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被自己腦中的想象弄得有些興奮起來,要是人在他身邊他們此時已經親的嘖嘖作響了, 但可惜的是目前隻能幹看著眼饞, 甚至連看都不能看盡性。


    一想到這,晏沉簡直是遺憾地歎了一口氣。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對方聊著天, 也就大概七八分鍾後, 畫麵終於不是浴室頭頂的天花板, 江瑜的臉出現在屏幕中, 單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正用一塊毛巾擦頭發。


    移動了幾下後,畫麵定住,手機可能是放在支架上,對方坐在了沙發上。


    晏沉也把手機固定住,自己往後靠了靠:“你今晚是不是有飯局?”


    江瑜手指曲著插入發裏,攏了攏額上的碎發之後將毛巾放在一邊:“和區長那些人吃了飯,說了些關於項目的事。”


    他已經穿好了居家服,棉麻的布料,偶有發梢的水意凝成珠順著發根滑下,客廳的燈落在肩上仿佛是清介的月光。


    晏沉看著看著目光就變了,他往屏幕前湊了湊,聲音裏帶著曖-昧:“你把鏡頭拉遠點,我看看你。”


    江瑜微微挑了挑眉,下一瞬眸子裏多了幾分笑意。


    他不疾不徐地調整了手機支架,確保自己整個上半身都能出現在屏幕裏後向沙發靠去,手指抬起落在鎖骨外的扣子上微微摩挲著,看不出來是想扣好還是想解開。


    整個人姿態好整以暇,桃花眼瞥來帶著笑,卻是無形中開始撩人。


    晏沉嘖了一聲,足尖點了兩下,身上褲子因為這個緣故繃緊,修長的腿與勁瘦的腰一覽無餘。


    他興致很高的開口:“你又在勾引我了!”


    江瑜目光落在對方小腿上,往上滑過腰腹再緩緩落在那張臉上,骨相皮相俱是無可挑剔,皮笑肉不笑的時候都有種邪肆的俊美,更何況這般真情實意地揚著唇笑。


    江瑜心說這到底是誰在勾引誰,他指間搓撚了兩下,含笑開口:“晏少誤會了,我渾身遮的嚴嚴實實,連個多餘的肉都沒露,哪能是勾引你。”他微微一停,平靜而溫沉著嗓音說:“若說勾引起碼得脫件衣服吧。”


    晏沉舔了舔唇,他被這壞東西撩的興致大漲,幹脆直接開口:“算了,我們一起脫。”


    江瑜唇邊笑意越發深。


    他手指在扣子上摩挲了片刻,頭頂燈光倒映在眼中,陰影勾勒出幾分風流的意味:“行。”


    晏沉笑容頓時玩味起來,他眉梢微微一揚:“褲子也得脫。”


    江瑜:“開始吧。”


    兩人都調整了手機支架的位置,讓自己僅僅肩部之上的位置出現在鏡頭中,接著手指不約而同地觸在紐扣上,指間微微動了動。


    江瑜還好,動作慢調斯裏的,晏沉就直接粗暴多了,伸手胡亂地一扯,頃刻間胸膛處就敞開了些。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火焰。


    晏沉嗓子微微沙啞起來,他手未出現在鏡頭之中,視線落在屏幕上,半是戲謔半是玩味:“褲子脫了嗎?”


    江瑜微微頓了一下,沒有開口,隻是慢慢揚著唇。


    晏沉勾唇笑了笑,緩緩地往前傾了傾,他的視線仿佛能直接穿透屏幕落在人身上,眼中笑意越發明顯,慢聲道:“我也脫了。”他手指微微撚了撚,對江瑜說:“一起將鏡頭往下?”


    江瑜輕笑了一聲:“好。”


    鏡頭緩緩向下,從喉結開始緩慢降落,掠過平直的鎖骨與勁瘦的腰腹,再往下時就到了關鍵部位。


    晏沉緊緊盯著屏幕,他視線含著侵略意,口中卻道:“三秒之後一起向下移。”


    鏡頭一寸寸地逼近,三秒時間轉瞬即逝,晏沉舌尖抵在側臉頰上,在最後的‘一’之後往下拉鏡頭,一條黑色的長褲出現在屏幕裏。


    他猛地抬頭去盯對方,卻發現對方也笑看著他。


    預想而來的畫麵沒有出來,兩條長褲妥帖平整地穿在對方身上,畫麵格外和諧。


    都想看對方,結果都是套路。


    晏沉一下子把手機重新撂在桌子上,他將鏡頭重新拉遠,腳又搭在了桌子上:“你一點都不誠實。”


    壞東西心思就是多。


    江瑜也笑:“晏少不也一樣。”彼此間都是半斤八兩。


    晏沉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他經常懶散,能坐著絕不靠著的一個人,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你是不是要睡了?”


    現在快晚上十二點了,依照江瑜的作息,也到了上床時間。


    江瑜說:“是,到休息時間了。”


    晏沉便隨意地擺了擺手:“那你睡吧。”


    江瑜應了一聲。


    三月十八日,吉慶108大樓於早晨九點開工,上午七點的時候,承包商外加建築工人來到大樓前,進入藍色圍擋之中。


    江瑜本來就起的早,這種事情自然是早早到了現場。


    工程還沒開,卻看見承包商帶著一眾工人在樓前擺上桌子,桌上香爐裏插了幾柱香,白酒放在桌邊,擺出一副祭祀的樣子。


    有位工人手裏還抓了隻彩色羽毛的大公雞,雞冠通紅,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黃閑頭上戴著安全帽,點了幾柱香插在香爐上,又恭恭敬敬地朝在北麵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詞:“魯班祖師爺在上,保佑我們工程進度圓滿,保佑我這次發大財。”他伸手在杯中倒了滿滿一杯酒,手一抬澆在地上:“第一杯敬黃天,各路神仙來保佑。”


    又將另一杯酒澆在地上:“第二杯敬後土,孤魂野鬼別沾邊。”


    “第三杯敬祖師爺,保佑我們順順利利。”


    他麵色虔誠,接著跪著磕了幾下,站起身之後道:“祭。”


    身後工人聞言直接伸手捉住公雞,用刀在雞脖子上一抹,鮮紅的血液當即噴了出來,淅淅瀝瀝落了滿地。


    黃閑轉過身麵向眾人,大聲道:“為了讓工程順利進行,大家都給祖師爺磕上三個響頭,心裏虔誠一點,不然誰壞了規矩都不好。”


    當下幾位離黃閑近的人膝蓋著地跪下,接著陸陸續續一片人跪在地上,烏泱泱地磕了幾下。


    江瑜站的地方不遠,目睹了全程之後微微皺了皺眉,他身邊的人道:“江總,你有所不知,項目工程開工前一般都要舉行儀式。”那人笑嗬嗬道:“殺隻雞圖個吉利,就是個心理安慰。”


    江瑜手指輕輕在動了幾下,祭祀儀式都是其次,對於這種心理安慰他不反對,讓江瑜真正不滿意的是這個承包商,為人冒進,從剛才大喊著讓別人跪就能看出,居功自傲又好大喜功。


    他心思轉了一圈,麵上卻沒有顯,隻是道:“原來如此。”


    儀式還在繼續,黃閑又拿了鞭炮出來,一圈一圈的紅色鞭炮外加幾個手臂粗的雷王,一截引線露在外麵,已經開始擺架勢要點燃。


    江瑜對身邊人淡淡道:“趙經理,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吉慶新區禁止燃放鞭炮吧?”


    趙經理一愣,接著道:“是是是,瞧我這記性把這事給忘了,我現在就去溝通,讓這些人不要再放了。”


    江瑜笑笑:“有勞趙經理了。”


    趙經理過去說了幾句話,黃閑聞言一頓,轉頭道:“趙哥,這開工前放炮是規矩,我幹工程這麽多年都這樣過來的,怎麽今天就不讓放了?”他嬉皮笑臉地開口:“趙哥,我再給你加兩條煙,你給咱們通融通融行不,大家都在這看著。”


    趙經理說:“黃老弟,這不是煙的事,你別為難我了,現在也快九點,你和弟兄們收拾一下趕緊動工吧。”


    黃閑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衝幾個工人道:“別擺了別擺了,炮不讓放了,都收拾一下直接進去。”末了轉頭對趙經理說:“現在行了吧?”


    趙經理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情願,沒說什麽,轉身離開。


    黃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上趕著給有錢人當狗。”


    上午九點,工程正式開始,在萬眾矚目中,吉慶108這個爛尾寫字樓開始它的複工之路。


    江瑜越發忙了起來。


    資金與技術方麵問題由江盛負責,江瑜又從來不是一個隻會紙上談兵動嘴皮子的人,經常到現場來看,結果二十號就出了事。


    當時江瑜和江盛的人在108樓層中巡視,經過兩天動工還沒有明顯改善什麽,一眾人沿著樓梯慢慢往上爬,施工對目前還在底層,往上六七層還沒有踏入。


    江瑜正聽著身邊技術人講解,時不時說兩句的時候,頭頂發出脆響接著有東西落下,江瑜戴的安全帽發出了嗡的一聲響,腦袋就悶了一下。


    水泥板的一角落了下來,邊緣處擦著江瑜的腦袋,好巧不巧地砸了一下。


    “江總——”


    “江總,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耳邊紛紛雜雜的聲音傳來,起先是極為縹緲的聲音,停了那麽三四秒之後才逐漸清晰,江瑜閉了閉眼睛,眼前有重影出現,他聲音倒是很平穩:“我沒事,大家都沒受傷吧?”


    大家互相看了一圈,有的胳膊被擦了一下,但好在彼此都沒什麽大事。


    江瑜隻覺得耳鳴在一瞬間就響了起來,他左耳在這半分鍾內近乎嘈雜,腦子都開始暈乎乎的——估計有些震蕩。


    出了這事,巡視工作進行不下去。


    江瑜伸手按了按額角,平著聲音說:“大家沒傷著就是好事,我也什麽事。”


    “叫技術部和安全部的人來這看看,掃除樓裏的障礙,確保此類事之後別發生。”


    “和施工隊協調,再檢查所有安全帽安全繩。”


    一項項命令有條不紊的下達,幾人從六樓又下到一樓,江瑜對身邊人道:“你把車開著,我們得去一趟醫院。”


    離108最近的醫院開車十分鍾就能到,在車上時已經聯係好醫院,進了院中直接掛急診拍ct,半個小時後江瑜就躺在了床上。


    好消息是沒有顱內出血。


    壞消息是他有點頭暈惡心,可能是輕微的腦震蕩,醫生建議好好休息,最起碼今天必須得留在醫院觀察。


    江瑜躺在床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流年不利。


    不知是不是和被砸了有關,江瑜覺得有些困,他閉上眼睛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下午。


    他看著窗外的雲霞還微微有些愣神,就聽見旁邊一道陰陰涼涼的嗓音傳來:“你睡得我都以為你死了。”


    他轉頭去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床側,臉上隱隱帶著些疲憊,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


    “晏少?”從京都到這得五個小時,對方可能是知道後直接趕了過來。


    晏沉應了一聲,他臉色很難看,現在才慢慢地坐下,目光緊緊落在江瑜臉上。


    兩人一時間竟然誰都沒有開口,有長達十幾秒鍾的靜謐。


    江瑜臉上帶笑意,他從床上起來,被子滑到胸膛處,率先開口:“什麽時候來的?”


    晏沉正要開口,就聽到樓道外傳來一聲哭腔,女孩子的聲音。


    他立馬就煩躁起來,焦躁了一下午的心就好像有了一個宣泄口,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陰鬱著一張臉就要出去,渾身上下陰風陣陣。


    江瑜道:“這是醫院。”他嗓音很輕:“可能也是身體出現問題,晏少別給人找麻煩。”


    晏沉一頓,接著轉身:“我不找麻煩。”


    眼看著他出去,江瑜從床上下來,跟著出去。


    樓道的窗戶處,一位二十來歲的女生站著,哭的滿臉淚水。


    晏沉站在旁邊:“你為什麽哭?”他身上氣勢太過驚人,又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看起來就絕非善類。


    女生被嚇住了,愣了幾秒後弱弱開口:“我男朋友剛查出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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