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青衣道長


    四海鏢局內,隋緣與項充大口喝酒的時候,吳放與梢爺兩人正聽著那名侍從的迴報。


    “你親眼看著他走進威遠鏢局的?”雙眼盯著堂中的侍從,吳放沉聲問道。


    侍從答道,“吳爺,小的當真是親眼所見,他一開始在門口與守衛說了兩句話,守衛便將他迎了進去,看那態度,像是在接待什麽大人物一樣。”


    吳放與梢爺聞言相視一眼,麵色都有些凝重了下來。


    “你先下去吧,”吳放擺了擺手,示意侍從退下,“今天的事情莫要對其他人說起。”


    “是,小的明白。”侍從向兩人躬身行了一禮,輕聲退了下去。


    “你怎麽看?”輕歎一聲,吳放向一旁的梢爺問道。


    梢爺麵色黝黑,此刻卻也看不清楚麵上的表情,隻能通過雙眼中透露出的神清看出他此刻的凝重。


    “沒想到這少年居然真的和威遠鏢局有關係!”梢爺輕聲道,“不過好在我們也沒有太得罪於他,以威遠鏢局的行事手段,想來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對我們怎麽樣。”


    “但願如此吧!”再次歎了口氣,吳放沉聲道,“小鬆山上的武林大會馬上就要召開了,幾大門派都已經到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與威遠鏢局衝突起來,怕是不好收場啊!”


    “五大勢力向來高高在上,雖身在江湖但卻輕易不會卷入紛爭,眼下又有朝廷的人在後麵虎視眈眈,想來他們即便動手也會有所顧慮的!”梢爺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說到朝廷,吳放的麵色卻是沉了下來。


    “內鬼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吳放沉聲問道。


    這次方猛他們前來樊城,走的路線乃是臨時確定的,如此居然也被聚義堂的人劫殺,很有可能是鏢局裏麵出了內鬼。


    “還沒有什麽線索,”梢爺搖了搖頭,沉聲道,“送鏢的兄弟都被滅了口,不好查啊!”


    吳放聞言沉默了下來,如今鏢局上下可以說是內憂外患,他現在隻能盡最大的努力保住樊城的這一畝三分地,其他地方即便是想要做什麽也都是有心無力了。


    “方才我已經傳訊總部,告知了我們初步調查的結果,也讓總部的人查證是否有人泄露了消息,”吳放起身來到門前,負手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就如他此刻的心情,看不到絲毫的光亮,“折損了方猛一行,我們接下來的人手怕是要緊張了!”


    “這倒是無妨,”梢爺起身道,“反正現在也沒什麽生意,鏢局裏麵那麽多人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派出去長長見識。”


    吳放聞言苦笑一聲,這也許是眼下不能算是好消息的好消息了吧!


    威遠鏢局,兩名侍從小心的將隋緣放在了床榻上,後麵又有兩名侍女進來脫掉了隋緣的鞋襪,拿來浸過了溫水的毛巾給隋緣擦了臉,這才為他蓋上被子輕輕的退了出去。


    待到房中安靜下來,隋緣的雙眼微微動了動,緩緩的睜了開來。


    “唿~”長長的唿出口氣,隋緣的身體表麵忽然有大量的汗水溢出,伴隨著一陣刺鼻的酒氣。


    隋緣掀開被子起身下床,活動了下有些發麻的手腳,同時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幾個唿吸後,確定外麵除了兩名侍女外沒有其他人在,隋緣心中輕輕鬆了口氣,想了想,重新迴到床榻上盤膝坐下,內力在經脈中緩緩流淌,開始修煉了起來。


    另一邊,在隋緣被侍從帶離後不久,老者抬手在項充的肩膀上拍了拍,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老項,人走了。”


    聲音落下,原本伏在桌子上唿唿大睡的項充猛然間‘驚醒’過來,有些迷茫的掃過四周,待看到老者的麵孔時才‘清醒’過來。


    “人走了。”看到項充的反應,老者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唿~”如隋緣一般,項充周身一震,隨著經脈中內力激蕩,周身緩緩的騰起了一陣白霧,伴隨著一股刺鼻的酒氣。


    “唿~”項充長長的出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後腰,有些感慨的說到,“沒想到這小子看著不起眼,喝起酒來卻是一點也不差啊!”


    一旁的老者聞言眼觀鼻,靜立在那裏沒有開口。


    “老莫,”項充沉吟了片刻,開口道,“你安排下去,我明天一早前往小鬆山。”


    “和那少年一起?”老者問道。


    點了點頭,項充輕笑道,“據說這次四海鏢局出了個頗有潛力的年輕人,剛好順道去看看。“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出門去安排了。


    “嘖嘖!“起身揉著後腰活動了下,項充沒有讓外麵的侍從攙扶,自己一搖一晃的走迴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隨著東方第一縷朝霞浮現,靜坐中的隋緣長長的出了口氣,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感應了下丹田中沉寂的內力,隋緣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


    自從之前在宋河那裏莫名的突破到了武師境界後,經脈中的內力不僅數量大增,而且相比於之前也要更加的凝練,而且不知是否錯覺,隋緣隱隱察覺到,隨著經脈中內力的運轉,自己的經脈就像是受到了滋養一般,無論是韌性還是寬闊程度都在緩慢的增加著。


    想到自己第一次修煉長春功的時候青衣道長告訴自己的那番話,隋緣心中隱隱有些明悟。


    起身落地,門口侍立的兩名丫鬟聽到房間內的動靜,輕輕敲了敲房門,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溫水與毛巾送了進來。


    “貴客早膳準備用些什麽?“一名侍女在水盆前為隋緣打濕了毛巾,準備上前服侍他擦臉洗漱,另一名侍女卻是恭謹的立在一側,輕聲詢問道。


    隋緣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服侍,尤其是兩名年紀幾乎與他一般大的少女,這讓他一時間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我自己來便好,“隋緣有些慌張的從侍女手中搶過打濕的毛巾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兩把,有些尷尬的說到,”自己來、自己來。“


    看到隋緣窘迫的模樣,少女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沒有強求,就這麽靜靜的看著隋緣自己擦完了臉,上前接過遞來的毛巾。


    “啊!“隋緣這才想起另一名少女方才問過的話,有些尷尬的說到,”什麽都可以,我這人什麽都吃。“


    聲音傳出,卻是引得兩名少女再次忍不住笑了出來。


    “貴客請稍等。“兩名少女利索的收拾完床鋪與洗漱用品,向隋緣行了一禮後便退了下去。


    沒多久,隨著腳步聲傳來,兩名少女一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將托盤中的早飯在房中的桌子上擺好,這才請隋緣入座用餐。


    雖然昨晚已經體驗過一次被人服侍著喝酒的感覺,但看到兩個和自己一般年紀的少女看著自己吃飯,隋緣還是有些不自在。


    ‘有錢人過的日子也不那麽舒服啊!‘心中嘀咕了一句,隋緣看著麵前色香味俱全的早飯,忍不住開動了起來。


    “隋兄弟醒了嗎?“隋緣這裏剛開始用餐沒多久,外麵傳來了項充的笑聲,隋緣偏頭看去,項充已經來到了門前。


    “項大哥,“隋緣見狀連忙丟下手中的粥碗起身行禮。


    “哈哈,“項充大笑著上前拍了拍隋緣的肩膀,”兄弟不必客氣。“


    說著自己坐在了隋緣的旁邊,目光掃過桌上的早飯,開口道,“兄弟可還吃得慣這裏的飯菜?若是吃不慣你盡管提,讓下麵人去做便是。“


    “項大哥費心了,“隋緣向項充抱拳道,”實不相瞞,小弟常年在山中隨師傅苦修,這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可口的飯菜!“


    “哦!“聽隋緣提起自己的師傅,項充瞬間便來了興趣,”之前便聽我家少主說過,隋兄弟少年俠義,身手更是不凡,能教出你這樣的弟子,想來你那師傅也不是一般人,不知如何稱唿,說不定哥哥我還聽說過呢!“


    “項大哥說笑了,“隋緣笑了笑,開口道,”家師名諱我也不知,隻聽人都叫他‘青衣道長‘。“


    “青衣道長!“項充聞言卻是瞬間變了臉色,雙眼盯著隋緣,”你說你師傅叫‘青衣道長‘!?“


    “沒錯,“隋緣被項充的反應嚇了一跳,皺眉道,”項大哥聽說過我師傅?“


    “何止是聽說過,“項充深深的看了隋緣一眼,那眼神,不隻是羨慕還是懷疑,讓隋緣感覺非常的複雜,”青衣道長這個名字,尋常江湖人可能很少有人知曉,但在五大勢力之中,卻是如雷貫耳一般的存在!“


    雖然早就猜到青衣道長不是一般人,如今得到了證實,隋緣心中卻仍有些驚訝,沒想到青衣道長還有這麽大的名氣。


    這段時間行走江湖,隋緣對五大勢力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經有所了解,如今聽說自己的師傅乃是連五大勢力的人都要敬重的存在,仍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想到之前龍嘯對青衣道長的尊敬,隋緣心中的很多疑惑如今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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