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來剖析一下,祖製是如何被打破的,以及為什麽會被打破。”


    仙師淡淡一語。


    咯噔。


    ‘祖製’二字入耳,老朱心頭頓時一涼。


    單純從數量上來比較的話,他這個明太祖應該是在場定下祖製最多的祖宗,同時也是被後世突破祖製最多的那位,甚至連去了勢的太監都能砸了他在位時期立的牌子。


    聞仙師此言,趙大李二劉老三也都是不由眉頭一緊,心神凝重了起來。


    祖製。


    字麵意思:帝王祖宗規定的製度。


    隻見仙師折身,在這麵板宣紙之畔,提起鬥筆,於這宣紙上揮毫如墨,龍飛鳳舞之下。


    筆定,四詞。


    「丞相製」「三品宦官」「士大夫」「白馬之盟」


    這四個詞,各有解釋,代表著四道典型祖製,分別對應著在場除卻始皇帝之外的四朝之祖(漢唐宋明)。


    老朱立下的後世不得設立丞相,李二定下的宦官不得居三品官之上,趙大設下的不可殺士大夫,劉老三的非劉不王、白馬之盟。


    這些,都是曆史上極為有名的祖製。


    除卻這幾個老祖宗之外,在場的其他皇帝也或多或少都給後世之君定過一些規矩。


    但有一說一。


    祖製這種東西,執行比較穩定的能管上百餘年,可若是引起抵觸情緒大的,或許連三五十年都沒法管。


    如老朱不讓後世之君立宰相,那就索性搞個內閣首輔。


    李二不讓宦官掌權,可從後世來看,大唐宦官的權力儼然是登峰造極,達到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肆意廢立皇帝的地步。


    劉老三定下的‘非劉不王’,排除漢初的呂氏諸王之外,最後也在曹老板手裏被再次打破了(王莽並未破此規矩,王莽走的不是先王後帝的路線,而是先封公再受禪),不過勉強算是維持的比較久了,白馬之盟、非劉不王的約定,天下相守了東西兩漢四百年。


    算下來,這四道典型祖製之中,唯有趙大的‘不可殺士大夫’得到了宋朝從一始終的完美貫徹。


    但。


    從這四道祖製來看,並不是說明祖製沒有用,祖製的存在,依舊對後世、對王朝擁有著強大的約束力,遠超尋常製度。


    季伯鷹先前教導大明諸帝定下一些祖製規矩,也並非是說這些製度會亙古不變,這些製度同樣會隨著時間腐朽,而是早就在製度上做好了容錯準備,畢竟他要的國祚隻是500年,而非千年萬年,更非萬世永昌。


    這些定下的祖製,雖然隨著時間推移效力會越來越低,直至最後徹底失效,但至少可以支撐完成任務。


    “誰來告訴我,祖製被打破的原因是什麽?”


    落筆。


    仙師目光掃過台下這幫大坐著的明天子儲君。


    既然要定下一條不會被打破的製度,那首先就得先了解祖製被打破的機理。


    “不破不立。”


    武宗朱厚照率聲開口。


    在仙師降臨正德時空之前,武宗朱厚照窮盡半生之力,隻是為了做成兩件事,雖然從曆史長河來看,這兩件最後都沒有做成。


    第一件,收歸兵權。


    第二件,開放海禁。


    這第二件,就是朱厚照所行突破祖製之舉。


    從洪武頒布禁海祖製一直到隆慶,兩百年的時間,這條祖製都被完美的執行著,期間唯有武宗朱厚照想要突破,盡管從結果上來看,他失敗了。


    而要突破這條祖製的原因也簡單,這條祖製已經嚴重阻礙了國家的發展,不破,不立。


    “迴答的很好。”


    季伯鷹看了眼武宗朱厚照,微微頷首。


    “現在,我們將突破祖製的原因分成三類。”


    言罷。


    稍作停頓,仙師看向坐在講台側位的阿標,學霸標自從成為仙師助教之後,或許是礙於身份原因,或許是想把機會讓他其他燕藩子孫,已經很少在課堂上迴答問題了。


    “阿標,你來講。”


    季伯鷹給了學霸標一個眼神。


    老師賜你一個在秦漢唐宋麵前裝13的機會,把握好。


    得言。


    阿標微微一頓,顯然是有些訝色,接著站了起來。


    這一刻,秦皇漢祖漢武、唐宗宋祖等,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凝落在了洪武皇太子朱標身上。


    他們先前還未怎麽注意到阿標的存在,隻知道這是老朱的長子,以為是仙師看在老朱的麵上,讓這位大明皇太子給自己打下手。


    “是。”


    隨即,阿標先是朝著仙師鞠躬行禮,這才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掃過台下眾人,這自信的小表情,一看便是成竹在心。


    “突破祖製,原因無非在三種。”


    “第一。”


    “臣受祖製所束,君不受,權臣當道之際,破祖製而立。”


    “第二。”


    “臣不受祖製所束,君所受,天子皇權在手,破祖製而立。”


    “第三。”


    “君臣皆受祖製所束,共破祖製而立。”


    阿標的語速極快,思維清晰。


    言語至此,猛吸一口氣,當眾人還沒從上三類反應過來之際,又是道。


    “除此外,還有著第四種。”


    ‘第四種?!’


    眾人都是一驚。


    我方阿標發動隱藏技能:觸類旁通。


    “第四。”


    “臣受益於祖製,天子無力破之。”


    這一番話落入眾人耳中,秦皇漢祖/武、唐宗宋祖,無一不是眼眸亮了起來,看向阿標的眼神都瞬間變得不一樣了。


    再看自己身後的這幫崽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再也不開家長會了!


    尤其是趙大看著泰山帝那張嘿嘿笑臉,恨不得將其就地正法。


    “都是你教出來的廢物。”


    素來脾性好的趙大,此刻一個耳刮子扇在了身畔趙二臉上,把車神給扇懵逼了,車神咬了咬牙,隻能選擇默默忍受。


    老朱則是臉上笑嗬嗬,當下感受就一個字:爽~!


    阿標言罷。


    折身看向仙師,再次鞠躬行禮。


    “仙師,學生迴答完畢。”


    “嗯,頗有精進。”


    季伯鷹微微頷首,出聲讚許,能教出一個學霸,也算幸事。


    “坐迴去吧。”


    “是。”


    阿標點頭,維持著學霸的淡然,麵色沉定的坐迴了自己的位置。


    這一刻,學霸標就是行走的聚光燈,甚至連嬴政劉邦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阿標身上。


    尤其是嬴政,他在阿標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長子扶蘇的身影,但是又感覺得到,這個阿標比自己的長子扶蘇更自信,更有果斷。


    “方才所言,你們可聽的感同身受?”


    仙師目光,掠過這幫大明天子儲君,聞言一個個紛紛是點頭,其實不僅是他們這幫姓朱的,唐家堡和趙家莊等一眾後世君主,亦是都凝重頷首。


    這些後世之君,多多少少都經曆過阿標剛才所言四種情況。


    第一種「臣受祖製所束,君不受,權臣當道之際,破祖製而立」,最為典型的就是唐明兩朝的宦官,再具體點,就是王振那個死太監,還有白馬之盟,本質上亦是如此。


    第二種「臣不受祖製所束,君所受,天子皇權在手,破祖製而立」,最為典型的莫過於嫡長子繼承製度的變化,以及大明殉葬製度的廢除。


    第三種「君臣皆受祖製所製,共破祖製而立」,這種情況一般發生在國家陷入桎梏之境,比如嘉靖隆慶時期的海禁,若是大明再不選擇開海,大明財政必然是撐不住二十年。


    而阿標補充的第四種「臣受益於祖製,天子無力破之」,最為典型的就是大宋的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宋朝士人皆已國家主人自居。


    “而接下來我所言之鐵律,將是第五種。”


    仙師之音落下,眾人都是心頭一緊,怎麽還有第五種?!


    “第五種,君臣皆無束,無需破之。”


    ‘皆無束?!’


    眾人琢磨這句話之際,仙師之音已起。


    “儲君罪,當天子親見定之。”


    話音落,眾人都是皺起眉頭。


    這句話乍一聽沒什麽奇怪之處,很合邏輯啊,而且應該一直都是這樣才對啊。


    畢竟天下間能夠給儲君定罪的,自然是隻有天子一人了。


    但若是仔細去分析推敲,就能夠辨得這句話之中的端倪之處,如果是用word排版,其中的「親見」兩個字一定是要加粗、標紅。


    若是儲君果真是謀反,那自是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天子親見和不親見,都是一樣定罪。


    而如果儲君是被小人陷害,那這兩個字的用處可就大了去了。


    就拿西漢巫蠱之禍來代入,假如江充在劉據的東宮中找到木偶之時,放言要以木偶給太子定詛咒皇帝之罪,那就必須要讓劉據見到漢武帝,否則別說是在東宮搜到木偶,就算是搜到龍袍,江充也動不得太子分毫。


    有這條鐵律存在,那對於江充來說,其中之風險,就得好好考慮一下了。


    誣陷儲君,在哪一朝哪一代,都絕對是淩遲夷三族的大罪。


    (


    江充之所以敢肆無忌憚的構陷皇太子的主要原因,就是在於他篤定漢武帝不會見劉據,篤定劉據根本不可能有在漢武帝跟前申辯冤屈的機會。


    而如果讓劉據得以親見漢武帝,那最終結果如何,真就難以言料。


    並且最為主要的是,這一條鐵律被定下之後,素日裏就是閣樓高懸,因為這條製度平時對君對臣都沒有任何好壞,既然沒有利弊糾葛,自是不會有什麽人想著去廢掉這道祖製。


    這便是,君臣皆無束,無需破之。


    仙師一語。


    整個主堂都是變得寂靜如墨,不起分毫聲響,都在皺著眉頭,都在認真思索仙師這句話中的核心意思。


    忽而。


    “妙!”


    “太妙了!”


    李二驟然起身,大聲稱讚。


    隻可惜。


    這一條對他來說沒有什麽卵用,他的皇太子李承乾那是正兒八經的要謀他的反,至於為什麽要謀反,李二對李承乾的教育失敗是一方麵,李承乾個人心理變態是另外一個原因。


    “兄長就是兄長,言簡意賅,寥寥幾字,聽起來似乎毫無真意,可若是仔細分析,其內竟是蘊含著真意無窮啊!”


    老朱的彩虹屁,進而緊隨跟來。


    自從和仙師結拜之後,這位洪武大帝骨子裏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彩虹屁功夫,再一次變得如火純青。


    季伯鷹瞥了眼老朱,並未言語,掃了眼台下眾人,出聲道。


    “你們各自琢磨,迴去後將這一條加入儲君之製。”


    “好,這個知識點就此打住。”


    言罷。


    季伯鷹微微抬手,一杯涼茶具現在手。


    一飲而盡,潤喉。


    進而。


    “現在,我們開始今天的最後一堂課。”


    對於季伯鷹來說,前兩堂課都需要親力親為,唯獨這第三堂課,很是輕鬆,因為隻需要看就好了。


    霎時間,眾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麵板宣紙之上的第三行字。


    「大隋之亡:楊堅與楊廣」


    “仙師。”


    就在這時。


    李二驟然出聲,臉上透著一副著急神色。


    “何事。”


    折身,瞥了眼李二。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些緊急要事沒有處理,請仙師準我先迴。”


    李二的神色,表現的很是嚴肅,很是著急。


    仙師僅是看了李二一眼,淡淡兩字。


    “不準。”


    哪家綜藝花錢請了嘉賓,允許嘉賓半路早退的?!


    李講師,請注意下自己的行為,你可是簽了長約的!


    隨即。


    季伯鷹眸子微凝,錨定了大隋楊廣時期的時空節點,得與失,先講失。


    ‘有點意思。’


    當錨定楊廣時期時間線的刹那,季伯鷹眸中露出一絲趣意。


    隋。


    一個在華夏曆史中極其輝煌,極其關鍵,卻又是極其短命之大一統王朝。


    輝煌,是因為他結束了長達數百年的魏晉南北朝,重現大一統。


    關鍵,是因為他定下三省六部,開運河、開科舉,為後世千年定下了模板,這就像不管是刀塔還是lol還是農藥,本質上都是建立在最初的那一張魔獸爭霸的自定義地圖。


    可也正是因為短命,所以哪怕是在狗係統開了其他王朝的時空權限之後,季伯鷹依舊未曾對其有什麽過多的關注。


    可此時一看,當下隋煬帝的這個時間點,當真是湊了個巧。


    ……………………


    大隋大業時空。


    大業十四年,去年李淵已然攻入了長安,擁立楊侑為帝,遙尊楊廣為太上皇,其他各路諸侯,亦是占城割地,搶奪一方。


    天下烽火,已徹底成燎原之勢。


    而大隋天子楊廣,早在大業十二年三征高句麗歸來之後,就已然是乘著龍舟沿運河離京,三下揚州。


    江都(揚州),江都行宮。


    行宮政事之殿。


    伴天子巡遊之文武,分左右在殿中而列,此刻這幫臣子並未垂首,皆是仰頭望著龍椅上的那一道坐著的帝王身影。


    身著大紅錦緞龍袍,頭戴帝王九旒冕,絡腮胡須,尤其是嘴角兩撇,翹彎而起,邪性中帶著些許天子霸意,微閉著雙眸,坐於這龍禦金案。


    而這殿中臣子之架勢,顯然不是普通的上朝議事,倒是很像傳說中的逼宮場麵。


    現場之氣氛,極其之壓抑凝重。


    “卿等,不再是朕的友人了嗎。”


    “卿等如此冷落,是朕做錯了什麽事嗎?”


    楊廣閉目而言。


    “陛…”


    班列中有一臣方出聲開口,楊廣驟然睜眼,此臣頓時一驚,低頭莫敢言語。


    “朕少年時北逐突厥,朕青年時平南陳一統天下,朕壯年時登基至今,掘長壑,鑄長城,營東都,開運河貫通南北。”


    “朕興佛、辦道、昌儒、開科,朕北禦突厥,朕精通西域,朕通使海洋,萬國來朝。”


    言罷,楊廣大笑。


    “朕登基之初,曾立誓要創下蓋世功績,時至今日,朕可有食言?!”


    “今日眾臣相逼,說上一說,朕何罪至此。”


    殿中一臣站出,所言台詞顯然是早就背熟。


    “陛下違棄宗廟,巡遊不息,外勤征討,內淫極奢,使天下丁壯盡於刀戈,使萬家女弱填於溝壑,小民喪業,盜賊蜂起,專任佞臣,朝綱禍亂。”


    “伱這昏聵之君,難道現在還不知罪嗎?!”


    話音落。


    楊廣輕蔑一笑,丹鳳長眸掃過這殿中諸臣。


    “原來是為百姓。”


    “卿等實為百姓反朕?“


    “好,好,好!“


    “朕實負百姓,然卿等乃是朕的臣子,朕終年以高官厚祿以待,可曾虧欠爾等。”


    “今日之事,誰為主謀。”


    “站出來,讓朕瞧上一瞧。”


    此臣似是立功心切,率然拔劍上殿。


    “你也配?!”


    楊廣睜眸一聲厲喝,此臣霎時愣在原地,握劍的手都在發顫。


    “武夫造反也就罷了,你這被朕養著的一頭愚昧蠢豬,一個窮酸腐儒,也配提刀弄仗?!”


    “給朕滾下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殿外乍起。


    “大膽逆賊,豈敢對陛下無禮,還不快快退下。”


    進而。


    馬蹄聲伴著刀兵器甲之音響起。


    隻見一矍鑠、略微放蕩猥瑣的老頭於上百身披甲胄的兵士護衛之下,悍然縱馬入內。


    勒馬而立,老頭笑著看向龍椅之上的楊廣。


    “陛下,近日可好。”


    當望見來人之際,楊廣,再一次笑了。


    “朕料,必定是你。”


    “必定是你呐!”


    “哈哈哈哈…!”


    宇文化及翻身下馬,見楊廣大笑,麵對這位曾經的大老板,心中還是略微有些怯意,畢竟他本質上就是個慫包窩囊廢。


    “陛下無道,普天皆反。”


    “臣今日與眾義士行此舉,乃是順天應意,為天下萬民請命,請陛下即刻宣詔退位,說不得還能像陳叔寶(南陳末代君主)那般做一個逍遙王侯,豈不人生樂哉。”


    聞言。


    楊廣一拍禦案,長嘯喝道。


    “陳叔寶焉敢與朕相提並論。”


    “你宇文化及也配做朕這個當年的晉王楊廣?!”


    隨即大笑,抬手扶額。


    這一番話,直接是貼臉羞辱。


    縱然是宇文化及再怎麽慫包,被這般當眾嘲諷,也是剛起來了,畢竟現在主動權在自個手中,這行宮外的十萬軍馬,都奉自己的號令。


    有何所懼?!


    深吸一口氣,宇文化及眼中露出狠色。


    “令狐行達。”


    跟隨在旁側的校尉令狐行達,聞言咬了咬牙,隨後便是朝著楊廣衝了上去,武人之力道,哐哐哐就是幾拳下去,楊廣身子為酒色所侵,哪裏經得住這般狂揍,捂著身難以站直。


    然。


    依舊在狂笑,不知是在笑自己錯信,還是在笑這天下,亦或是笑自己這輝煌又落寞的一生,仿佛這一切都是個天大的笑話。


    天子笑,震耳欲聾,在這殿中迴蕩,讓這殿中每一個人都是心中膽顫。


    至少。


    在這一刻。


    在楊廣還喘著氣的現在。


    他們這些人依舊還是大隋王朝的臣子。


    宇文化及亦是被這幅瘋癲之狀的楊廣給驚住了,一時間愣在原地。


    “兄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可再拖。”


    “今日楊廣倘若不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我兄弟的忌日。”


    “而且,你難道不想一嚐那號稱酥軟無骨的蕭後滋味?!”


    宇文化及身側,他的胞弟宇文智及低聲說道,這一場江都政變,實際上的謀劃者就是這位宇文智及,不然就宇文化及這個堪憂的草包智商,根本搞不掂裏裏外外。


    聞言,宇文化及深吸了口氣。


    前麵兩句他聽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最後一句,他聽清了,而且很篤定的在心中給出了迴答,那就是:我要蕭後!


    (冷知識:宇文化及和後世演繹的那般老謀深算不同,實則就是個出了名的色胚窩囊廢,但運氣極佳)


    “智及所言極是。”


    望著弓身大笑的楊廣,宇文化及一咬牙、一跺腳,隨即一把從旁兵士手中搶過刀,提刀戾色喝道。


    “楊廣,這是你逼我的。”


    提著刀,說罷就要上前了結楊廣一生之性命。


    而就在這時。


    “且慢。”


    被令狐行達揍得遍體不堪、狂笑不止的楊廣,此刻突然停下了狂笑,突然的安靜,讓提刀上前的宇文化及都是一頓,殿中眾反臣的目光也都是落在楊廣之身。


    隻見楊廣緩緩直身,捋了捋自己的龍袍和散亂的發,以及嘴邊兩撇翹胡須,隨即折身往他的龍椅緩緩走去,威儀風度,絲毫不減。


    “身首異處,不合帝王之儀。”


    “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豈可刀劍加身。”


    “來人,取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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