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口中發出了低低的一聲‘艸’,他張口道:“老子會被你這樣弄萎的。”他視線掃過對方下腹,轉了一圈後又對著江瑜說:“你要是不行就換我來!”


    明明都那麽激動了,竟然還能硬生生地停下。


    這簡直就是比柳下惠還柳下惠。


    江瑜眸間有一抹暗色滑過,他麵上不顯,隻是起身走向浴室。


    頭頂暖風打開,又伸手將浴室所有的燈全部打開,輕響之後就是格外明亮的環境,一覽無餘地照著浴室,鏡子裏的男人笑笑,又伸手擰過浴缸上的開關,熱水流淌出來。


    他隨手脫掉外衣,踏了進去。


    浴缸裏的水還很淺,隻有勉強浸到腰部,江瑜心情頗好的將手掌放在水麵,耐心等待著。


    五——


    四——


    三——


    還沒到有數到‘二’,浴室的玻璃門啪的一下被人打開,一張俊美的麵容出現在門口,晏沉滿臉邪肆的扯了扯衣領,接著踏著大步走來。


    身材勁瘦有力,線條流暢而又緊實,冷白的皮膚像是玉質的,每一處都完美的仿佛造物主恩賜。


    江瑜手臂搭在浴缸沿上,好整以暇地欣賞著。


    他手指不自覺的相互搓揉了幾下,卻又像是在吃大餐前的克製,努力地表現出刻在骨子裏的溫雅。


    晏沉從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笑,他視線直白而又坦蕩落在對方身上,全身被浸透在水裏,從發梢都腹部全部都是濕意。


    晏沉便自然而然地也踏進浴缸中。


    江瑜笑了一聲,自己往一邊挪了挪,伸手環住對方的腰,他輕笑著開口:“小心滑倒。”


    兩個男人的重量讓浴缸裏的水一下子滿了。


    熱水幾乎是在頃刻間就漫上兩人的胸膛,溫熱的水流舒服地環繞住,在這一片霧氣騰騰又濕氣的空間中,仿佛某種悄無聲息的熱浪升起。


    江瑜舀了一掌清水落在對方肩頭,他手指慢條斯理地搭在上麵,好像在彈奏一架鋼琴似的,輕妙地跳動幾下,掌心從肩頭處不疾不徐地下移。


    他手指輕輕地點住石榴籽。


    小小的一個,顏色卻十分鮮豔,在這冷白色的畫布裏似是極為嬌豔的一筆。


    晏沉發出了唿吸聲。


    他目光向對方望去,眉眼中還帶著陰鷙,卻又是有些興奮,毫不遮掩的帶著將人吞吃入腹的欲念。


    江瑜笑了一聲。


    他輕輕撚著,感受著指腹的觸感,在對方耳邊低低笑著道:“很喜歡我碰你這?”


    晏沉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目光直白地看向對方,舔了舔唇磨了磨牙尖:“讓我咬咬你的怎麽樣?顏色很淺,我能保證給你變的很紅,就像成熟了那——唔!”


    一聲無意識的音節從喉間發出來。


    江瑜輕輕地用牙齒咬了咬,他上齒與下齒合攏,末了再是舌尖勾纏,就像是他們平常接吻的那樣,互相咬著彼此的唇,用舌尖廝磨,隻是這次一個人的唇變成了一顆鮮豔的石榴籽。


    “——艸!”


    晏沉幾乎是猛地彈動了一下,他整個上身都顫動了一下,像是一條被人從水裏撈出的魚。


    江瑜滿意地笑。


    他像是一個十分具有耐心的獵手,斯斯文文又不疾不徐地覆上對方的手腕,將他們牽引在腳踝處,又帶著力道按著。


    手臂搭在浴缸,接著一隻冷白的腳踝也搭上。


    腕上傳來金屬觸感,晏沉睜開眼睛,發現對方不知何時解下了脖子上的項鏈,將它慢條斯理地纏繞在手腕上。


    項鏈一寸寸的纏繞,先落在手腕再繞在腳腕,膝蓋打折,小腿與大腿貼緊彎曲。


    手腕與腳踝被纏在一起,金屬鏈子在體溫上浸透溫熱。


    晏沉動了動手腕,他挑了挑眉:“想玩這個?”


    這個鏈子沒有絲毫的禁錮力,他隻要輕輕抬手就能輕而易舉地解開。


    江瑜將人親了一口,他絲毫不急切,隻是重複著剛才的動作,另一邊的手和腳也同樣被一條腰帶繞住。


    晏沉兩隻手與腳都落在了浴缸沿上。


    沿壁帶著涼意,透過皮膚絲絲涼涼地傳來,晏沉吸了一口氣,他目光卻是輕佻地看著江瑜:“就這個捆綁手段,你未免也太嫩了一點。”他微微眯了眯眼:“我當初能把幾個mb並排綁成螃蟹。”


    江瑜略一挑眉,反問:“你確定要和我說這些?”


    晏沉一下子閉上嘴。


    好吧,是他掃興了。


    他懶洋洋地靠在浴缸裏,但現在這個倚著的動作不能讓他很舒服,因為腰部幾乎都懸空。


    江瑜看著眼前的畫麵。


    很坦蕩,一覽無餘。


    幾乎是一個倒寫的‘w’字母。


    完完全全的打開。


    他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眸間暗色越發深沉,唇邊又帶著微微上挑的弧度。


    他突然伸手,掌心貼在那張已經被浴室水汽沾染了的鏡子上麵,動手擦出了一塊清晰的畫麵來。


    仿佛是白霧被吹散,隻有一點畫麵顯露出來,剩下的都是虛焦,在這浴室明亮的光線裏,鏡子畫麵中周圍都是白色的水汽,水汽上隱隱反射著冷白的皮膚,寡淡的千篇一律,可唯獨一塊地方被真切地映照出來,花蕊顏色暗紅。


    一片寡淡之中的紅,纖毫必現,清晰絕倫,微微翕和。


    晏沉視線頓住。


    他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完全消退,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整個人在這一瞬猶如雕塑。


    江瑜的聲音響起來,含著笑意,卻是聽不出什麽情緒,隻輕輕地咬著耳廓:“晏少覺得好看嗎?”他低低地開口,聲音親昵又撩人:“我覺得非常非常......美。”


    ‘啪——’


    金屬鏈子斷裂的聲音響起,搭在浴缸沿上的手腳分開,十字形的吊墜從腳踝上彈開,落在地上彈跳了幾下,隻有幾聲脆響發出。


    那條被晏沉親手給江瑜戴上的項鏈,現在也由他親自崩斷。


    江瑜微微一笑。


    兩道目光交匯,下一瞬激烈蠻橫的吻便開始。


    撕咬與啃噬,血腥與疼痛,掠奪與逼退,無數幾乎暴烈的情緒在兩人周身交纏,像是遇到了火光,完完全全地激發出來。


    浴缸裏的水溢出來,水波在不斷晃動著,下了一場瓢潑大雨。


    帶著水意的兩個人從浴缸裏出來,又一同跌跌撞撞地倒向了大床上,隻有丟在浴室裏的衣服還皺巴巴堆在一起,仿佛是一朵頹靡的花。


    晏沉抬眼看著麵前的人,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過乏善可陳,唯獨能看到對方額上晶亮的汗水滾落,滑過江瑜下巴後又跌落在他身上,他啞著聲說:“換我在上——”


    江瑜垂睨著麵前人,他的吻從晏沉額角一路向下,從眉骨落在眼皮,再細細密密地交換一個吻,他聲音很性感:“我喜歡這樣看著你。”


    如此貼近的姿勢,彼此間將對方神情都收入眼睛。


    晏沉臉上浮現愉悅的笑意。


    ......


    幾番酣戰,方才收斂。


    室內靜悄悄的,窗外的細密的小雨飄著,水珠蜿蜒在一起,匯聚成一道小小的細流,映照著外麵景色微微扭曲。


    一支煙被點燃,微微的猩火亮起,映照著眉心一點昏黃。


    晏沉神情中有種冷漠意味,在極端刺激之後他的精神通常會分成兩種,要不就是持續的亢奮,整夜整夜不睡覺,要不就是陷入了一場低迷中,仿佛是對外界的一切事物都麻木,再也提不起絲毫興趣。


    而這次他是後者。


    昏黃的一點火,細細微微的光沒帶去絲毫亮意,反而映照出他眉眼間的漠然,像是麵對著一場看不到邊際的虛空,瞳孔沒有焦距,視線也不知道落在哪裏。


    江瑜的聲音響起來,帶著些許饜足,這種聲線讓他聽起來嗓音有種特別的沙啞,很好聽:“事後煙?”


    晏沉眸光發生了微微閃動,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在了湖麵上,泛起了絲絲的漣漪。


    室內很黑,江瑜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晏沉安靜地注視著身邊的位置,雖然在黑暗中他也看不見對方的麵容,但他仍舊看著那裏,定定而又執拗地盯著。


    江瑜的聲音很溫沉,像是一場窗外綿綿的細雨:“我耳朵有些疼。”


    左耳又開始出現轟鳴聲,額頭開始發疼,悶悶的仿佛是有人棍子用在敲,他怕疼,但是多年來也習慣了,這次越發來勢洶洶。


    晏沉神色有了波動,他慢吞吞地拉開床頭櫃,從覆著薄灰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盒藥丟過去,江瑜伸手打開床頭的燈,一抹亮色撕破黑暗。


    他坐起來垂眼掃過藥盒,止疼藥,不是常見的非甾體內消炎藥,而是屬於抗焦慮類止痛藥物。


    他平靜地拆來盒子取了一片,拿過一邊的清水送服下去。


    晏沉視線在江瑜身上微微一頓,他目光再重新落在藥盒子上,接著揚了揚唇:“什麽時候懷疑的?”


    從對方向醫生說起藥物的時候他就清楚江瑜在試探,但還是會給準備好藥。


    江瑜也清楚項鏈可能有問題,但也會戴著。


    有些事,他們彼此之間心知肚明。


    江瑜把藥盒放迴抽屜,他伸手攬住身邊人:“從你將表給我的時候。”說了定位,其實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東西。


    晏沉懶洋洋地笑笑,他與江瑜一起靠在床頭,指間的煙燃著:“你戴的時間比我想象中的久,不錯。”


    對於監聽對方被發現這件事,他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倒開口問道:“我聽你和你爺爺說,遞了履曆給港城那裏的央企?”他睨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開口:“本科讀金融,碩士學法,兩年前博士學位到手,有超過五年的管理經驗,家庭也夠格,所有的軟性條件硬性條件和潛規則你完全符合。”他輕輕一笑,神情喟歎:“去那裏待上三五年,再迴來後搖身一變,最起碼是地級市裏二把手。”


    晏沉拍了拍手,神情中帶讚揚:“江盛隻是個跳板,你改革還是創新,攬權還是放權,都是讓你履曆錦上添花,這條路鋪得夠久。”


    江瑜麵上很隨意:“我哪裏想那些,現在連個經理職位都沒有一點底氣,誰考慮過三五年後的事,至於什麽市裏的二把手,這些更是沒影子的事。”他顯然是不想多談這些。


    晏沉嗤笑了一聲:“想沒想過怎麽想的為了位置謀了多久,你比我清楚。”


    窗外雨不知何時已經變大,豆大的雨點嘈嘈雜雜地砸在玻璃上,水珠似乎在空中爆開,再扭曲著滑下去,拖出一長串濕痕。


    窗外的夜景越發朦朧,遠遠看去,像是一張畫布,明明暗暗的迷離光線,細細密密的雨珠,房中又安靜又吵鬧。


    江瑜視線落在那端燃起的煙上,頂端一抹猩紅,白煙像是隔了一道屏障一般將兩人包圍起來,隻有身邊人的唿吸聲傳來。


    他開口,嗓音淡淡的:“無論是定位、監聽還是錄像我都可以帶,但你要告訴我。”說話間,他拿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表,這也是晏沉給的,這些天也一直戴著,剛才洗澡的時候摘下來了。


    晏沉輕輕挑了挑眉,神情中有些漫不經心:“這些其實沒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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