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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父說罷,給自個的小廝使個眼色,讓其拿著禮盒,而後打開,好讓霍肆玖瞧個仔細。


    “本侯這手裏正好有一株上好的百年人參和一株百年靈芝,還望霍小侯爺笑納。”


    霍肆玖聞言,臉色微變,目光落至禮盒至上。


    人參和靈芝品相都極好,確實如薛父所言,是上品。


    外祖年事已高,身子大不如前,這等能吊命的好藥材,自然是不嫌多的。


    霍肆玖想著,當即給身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看向薛父的眼神也和善了些。


    “薛伯父客氣了,昨夜不過一樁小事,您這都已經教訓過薛宏,小爺自然也不會再計較。


    倒是薛宏這瞧著傷的不輕。


    正好今日皇舅派了太醫來給外祖請脈,這樣…”


    霍肆玖看著小廝把人參接過後,張口便薛父買個好。


    “阿元,讓侍衛把側門給打開,請薛侯爺跟薛世子進府裏去。


    再去外祖院裏把胡太醫請出來,給薛世子瞧瞧,讓他務必好生醫治薛世子。”


    薛父一聽,難免有些心動,但麵上還是推辭道:“這如何使得…”


    霍肆玖卻不以為然,“醫者仁心,有何使不得的,薛伯父快帶著薛宏進去吧,小爺還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他擺擺手,也不在理會薛父,直接進了馬車內,而後命車夫趕緊動身。


    提著兩個禮盒的阿元笑臉盈盈,看向薛父,“侯爺,請!”


    薛父知道霍肆玖素來是隨心所欲的,但到底沒怎麽接觸過,見事態如此發展,他望著離去的馬車,有些沒反應過來。


    阿元耐著性子又喊了他一聲。


    薛父後知後覺地看過去,歉意一笑,“有勞你了。”


    阿元麵不改色,“侯爺客氣了。”


    薛管事領著大夫過來時,剛好看見自家侯爺和世子從靖王府的側門進去。


    他心裏咯噔一下,從馬車轅座上一躍而下,而後左右瞧瞧,挑了個路人打探情況。


    路人戒備地看他一眼,聽其說是薛府的管事,又看了眼馬車上的徽記,才將剛剛的事給薛管事大致說了一遍。


    薛管事聽完,整個人鬆了口氣,又重新迴了馬車。


    裏頭的大夫瞧見他,問:“病人呢?”


    薛管事歉意一笑,“病人有事耽擱了,還勞煩您在馬車上多等會。”


    雖說已經知道自家世子爺進了靖王府,由太醫診治去了,但多個心眼,終歸是好的。


    大夫眉頭微皺,但也沒說什麽,畢竟薛管事給的銀錢可不少。


    靖王府裏,阿元把人領進了前院,安排丫鬟上茶後,又讓人把禮盒收進庫房,這才親自去靖王爺的院子裏,找到了正要打算迴宮的胡太醫。


    胡太醫是個識趣的,一聽是霍肆玖吩咐的,當即拎著藥箱就去了前院。


    薛宏這會已經昏過去了,靖王府的下人看他滿身血痕,也不敢挪動他,生怕一不小心使得其傷勢加重。


    胡太醫一進前院,就瞧見了趴在牛車上的薛宏,他急忙走近,先是替其把起了脈搏,而後又把了下鼻息,眉頭皺成川字型。


    他趕忙從藥箱裏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小藥丸,塞進薛宏嘴裏,而後才去查看其身上的傷。


    因時間的關係,薛宏身上的血痕都幹涸,裏衣已經跟傷口粘粘。


    胡太醫擰著眉,挑了一處看起來比較輕的傷,小心翼翼的撕開裏衣,隻見傷口周圍的肉都翻出來了,這一撕開,血又滲了出來。


    胡太醫不知內情,見狀,語氣頗為憤慨,


    “何人如此歹毒?竟是下得了這般的死手。”


    薛父聽見此番話,不免有些尷尬,眼底更是充滿了懊惱與愧疚。


    “胡太醫,犬子可能…”


    薛父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握拳,喉嚨發緊的厲害,“平安”二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阿元和靖王府的下人們紛紛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胡太醫察覺到異樣,抬眸看了薛父一眼,他不認得薛宏,薛父卻是認得的。


    聯想到自己曾聽過關於薛家的消息,胡太醫心中頓時有所猜測。


    他輕咳一聲,稍微斟酌下用詞,道:“薛侯爺放心,老朽剛剛已經給薛世子喂了藥,護住了心脈。


    現如今,需要盡快上藥,隻是老朽這藥箱裏並未帶能用的藥…”


    阿元這時候站了出來,“胡太醫需要什麽藥盡管開口便是,侯爺臨走前交代過小的,務必醫治好薛世子。”


    胡太醫將需要的藥一一道來。


    阿元點頭應下,“這些藥府裏都有,小的這就讓人去取來。”


    務必醫治好薛宏這句話的真正用意,薛父心知肚明。


    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他看向阿元,道:“如此還望你代為轉達,本候在此謝過小侯爺了。”


    阿元笑著點頭,沒有說什麽。


    薛宏躺在牛車上,自然是不好上藥的。


    阿元又安排人把薛宏給抬到偏房的榻上去,藥這會也送過來了。


    胡太醫把人都打發出去,自個在裏麵,先是把裏衣給剪下來,再清理傷口,撒上藥粉,而後用紗布給包裹起來。


    這可是個費力又費神的活計,畢竟薛宏身上的衣裳已經跟傷口粘起來。


    饒是胡太醫已經勁量的放輕動作,薛宏還是被疼的醒來又昏厥,周而複始。


    胡太醫看著他臉色蒼白如紙,額角冷汗涔涔,心裏不免生出些許不忍。


    但這還不是最痛的時候,待會用烈酒清理傷口還有得罪受呢!


    胡太醫加快速度,把總算把薛宏身上的衣裳都給“脫”了。


    外麵的薛父聽著裏麵偶爾傳來的痛苦的嘶吼聲,心也跟著揪了起來,他背著手,焦急地走動著,時不時又停下,往門口看上一眼。


    早知兒子會受這麽大的罪,他當時就不該下死手的。


    薛父心裏懊悔不已。


    但打都打了,再懊悔也沒用。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今日日頭烈,胡太醫滿身汗推開門出來的時候,薛父也被曬得出了一身汗。


    他連忙迎上去,話是對胡太醫說的,視線卻是繞過胡太醫看向裏麵。


    “胡太醫,犬子如何了?”


    胡太醫對此倒也理解,他用袖子抹了把汗,緩了緩,道:“薛侯爺放心,老朽已經給世子處理好傷口,待會再寫個藥方,您按著方子抓藥給世子服用即可。”


    “隻是薛世子這幾日可能會發熱,您得多多上心,若是熬過去了,臥床休養月餘,薛世子便能生龍活虎,若是熬不過去…”


    胡太醫搖了搖頭,沒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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