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著脖子的手不知不覺地鬆開,改為順著脖頸移入腦後,他改為死死地扣住江瑜的後腦,不允許對方有絲毫退縮。


    江瑜同樣地扣住他後腦,突如其來的激情沒有任何預兆,抵在一起的唇被咬破,混著鐵鏽味的唾液順著唇角溢落下來。


    晏沉覺得自己又找到了那種感覺。


    心髒跳動得飛快,像是有人用鼓槌拚命地敲擊,血液流速不斷地加快,像是一把火燃在了血管裏,四肢百骸都泛著熱意,燒得他就要死了。


    攝入不足的氧氣。


    唇舌上的痛意。


    滿口的血腥味。


    他們的親吻向來激烈,一直夾雜著疼痛和血液,口腔中的血腥味彼此交渡,到最後幾乎都會演變成撕咬。


    江瑜一直睜著眼睛。


    麵前人似乎被一種極端的情緒控製住,隔著衣物他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而眼眸裏瞳孔放大,在他耳邊一聲一聲地喘著氣。


    哪怕是這種程度激烈的吻,江瑜眼中依舊帶著清明。


    他感受著唇上氣息,忽然伸臂扣住肩膀用力去推,晏沉隻覺得一股力氣直直地衝他而來,他提膝去踹,對方側身避開,接著雙手環成掌去掀,肩膀被震地發麻,略微愣神之後手腕被人抓住抵過頭頂,緊接著雙臂一疼,腰帶被人扯出來捆在手腕綁在床頭。


    整個動作幾乎在瞬息之間完成。


    晏沉仍在喘氣,他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在自己耳邊迴蕩,一下一下的,方才那些極端的情緒又如潮水一般退去。


    似乎那些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瞬息之後一切又恢複正常。


    被這樣捆住,晏沉絲毫未見驚慌,他那張俊美的臉上帶著玩味:“怎麽,你想玩刺激的?”


    江瑜唇邊亦是帶著笑容,他如今唇上火辣辣的疼,心跳也沒有平複下來:“比不上晏少,洗澡出來就想強我。”


    晏沉揚了揚頭,給自己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是你勾-引我的。”


    江瑜:......


    晏沉唇邊笑容似譏似諷:“我說洗澡你不知道我想做什麽?你還假惺惺地給我拿睡衣在浴室外晃!”


    他向來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衣袍大開著,視線卻帶著審視,方才癲狂褪去就是極致的冷靜:“你想做什麽?”


    他眯著眼打量江瑜,微微沉思,緊接著開口:“就算我今天把你強了,你也不會為這事報警或者告訴我爸,私刑或是殺人也不是你的風格,無論是私仇還是利益都說不通。”


    江瑜:......


    他無法抑製地挑了挑眉,心中的興趣卻像是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他不得不承認,這種分析太有道理。


    晏沉舔了舔唇,沉吟一瞬:“剛才也是真抗拒,不是裝模作樣,所以你也不是抖m,應該對這種強迫沒興趣。”


    江瑜微微傾了傾身子,平緩著聲音開口:“晏少繼續講下去。”


    晏沉挑了挑唇:“你要不想和我玩刺激......”他拖長了聲音,瞥了一眼手上緊緊扣住的腰帶:“要不你想將計就計,強了?綁起來?反正就是這一類的。”


    他仍是笑著的,但目光卻漸漸漫上了狠戾。


    江瑜:......


    他微微湊近,幾乎用鼻尖蹭著對方。


    “晏少說錯了。”江瑜輕笑一聲:“其實我就是想......”他也故意拖長聲音,吊人胃口一般:“看看你對我有多大吸引力。”


    晏沉視線向下瞥去,意味深長道:“我覺得不少啊。”


    江瑜視線同樣向下,他眸中光影重重,低笑著開口:“你不也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33章 蟄伏


    晏沉躺著, 身上原本那件長浴袍已經完全鬆散,邊緣與兩邊連襟處應著剛才的動作愈發向兩邊敞開,一大片冷白接觸著空氣。


    他手仍舊被用腰帶綁著固定住, 手腕間的因為重力的緣故牽扯出了火辣辣的感覺,這讓他不得不上身挺直伸出手臂。


    浴袍內成真空狀態,身體的任何反應在明亮的燈光下一覽無餘。


    森林中的野獸有些興奮, 已經擺脫了沉睡狀態,正興致勃勃地滲著晶瑩的水珠。


    如此坦蕩的狀態, 又被這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 常人不說是羞憤欲死,起碼臉上也該沾上一抹赧色或怒意。


    但晏沉沒有。


    他隻是將視線落在江瑜身上, 微微挑了挑眉:“你打算自己坐上來?”


    難不成就這樣看著彼此?


    晏沉心說這也太沒勁了。


    江瑜神情一頓, 他視線向下瞥去,臉色不變含笑開口:“晏少似乎現在沒認清局勢。”


    在室內的光線中, 江瑜肩上似乎都落下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整個人像是一塊溫潤的璞玉, 清介而簡靜,唯獨尚留著齒印與血跡的唇上能窺見一絲絲的欲氣。


    江瑜緩慢地彎腰, 他幾乎寸寸地逼近,氣息與唿吸相互交纏在一起,他能看到眼前這張麵容上細微的毛孔。


    極其俊美的一張臉, 江瑜心想, 哪怕已經看了這麽多次,依舊很喜歡看。


    他沉靜的視線落在對方臉上, 欣賞了幾秒後曲指搭上對方的發際線處, 指腹沿著眉心緩緩下滑。


    他動作很溫柔, 絕不是暴力、粗魯和蠻橫, 像是在欣賞一副油畫或是在摩挲著一件瓷器,極具耐心。


    先向左眉移去,指腹由眉頭向眉尾掠去,這幾乎是勾勒出了對方的眉骨,指尖向下,由著眼尾從後向前地勾描,蹭過濃密的睫毛,指腹停在對方薄薄的眼皮上。


    眼皮下眼球在轉動,清晰而生動。


    江瑜指腹輕輕停留一秒鍾,接著又滑到對方鼻骨上。


    由山根出發,沿著挺直的鼻梁一路向下,在沿著人中下移,食指覆在對方唇上停留,沉凝的時候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將手指探入其內。


    晏沉頃刻間眼中覆上寒霜。


    他目光陰陰沉沉地落在臉上的手指上,麵無表情地用舌尖舔了一遍牙齒,要是對方敢把手指塞入他嘴裏,他一定給把手指咬斷。


    好在那溫熱的指腹隻在唇上停留了短短一瞬,接著繼續向下。


    滑過脖頸、下巴還有凸起的喉結。


    手指仿佛是一個目標堅定的巡邏戰士,不為任何沿途的任何風景停留,暗紅的石榴籽與肌肉緊實的胸膛都不能改變手指堅定的意誌,他依舊寸寸逡巡。


    又輕又癢,像是羽毛拂過,卻激起了無數電流。


    晏沉閉著眼仰起頭,重重地唿出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又興奮了。


    電流一般竄過身體,尾椎骨的麻意席卷全身,癢意與酥麻裹挾住,連帶著喉結不住地上下滾動。


    他吸了一口氣,又熱烈又高昂的語調,語氣裏帶著命令:“繼續。”


    一小塊布料被洇濕。


    江瑜像是終於欣賞完一副攤開的油畫了。


    他慢條斯理地收迴手,微微一笑:“夜深了,晏少早些休息吧。”


    說著,抬步離開,整個身影都消失在房間裏。


    晏沉睜著眼睛看著江瑜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影子也一起離開房間,到最後連腳步聲都聽不到。


    晏沉頓住了。


    他有點不敢相信對方就這樣離開了。


    就這樣離開了!!!


    甚至連頭都沒有迴一下。


    小腹還緊繃著,又難受又生氣,晏沉迴想著江瑜方才的情況,不用說也和他一個樣。


    他原本還以為今天怎麽著也得弄出來,再不濟蹭蹭也行,結果對方就這樣走了。


    走!了!


    走了走了走了走了走了——


    像是有一排排字在他腦海裏鑽入鑽出,最後匯聚成閃閃發亮的幾個大字,晏沉臉色出現了絲絲古怪。


    這種情況都能忍得住,要不是不行,要不是真對男人不感興趣。


    不不不,晏沉想著自己那張臉,又十分慎重的補充。


    應該是對人類不感興趣!


    晏沉從胸口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又撩了撩眼皮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腰帶,慢吞吞地將兩手腕合攏在一起,失去興致一般七拐八拐地解開,他抬起手臂去看,腕上一圈紅印子。


    挺淺的,更沒有勒痕或是淤青,大概一會就能消下去。


    晏沉從床上起來,漫不經心地係好腰帶,接著打開門就往另一間臥室走去。


    江瑜靠在懶人沙發上,麵前放著半杯清水。


    見他過來,江瑜開口:“晏少?”


    尾調微微揚高,看起來聽詫異的。


    語氣正常,空氣中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氣味,臉色也看起來平常。


    和溫泉酒店的裝模作樣不同,這次絕不是事後的樣子。


    晏沉抬了抬下巴:“麻煩江總給我找一條內褲。”


    江瑜抬手指了指浴室方向,溫緩著開口:“剛才已經放在浴室外麵了。”


    晏沉轉身離去。


    江瑜看著他背影緩緩消失,他微微揚著頭,將剩下的半杯水盡數喝完,抬手放迴桌子上,發出了輕微的一聲悶響。


    江瑜撚了撚手指,眸光中辨不分明,他隻是微微向前傾了傾身,身後牆壁將影子映出來盡數投在牆上,牆壁上明暗相間。


    他的影子像是一隻蟄伏著的野獸。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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