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迪拖著受傷的腿,下意識的想把手中的槍砸向江凡。


    他甚至沒想明白,在這麽短的時間,江凡究竟是怎麽移動位置來到自己麵前的。


    一切都太突然了,他甚至來不及思考。


    身下就是一個下坡,江凡緊緊勒著喬迪的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做派。


    周遭遍布著爆炸後的餘熱,著火的枯枝,大片的野草裹挾著一簇火苗。


    兩人就像是理發廳門前掛著旋轉彩燈,一直往山下滾去。


    「江凡!」


    後背的疼痛一陣接著一陣,***的外衣或許已經燒焦,有一部分粘在皮膚上,又在下山的過程中,反複剮蹭,皮肉撕裂。


    凸起的石頭一下一下戳在***的後背上,這感覺可不是很妙。


    但江凡卻無暇關注這些,他緊緊勒住喬迪的脖子。


    喬迪也負隅頑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也如法炮製的衝著江凡的脖子發力。


    但在翻滾的過程中,雙方的四肢逐漸鬆散用不上力,江凡便找準機會,一腳踹在對方剛剛中彈的傷口上。


    喬迪的臉色當場就白了。


    脖子上青筋瞬間繃起,咬緊嘴唇,臉色又在刹那間漲紅。


    好在這個小山坡不算很高,一陣天旋地轉後,喬迪覺得自己小腿的疼痛還沒停息,就開始逐漸唿吸困難。


    江凡兩隻手緊緊禁錮著他的脖子,喬迪力大無窮,掙紮著想推開江凡,幾次江凡都差點被他推倒。


    喬迪胸口的氣越來越少,眼前開始出現黑色的光斑,視線也越來越暗。


    「這是要死了嗎?」


    我黑雪雇傭兵的隊長喬迪,竟然要死在江凡手裏?


    不甘心啊!


    饒我這一輩子活的瀟瀟灑灑,如今卻不是死在真正的戰場上,而是死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裏,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刹那,身體裏突然爆發出了一股勁,像是迴光返照一般,竟然把江凡推翻在地。


    他本想撐起來騎到江凡身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他的肺部卻瘋狂汲取這來之不易的空氣,努力唿吸著新鮮空氣。


    江凡一轉身從地上翻起來,一腳踩在他脖子下方。


    硬膠皮的鞋底,讓喬迪的唿吸再次產生了滯澀感,但已經比剛剛好了不少。


    江凡似笑非笑的說:「喬迪,我說過了,玄學告訴我,你最後兩隻眼睛都會瞎。」


    「我們夏國的玄學,就從來沒有失效的時候。」


    喬迪開始劇烈的掙紮,他拚盡全力嚐試抬著江凡踩在自己胸口的腳,嚐試了幾次,卻無法像剛剛一樣,爆發出那種莫名的力氣了。


    但喬迪不甘心,他痛苦的齜牙,「江凡,要殺便殺了我,別讓我瞧不起你。」


    江凡噗嗤笑出了聲。


    「瞧不起?你們黑雪雇傭兵之前幹的事,還用我再強調一遍嗎?」


    江凡俯下身,低沉的說道:「喬迪,你們黑雪不是向來以殘暴著稱嗎?你們不是喜歡虐待人嗎?你覺得,你能在這種環境下,堅持多久呢。」


    江凡的笑聲,就像是地獄發來的致命號角。


    所有死亡的呢喃都在此刻傳遞到喬迪身體裏的無數根神經中。


    喬迪的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錯愕和驚恐,但轉瞬即逝。


    他馬上調整好狀態,再次用不羈的笑容看向江凡。


    「行啊,那你就讓我死,我喬迪敢做敢當,就算是有人這樣對待我又怎樣?我這輩子該享受的福氣都受夠了,就算死,我也驕傲。」


    這話聽的江凡氣不打一出來。


    上去扇了他一巴掌。


    江凡的掌心紅熱發燙,指尖陣陣酸麻。


    喬迪的臉像充了氣的氣球,頓時鼓了起來。


    「是嗎?割肉?挖骨?你都試過了?」


    言語間,江凡從包裏拿出了一把匕首。


    喬迪的眼神一黑,瞬間不淡定了。


    「你怎麽有匕首?」


    「你都有實彈,我為什麽不能有匕首?」


    「而且這把匕首,還是不知道給誰準備的,被我僥幸撿到的。」


    喬迪視死如歸的閉上眼,咬著牙。


    江凡看著他此時狼狽的模樣,內心更是百感交集。


    一個再殘暴的人,也不會從容的麵對自己的死亡。


    尤其是他這種人,享受了殺戮的快樂後,那就像是慢性上癮的毒藥。


    有人對火辣的身材趨之若鶩,但有人對血腥殘暴的場麵,肝腦塗地。


    血腥味,能刺激他們的大腦神經。


    隻是不知道,他們自己的血腥味,能不能刺激到。


    在閉上眼睛後的每一秒,對喬迪來說,都是死亡的倒計時。


    心跳聲在耳畔像擊鼓一樣,但想象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落到江凡身上。


    幾秒鍾後,喬迪睜開眼,和江凡那雙冰冷考究的眼神碰到一起。


    江凡突然很輕的笑了一聲。


    「喬迪,我不殺你,會髒了我的手。」


    喬迪可不相信江凡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改變看法,他能饒了我?


    肯定是在琢磨新的折磨我的辦法。


    「但你的眼睛是保不住了。」


    江凡從口袋裏找出了一種蜂蜜,喬迪他們事先並不知道,給的食物補給裏,竟然還有蜂蜜。


    這種蜂蜜的味道非常醇厚,並且香味傳播的非常遠。


    江凡用刀廢了喬迪的四肢,斬斷了他的筋脈,喬迪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倒在地上。


    小小一盒蜂蜜,估計隻有十克左右的重量。


    江凡均勻的抹在喬迪的臉上。


    「你知道這片樹林裏麵有什麽嗎?」


    江凡將最後一點蜂蜜抹幹淨後,笑著說。


    喬迪不說話,用舌尖搜掛著唇邊的蜂蜜。


    「有一種以腐肉和花蜜為食的昆蟲,他們的尾巴帶有毒素,隻要碰到,就會立刻腫的像個豬頭,如果堆積的毒素過多,會從內部開始腐爛。」


    「還有蛇,蜈蚣,烏鴉」


    江凡把每一種動物都和喬迪產生聯係。


    那種食骨般的疼痛開始侵入他的意識,讓他痛苦。


    江凡踹了他兩腳。


    「那就看你是先血流幹而死,還是被蟲蟻撕咬殆盡了。」


    「我很期待。」


    江凡笑了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監控,一槍爆掉。


    「你的命有些人肯定看中,那就不能讓他們看見。喬迪,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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