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板橋見是三個小少年,不由的一愣。


    但看三人穿著、相貌以及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就知道三人來曆不簡單。可這與他有什麽關係,他鄭板橋就是所謂的硬朗。冷清的說道:“坐,茶。”


    這種蠻橫無禮的樣子,雪雁這丫頭差點跳起來,她家小姐什麽時候遭到過這種禮遇。


    可賈琪毫不在意,仍是微笑的上前,看著桌上的一副字,是個楷書“兔”字,迴頭對林黛玉說道:“林賢弟,過來品品這個字。”


    林黛玉好奇之下,上前一看,這字確實寫的是好,輾轉翻折一氣合成,點頭道:“不錯,我遠不如也,就是胭脂氣過重。不像是板橋先生所寫。”


    鄭板橋哈哈一笑,說道:“確實如此,這是我女兒寫的,請坐,上茶。”


    賈琪笑道:“嗬嗬,不過,看那兔上的最後一點,倒是筆力混厚,應該是板橋所寫。”


    “哈哈”鄭板橋不住點頭,道:“被小哥給看出來了,來人,快請坐,上好茶。”


    三人坐定,賈琪對林黛玉笑著說道:“這就是板橋先生待客之道:坐,請坐,快請坐;茶,上茶,上好茶;這副對聯,請林賢弟給個橫批?”


    林黛玉捂嘴而笑,說道:“人分三等?”


    三人又大笑。賈琪笑道:“這對聯的出處倒也有,當年蘇東坡在莫幹山遊玩時,遇到的和尚對他的態度亦是如此,東坡先生就把這對聯給寫了出來,沒想到今天板橋先生與東坡先生有異曲同工之妙。真仍奇事。”


    鄭板橋奇道:“哦,果真如此?如此之巧?”


    賈琪點頭稱:“是,確實如此。”


    鄭板橋大喜道:“這真是喜聞樂見。小哥,真是博聞強記啊。”


    賈琪連稱不敢,之後說道:“在板橋先生麵前,我兄妹也不敢欺瞞,我仍京城榮國府賈琪,這是我表妹,二淮巡鹽使林如海,林大人的愛女。”


    鄭板橋點頭道:“原為是二位貴公子。不知道今天到我這裏有何貴幹?”


    賈琪道:“今天所來一為公一為私,公私二便而已。”


    鄭板橋點道:“願聞其詳。”


    賈琪道:“板橋公當知,現在國庫空虛,邊境不安,官吏腐敗,民生凋零。皇上上位以來,一直想重整吏治,但掣肘頗多,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想安定九邊,重整軍備,但國庫無銀,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鄭板橋歎道:“確實如此”


    賈琪繼續道:“所以,當務之急是讓國庫充盈,此仍根本。而江南是朝廷財賦重地,可鹽稅卻逐年減少。鹽商們不事生產,東搬西運,卻能個個富滿流油,與國爭利。此乃本末倒置。小子此次受命於太上皇和皇上,來揚州協助林大人,就是想把鹽稅之法改邪歸正,正本清源。”


    鄭板橋點頭道:“理應所此,小兄弟即受皇命,理應報國。”


    賈琪說道:“可此次稅改,遷涉較多較廣,事務煩雜。需要剛正不阿之同道,同心協力。故而此次前來,是請板橋先生出山,協理林大人。以先生大才,以先生之誌理應報效皇上,報效社稷,報效百姓。”


    鄭板橋被他最後這幾句鏗鏘有力的話,激的來迴踱步,麵色潮紅。說道:“我輩讀聖賢書,自以為國為民,好吧,我鄭燮這百來斤就先交於那林大人了。”與賈琪二人對視,哈哈大笑。


    這二人說話時,林黛玉一直在一旁微笑以對,她雖不喜俗事,可涉及到賈琪和她的父親,她也是很觀注的。從句句對話中也體會到了男人誌向的雄壯和豪邁。也為賈琪感到開心,同時內心還有點莫名的小驕傲。


    鄭板橋笑道:“那這公事說完了,私事是什麽?”


    賈琪哈哈一笑,說道:“私事自然是陪我林妹妹遊玩了。此地美景怡人,讓人流連忘返啊。”


    鄭板橋點頭道:“此處竹影處處,確實是陶冶性情的地方。來,過來看看我畫的這副圖。看看如何?”


    賈琪帶著林黛玉走過去一看,案桌上一副竹石為主的圖。這要放在後世,賈琪感覺自已要發了。鄭板橋問道:“二位公子,何不點評一番?”


    林黛玉說道:“墨竹圖,這細細的竹子如此剛勁有力?居然畫出了威嚴之感。真是少見。”


    賈琪點頭道:“確實,人如其名,畫如其人。別人之竹,清秀。先生之竹,峭硬。暗合富貴不淫,威武不屈之感。而且這竹下之石居然也如此神巨,當真霸道。”


    鄭板橋哈哈一笑,撫須道:“性情如此,難改啊。”


    賈琪暗笑道:“這老小孩,索性讓你更歡快一點。”說道:“要不,我在畫上賦詩一首,以表先生之誌?”


    鄭板橋奇道:“哦,小公子還有詩才,如此我便拭目以待,請吧。”


    林黛玉也興誌盎然的這邊上看著,看著賈琪作詩也是她最開心的事情。


    賈琪拿其筆,把鄭板橋以後自己作的詩寫了上去:《竹石》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這大概是鄭板橋性格的寫照,所以他看後,大叫三聲“好”。


    廢話,這就是將來你寫的,能不好嗎?


    這首詩似乎讓鄭板橋激動的忘乎所以,似乎把他想表達,又沒有表達的話給寫了出來,搔到了他的癢處了。連帶著看著賈琪的眼神都不對了,知己啊。


    這就讓賈琪受不了,怎麽這小眼神跟那小秦春快類似了呢。


    他拉著林黛玉,趕忙告辭。連走還不忘了叫鄭板橋明天去巡鹽衙門報道。


    林黛玉看他火急火燎,像是逃跑的樣子,就一直在偷笑,一臉調皮的問道:“別人欽佩的眼神有這麽嚇人嗎?”


    賈琪誠懇的說道:“這種眼神,我隻接受女人給我的。男人我無法接受,我性取向很正常。”


    林黛玉氣的小手在他腰處使勁的擰著圈。賈琪被她捏的毫無痛感,就覺得癢癢的,當然,他還很配合發出疼痛的聲音,“哎呀”。


    就是發音有點長,到最後有點浪浪的感覺。林黛玉完全受不了了,出離了憤怒,直接從雪雁那裏拿來的傘,對著賈琪的腦袋就是一通猛砸,口中罵道:“我讓你哎呀,我讓你鬼叫,我讓你裝模作樣。”


    這下賈琪就真疼了。二人一邊打一邊逃。消失在竹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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