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心?到底是誰狠心?”


    陳離海終於扭過頭,怒視著彭母。


    “彭氏嫁我為妻,每每迴趟娘家,你們便拉著她,說三道四的,讓她鬧的陳家家宅不寧。


    等發現鬧到最後,無利可得時,對她又打又罵,使得她小產,甚至還將我們二人趕出家門。


    今日又為利而來,毀我小家,將我媳婦送去別家做妾。


    試問這天底下哪有你們這般狠心惡毒的父母?”


    “不,你們不配為人父母!”


    陳離海將彭母所有的陰暗麵撕開,裏麵的不堪赤裸裸的呈現在眾人麵前。


    隻是他到底是小輩,這般大不敬的開口,倒是失了上風。


    村長沉著臉厲聲喝道:“陳離海,不可無禮!”


    陳母也趕忙上前,試圖拉起陳離海。


    陳離海卻是避開陳母的手,他緊咬著唇,又是給彭村長磕頭,力氣之大,從他額頭處滲出的血就能看出來。


    陳母和村長見他宛若一頭倔驢,眉頭緊蹙。


    彭母也豁出去了,甩開彭父的手,指著陳離海的後腦勺破口大罵。


    “我呸,你算個什麽東西?”


    “我生她養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怎麽就不配為人父母?”


    “我告訴你,想要斷絕關係,沒門,隻要我還活著,她就得聽我的,得報答我,孝順我!


    “別說是把她送去做妾,就算是打她罵她,讓她去死也得乖乖給我照做!”


    這話說的可真是難聽,饒是彭村長也聽不下去,惱怒地看向彭母。


    “你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


    利益誘人心,彭母不知哪來的信心,相信縣丞能看上彭氏。


    這會見自個村的村長動怒,心裏雖有些發怵,但想到往後的榮華富貴,她竟是往前走兩步,仰首挺胸的。


    “彭叔,我們也是看在您是長輩,敬重您。


    但這是咱們的家務事,您還是別插手的好。”


    “好…好個家務事!”


    彭村長被氣到了,淩厲的目光掃過彭父和彭母二人。


    “即是如此,就別怪我不念同族之情。”


    “陳老兄,此事我管不了,還麻煩您報官吧!”


    大雍律法有言:白日無故入人家者,笞三十,囚三十日。


    諸夜無故入人家者,笞八十,囚九十日,主人登時殺者,勿論,群毆傷而死,勿論。


    大致意思便是白天未經允許私自闖入別人家,笞三十下,關牢房三十天。


    而夜裏未經允許私自闖入別人家的,笞八十下,關牢房九十天。


    若被主人發現,而將其打死,不承擔法律責任,主人家喊人來將其毆打受傷導致死亡,也不用承擔法律責任。


    彭父彭母雖沒文化,但一聽到報官,不免有些慌。


    “你們可別嚇唬我,這就是咱們的家務事,報官也沒權利管!”


    陳母聽見這番話,譏笑一聲:“家務事?……你倒是說的好聽,就是不知道縣太爺會不會聽進去。”


    彭村長自認理虧,也配合著說道:“你們也該是慶幸並非入夜後而來鬧事,律法有言,諸夜入人家者,主人有權處置其生死。”


    話音剛落,陳離海就投去惡狼般的眸光,嚇得彭母雙腿一軟,若非彭父扶著,就該摔在地上了。


    “不…不能…不能報官!”


    彭母死死攥住彭父的衣裳,她不要去做牢,也不要挨打。


    再者兒子還沒成親,若是她們坐牢的消息留傳出去,這往後可就給兒子娶不到媳婦了!


    他們彭家就這一個種,可不能被她給毀了,不然等她死了,哪還有臉麵去見彭家的列祖列宗。


    彭父也清楚這點,動他們可以,但動兒子不行,兒子就是他們心肝,放在嘴裏怕化了,仍在手心怕掉了。


    彭父趕忙認錯,生怕晚一步,陳家的人就該報官去了。


    “彭叔,我們知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們吧!”


    彭村長冷著臉,考慮到底是族親,沒好氣的輕咳一聲,給他們使眼色。


    冤有頭債有主,這事跟他認錯有什麽用,該跟這陳離海道歉才行呐!


    隻是陳離海這人認定的事,那是十頭驢都拉不迴,無論彭父和彭母如何開口,他就一個要求。


    讓彭氏和彭父彭母斷絕關係。


    陳離海認為,彭氏不需要再接觸這種會挑事生非的娘家人。


    彭母不想耽誤兒子,同彭父繼續道歉,可到底耐心有限,見陳離海一直不鬆口,她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臉。


    正欲怒罵一句:“勸你不要不識好歹”,就察覺到彭村長那縷冰冷無情的眸光,她這到嘴邊的話當即改口。


    “女婿呐,娘糊塗,做了不少錯事,可她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這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我和你嶽父隻是對她的疼愛都放在心裏,沒有表達出來。


    再者這件事你可有和她商量過?可是她自願的?


    你可千萬別一時意氣,卻害得我女兒痛苦後悔一輩子!”


    “您大可放心,她迴去後醒來的第一句話,便是讓我替她來同您們斷絕關係。”


    陳離海抬起頭,麵不改色的盯著彭母,一字一句的說道:“自從初二那日撕破臉皮,她便已經對您們二老死心,今日一鬧,更是讓她下定決心。


    說是我們不孝也好,我們狠心也罷,若您們二老真的是心疼她,還請放過她!”


    “若您們不願意,那我們也隻好報官,求縣令大人主持公道了!”


    陳離海的沉默,從不是懦弱。


    他就像是一座火山,平日寡言少語,一根筋紮進那對小玩意裏頭。


    但堆積已久的情緒一旦釋放,如同火山爆發般,不記手段,不記後果。


    他赤裸裸的威脅,使得彭父和彭母臉色大變,他們看向陳離海,隻覺得他眼中滿是冰棘,刺的他們心慌。


    彭母咽了咽口水,“想要斷絕關係也不是不行…”


    她同彭父交換眼神,隨後道:“我生她養她也花費不少銀子,這樣,隻要你再給我十兩…不…二十兩銀子,我就答應這事!”


    “不可能!”


    陳離海冷漠臉,“銀子我一分都沒有,這事要麽答應,要麽報官,您自己看著辦!”


    至於孝不孝順,陳離海是不在乎這些了,他就是個匠人,不至於什麽讀書科考,至於往後若是孩子有本事,那也是下一代的事了。


    他態度決然,陳母見狀,微微鬆了口氣,看向陳離海的目光不免有些欣慰。


    村長也意外的看他一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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