售賣,而我縣衙中收上來的糧種,自是不能白送出去吧?”


    巴樂湛認同道:“這是自然。”


    哪有將一縣稅收白送出去的道理。


    沈箏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到時我同安縣衙中的糧種,售賣的對象便是各級官府,這定價當然也會比商人那邊低,還是那句話,一切為了百姓。”


    巴樂湛麵上一喜,售價比商人低,那他泉陽縣便也應當有得賺,畢竟這糧種有限,短短幾月也不會傳遍整個大周。


    他恭維著說道:“沈大人大義。”


    沈箏搖了搖頭,她也不是多麽大義。


    畢竟到時賣給各級官府,她也是要賺錢的。


    除去她預計的利潤,到時不論是挖渠開支還是各項成本,她可是都要一並算在售價裏的。


    而她今日把這事兒說與巴樂湛聽,本就是想讓他當個傳話筒。


    “今日巴大人前我同安縣衙來的消息,應當過不久便會傳出去,而其他縣的縣令,若是個聰明人,自是會先尋你探探口風。”


    巴樂湛點點頭,這出頭鳥他是當定了!


    沈箏繼續說道:“所以本官方才所說的話,還望巴大人一並傳達給他們。”


    她會如此說,是因為巴樂湛所轄的泉陽縣,在周邊縣中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縣。


    所以巴樂湛為了糧種而開出的條件,自然會是比其他縣衙能開出的條件要好。


    到時其他縣上泉陽縣衙一問。


    啥?你承諾他們終身免費讀書都被拒絕了?那他們還嚐試個屁啊!去了同安縣也隻有被拒絕的份兒。


    如此一來,便能為他同安縣省下許多麻煩。


    不然往後的縣衙,隔三差五便上演一次今日這出。


    不說縣民們覺不覺得煩,她自己都要沒精力應付了。


    此時的巴樂湛對於她這話,自是樂意接招。


    近些日子他要多與沈大人走動走動,萬一往後她看到了他與泉陽縣的誠意,日後又有好事之時,願意帶著他們玩兒了呢?


    他開口說道:“這自是小事一樁,到時候本官會將沈大人今日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他們。”


    沈箏舒了口氣,今日這番下來,還是頗有些耗費心神,不過至此應當也算是了結了。


    她拿起茶壺,給自己與巴樂湛的茶盞中加了茶水:“巴大人喝茶。”


    巴樂湛看著斟滿的茶盞,心中不禁在想,此時他們雙方的關係比初見之時緩和了不少,全憑他識時務啊!


    他拿起茶盞正要飲下,突然想起了方才方子彥的話。


    方家到底與沈大人談好了何事?


    他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躊躇片刻口才開口問道:


    “沈大人,子彥那孩子方才那話......若是沈大人不便迴答就罷了。”


    這有何不便?沈箏直接問道:“巴大人可知,為何你提出讓我同安學子免費去柳昌書院讀書一事,本官不曾動搖嗎。”


    不待巴樂湛迴答,沈箏便接著說道:“我同安縣,將要有自己的縣學了。”


    巴樂湛當即就明白,為何沈大人對他提出的條件不曾動搖。


    不過這同安縣學應當還在籌備之中,不然他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他好奇之下開口問道:“不知沈大人所辦縣學,有哪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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